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病魔

第24章

第 24 章

《最美的病魔》/藍楹

晉.江.文.學.城

第二十四章

夏雷鳴看着曹亦恺用“絕不可能”的眼神看着自己，對他很自信地笑了笑，表示：我猜的一定沒錯。曹亦恺拿出手機，用小眼神示意夏雷鳴也拿出手機來。二人在對話框裏交談起來。

曹亦恺：怎麽可能呢！那小不點看起來只有一年級。

夏雷鳴：一年級怎麽了，你不也是一年級就追着我跑嘛！【陰險】

曹亦恺：【摳鼻】難道不是你屁颠屁颠跟我跑？

夏雷鳴：我不管，反正一年級我們就在一起了。【傲慢】

扯到這個話題，曹亦恺就滿頭汗，吵了這麽多年，早就不知道當初是誰追的誰了。暫且放棄這個話題，曹亦恺繼續在手機上打字。

曹亦恺：但是那小不點和我們不一樣啊，我們兩家從小就交好，再說……他對面那個已經是研究生了……

夏雷鳴：你覺得不合适啊？我倒覺得養成神馬的最萌了。【微笑】

曹亦恺：【撇嘴】是麽，可惜我和你一般大。

夏雷鳴：哈哈哈！我家小傲嬌吃醋啦！哈哈哈哈哈！

曹亦恺：呵呵。。。

方正在一旁看着他們時而瞪眼，時而眉眼地秀恩愛，簡直感覺心頭一陣發憷，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關鍵是，他們居然還坐在自己身邊！忍無可忍！可是擡頭看了一看對面的林雨菲，只好忍下了……

夏雷鳴繼續戳手機：不知道對面那個天才咋想的。

曹亦恺：什麽咋想啊。

夏雷鳴：對于那個小不點啊。

曹亦恺：【嫌棄】別YY了，也許就是弟弟呢！

夏雷鳴：切，才不是呢。你相信我吧。肯定能搞事情。

曹亦恺：滾吧你，好好學習別瞎BB！！！

夏雷鳴：哦。。。

突然，一聲幽幽的聲音從夏雷鳴的腦門上飄過：“你們在聊什麽，神神秘秘的？”

夏雷鳴一陣哆嗦，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幽魂”怎麽站到自己身後了。夏雷鳴趕緊把手機關掉，生怕給林雨菲看見了。她還不熟悉林雨菲，并不知道她其實一點都不反對這種話題，相反，她還十分熱衷。看見夏雷鳴急忙地把手機關掉了，只當是小兩口在調情呢，笑着把兩只手用力地拍在夏雷鳴的肩膀上，低下頭湊近他的臉龐，雖然臉是湊近的，但是眼神卻一直看着他對面的曹亦恺，調笑地聲音響起：“如膠似漆啊！原來當初人人追捧的男神喜歡的其實是這個味道，那些女生們要是知道了可都要哭唧唧咯。不過，我祝福你們！”她的聲音說的極低，也只有這一桌的六人聽見。

方正看見林雨菲把臉湊到了一個男生臉前，還是這個他極其讨厭的男生，恨不得一下子把桌子掀了。雖然說林雨菲一直沒有和他表态，但是從最近的表現來看，他……應該算是有戲的吧？

盛光自然也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或許是年紀小的原因，以前他從來都沒有想同性戀的問題，和方正在一起久了，也覺得男女之間的愛情才是自然而然、理所當然的。但是，自從遇見林雨菲後、自從她說要将自己扳彎後，他才開始認認真真分析了關于“同性”之間的愛情。再加上知道了曹亦恺的事情，以及親眼看到他們之間的甜蜜。他突然發現，他并不是對“同性”之間的愛情那麽反感，至少不會像方正那樣嫉“惡”如仇。

韓希只懵懵懂懂地看着。似懂非懂的樣子。但是他可以确定，男生和男生是可以談戀愛的，只是要長大後才可以，長到像盛光哥哥這麽大就可以了。

其實，現在的孩子都是古靈精怪的，大人們以為他們不懂的，或者是不應該懂的，他們都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早熟的很呢！

正經下來，夏雷鳴請教了林雨菲和盛光一些心髒方面的問題，當然，看見方正那個眼神，他不用猜都知道，問他一定沒什麽好果子吃，好在林雨菲和盛光都是很熱情的。夏雷鳴和曹亦恺是同一個大學，但不是一個高中，曹亦恺在學習方面更有資質一些，但夏雷鳴就不一樣了，他學習成績平平。但是為了心中的璧人，還是努力一搏考到了同一個大學，還是首都的大學。大學後又故态複萌了，但是在曹亦恺的“威逼利誘”下，成績總算不是太後，但是直升本科院校的研究生是不太可能的了。二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來省醫大了。

省醫大雖然不是在首都，但是它在全國醫科大學的排行榜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不比首都的大學差。只是首都的大學地理位置好，自然分數要求就高，雖然這沒什麽道理可講，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好在曹亦恺的一路相陪，夏雷鳴也有很強的責任心，最近的學習還是不錯的，也知道要來和尖子學生一起探讨學習，争取不辜負曹亦恺陪他一起離開首都的決定。

大家最近都在忙于複習，韓希也狠狠地複習了一把，期末考試遙遙領先。韓希的期末考試要比省醫大的早，所以早早考完了，天天就在家裏閑晃了。這天夜裏，他閑的無聊，就想去盛光的書房裏看看，剛剛走近房門，就聽見裏面好像有人在說話，好像是盛光哥哥在和誰對話？

書房裏，盛光正在和遠在美國的父母視頻。屏幕那邊是個長相極其年輕的女人，和盛光立在一起，活像是姐弟倆。女人面容比較淡雅，看上去就屬于那種溫婉型的，說起話來也直教人心癢癢。這便是盛光的媽媽莫妮、盛世安為之金盆洗手的老婆。

韓希悄悄打開門縫，朝裏面偷偷望去。視頻上的女人說：“光啊，這回寒假總不要實習了吧，回美國看看吧。爸媽來美國了你從裏沒過來看看，再不過來你爺爺奶奶就要過去找你了，你想想他們這麽大的年紀漂洋過海的多不方便啊，聽話啊光，回來看看好吧？”

視頻有點微晃，晃着晃着就晃到在莫妮身邊的盛世安，正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似乎對這邊的視頻聊天一點也不感興趣，連瞥都懶得瞥一眼。

之前的暑假，莫妮也千呼萬喚地讓盛光過去看看，然而盛光借口說要實習就拒絕了，那邊也只好做罷。這次看他還有什麽理由。

盛光雖然心裏的确挺思念的，然而現下的确不方面做決定，至少要安排好韓希再說。便說：“我這邊暫時脫不開，考完試導師還要留人做實驗，寒假本身就不長，再說吧。”

莫妮在那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說你啊，以前讓你來美國讀研你偏不聽，難道你真的想要下臨床做醫生？媽媽作為一個過來人，你這個性子不适合臨床。”

他都沒有嘗試過媽媽為什麽就要否決他！這讓盛光很是不滿，剛剛有點暖起來的情緒一下子澆沒了。

的确，盛光對于未來的熱情和抱負太過強烈，強烈到他忽略了臨床實踐中的現實。他是個理想主義，事事又都要強，要做第一名，是個不願意“忍”的人，殊不知，現實中有很多逼不得已。而莫妮曾經就從事臨床，雖然不是醫生，但也是在臨床工作的護士，什麽人沒有碰到過，什麽奇葩的醫鬧沒有遇見過。而盛光這個不能“忍”的性子能适應得了？

勸說未果，還惹得兒子一臉不情願地樣子，莫妮也不願再談論這件事了。事事都需要闖一闖的，不撞得頭破血流怎麽知道能不能做好呢。

盛光很不耐煩地打斷：“行了行了，我要複習了，拜拜！”

莫妮急忙又補充說：“等等！你爸還有話和你說！”

盛光很聽話地沒有關掉視頻，等着他這個黑老大的老爸說話。雖然這幾年，應該說從出生到現在，他都沒怎麽和爸爸交談，也不屬于那種兒子依賴爸爸的關系。小時候還沒有黑白兩道的概念時，只覺得他這個爸爸好兇，好怕怕，打架超厲害！連警察都怕！

所以當初韓希問道有爸爸是個什麽感覺的時候，盛光才會說：有爸爸的時候，在外打架了也不用怕，因為爸爸會去保護你。

等漸漸長大後，或許是受學校老師還有社會主義的洗滌吧，漸漸懂得了黑白兩道的關系，漸漸變得很“正直”派，而恰好這個時候，盛世安和莫妮移民美國了。關系也就漸漸淡了。

雖然說現在是不怎麽說話了，但是從小老爸把他背在肩頭，帶他去馬戲團，給他買冰棍這些微小的事情他總是揮之不去。盛世安的臉湊到了視頻裏，似乎是不怎麽玩視頻，一開始沒有找到可以看到自己兒子的地方，臉湊得老近，一張滄桑的老臉占了滿屏。

盛光在那頭一下子吓得心驚肉跳的，他出聲叫道：“爸，我在這裏，那個右下方的小框裏……”

盛世安：“哦，我看見了。”

盛世安很淡定地回答。不知道剛剛那個對着屏幕亂找一通的小朋友是誰……

盛光簡直無語，說：“爸，你要和我說什麽？”

盛世安說：“我在香港給你留了一套房子，你既然不想來美國，平時就去那裏住住，別整天窩在學校宿舍。”

似乎很想讓兒子答應的樣子，盛世安又補充一句道：“那房子是‘幹淨’的。”

自己老爸都拉下面子說道這個地步了，盛光也不好意思拒絕，說：“好，我有空會去的。”

盛世安：“嗯。”然後就遠離了視頻。莫妮的臉繼續出現在視線中，小巧的臉蛋和盛世安的形成鮮明的對比。莫妮最後囑咐幾句：“光啊，別整天想着學習的，有時間找個女朋友談談，也老大不小了。”

盛光：“行了媽我要複習了拜拜！”一口氣說完就關掉了視頻。

莫妮：……

兒子在戀愛方面還是這麽蠢……

這時一直在外面偷聽的小不點也走了進來，對着盛光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光啊。”

盛光：……

這是母上對我的愛的昵稱，怎麽能讓你這個小家夥叫呢！！！

盛光鄭重其事地教育道：“你應該叫我哥哥，直呼名諱是不禮貌的哦。”

韓希問：“‘名諱’什麽意思？”

盛光答：“就是我的名字啊。”

韓希很聽話：“哦。光啊——哥哥。”

噗！

盛光簡直被他逗笑。

盛光笑起來，韓希也就跟着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盛光哥哥在笑什麽，但是小孩子嘛，笑點總是很低的。總算，盛光內心積郁的一些不知名的悶氣消散了一些。

終于，盛光也迎來了屬于自己的寒假，當然，許導師也沒有沒人性到要留人下來繼續做實驗，那只不過是拿出來哄父母的瞎話。

一月末的季節，大雪紛飛。

一覺醒來，窗外早就已經是銀裝素裹，韓希就像是在南方長大的哈士奇，第一次見如此大的雪激動得難以把持，一老早就一颠一颠地跟着盛光去“跑步”了。時間很早，但是掃雪人已經盡心盡責地将馬路上的積雪掃了幹淨，只留路旁還有厚厚的積雪。

小孩子總是不願意走尋常路的，偏偏走在積雪最厚的地方，還一直慫恿盛光也和他一起走。難得見韓希如此激動的樣子，也許是童心未泯，便鬼使神差地按照韓希的指點走到路旁的積雪上。

一步一個腳印，積雪就像是棉花糖一樣在腳底下壓縮。

韓希毫不規矩地走路，不時地要低下頭玩點雪塊，揉揉捏捏搓搓。穿得鼓鼓的身體就像是只小企鵝。他回頭看了一眼在樹下悠閑的盛光，覺得他好沒趣，眼咕嚕一轉，跑到一棵樹下，等着盛光走過。

盛光本以為他只是又找到了一個新鮮的玩法，也就沒睬他，自顧自欣賞着雪景。

抓準時機，一腳踢下，盛光頭頂上的樹一陣沙沙響地晃動起來，随後，積在上面一夜的雪全部一股腦灌進了盛光的後脖子。

韓希一陣捧腹大笑。像偷了油的老鼠。

盛光狼狽地抱頭鼠竄，這奸詐的小不點學會戲弄他了！太氣人！！！

雖然被韓希戲弄了，但是盛光總不能和一小孩子真生氣吧，便假裝要上錢教訓的樣子追着韓希，韓希一陣閃躲最終沒有逃過盛光的魔抓，被盛光逮了個正着。

盛光假裝在韓希的小屁股上拍了好幾下。

韓希假裝痛得嘤嘤嘤叫喚。

雪再次簌簌地落了下來，那麽溫柔，又那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