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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蘭山度假區。

“七月三十一號？”

“你是在問七月三十一號嗎。”接待員反複确認，和前臺的女孩對視了一眼：“是不是出事的那天。”

女孩回想：“就是那天！”

一個星期以前。

“出事？”宋柯忙問兩人那天出了什麽事情。”

“就是……”接待員：“就是有一對夫婦死在山路上面了。”

宋柯：“莫！？”

接待員：“先生？”

宋柯張大嘴巴。

秦正：“怎麽了？”

宋柯：“沒、沒什麽。”

他想到女人頭上的血洞，想到她聲嘶力竭“救救我丈夫！”宋柯：“那對夫婦怎麽會……”

那只是他的一個夢，難道夢中的景象都是真的？

“看看那天的新聞吧。”接待員：“那是一對瓜農，三十一號的時候丈夫在山路上出了車禍，當時的場景別提有多可怕了！鮮血和果汁流了一地！山路上全是碎肉！”他不禁冷顫。

“唔。”宋柯咽了咽唾沫，毛骨悚然：“那對夫婦叫什麽名字。”

女孩：“男的叫戴榮，女的叫黃雪琴。”

“戴榮？”宋柯和秦正不約而同地問。

“對，但是聽說車禍剛剛發生的時候他還沒有死呢。都成了那個樣子……竟然還堅持了一段時間。”

秦正：戴榮出現了。

宋柯：所以他們要找到的，就是肇事司機吧。

“據說黃雪琴在山路上左等右等都沒有人來幫忙。夫婦倆也沒個電話，最後，她活活看着戴榮咽了氣。“

“沒辦法。”接待員：“川沙區剛剛開發沒有多久，除了幾片度假區以外，都是荒蕪的群山，哪有人來幫她。”

“山路上沒有監控，找不到肇事司機，但黃雪琴堅持有目擊證人。她注意到有三輛汽車前後開過了她。”女孩：“第一輛汽車撞倒了兩人的貨車，瓜果落了一地，她和戴榮分別去撿，在撿的過程中，黃雪琴又聽到了兩輛汽車的聲音，但當她再擡頭尋找丈夫的時候，戴榮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她要找到後面的兩輛車，她希望能有目擊者。”

接待員：“但她只聽到了汽車的聲音，就一直等在山路上面，給來往的車輛磕頭，磕得血流滿面。因為傷口失血過多，沒有多久她就跟着戴榮去了。”

“聽說兩人照料着一片瓜田，生活平平淡淡，簡單快樂。”女孩惋惜：“沒想到最後，落個這樣的收場。”

“膝下沒有子女，兩人連個葬禮都沒辦……”

宋柯久久沒有緩過神來，這樣的遭遇對夫婦倆來說是無疑是飛來橫禍……可是，他怎麽會夢到自己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女人是黃雪琴，她在山路上求助，和自己的夢境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在夢裏他看到黃雪琴額頭上那個血洞，她肯定不是一個活人……在山路上求助的時候她卻還活着！

怎麽回事。

畢竟是靈異世界，宋柯暫時按下疑問。

但那和邱秋又有什麽關系呢。

“！”宋柯：……難道肇事司機就是！

唐弋沉默地望着邱秋，過去了一個晚上，她依然沒醒。宋柯再次追問：“事故發生的時候唐先生和邱秋也在蘭山度假區，兩位是不是和車禍有什麽關系。”唐弋的神色有些反常，但他仍然搖頭：“我不明白兩位先生的意思。”

仗着沒有監控……宋柯嘆了口氣：“其實，我們懷疑邱秋暈倒也和那天發生的車禍有點關系。”

“？”唐弋總算有了一點反應：“什麽！”

“什麽關系？”

“唔。”宋柯：邱秋現在的狀态讓他想到了一個人。秦正：“袁先生。”宋柯：對，妙妙附在袁先生身上的時候，他的臉色和現在一樣。

尤其是眼下那片顯著的青紫……

唐弋覺得不可思議：“宋先生的意思是邱秋被附身了！？”

秦正看了一眼唐弋：“不一定是被鬼魂附身，也有可能是死人的怨念。”所以他希望唐先生能将一個星期以前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兩人。只有那樣，他們才能想辦法救醒邱秋。

“哎。”宋柯：經歷了那樣的變故，很難放下仇恨吧。是戴榮嗎，還是黃雪琴呢。

“這。”唐弋猶豫了一陣，看了看邱秋。“邱秋……”最後還是坦白了：“是我載着邱秋下山的時候撞倒了戴榮。”

宋柯：“是唐先生撞死了戴榮？”

“不不不！”唐弋解釋：他只是撞倒了夫婦倆的貨車，當他和邱秋回頭看去，“只有瓜果掉了一地，戴榮夫婦仍然活着！邱秋可以幫我作證！”但他緘口不言的是，如果不是自己撞倒了貨車，可能戴榮就不會遭遇那場事故。

宋柯皺眉：黃雪琴生前告訴警察，事故發生的時候有三輛汽車開往山下，第一輛汽車車速很快，撞倒了兩人的貨車。戴榮讓她在原地待着，他下山撿瓜。“……就是唐弋的那輛。”

宋柯：他是第一輛車。

七月三十一號，唐弋帶着邱秋來到蘭山度假區。他準備在那向邱秋求婚。同行的還有靳朵朵和魏恒。唐弋：“看到露臺朵朵非常興奮。”

“唐弋！”靳朵朵：“晚上燒烤吧！”

唐弋拿朵朵沒有辦法，他回頭看了看邱秋。邱秋點頭：“我都可以。”她看向魏恒。

唐弋：“魏恒當然也可以！”兩人眉來眼去。

“但蘸料得下山去買。”唐弋又提議四人比賽，他載着邱秋馬上出發：“最慢的買單！”

“唐弋作弊！”

後視鏡裏，他看到朵朵上蹿下跳：“魏恒！快點！”

川沙區荒無人煙，唐弋速度很快，當他看到戴榮夫婦，再減速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唐弋：“邱秋回頭去看。”他也有點慌亂，但是在邱秋面前，唐弋不想表現出來。

他很心虛：“就是要給魏恒一點障礙！”

“唐弋！”

“停車！”

邱秋不停回頭：“貨車翻倒了！”

夫婦倆連帶着着貨車倒下了。

翻倒了？

唐弋冒了些虛汗：“那兩口子經常來度假區送瓜，壞了什麽回去我賠就是了。”

“唐弋！”

邱秋嘟哝了兩聲，唐弋裝作沒有聽到，她惦記着車禍，兩人一路沒有再說話。唐弋：“直到采購結束，朵朵和魏恒都沒有下來。”他們只好帶着食材回去度假區。但是在回程的山路上，唐弋看到了一地狼藉。

邱秋總算開口了，她瞳孔震顫着：“唐弋，發生什麽了……”

有人出了車禍，唐弋咽了咽口水，繼續開車，他直直地看着前面，心裏惴惴不安。回到度假區，唐弋看了看停車場，魏恒的車不在，朵朵今天也沒有開車來。兩人又沉默地等了十分鐘左右，魏恒載着朵朵回來了。

“你倆人呢！”唐弋：“尾氣都沒吃上！？”

他又歪頭看着朵朵，朵朵也沒理他。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邱秋咬着嘴唇：“你們看到車禍了嗎。”唐弋心裏咯噔一下。朵朵明顯變得激動起來：“……你們也看到了！？”

“那麽緊張幹嘛。”唐弋：“魏恒撞的啊。”

朵朵反應更激烈了：“怎麽可能！”

“看到了。”魏恒拍了拍朵朵的肩膀。

魏恒：“朵朵被吓壞了。”唐弋多看了兩眼魏恒的手。

“惡心死了！”朵朵甩開魏恒徑直回了房間。

邱秋問魏恒是什麽情況。“是個瓜農。”他看到山路上落了一地的瓜果。

唐弋：“……瓜農？”邱秋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碾碎了……”

邱秋：“……你們看到了車禍現場！”魏恒點了點頭：“他肯定沒救了。”所以他一腳油門離開了。“回來的時候那裏已經不見了人，可能被運走了吧。”邱秋眼泛淚花，唐弋不敢看她的眼睛，“所、所以你沒告訴我你們幹嘛去了呢。”

魏恒：“怎麽，吃醋了？”

唐弋：“卧槽！”他馬上去看邱秋，邱秋哆嗦着嘴唇：“我去看看朵朵吧……”等她走遠了，唐弋：“魏恒你瘋了吧！”魏恒失笑。

唐弋：“你還笑得出來？”

他一想到可能是自己撞倒了男人，導致他發生了車禍，就快要崩潰了……

“不是要求婚嗎。”魏恒聳了聳肩膀，他們去買了煙花。“當作結婚禮物吧。”

他回到房間，裏面很黑，邱秋沒有開燈，蜷縮在角落。“唐弋，是我們的錯。”他跪下來：“邱秋，是我的錯。”

如果他沒有撞倒他們，如果他下車幫忙，他是不是不會死，他很害怕。唐弋後悔：“如果知道邱秋會因此變成現在這樣。”他一定會……

唐弋：“對不起。”邱秋一直在哭。他們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