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庭矛盾
家庭矛盾
散兵在剛才聽到頭頂上傳來的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當上方的天花板豁口中跳下來一只巨大的非人生物的時候,他的掌心已然凝結了一團非常兇戾暴虐的雷元素攻擊,只待對方落地向自己出手的那一瞬間,将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送去一命歸西。
然而對方一個下落攻擊落地之後,就不動了。
活像是在場外還有一個負責照相的人手中提着錄影機,正在就這個非常帥氣的單膝跪地、低着頭但是一只手斜向上舉起來的姿勢瘋狂拍照。
凹造型嗎?!
還是說,根本不把他這個執行官放在眼裏?
散兵這會兒的脾氣雖然和沖動易怒扯不上邊,但也絕對和好脾氣沒有半分關系。
手中積蓄的那一道力量直接朝着前頭攻了出去,對準的就是樂熙的咽喉。
這道攻擊……還挺兇。
至少樂熙在對上這一道明顯是想要直接把她割喉、一點兒餘地都沒給留下的攻擊的時候,腦袋裏想的就是這一句話。
一擊必殺,根本沒有給雙方留什麽坐下來慢慢談的空間。
于是她果斷将自己剛才的猜測——這位是不是被雷電影制作了出來之後,就扔去愚人衆內部當卧底,現在已經成功通過多年的卧底生涯成為了愚人衆執行官的經典正派人物設定(再怎麽說她上次也直接拿走了這位執行官大人的錢袋呢)——應該是錯誤選項。
沒見過下手這麽心狠手辣的卧底——尤其是在四周一個旁人都沒有,而出現在這裏的還是之前從未在他面前出現過的谛聽。
嗯……其實倒也不排除她先前搶走了雷電将軍打那把薙草之稻光的事情也傳入了散兵耳中,所以今天就是好大兒因為孝順憤怒出手狂毆搶劫犯。
但是這個概率就太低了一點。
Advertisement
這道攻擊雖然兇猛,但是說實話,傷害其實并不高——尤其是對于樂熙來說。
為了以防萬一,她甚至在這個她能夠比螃蟹更橫行霸道的世界,往自己身上套了從初級到高級再到特級甚至标着“SSR”字樣級別的護盾。
這些護盾中的任何一個都能夠讓她單純靠着自己的防禦,手都不用擡地吃下散兵的這一道攻擊。
雷光形成的刀刃甩到她面前,然後在将要觸碰到她脖頸的那一圈毛茸茸時自動消散了,化作散碎的能量散溢往空氣中。
唯一對樂熙造成的影響,可能就是在雷刃消散的那一瞬間出現的比其本身更為明亮的光刺着了她的眼睛,讓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眼。
而對于散兵來說,他原本胸有成竹地等着對方直接倒在地上或者在被重創的前提下掙紮着同自己過兩招,最後直接倒地宣告落敗。
然而,在紫光湮滅的那一瞬間,他不僅沒能看到對方掉血,甚至還在恍惚之間,好像在這只巨大的白色非人生物身上看到了兩個灰色的字。
他不怎麽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剛才出現在他視網膜上的那兩個字已經消失不見了,但卻仍然又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一席之地。
那兩個字……
怎麽好像是“免疫”啊。
散兵:“……”
出乎意料的結果。
不管他剛剛到底有沒有看到“免疫”這兩個字,總歸最終的效果是一樣的。
面前的非人巨獸,那在他所得到的信息中,被現在的稻妻人在私下裏稱呼為“谛聽”,相傳是一位世界之外的神明的信徒與使者的存在,身上一點兒傷口或者鮮血都看不到。
甚至——
在對方于這個邪眼工廠中晃了這麽一圈,直面了,或者直接可以說是制造了一場動靜這麽大的爆炸,并從高處跳下來落到這已經在工廠的搖晃中積了一層塵埃的地面的過程中,那身白色的絨毛,就連一丁點兒的灰塵都沒有沾上。
“它”看起來仍然是白色的,身上那些花紋的顏色也仍然很是鮮豔讨喜。
散兵沒來由地生出一個念頭:
別說,其實這玩意,還真的挺讨喜的。
畢竟他是真的對雷電影有非常複雜的感情嘛,所以,在他得知了這麽個叫谛聽的家夥攔下了無想的一刀,甚至安然無恙地從一心淨土中離開還順走了雷電影的那把薙草之稻光的時候,散兵心中湧起的感情雖然複雜,但主要的一種情緒其實名為:
居然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真是……
讓他又是嫉妒,又是想要舉起雙手為對方鼓鼓掌再喝彩上兩聲。
但他還是甩出了第二記攻擊。
如果只是有人打進來,那倒是無所謂,反正散兵從女士那邊接手這個邪眼工廠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只是暫代女士看管一下這裏,至于說看管成什麽樣子,那都和他沒有關系。
但這要是說一整個邪眼工廠都毀了……
說真的,就算邪眼工廠和他沒有關系,在他負責在這邊看場子的時候,這工廠被砸了場子,那可不就是在他的臉上扇巴掌?
而且還是一巴掌接一巴掌,等他頂着腫起的臉去參加愚人衆執行官們的會議的時候還會被那一個個嘴下從不留情的傻逼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諷刺個不休。
哪怕對方看起來讨喜,但目前為止,還沒有比他的面子更重要。
樂熙仍然不閃不避,靠着自己那一身用氪金(積分)點到了最強的防禦,朝着散兵走來。
剛才那甩過來的第二道雷刃,與第一道雷刃相比,在攻擊力方面根本就沒有一丁點提升,甚至殺傷力好像還稍微降低了那麽點兒。
都知道這玩意破不了她的防了,還用這樣的招數來對着她……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能沒那麽想和她對打,現在的出招都只是裝裝樣子走個過場?
這就讓她在散兵對自己的态度這個問題上生出了那麽幾分或許大家可以坐下來聊一聊(順便讓她忽悠兩句)的期盼。
而與此同時,樂熙一直都只接下攻擊卻不反攻的友好态度,也讓散兵生出了點其他的想法。
如果說只是外表看着比較讨喜,他頂多就是在心裏轉一遍這個念頭罷了;但偏偏對方友善度很高,好像有話要和他說,而最重要的是:他的攻擊對于對方來說完全沒有效果,而他也确定,雷電影都解決不了的人他自己肯定也解決不了。
這麽些個因素結合在一起,終于促使散兵也收起了攻擊的架勢。
少年模樣的執行官傲然雙手抱胸,仿佛他剛才的連招沒能破谛聽的防這件事對他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你是谛聽?”
樂熙開口回答,這一次仍然掐了個僞聲,她努力讓自己的形象變得穩重且可靠——就像是那些信奉存護力量的令使們,如城牆一般沉,如岩石一般穩。
“對,我是谛聽。而我也知道你,你是愚人衆的第六席執行官散兵,對不對?”
散兵擡起頭,一雙墨藍色的眼睛從鬥笠那寬大邊沿的遮蔽下露出,看向了這身高起碼有他三倍的巨獸。
——別說,就算有近大遠小的透視法則,落到散兵眼底的谛聽看起來也絕不能用“兇惡”這個詞彙來形容。
畢竟谛聽眼睛大嘛。
等比縮放了之後就更大,雖然可能會引起一些巨物恐懼症什麽的,但大眼睛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只象征了可愛。
而且看起來很誠懇。
“我并非帶着惡意而來。”他聽着巨大的谛聽繼續說,“我來這裏尋你——不是尋愚人衆的執行官,而是尋雷神親手塑造的孩子。”
散兵的瞳孔于一瞬間緊縮成了個小點。
這個秘密,如今除了博士以及很小的一部分存在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活人知曉的事情。
就算是優秀的考古學家、歷史學家,在沒有他默許并給予少許線索的情況下,也不能憑借如今僅有的那麽點兒信息推出他是雷神的造物這一條來。
那麽……
谛聽,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在谛聽的背後,真的存在着一位位格遠遠高于提瓦特衆神的神明嗎?
沒有人知道,在八醞島偏僻處的這個山東中,樂熙和散兵之間進行了怎麽樣的對話。
如果身處事件之中的這兩位都不願意将當時的情形進行一番描述的話,那麽這段故事将永遠被塵封起來。
而此時,八重神子神色複雜地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樂熙。
——沒有人知道,不代表沒有狐貍知道。
八重神子到底是個什麽種類,樂熙還是能非常嚴謹地分辨出來的。
這會兒,這位粉色的狐貍小姐,就聽着樂熙的這番歪論“你看,這不是沒有人知道嘛,你就算要告訴別人也一定是告訴那位雷電将軍對不對?神明怎麽能夠算人呢?不是人的東西知道這些,不還是意味着沒有人知道嘛”,被迫成為了“不是人的東西”。
樂熙說完了她這一番非人論之後,就言簡意赅地将自己在邪眼工廠最底下,同散兵指尖發生的事情對八重神子說了一遍。
“我很擅長話療的,放心,不是母豬産後護理的那種治療。所以呢,我先是用了語言的力量讓他把過去的那些事情都對我說了一遍。”
假面愚者的語言在需要的時候可是很有煽動力的,樂熙不算是其中的翹楚,但是沒有關系,畢竟除了語言這東西之外,她還能通過積分來兌換一些小道具。
她實在是有些好奇雷神一家的關系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外加上對自己單純用語言的技巧從散兵口中套出些什麽來的不自信,于是幹脆使用了科技的力量。
來自另一個世界等級最高的幾個文明出品的道具的效果根本不容置疑。
雖然到目前為止,因為提瓦特這個世界本身的一些古怪,阮梅那邊的進度條還沒有讀完,因此無法直接解析了這個世界的世界樹以及相關的世界式;但對付一個個體。
呵。
樂熙很輕易地就将提取過去記憶的道具貼在了散兵身上。
貼上去的時候她還有那麽一丁點的愧疚之情。
畢竟是不經過對方允許就去讀取了他的記憶啊,這種事情不管怎麽說都是一種很不尊重對方的行為啊。
但是下一秒他就把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給壓了回來。
這種事情……弱肉強食嘛!戰場之上從來都是敗者輸得一無所有而贏家通吃,總之散兵身為愚人衆執行官,沒有對她這個新近冒出來的谛聽持有更深的防備,也沒有在她使用道具的一瞬間及時反應過來并一腳踢開小道具的能力,那就只能讓他委屈一下了。
提取記憶的道具級別很高,甚至能夠還原當時的部分歷史。
“不得不說,這孩子的過去是真的悲慘吶。”
樂熙裝模作樣地在八重神子面前,用袖子在自己的眼睛上頭點了點。
“你看,連我這種人都淚目了。”
八重神子:“……”
往日情況下,說這種殊為不要臉的話的都是她,但是今天,她産生了一種自己的職能已經被頂替了去的感覺。
樂熙确實看到了屬于散兵的過去,他做為傾奇者的那一段看起來足夠光明幸福的人生,以及自此以後就情況急轉直下,徹底陷入黑暗之中的命運。
慘嗎?
确實慘。
但是真要說起來的話,仙舟過去的歷史中還有比這更慘的呢。
所以她能做的,也就是幫助這個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正跟着讓他淪落到了如此地步、讓他失去了最開始的那幾個朋友的人混的人偶少年,回歸一下家庭,然後,從根本上開始解決自己一生悲劇的原因。
所以,在樂熙從八醞島回來,趁着天蒙蒙亮,就連一些想要偷個懶睡會兒懶覺的巫女都還沒有起床的時候爬上影向山,站在鳴神大社門口說自己帶着禮物要見八重神子時,她就給八重神子帶了兩件伴手禮。
這兩件伴手禮在十分鐘之前還都被放在鳴神大社的紅漆臺階前,那平常幹淨整潔、唯有幾片粉色櫻花飄落,卻也只給庭院平添上幾分旖旎柔美的白石地面上。
一把紫色的長柄薙刀橫放,只要是稻妻人,憑誰都能夠在看到這玩意的第一眼認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而在長刀邊上,散兵像是一只被毛線團綁架了的小貓咪一樣躺在地上,腦袋枕着一級臺階。
他的脖頸上還留着一點點淺淺紅痕可以證明對方确實是被一手刀敲暈了的,不管是帽子還是錢袋又或者是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扒拉了個精光,身上捆着的繩索異常淩亂,一層疊着一層、很多地方都繞成了死結。
這就是樂熙的綁人技術,和她給快遞箱子封上一層一層的膠帶的技術有着天壤雲泥之別。
但是樂熙對此的态度是:能綁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她沒有拿繩子在散兵身上一層一層地把他套成木乃伊。
八重神子收下了這兩份禮物,也沒有問樂熙是怎麽通過話療的手段從散兵那邊得知就連散兵自己都不知道的、當年丹羽是被博士欺騙之後一刀捅穿了胸膛剖出心髒,而他又是怎樣被這個殺友的仇人蒙騙,用自己身上的人偶技術為對方提供了制造切片的便利這些事情都。
她只對樂熙保證:她會盡量解決這個其實已經五百歲的少年的心理問題。
“但我不确定他會不會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須彌那邊的世界樹中有關的記載可能會更容易說服他一些。”
樂熙聳聳肩:“這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她原本去八醞島,是因為和神裏绫人說定了要做這件事,确定這個工廠是用來生産邪眼的并且将其徹底破壞到想要修複流水線都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就算是百分百完成目标,應該獲得全部的活動成就。
再将散兵帶回來就屬于是順便把支線也給開了還做到了百分百,應該獲得加倍的獎勵了。
還想要開啓更往後的支線?
謝謝,錢加倍。
八重神子點點頭:“沒問題,只不過若是你只有有空想去須彌的話,還請你幫個忙,順路做一下這件事,報酬好說。”
如果不能等到樂熙願意幫忙,那就蹲那位金發的旅行者,反正對方是一定會往下一個國家進發的,而且因為一些天曉得是為什麽的身體素質,她每到一個國家就必然會卷入和這個國家的神明有關的事件當中。
說完這番話,八重神子看了看左右,說:“那麽這一次……”
“等過兩天,我準備好摩拉了之後再送去給你嗎?”
樂熙擺擺手:“用不着那麽麻煩。”
畢竟平心而論,現在的她也不是那麽的缺摩拉。
摩拉這東西,放到游戲裏就是個用來購買不太重要的小東西,順便在升級角色武器以及各種能夠提高養成程度的步驟中被大量使用的媒介。
只要多經歷幾個長草期,任誰都可以攢上一大堆。
她更想要點真正意義上的,珍貴的東西。
于是她在八重神子這邊左顧右盼,最終看中了一枚漂亮的禦守。
粉色的呢!
“你看,我為了示好,都把薙草之稻光交給你了,從你這邊拿走個禦守不過分吧?”
沒有把八重神子的巫女裙給拿走就已經挺收斂的了。
她拿起這個禦守,遞給八重神子然後自己站起來,張開雙臂:“親愛的狐貍小姐,我是從別的世界來的,我手笨,不會系這個,能麻煩你幫我把它固定在身上嗎?”
八重神子:“……”
光是跟上樂熙的思維就已經挺考驗她的了,此時她擡手捏了捏眉心,站起來。
畢竟把散兵和薙草之稻光都給還回來了呢。
八重神子勉強地微笑,在雷電影把自己給封進了一心淨土,而她也逐漸鍛煉出了現在的性格之後,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勉強地微笑了。
遇到超規格的存在還能怎麽樣呢。
那就超規格吧。
鎮守之森裏的那些小妖貍都自由了還能怎麽樣呢?
她一邊将這枚她原本準備交給即将到來的旅行者的禦守給樂熙系上,一邊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說起來,明明也沒發生什麽事吧?你怎麽突然就打算把薙草之稻光還回來了呢?”
樂熙一副“這種問題還有問的必要嗎”的語氣。
“啊?就是玩膩了呀。”
她在讀取了散兵過往的經歷之後,可不是直接打了個響指召喚來一條繩索就成功把散兵給捆了的,更不是對方就真的乖乖的像是一只貓咪一樣,心甘情願和一只毛線球玩然後把自己給整成了深陷羅網中的狀态。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樂熙身邊,如煙霧幻化一般出現了的那些,有關他的過往,散兵沒能和樂熙再多聊上幾句就又開始了對她的攻擊——而且這一次的殺傷力比之前還要大了不少。
沒辦法。
再用臉接連招下去的話,她的防禦層有可能會被打破個那麽兩三層的。
為了可持續發展,為了護盾能夠保持在可自我恢複的限度上,減少她再次購買護盾的積分量,樂熙不得不直接出手将面前這個時不時就要張牙舞爪準備着咬她一口的執行官給降伏了。
然後,她反手掏出了之前一直收在身邊與外界隔絕的薙草之稻光。
樂熙:首先,這是最新繳獲的武器。
樂熙:其次,這玩意難道不是散兵親媽用的武器嗎?對他應該有特殊攻擊加成才對。
就像是對于她來說,明明連命途行者都不算的老爸老媽的擀面杖和拖鞋永遠都能打出暴擊。
而且無視任何護盾。
然後……
她就确定了,自己這輩子都不是很适合用這樣長柄的刀。
那行吧那行吧,這把刀可以還給它原本的主人了。
樂熙心想。
她總不至于将這玩意帶回羅浮上去當做送給景元的異世界伴手禮吧?
那她送這玩意的時候将會覺得憋屈,而景元估計也收得多少心裏有些發毛。
樂熙離開鳴神大社的時候,不僅僅在腰上多懸挂了個八重神子親手制作的禦守,更打包帶走了很多鳴神大社的巫女們親手制作的甜點心。
甚至就連八重神子的早飯,油豆腐拉面,都被她蹭了一碗。
堪稱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肚子吃飽、手裏提好的樂熙回到花見坂,本來是打算睡上一覺來彌補自己連夜趕路外加上去鳴神大社找八重神子而失去的一頁睡眠的。
但她剛到花見坂,就在路過公告板的時候,便聽到了應該是愚人衆士兵的交談。
一共三個人,簡稱ABC,其中AB這兩個都已經是吓破膽了的狀态。
A哆哆嗦嗦的:“你都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大……”
B顫顫巍巍地補充:“爆炸聲真的好大……還好我們逃得快,還好執行官大人提前做了完全的準備啊,我們才能夠成功從工廠中逃出來,否則今天你就見不到我們了……”
C撓撓腦袋:“但是,我怎麽聽說這次工廠的事故裏,一個人都沒有出事啊?”
A這會兒總算從哆哆嗦嗦的狀态中緩過來了點,他擺擺手:“也不是一個都沒有出事吧,散兵大人這不是前兩天才剛剛到八醞島那邊去接手這座工廠嗎?要我說啊,我們這一次能夠逃出來,完全就是因為散兵大人的壯烈犧牲!”
樂熙從他們身邊路過,順便側耳傾聽了下,就聽到了一個散兵為了讓其他愚人衆士兵們離開而獨自吸引了谛聽的注意力,并随後壯烈犧牲(失蹤)的感人悲歌故事。
甚至愚人衆的士兵們還給他們現在已經回歸了長輩身邊,即将去解決一下家庭問題的執行官增加了一些感人至深的戲碼。
比如說:“散兵大人橫身飛出,徑直擋在了那巨獸谛聽面前,沉聲喝到孽畜休要猖狂……”
樂熙:“……”
她面不改色地走過了這塊告示板。
散兵不是,散兵才沒有。
以及,這個發言真的很讓她幻視仙舟的西衍先生。
——造謠的成分也和西衍先生如出一轍。
除了主角的名字之外,根本沒有半點兒真實。
愚人衆的邪眼工廠炸了是一件挺大的事情。
這兩天女士發了很多火,大概是因為這個邪眼工廠其實是她的心血的緣故。
做為她管理下的愚人衆士兵,樂熙幾乎每天都會收到翻譯過來就是“快去挨罵”的集合條。
而她本人對此的評價是:這個b班誰愛上誰上,于是轉頭就把之前為了去八醞島而準備的仿生傀儡給用上了。
只要讓人偶代替她去上這個b班,歲月就會變得靜好。
正如只要将所有工作上的事情交給阮梅,她就可以躺在陽光下面睡大覺。
樂熙原本以為這樣恢複平靜的日子能夠再持續上個幾個月的,然而才剛剛躺了沒兩天,神裏绫人就給她發來一條可以算是通知的消息。
旅行者來到稻妻了。
那位金發的,同她一樣來自世界之外,但是已經在先前去過的兩個國家闖出了很不錯的名聲的旅行者。
神裏绫人.邀請樂熙上門版.ver這一次仍然準備了一壺清茶。
并且用目光暗示樂熙幫忙把這杯清茶和上次一樣變成能夠瞞天過海的奶茶。
樂熙:“……”
雖然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重工具人屬性,但她還是給神裏绫人将清茶給進行了替換。
甚至是和上一次不同的口味。
樂熙自我感動:她真的超貼心!她為自己哭死!
神裏绫人淺抿一口甚至放了布丁小料的奶茶,将旅行者将會被牽扯進眼狩令的“安排”簡單對樂熙說了說。
“哦哦——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變數對吧!神子怎麽說的來着……陌生的風,将會為這片海域注入新的生機?”
“不,至少并不能完全這麽說。”
神裏绫人道。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更像是來解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