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家裏坐

第29章

第 29 章

房東一直問她為什麽要搬走，羅清夢也很誠實：【就是房租很高啦，有點承受不住。】

房東：【那你想租哪兒？那裏房租很低嗎？】

羅清夢沒那麽傻把新租的地方告訴房東，如果房東說那裏不怎麽好，你租我這裏如何如何，她沒辦法反駁。

羅清夢：【我要回老家了。】

房東那邊一直輸入中停留了很久，說：【我降價行麽，主要是，我回不去房子也是空着，有個人住着我也放心一些。】

這個房子肯定比小唐幫忙看的房子要好很多。

其實羅清夢也不大想合租，可是……可是，那裏離新地方也很近，她搬走也合适。

羅清夢：【不好意思，我要換工作，所以租不了，你要是想租出去，我試試幫你問問，你再和新房客聊。】

她能做的就這些了。

房東說：【我工作調動太大了，一年兩年都難以回去，你要是不介意當自己家裏住，我收個幾百來塊就行了。】

羅清夢：【你找個附近的人租住，拿的房租還能高一些，自己也能減輕負擔，這樣不更好嗎？】

房東沉默了一會兒回：【我這是新房，你比較會收拾，換成其他人我不放心。總不能自己買的房子剛裝修就被租客弄得亂七八糟。】

也是。

想想也很糟心。

放在之前房東把價格壓這麽低，羅清夢會很心動現在……她用力抿唇，打了很久的字，從“我考慮考慮”變成“我想想”，最後還是堅持，發信息“這個月我能待到什麽時候走呢”。

羅清夢只是提前說退租，她的事兒還多着呢，這一個星期得徹底忙完，再慢慢一點點搬家。

小唐幫她問到了合租的人，對方是不着急搬，下個月才住進去，羅清夢這個月等房東父母離開就可以搬進去，房東下個月開始收租。

她沒再和房東聊，安靜的在房間裏待着，很奇怪，她以前沒有這種感覺，現在突然很不舍得離開出租房。

也許是這次秋書雪幫着添了很多東西，有了“家”的味道。又也許是這個房子太漂亮了吧，她也想有個這樣溫馨的房子。

她拿手機看，李安還是沒回信息，鹹魚上來了很多信息，約時間來拿她要賣的二手。

羅清夢看了排班表，覺得可以。

弄完一切，她躺在飄窗上閉着眼睛休息，從結婚到現在事情都亂七八糟的，唯一能慶幸的是，那時候李安騙她說暫時不辦酒席，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她并沒有把結婚的事兒告訴父母，連妹妹都沒來得及說。

曾經難過自己孤身一人面對婚姻，如今想得虧沒說出去，不然父母肯定會各種說她作，打壓她這裏不行那裏不行。

看看，她現在一個人很堅定的走了下來。

羅清夢，你很厲害的！

她安靜的躺着。

腦子過了很多東西，因為又是要搬離，她想了一下家，有點難過，又有一點慶幸。

真好啊，在沒有人心疼你的時候，羅清夢你一直熱愛自己，一直鼓勵漂洋過海獨立生存的自己。

羅清夢，你默默保護着一個弱小的“自己”，你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平靜的想了一會兒，又想到今天和秋書雪在書店那個吻，秋書雪像是擠進了她的爛紙盒子裏，擁擠得不真實，讓人無法相信。

倘若把一切摒棄，就像是一場夢，一場被夏雨擾亂的清夢，一場粗野怠惰的空夢。

羅清夢想夢下去，卻因為現實不得不清醒。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天黑得不見光。

她答應了秋書雪過去找她，盡管現在不太想過去，但是她很信守承諾，答應了會很努力的做到。

羅清夢去洗了個澡，裏裏外外都用好聞的香氛弄得很香，出門的時候，她都在想，自己是要去赴什麽很重要的約會嗎。

她掩上自己的房門到了秋書雪門口，她伸手敲了敲門，以往她都是被秋書雪哄騙着進去的，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深夜敲門。

玄關處開着小燈，羅清夢站在門口，秋書雪沒有表現的很熱情，沒有方才那麽雀躍，羅清夢腦子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因為……兩個人沉默的對視着，秋書雪表情甚至很沉。

自己主動來了，她突然沒有什麽想法了？她喜歡強扭的瓜？

那自己這樣顯得也太廉價了吧，羅清夢悶着生氣，轉身就準備走，剛摸到門把就被壓在了門上。

秋書雪的手勁摁得有點大，把她捏得很緊，秋書雪俯身親吻她，急切的亂咬她嘴巴，羅清夢想推開她，碰到她時雙手搭在她的脖頸上，回吻。

秋書雪察覺到了她的回應，更激動的，恨不得把她咬爛，直到羅清夢痛得實在受不了，她分開一點，喘着氣問：“你今天這麽好，是想最後一次嗎。”

羅清夢想說話又被她的吻堵回去了，“是”或者“不是”兩種回答全卡在她的喉嚨裏。

秋書雪好幾次試圖抱起羅清夢，但是羅清夢體重在那兒，她就折羅清夢手臂又折羅清夢的腿，痛得羅清夢眼睛紅紅。

秋書雪手指狠狠壓着她的肩膀，“你……姐姐，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羅清夢瞬間猜中她說的“試試”是哪方面，她呼吸都跟着緊了，她開始掙紮去推秋書雪，秋書雪又扣住她的肩膀。

兩個人以前從來不接觸這個詞語，羅清夢氣息已經不穩了，嘴唇已經開始發腫了，秋書雪說：“那你說一句拒絕我的話，我總得知道我哪裏做的不好吧，明明我們很和諧，你也喜歡我。”

秋書雪的手指在她裙擺擦過，羅清夢知道她在說什麽，羅清夢突然很委屈，這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是什麽，你說……”秋書雪氣息很喘，逼着她說，羅清夢抿着唇一時大腦缺氧，想半天也想不到怎麽拒絕，說：“因為因為，跟你在一起總像，像亂*……你，你不成熟。”

秋書雪眉頭擰緊，沒想到羅清夢會這麽回答，她說：“你是不是沒想到怎麽拒絕我。”

“我沒有。”

“你也覺得我是很好對不對。”秋書雪追問。

羅清夢眼睛更紅了，“我沒有。”

秋書雪唇張了張，說：“你想不想哭。”

“你管我。”羅清夢躲開她的視線，悶哼說：“反正，我就是不跟你在一起。”

秋書雪捏她下颚讓她看自己，她說：“你不看着我的眼睛，我總覺得你在說假話。”

“說了又怎麽了。”羅清夢看着她，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太了解自己了，因為很享受秋書雪對她的過度追逐，享受到秋書雪有時候很粗暴的對她，她都覺得付出一點疼痛作為代價也是可以的。

自己簡直就是有病。

秋書雪說：“你還哭了。”

羅清夢哽咽了一下，說：“按着你這樣的邏輯，我跟你做不喜歡看你，也會哭，我是不是不想跟你睡，那你是不是強迫我？”

秋書雪可能是被她說生氣了，重重地別過臉，羅清夢是想和她吵架的，兩個人吵架就知道多麽不合适了，秋書雪臉都別過去了，可她就是不生氣，“随便你怎麽說好了。”

羅清夢也開始生氣，她想推開秋書雪，秋書雪又說：“你就沒有想過玩弄一下我的感情嗎？就是跟我在一起，報複誰，就算是報複我也行。”

羅清夢很吃驚地看着她，她有這麽想過，但是她覺得這樣不好，從來沒有實行過。為什麽覺得不好她又說不清楚。

“姐姐……算了，你這樣我才很喜歡你。”

語氣很無奈，秋書雪低下頭，額抵着她的脖子，語氣很輕很輕，“你總這樣，讓我覺得你特別好，想讓我吃掉你，為什麽這樣。”

羅清夢也不知道，認為她過度誇大自己了，可是她真的很喜歡聽這種誇大，她會想，如果秋書雪在高中認識她，那時候也許就不一樣了。

她哽聲音說：“你還要不要繼續。”

秋書雪嗯了一聲。

羅清夢去了她的書房，她靠着書架。

夜色有些涼，外面的雨還在飄，開了書架上的橙色小燈。房間依舊很暗，書房都很大，不知道只是儲存書還是在這裏工作。秋書雪不動，離她稍微有一尺的距離，羅清夢站了一會兒主動，手指放在裙子兩側她彎腰，當着秋書雪的面脫，到腳踝時微微擡起自己的腿，捏着手心不知道丢在哪裏。

秋書雪并沒有反應過來她會這樣，兩個人在黑夜裏無聲對視，羅清夢卻像在罰站，不知所措。

秋書雪盯得眼睛都紅了。

她想去碰一碰她，又想她繼續。

安安靜靜的，羅清夢緩了很久，手往後移動，黑色搭在後面的書架上，擱在哪一本書上她并沒仔細看，她怕是很神聖的書，而自己的待會變得很不要臉，會肮髒玷污這份神聖。

羅清夢說：“你是要在前面還是後面。”

“就在書架前面吧。”

羅清夢臉頰發熱，不敢看她，“不是，我是說我這樣前面，還是轉過去。”

時間很慢的流淌，不說話裏面就過分的安靜，動作很慢，羅清夢繼續解着小暗扣，她站在秋書雪的面前，她擡起腳輕輕踩睡裙，身後整一面都是書架，有些羞恥，但是她站在她面前，白皙而漂亮，全身透着一種薄粉。

羅清夢眼睛瞥窗戶又瞥向門，實在站不住向前走，手指勾着秋書雪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往上貼，秋書雪也回應她的吻，很急切，牙齒的勁兒很大，比在書店還大。

“先前面。”

羅清夢悶哼着，有點痛卻沒有反抗，只是松開時下颚壓在秋書雪的肩膀上，輕輕喘氣。

秋書雪說：“你主動點，好不好？”

羅清夢羞恥的腿都站不穩，顫着聲音說：“你低頭。”

秋書雪就不低頭，莫名其妙和她僵硬着，羅清夢只能往後退，羅清夢個子沒有她高，她雙腿發顫的踮着腳。

秋書雪要親到她了，說：“你這不是在哄我嗎？”羅清夢雙手顫顫地搭在她的頭上，她選擇的這面書牆的陳設像極了書店。

羅清夢突然有種奇異的幸福和滿足。

如果在地上放上一本書，就像是把書擲在室外，淅淅瀝瀝的雨水把它濕透。

窗外的雨水很柔很輕，柔韌的落在玻璃上毫無聲音，室內只有羅清夢咬嘴唇輕哼。

羅清夢眼睛微微濕，她的腳趾快撐不住了，一直發顫，秋書雪一手壓着她的肩膀，嘴巴微微挨着，最後那只手翻書似的撚動。

眼睛合上，好像真的在書店裏，彼時羅清夢還沒有分手，秋書雪依舊是她們的書客。兩個人在書店裏待久了，眼神對上了，火焰星子迅速的燃燒了直接開始了。

羅清夢手搭着她的肩膀，忍不住問：“你，你到底什麽時候認識我的，在書店嗎。”

秋書雪嘴巴裏全是她，喉嚨裏一邊吞咽一邊回應她，她悶悶地嗓音嗯了一聲。

“那時候我在談戀愛嗎。”

秋書雪又嗯了一聲兒。

羅清夢被她弄痛了，有點想哭，她還是在心裏悶悶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對不起。

那時。

月亮哪知自己是月亮

對水自照，也只看到溝渠裏泥濘的身影

如今借鏡觀形，才知道是皓月清輝。

昨天玩過頭了，羅清夢起來都十點了，她要爬起來，秋書雪在空調毯裏扯她。

羅清夢堅持往外爬，她堅持抓羅清夢，羅清夢用腳蹬了她一下，爬出來後她拍拍秋書雪，讓她起來，她要把秋書雪的床單被罩都扯下來拿洗衣機裏去，說：“上次來就是這套。”

“之前一直睡你家裏。”秋書雪說。

“那也不行。”羅清夢扯下來去拿洗衣液。

秋書雪爬起來，衣服也不穿，雙手圈着她的腰，輕輕蹭她的耳朵，“姐姐，我們在一起怎麽樣？”

她好像喝醉了似的都忘記昨天她說的話了，現在又反複問了，羅清夢說：“不可能，想都別想了。”

“為什麽呢。”

“為什麽，你還為什麽，誰讓你年輕不學好，誰，誰，你要是不和李安牽扯不清，我……”

“我沒有和他牽扯。”秋書雪輕聲說：“如果我沒有和他牽扯，我也是個受害者，你能不能，就是……喜歡我？能不能。”

軟硬皆施，羅清夢用力咬嘴唇，用胳膊肘抵開她，“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羅清夢說：“我要出門了，你請假的話今天就別出門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回來你要是不在了，我就不跟你出去了。”

秋書雪側着身體看她，一直沒開口說話，羅清夢感覺後背涼涼的，扭頭看她說：“幹嘛？”

羅清夢收拾自己，要走的時候沉默幾分鐘去廚房給秋書雪做了飯，炒了三個菜，煮了飯還熬了粥，羅清夢完全忘記自己曾經說再也不會給秋書雪做飯。

她沒一起吃飯，想抓緊時間速戰速決早點回來，出門再次重申，“我回來沒看到你，我就不會等你了。”

秋書雪默不作聲的去廚房端菜，背對着她，好像在生氣，過了一會兒，她又扭頭看羅清夢，她表情很傷心，好像很難受。

羅清夢看了覺得她有一點可憐，羅清夢又加了一句，“反正我肯定會回來的。”

秋書雪還是不怎麽開心。

“是嗎？”

羅清夢心想我都那麽哄你了，給你随便做了，昨天是真的哭了，你居然還不開心。

憑什麽啊。

“可能會買點東西回來，你要吃什麽嗎。”

秋書雪沒回話，羅清夢就抿唇了，不想對她好，秋書雪習慣了，以後她對秋書雪好都要看她的臉色。

愛要不要。

羅清夢直接走了，要把門關上了。

又折回來，“床單要晾起來。”

她搭地鐵過去，下了地鐵，背着包想，秋書雪是不是在難過，自己說話太重了嗎。

扪心自問，其實說那些拒絕的話她沒那麽堅定，只是嘴巴想說，現在想想很難受，特別不舒服。

秋書雪會不會一邊在家裏吃飯一邊哭啊？

羅清夢穿得很嚴實，昨天秋書雪發瘋了一樣，弄得她很痛，她養得那麽好的皮膚都有痕跡了，走路還總覺得不舒服。

到了她們公司，羅清夢不知道怎麽進去，大公司門口有門禁得刷員工卡。

羅清夢在外面游走了幾分鐘去找了門衛，她狠狠鼓勵了自己一通，在門口磨了一會兒，門衛保安不搭理她去接了電話。羅清夢繼續磨了一會兒，保安終于放她進去了。

羅清夢特別緊張，她今天特地打扮了一下，看着裏面行走的精英，還是格格不入，突然想到秋書雪的穿着，她就是白色的襯衫一條長褲，頭發随意紮起來，很有型很漂亮。

羅清夢想，我今天肯定是個怨婦。

怨婦怎麽了。

她就怨到底。

羅清夢又給李安打了個電話，依舊沒有人接，她在前臺問了李安的樓層，前臺電話打到李安部門了，李安不在辦公室。

羅清夢就不等了直接去樓層。

李安剛開完會回來，穿了一身西裝，本笑着和女同事打趣兒，看到站在門口的她，人傻眼了，最初沒認出來，她穿了一件白色雪紡衫，底下是長褲，身影豐滿，腰纖細，踩着漆皮高跟，頭發用發卡盤着，很有氣質，完全不像那個鬧着離婚要把他炸廢的潑婦。

臉轉過來，白裏透紅，眼睛明亮灼熱，比裏面幾個同事都要好看。

羅清夢并沒有進去，她在門口看裏面的人安安靜靜的工作，她抿着唇，雖然都是打工，可是這個環境……她站在這裏都覺得自卑，秋書雪在這裏工作，也很漂亮吧。

李安喘着氣盯着她看，回過神拉着她去樓梯角，羅清夢拍開他的手，李安就開始罵她，“你是不是有病，誰讓你來的。”

李安很怕被看到，一個勁的推她下樓，羅清夢就是不走，死定在原地，羅清夢說：“給錢！”

她聲音很大，路過的人都斜眼看過來，羅清夢繼續揚聲音，“你不給錢，我不會走的。”

“我叫保安了。”李安說，“羅清夢你別給臉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