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
幾乎是頃刻間,原主天生的敏銳直覺驅使葉黎立即反應過來面前之人并非沈烨舟,而對面的男子就已經五指成爪直取向她的心髒。...
葉黎閃身一避,順勢從側面發出了一記小弩,對方的手堪堪拂過葉黎的發尖,臉上戴着的紅色狐貍面具也同時掉落在地。
周圍迅速安靜了下來,喧嘩熱鬧的人群也霎時間消失。
“原來是你!”葉黎跪伏在地上深喘了幾口氣,捂住劇烈跳動的胸口。
對面一襲白衣,笑容陰森的男子不是酒吞童子又是何人?
幾乎同時,沈烨舟亦躍至空中,連發幾道符箓,直取酒吞童子命門,卻都被他堪堪躲了過去,不過造成點皮肉傷。
葉黎為手中的箭弩施了火咒,連發三箭,直奔酒吞童子面門而去。這三發箭弩她算好了曲線,讓酒吞童子躲得十分狼狽,第二三兩箭則先後射中了酒吞童子的頭發。
酒吞童子的頭發頓時燒起熊熊大火,他試圖用引水符去撲,不僅毫無用處,反而火勢更盛,他不禁發出陣陣妖的嘶吼聲。
據古書所載,酒吞童子一向以容貌惑人,因而格外愛惜容貌,燒了他的頭發,只怕比剜他的心更讓他難受。
如若不是大敵當前,沈烨舟着實想為葉黎鼓掌叫好,此刻他正把玩着手中小小一把的天蓬尺,不禁開口嘲諷:“百年大妖也不過如此,居然被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整得如此狼狽。”
烏發燃燒損及了酒吞童子最為愛惜的容貌,言語上又受到沈烨舟這般侮辱,酒吞童子的雙目漸漸猩紅,殺意大盛。
葉黎與沈烨舟只感覺一股巨大的殺氣撲面而來,酒吞童子不顧頭頂燃燒着的怒火和被射瞎的左眼,只是一門心思向葉黎的心口抓來。且酒吞童子頗有些不顧一切的架勢,根本不管沈烨舟的符箓對他造成了怎樣的傷害,他的白色衣袍也沾染了血,帶着一股妖血獨有的腥臭味,且這股腥臭味在整個空間裏彌漫地愈發濃烈。
原來在方才的打鬥中,他們都被鎖在了一個空間裏,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沈烨舟與葉黎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心驚。
方才長街之上鼎沸的人聲、熱鬧的集市,也自酒吞童子向葉黎抓來的那瞬間就迅速的如潮水般退了去,如今葉黎與沈烨舟二人與酒吞童子一起,被困在了一個霧氣彌漫、妖臭濃烈的空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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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八圖陣。”趁着葉黎與酒吞童子繼續纏鬥之際,沈烨舟已然看清了陣法。
據古籍記載,八圖陣,是用八塊石頭擺出的陣法,能夠将一定範圍內的人困在陣中不得出去,且處在陣中之人與世隔絕,陣外之人對陣中所發生之事分毫不知,并且無法入陣。
最重要的是,這個陣,只有修真者能布下。所以,可知曉此陣絕非酒吞童子所布。
這就有趣了。
沈烨舟又把玩了幾下手中的天蓬尺,漂亮的臉孔一改往常的懶散。
“沈烨舟!還玩什麽尺子!還不快來幫我!”葉黎跪伏在地上喘.息着,她緋色的衣衫早已經被汗水浸透,酒吞童子的妖力果然名不虛傳,葉黎與他纏鬥了将近半柱香的時間,竟絲毫沒能占到便宜。
酒吞童子同樣也跪伏在一角喘着粗氣,他發間的火不知何時已經熄了,只是那雙目仍舊赤紅,讓還算俊秀的五官帶了一絲詭異。
“天蓬尺,去!”一串口訣從沈烨舟的口中念出,天蓬尺突然變得數倍于平日大小,徑直向酒吞童子的方向飛去。
酒吞童子與葉黎纏鬥許久,體力亦捉襟見肘,天蓬尺追着他而去,他雖仍可勉力躲閃,卻已然能見到其身形漸緩。
葉黎緩過一口氣來,亦躍至半空,将寫好的一張張破煞符擲向酒吞,空氣中本就彌漫着的妖血腥氣霎時間更為濃重,讓葉黎逐漸感到胃中欲嘔,呼吸困難。
“破!”沈烨舟于大盛的銀白色光芒中睜開雙眸,手中一顆佛珠向陣眼飛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結界被打破了,兩人一妖皆暴露在漆黑無人的長街之上。
葉黎發覺他們困于陣中太久,乞巧節的夜市都早已散了,酒吞童子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是師姐他們!”不遠處,葉青無比焦急的聲音傳過來。
看見葉黎與沈烨舟都好好的,及時趕到的薛梓慕與葉青都松了口氣。
“師姐,你沒事吧。”葉青挽住葉黎的手臂,表情帶了幾分複雜,似乎是如釋重負的輕松。
“我沒事。”葉黎拍了拍葉青的手背,卻沒忽略她的那種如釋重負的緊張。
為何葉青臉上會有這般如釋重負的神色?
沈烨舟卻突然開了口,問葉青道:“葉青姑娘,你最近可還會常去照隐城南邊的道廟祭奠亡母嗎?”
“沒……沒有啊……怎麽突然這樣問……”葉青有些緊張,柔嫩的小手緊緊扣在一起。
“沒什麽,你身上似乎有城南煙火鋪的氣息。”沈烨舟神色淡淡,說完便向着前方走過去了。
“師妹,你常去城南祭奠王姨?”葉黎有些疑惑。
原書中沒有太多筆墨提到過葉青的亡母,葉黎只知道她與原主的生身母親同出王氏,早早便因為修行時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也因此,自幼便沒有見過父親的葉青真正成了孤兒,這才被原主的母親王楚琴抱回了葉家收養。
聽見葉黎問及此事,葉青的表情頓了頓,才小聲道:“是,因為我不敢在府中祭奠……”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葉黎心中動了動。
葉府,終歸不是葉青的家……即便是在葉府度過了整個童年,葉青也不過将那裏稱之為“府中”罷了。
葉黎不欲揭她的傷疤,便也朝前走去了。
見葉黎不再多問,葉青這才小小的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