第6章
第6章
謝陽瞬間懵了,腦袋像是被人重重的砸了一拳,他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會他才慢慢找回語言,“我,我真不知道他有男朋友!”
說到最後謝陽急的音調都高了,“我艹那孫子!給老子整成個三兒了!”
謝陽對出軌這事習以為常,但是不代表他會喜歡成了別人口中的小三。
許松墨信謝陽,所以他默不支聲。
謝陽還以為他不信他,又急又委屈,“我他媽要知道你長這樣誰要和他好啊!”謝陽越想越氣,他起身,“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他!”
許松墨聞言忽地擡起頭拉住謝陽的手,語帶哀求,“別去!”
謝陽回頭看向許松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此刻蓄滿了淚水。
謝陽又坐了回去,半天沒敢說話,最後才輕輕戳了戳許松墨,“你早就知道了?”
要氣,也應該是許松墨比他更生氣才是。
許松墨狼狽的擦去淚水,他點點頭,聲音哽咽:“嗯。”
謝陽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塊,“你怎麽不找他算賬?”
許松墨依舊沉默,他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這些年也變得更為沉默了。
謝陽又道:“他知道你知道嗎?”
許松墨已經調整好近乎崩潰的情緒,他縮着頭,像個鴕鳥似的,“不知道。”
他的聲音茫然而無措,他從未想過他們會走到這一天。
“你和他分手吧。”謝陽低着頭耳朵微紅,他瞥了許松墨一眼,剛看到他的長睫就害羞的扭過頭去,喃喃的低聲道:“大不了我偷陸騁的卡養你。”
謝陽在圈子摸爬滾打多年,只一眼就看出許松墨從頭到腳不下十萬,他的臉更是不谙世事三十好幾的人看着還像個學生似的,這樣的人該是被細心嗬護着金絲雀。
說出來後謝陽自在多了,他接着道:“說真的,就憑着你這長相,和他分手了不愁找不到下家的。”
謝陽開始慫恿着許松墨和趙亦銘分手,一來是為了報複趙亦銘,丢了個大美人心疼不死他;二是謝陽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到好看的人就邁不開腿。
許松墨一怔,他問自己,難道他一定要依附着誰才能活下去嗎?
“不過說真的你和趙亦銘在一起十七年了應該也攢了不少錢吧,正好趁這個機會甩了個他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三條腿的□□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可不少。”
謝陽還在津津有味的說着,最初的憤怒和震驚過後他開始勸說着許松墨分手,這個圈子裏出軌已經是家常便飯,鬧過之後該分手分手該視而不見就視而不見,并不是什麽稀奇事。
十七年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他今年也才不過二十一歲。
但是十七年對於許松墨來說卻是他人生的一半,和趙亦銘分手就像把他整個人劈成兩半,從此之後就算還活着也要時刻被這過往的感情折磨。
不到萬不得已他始終不願意放下這段感情。
“謝謝你。”
許松墨低聲說道。
謝陽停下喋喋不休的嘴,覺得有些口渴,“你打算什麽時候和他分手?記得多要點分手費。”
許松墨搖搖頭,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謝陽一臉震驚的看着他,“你不和他分手了?”
許松墨沒說話,孤身一人離開,背影纖細脆弱而又帶着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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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趙亦銘留在辦公室沒有回去,因為心虛,這種壓迫感時刻萦繞在他心頭,他現在根本不敢見到許松墨。
思來想去趙亦銘拿出手機給那群混朋狗友打了通電話,幾人約了個地方見面。
打完電話趙亦銘望着手機出了神,過了會回過神,他給許松墨打了通電話。
許松墨電話接的很快,聲音比平時更為溫柔:“你要回來了嗎?”
趙亦銘覺得口舌發幹喉嚨發緊,過了好一會他才磕磕碰碰的開口說道:“我,我晚上有個應酬估計要晚點回去。”
電話那頭的許松墨停頓了幾秒,趙亦銘的心也跟着吊了起來。
“那你別喝太多,早點回來。”
片刻後許松墨的聲音再度響起,比之剛才稍顯冷淡了些,但也無異樣。
趙亦銘懸着的心落了地,挂了電話後他更是長長的舒了口氣,竟有種解脫的意味。
這個時候酒吧才剛剛開始營業,但已經是熱鬧非凡,趙亦銘停好車往裏走去,一路上不停有人朝他抛着眉眼,有男也有女。
最後趙亦銘在靠近舞池的地方找到了他們,看到其中一人時,趙亦銘皺起了眉頭,他怎麽也來了?
周坤一眼就看到了趙亦銘,起身招呼他:“可算來了!”
那人也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集,那人眼中帶着強烈的不滿。
趙亦銘一屁股在周坤旁邊坐下,下巴一擡對着那人道:“他怎麽也來了?”
周坤順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秦致知?”
趙亦銘點頭,“嗯。”
周坤道:“正好碰到了我就叫他一塊來玩玩。”
趙亦銘譏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聲量,“以前不是怎麽叫都不出來玩?現在怎麽又出來玩了。”
坐在一旁的人笑着趙亦銘,“你不也差不多,前些年怎麽叫你你都不出來,現在玩的比哥幾個都溜!”
秦致知的視線再次落到了趙亦銘身上,他的眼神深幽難測看不出情緒。
趙亦銘卻是皺起眉頭直接罵道:“放你媽的屁!”
衆人哄笑一聲,都知道趙亦銘是個什麽情況。
“哎,我說要不你就早點和人家分手得了,拖拖拉拉的!”
周坤忍不住說道。
趙亦銘一橫眉:“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他分手了!?”
周坤白了他一眼,“那你還跑出來和我們鬼混什麽?”
趙亦銘嚷嚷道:“你不也結婚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再說他們這幾個又有哪一個沒女朋友?”
今天坐在這裏的除了秦致知都是趙亦銘的發小,幾個人年紀相當,三十好幾了,沒結婚的也必定有了差不多定下來的女朋友。
有人道:“我們這情況和你可不大一樣。”
周坤點頭附和道:“對!”
趙亦銘眉頭擰在一塊,“有什麽不一樣?”
周坤嗤笑一聲:“當年誰要死要活的非要和許松墨在一塊,被你爸打斷了腿都要爬回去找人家,整天把人藏在家裏我們這些死黨發小連個面也不讓見,找你出來吃個飯跟要你命似的!坐不到幾分锺就要回去,舍不得讓人家一個人留在家裏吃飯。怎麽,現在舍得了?”
趙亦銘一怔,塵封的記憶如洪水一般傾瀉倒出。
“可不是,還在念書兩人就好的不得了,許松墨他家出了事你小子還偷了你媽的珠寶換錢給他,被你爸知道那叫一頓好打,得有一個星期下不了床吧?”
“後來不也是,簡直是把人疼到心尖上去了,剛工作那會那麽忙,許松墨給他送午飯過來,他都怕他累着,我那時候還真就搞不懂,你說坐個車來躺公司怎麽就累着他了?”
“是啊,那時候誰不知道他倆啊,趙亦銘這小子不知道騙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恨不得把許松墨取而代之。”
“現在,啧啧。”周坤搖搖頭,給趙亦銘滿上了一杯酒,感慨的似的自嘲一聲:“男人啊,還真沒幾個好東西。”
周坤見趙亦銘沒動作,推了推他,道:“喝啊?”
趙亦銘這才回過神,端起酒杯慢慢喝了起來,他木然的凝視前方,心道,他怎麽都忘了呢?
“對了,沈家那小子過兩天好像回國了。”
周坤推搡着趙亦銘,調笑似的說道。
趙亦銘一杯啤酒下肚,疑惑的問道:“誰?”
周坤誇張的叫了一聲,“他你都不記得了?就是當初那個追你追的死去活來的那個啊!”
趙亦銘還是沒印象,追他的人多了去了。
周坤連啧了幾聲,道:“沈思辰啊!”
趙亦銘聞言這才想這是那號人物,其實這事也不久,就前幾年的事,那時候他和許松墨還恩愛的很,所以也沒把別人放心上,對於外面的狂蜂浪蝶他更是絲毫不理睬。
而這個沈思辰他也明着拒絕過好幾次,但是因為沈思辰那時候不過剛高中畢業,還是個小孩,兩家長輩關系不錯又是合作關系所以也沒撕破臉皮。誰知道這個沈思辰越挫越勇,變着花樣的勾搭他,最後鬧得滿城風語,沈家人看不去把他送出國了這事才算消停了。
“就一小孩。”
趙亦銘撇撇嘴,并沒放到心上。
周坤聳了聳肩,等着好戲登場。
沈家那小子別人不了解,但他可了解的很,不弄得腥風血雨為止他是不會罷手的,到時候許松墨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