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師尊竟被誤解至此
師尊竟被誤解至此
晨光微熹。
淩希負手立于山巅,一道背影看起來孤傲而又出塵。
“今日乃是通識課堂開課之日,徒兒你前去天夏峰學習罷。”
謝弈清聞言,困惑不解。
“師尊,為何我不能日日跟随你學習,師尊的教學比他們厲害得多啊!”
他并不想和淩希分離,在他眼裏,師尊的教學就是最厲害的。
淩希默默別過頭,這話說的,她這菜雞哪裏擔當得起。
要說教學,自然是天夏峰的長老們擅長,這她哪裏比得過。
之前徒弟能夠學會引氣入體以及其他法術。
一方面是僥幸,一方面是他天資卓越。
這樣的天才不送到正規場所去教育,留在洛微峰豈不是可惜了?
于是,淩希仰望朝日,說道。
“道法萬千,皆始于一。”
“在長老的教育下,你能夠學習到一名修士的基本修煉方式。”
淩希表示,她這徒弟目前的修煉方式太過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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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上去效果十分強大,但是若是修行久了,難保不出什麽岔子。
所以謹慎起見,讓徒弟前往通識學堂努力學習非常重要。
常規修煉方式嗎?
謝弈清想了想,的确,雖然說師尊教學的方式非常優秀,但是正如解題方法不只有一種一樣,修煉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
然而,這些理論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有共同之處的,如果能夠在學堂中深刻學習好基礎的知識,那麽定然對之後的修煉大有裨益。
說不定,根據所學的理論,他能夠自創一門功法呢?
謝弈清不由得感嘆,師尊果然深謀遠慮!
在修行之路上,師尊這樣的強者還能夠注意到在這樣基礎而深厚的問題,實在是太細心了!
想到這,謝弈清臉不由得紅了紅。
他由衷地為自己之前狹隘的想法感到羞愧。
像是師尊這樣優秀的天驕,怎可能将所有時間都花費在自己身上。
接下來前往學堂,學會學好基礎理論,才是他真正應該做的事情!
謝弈清瞬間信心滿滿,決定在接下來的課堂上好好打起精神來學習。
“是!我明白了!”
“接下來徒兒定會在同時課堂中和老師進行深刻交流!”
淩希點點頭,對于謝弈清的表現十分滿意。
接下來,徒弟就可以去霍霍其他人……不是,可以去給其他人一點小小的震撼了。
這些天的教學下來,淩希的修真觀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這樣的打擊怎麽能由她一人受下呢?
昆侖宗作為一個整體,有好東西自然應該共享。
徒弟他雖然說是一位不太按照常理出牌的修行者,但總體來說,應該能夠成為一位天驕。
淩希有充足的信心相信,天夏峰的長老們一定會喜歡這位徒弟的!
*
天夏峰
朝陽初升之時,往日裏平靜的天夏峰此時熱鬧了不少。
作為昆侖宗通識課堂的教學場所,此時的天夏峰來往的修士衆多。
大部分自然都是剛剛通過升仙大會的弟子們。
盡管其中的弟子等級不一。
有人已經成為真傳弟子能夠得到高人指點。
有人還是外門弟子,連修仙的門徑都尚未窺全。
這些天賦、基礎完全不一樣的弟子們卻正在上同一門課程——
《仙門基礎》
作為昆侖宗開設的通識課程,仙門基礎這門課邀請了天夏峰優秀長老,劉興長老來進行教學。
衆多弟子,在這天夏峰等待。
略微有些幹燥的空氣裏,散發着點點炙熱的氣息。
還沒能正式進入修行境界的大部分弟子,都是一步步登上這天夏峰。
在這燥熱的天氣裏,點點汗珠順着臉頰流下。
皮膚仿佛正在被灼燒一般,散發着燙意。
“劉長老怎地還不來啊?”
“仙家之人,一向如此,随心所欲。只苦了我們,在這烈陽下等待。”
“唉,修行之路一向困難。”
忽然,一陣帶着涼意的風迎面吹來。
在這酷暑之中,遞上了唯一的清涼。
可是,這山峰上為何忽然有風?
弟子擡眸望去,只見一片雪白飄然而至。
那是——仙鶴!
不!還有仙鶴上的仙人!
只見那仙人站在仙鶴背上,華麗的長袍随風而動,他的臉上帶着一抹微笑,溫和又威嚴。
仙鶴輕輕拍動翅膀,便有清風襲來。
那雙翅膀像是天邊的雲彩,羽毛如同白玉般細膩,但又蘊含無盡的力量。
“那就是劉興劉長老嗎?果然像是仙人一般啊!”
“是啊是啊,不愧是修行者啊!”
仙鶴上的劉興輕輕撫摸着胡須,對于弟子們的崇拜他早已習以為常。
他輕輕邁步,頓時,金光大盛,朵朵金蓮在他腳底綻開。
不過瞬息,劉興便來到教學場地的中央。
不得不說,劉長老的傳送技能十分炫酷。
登場的劉興,是一位留着長胡子的老頭。
白白的胡須柔順而又絲滑,看上去平時就沒少保養。
而這樣的劉興看起來也是非常仙風道骨,有高人之姿。
紛紛期待起來後續的教學。
畢竟這樣厲害的大佬,能夠細致地為弟子們講學并不是一件常見的事情。
不過在謝弈清眼裏,劉興的賣相還是不如自己的師尊。
劉長老雖然完全滿足一位得道高人的強者形象,但終歸只是常見的高人。
然而師尊她身上,卻是有一種超然的氣質。
就好像和其他人不在一個世界一般。
親切卻又疏離,神秘無比。
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才會有這樣的心态呢?
師尊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看破一切的自信,深深地吸引着謝弈清。
強者他平時并非沒有見過,但這樣運籌帷幄,仿佛未來都在預料之中的人,卻是十分少見。
并且更厲害的是,在這種超然之外,師尊還有一種神奇的和諧在身上。
師尊不會像其他高階修士一般飛來飛去,腳踏仙鶴或是祥雲。
也不像其他人那樣不食人間煙火,只飲朝露。
師尊會在竹林中留下一個個腳印,會慢慢地走。
那留在泥濘上的清淺腳印,分明蘊含着道韻。
謝弈清忽然想起,師尊在吃到自己所做的飯菜之時,會露出由衷的笑容。
師尊這樣的人,原本不需要五谷。
可她的笑容又是那樣真摯,就算成為仙人,也不曾忘記凡俗。
這樣的師尊讓他感覺,她本身就是“道”。
“謝兄謝兄!”
“你可讓我好找,不過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吳憂來到謝弈清身邊,開心地笑着。
謝弈清向着他禮貌地笑了笑。
“吳兄,又見面了。當日升仙大會一別,已有數日未見。”
在這第一節課上,能夠遇到舊識,也算是一件美事。
不過,聽他這話,似乎是特意找過來的?
想到這,謝弈清問道。
“吳兄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當日若不是謝兄所助,吳某恐怕連登上昆侖宗的資格都沒有,吳某此次想要先像謝兄道個謝。”
謝弈清微微勾了勾唇,“哪裏哪裏,能夠上山,本就是吳兄自身的機緣,拜得良師,尋仙道,都是自己的路。”
“說到拜師……”吳憂斟酌着語句,慢慢地說道。
“據我所知,謝兄拜入了洛微峰門下可對?”
謝弈清聞言,點了點頭。
果然,自己拜師成功這件事情讓很多人都羨慕了,嘿嘿。想到這,謝弈清的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不錯,洛微峰很好,在那的每一天我都很充實。”
每一天都很充實?
吳憂皺了皺眉,那洛微峰主就是個廢柴關系戶,教不了什麽東西。
但是謝兄卻說他過得很充實。
恐怕,那洛微峰主沒少指使謝兄做些雜活兒。
想到這,吳憂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因為他每天在漁陽峰就是在打雜。
吳憂的天賦資質算不上好,所以只被收為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的權限不如其他人,地位也不如。
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打打雜。
根本沒人教他修行。
于是,吳憂只能夠來到這通識課堂來進行修行入門。
本來滿懷期待和向往的心情,在一天天的雜事中漸漸被磨滅。
聽聞謝弈清的遭遇,他狠狠共情了。
并且,還多了些同情。
雖然大家同樣都是在幹雜活兒,但是漁陽峰峰主可比洛微峰峰主強多了。
跟着那個廢柴,才是真正沒有前途。
想到這,吳憂開口道。
“謝兄,你可知你的那位師父是個怎樣的人?”
謝弈清聽了這話,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回答道。
“師尊她很好,很強大,很關心我。不過才僅僅相處幾天,對于更多的,卻還是不甚了解。”
師尊是那樣神秘,明明在身邊,卻又像怎麽都觸碰不到的雲。
來日自己仍需更加努力地修煉,才能夠了解師尊啊。
“謝兄,今日我在漁陽峰聽說過一些關于洛微峰峰主洛蕪尊者的傳聞。”
謝弈清望向吳憂,來了興致。
他很好奇師尊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位怎樣的人呢?
吳憂的情報來得相當及時啊。
謝弈清豎起了耳朵。
“願聞其詳。”
吳憂清了清嗓子。
“洛微峰在十二峰排名最末,已有數年未曾參加過宗門大比。根據傳言,洛蕪尊者從未登記過她的修為,也從來未曾展露過她的實力。”
“目前她領取的月俸還是最基礎的那一檔,也就是煉氣期的那一檔。其他峰主大部分都是領取化神期的月俸……”
吳憂看着謝弈清的眼睛說道。
然而,預料中的失落并沒有出現在謝弈清的眼中。
漆黑的眸子中,閃爍着思考的光澤。
原來,他們竟然不知道師尊的強大嗎?
的确,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這樣的眼光和思維。
師尊為何要領取最低檔的月俸呢?
明明修為高深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
但這并沒有難倒謝弈清,他的推理能力十分強悍,轉瞬之間,他便想清楚了。
領取最低檔的月俸就意味着實力低微嗎?
謝弈清輕輕地嘆了口氣。
愚昧的人啊,怪不得自己會被師尊收下,原來世間還是庸才多。
師尊那樣好的人,竟然被這些人誤解至如此地步。
身為師尊的弟子,謝弈清決定要稍微解釋一下師尊的良苦用心。
“吳憂,這你就不懂了。”
“我且問你,昆侖宗的月俸是不是越高階就越多?”
吳憂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是,并且越是高階的修行者就需要越多的資源,占了很大一部分宗門開支。”
謝弈清點點頭,說道:“高階修行者雖然人數少,但是每一位都需要巨額開□□麽如果有高階修行者放棄高檔月俸,那是不是能夠分出更多資源給低階修行者?”
吳憂一下子就明白了謝弈清的意思。
但是,洛蕪尊者為了讓低階修行者而主動放棄資源?
“可是,哪有人會不要可以拿的資源啊?”
謝弈清一臉高深。
“吳憂啊,這就是你我境界不足之處了。”
“一枚築基丹對于普通弟子來說便是一月的月俸了,然而對于高階修行者來說,需要千枚萬枚築基丹的材料才能夠煉制出他們需要的丹藥。大部分修行者都會盡可能獲取自己需要的資源,從來不會考慮其他人。”
“但是,師尊她不一樣。”
“師尊不在乎名利,哪怕作為一峰之主,仍然在升仙大會中坐在角落,完全沒有和別人争搶徒弟的意思。師尊是那樣低調,親和,就連在升仙大會上穿的衣服都是再便宜不過的袍子,她從來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謝弈清的音調陡然提高,“師尊之所以領取最低檔的資源就是為了讓修為低微的弟子獲得更多資源哪!”
“修行資源縱然珍貴,但師尊仍願攜一袖清風,贈我宗弟子前程。”
吳憂聽了謝弈清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甚至,眼眶紅了紅,有些感動。
這些天在漁陽峰的日子裏,月俸都會被高階弟子搶上不少。
每個人都是盡可能撷取更多的資源,哪裏管其他人的死活。
若是真的像謝兄說的這樣,那麽洛蕪尊者倒真是個難得的好人。
果然,之前是自己太過狹隘了。
但吳憂還有疑問。
“可是,我聽其他人說,洛蕪尊者是關系戶啊?”
謝弈清冷笑一聲,說道。
“那我問你,為什麽師尊她年紀輕輕能夠成為一峰之主?”
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因為洛蕪尊者的師父是宗主,而師兄是劍仙,宗主只有兩位徒弟,劍仙師兄常年出門游歷,作為宗主一脈的獨苗,洛蕪尊者是唯一的選擇。”
說話者正是當日曾和謝弈清吳優一同登山的紅衣少女。
她的眸子明亮如烈火,眉毛高高揚起,看上去有些不屑。
謝弈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少女。
“那我問你,宗主是不是只收了兩個徒弟?”
紅衣少女點頭,這的确是衆所周知的事實。
宗主行事神秘,并不喜歡收徒,只有兩位弟子。
謝弈清淡淡地說道。
“宗主第一位徒弟是劍仙,實力大家有目共睹。”
紅衣少女應聲道:“的确,洛霄師兄天生劍骨,實力超凡脫俗,堪稱九州第一天才。”
“不過……”少女話鋒一轉,“你那師尊卻從來沒有任何名聲傳出,不過是庸碌之輩。”
“宗主的另外一位是我的師父,你覺得能夠被宗主那樣的人收為徒弟,我的師尊實力會差嗎?”
“我想,你根本沒見過我師尊出手吧。”
謝弈清拂了拂衣袖,冷聲說道。
少女竟然一時啞口無言。
好像,有點道理啊。
宗主那樣神仙般的人物,這些年并未收過什麽徒弟。
唯二的徒弟就是劍仙和洛蕪尊者。
當時大家本來也都以為洛蕪尊者會是個少有的強者。
但是這些年過去了,一點風聲都沒有。
洛蕪尊者鮮少出現在衆人面前。
漸漸地,大家都默認洛蕪尊者實力很菜才不出來表現。
但萬一,那是個誤會呢?
紅衣少女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觀點了。
莫非,洛蕪尊者真的是個隐藏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