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難得悠閑的時間就是過得比平時還要更快,一眨眼,夕陽就沉到了海平面的附近。
孩子們也從沙灘排球的歡樂氣氛中平靜了下來,坐在沙邊,躺在沙灘上,堆着沙堡,看着墜落的夕陽。
魏萍早就被毒辣的太陽曬得暈頭轉向,在孩子們打完沙灘排球之後,就匆忙地先去自助餐廳躲清涼,臨走前還止不住地羨慕許琴初,這麽大熱的天,都不見他被曬出汗,似乎還挺怡然自得的模樣。
許琴初自然不能說自己有修為在身,寒暑不侵的話,只說自己不怕熱也不愛出汗,搪塞了過去。
等夕陽落下去後,許琴初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了飯點,便把孩子們都叫了回來,拿着之前魏萍給的餐券,去吃自助海鮮。
許陶陶拿了半盤海蝦半盤皮皮蝦,又拿了烤扇貝和蒜蓉蟹,不一會許琴初面前的小桌上就堆起來一座海鮮小山。
許琴初看着閨女吃得心滿意足,玩得盡情盡興,就并沒有管她,反而舒心了不少,甚至還破例要了份輕淡的海鮮粥,讓被許陶陶洗腦的說親爹吃素的的季懷星大跌眼鏡。
“你不是說,你爸不吃肉麽,怎麽?”
許陶陶剝了個大蝦,沾了沾香醋,放進嘴裏,邊笑邊嘬了下手指,調皮地用眼神示意了下親爹。
潛臺詞的意思,就是爸這件事我說不清,交給您了。
許琴初無奈地搖了搖頭:“叔叔只是不愛吃肉,今天心情不錯,喝碗海鮮粥而已,不礙事。”
季懷星哦了一聲,順勢端着一盤辣炒螃蟹就坐在了許琴初的身邊。
“叔叔,我想問你個問題。”
許琴初側頭看他。
季懷星舉着手裏的叉子,看了眼許陶陶,道:“吃午飯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了您跟魏爺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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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頭不安地看了眼許陶陶,又看了看許琴初,忙解釋了一句:“我是無意中聽見的。”
說完看着嘴唇抿了抿,似乎在等他們兩個人的回應。
可許琴初卻只是舀了一勺碗裏的海鮮粥,吹了吹,輕輕地嗯了一聲,道:“然後呢?”
許陶陶看了看親爹。
既然他不說話,自己也沒必要追問下去,于是許陶陶只好繼續悶頭吃蝦。
季懷星看兩個人的反應并沒自己預想那麽大,稍稍安心,繼續說:“我聽見魏爺爺似乎說我适合修煉,我就在想,難道魏爺爺也是修行的人?那……他是好人嗎?”
許陶陶表情有些意外,魏玄能一眼看出季懷星特殊不奇怪,能一眼看出他适合修煉,那他本身的修煉等級就比許琴初高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按照通俗的小說橋段,遭遇境界壓制的時候,自己的等級越高,受到的影響就越小。
打個比方,金丹和元嬰同樣受到境界壓制,只能使用築基五層的實力,但元嬰本身比金丹高的感知能力是不會被壓制的,更何況醫修的感知能力本來就強過其他。
親爹給自己開過那麽多次家長會,都沒發現季懷星的特殊,要麽是因為這個世界裏本來就帶有的境界壓制,要麽……
許陶陶看了眼季懷星。
除非季懷星和魏玄一樣,都不是原本的那個人。
但許陶陶又覺得不可能,如果季懷星像魏玄,那他自己一定很清楚自己的來歷和能力,不會這麽呆萌的被體內那股力量牽制,更不會被牛雲夏一家欺負這麽多年。
想不通。
許琴初倒是意料之中似的笑了笑,反問季懷星:“如何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呢?”
季懷星看着盤子裏燒得鮮香的螃蟹,緩緩地說:“看他的目的是否會損害多數人的利益吧……”
“那你怎麽判斷多數人的利益,是不是好的呢?”
季懷星一愣,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許琴初也不着急,看了看許陶陶,問“你覺得呢?”
許陶陶沒想到吃個海鮮自助還會被親爹考這麽靈魂的問題,只好勉為其難地回答說:“看這個利益是不是會把事情推向好的發展方向吧……”
說完她看着撥了一半的皮皮蝦,盯着露出來的肉,補充道:“就好像我現在在剝皮皮蝦,你們卻在讨論這麽靈魂的問題,在吃這件事上,你們的套路明顯就是在剝奪我好好吃一頓的目的,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們兩個,好好吃飯,回家再靈魂思考也來得及啊。”
說完用蝦肉沾了沾醬汁,塞進了嘴裏,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許琴初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跟着喝了口粥。
遠處的李哲宇看見班長坐過去了,三個人坐在一起,似乎相談甚歡,還特別親近的模樣,更讓李哲宇好奇起來,他順勢捅了下一起和自己等現做的魚生的林曉,擠眉弄眼地讓她跟過去聽聽。
林曉原本不想,但想起上午班長和許陶陶兩個人在陽臺上的對話,她還是被李哲宇撩得八卦之心爆棚,于是等魚生做好,她大着膽子走了過去。
“陶陶我要跟你坐一起,李哲宇那個笨蛋總跟着我,太煩人了,沒意思。”
“好啊!”許陶陶往邊上挪了挪,擡眼掃了掃面前的親爹和季懷星,這下有外人在,你們可以老老實實吃飯了吧?
季懷星:……
吃飽喝足就到了回去休息的時候,因為別墅區相對安全,李哲宇孔明朗和呂濤都沒玩夠,呂濤又熟悉這裏的一切,所以三個男生準備到處看看,走走。
許琴初讓他們晚上9點前回去後,帶着剩下的人回了別墅。
別墅的藤架上安了燈,魏玄此時坐在門口的小屋外的躺椅上,看似喝茶乘涼,其實是在等人。
只不過不是出去玩的孩子們,而是許琴初。
進了門,孩子們和魏玄打了招呼便都回了房間,路上許琴初就和許陶陶說好,她進門先去自己的房間,看好呂洋的魂魄,順便把方聞天叫過來。
方聞天?
許陶陶初聽到親爸要她通知方聞天過來的時候,着實還有些意外,但離別墅越近,許陶陶卻越覺得在似乎哪裏不太對勁。
所以一進屋子,許陶陶立刻用管理員系統跟方聞天遠程來了次通話。
方聞天這會正跟新同事一起吃燒烤,突然接到許陶陶的系統呼叫,作為見多識廣的狼王,都有些意外。
難不成才出去一天,這個小人類就想念未來的新義父了?
方聞天跟同事說了一聲,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接通了許陶陶的通訊要求:“怎麽?小陶陶才出去玩了一天,就想本王了?”
許陶陶在另一邊差點以為方聞天被人掉包了,這才幾個小時,怎麽說話的口氣和味道都帶着一股自戀的狼味。
想他?老狼這是喝多了還是沒睡醒吧……
但許陶陶不敢多耽擱,外門的邪醫善惡難辨,萬一他和那個人聯手,單靠親爹一個人怕會有危險,于是許陶陶趕忙說:“方叔,這裏有醫修!”
聽見醫修兩個字,方聞天神色突然一凜,二話不說直接意念一閃,出現在了許琴初的房間裏。
屋內,季懷星在進門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他正思考着,面前的窗戶突然一閃,一個熟悉的人影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季懷星吓了一跳,本能地擺出了防僞的姿态,再看過去,這人渾身的金光緩緩消退,才露出方聞天的模樣。
“師父,你怎麽來了?”季懷星喜出望外。
“呵,那當然是因為老許搞不定了,才需要依靠我啊!”
許陶陶很想白方聞天一眼,但轉念就收到了許琴初的訊息。
他和魏玄要出去一趟,讓方聞天看好屋子裏的孩子,尤其是呂洋。
許陶陶原話轉達,順便吧魏玄的情況跟方聞天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包括他一眼就看出了季懷星不同這件事。
方聞天聽完之後擡了擡眉毛,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到窗邊,将關上的窗開開,眺望着大海的方向,半天才轉過身,眼裏閃着金色的光芒,連呼吸裏都充斥着無法壓抑的興奮。
越級打怪這種好事,倒是便宜了許琴初這個家夥。
海上。
魏玄帶路,許琴初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在看似無邊無際的海面上飛馳。
這一代雖然是航線,但日常都是漁民打漁下網的地方,所以晚上安安靜靜的,一艘船都看不見。
兩個人飛了一陣,許琴初才慢慢地看見遠處的一條黑色的船影子,等飛得進了,才看到船本身的樣子。
一艘白色的私人游艇孤單單的飄在海面上,迎着新月,船上一絲燈火全無,安靜又詭秘。
“這裏不是航線規劃的地方,就算白天有船,也很少有人來這裏。”兩個人落在船上,魏玄進去開了船內的燈。
許琴初眼見着魏玄解開了入船的屏障,一陣涼氣襲來,入船便看到了雙眸緊閉身上已經落了一層冰霜的人。
人世間就是有這麽多巧合的事。
許琴初看了看站在死者身邊的魏玄,眼下已經被冰封住的老人和魏玄如同雙生子,眉目外形如出一轍,如果非要說詫異,那就只能是一個死了,而另外一個活着。
“你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出現在這裏麽?”
魏玄看着面前的死者,聲音淡淡的,“是啊,老夫來的時候,這人已經氣絕身亡,我探查過他的死因。”
許琴初邊聽,邊凝了一絲靈力在指尖,靈力漸漸化成一根細線,沿着亡者的竅門探入了體內,緩緩道:“心脈碎裂而亡。”
“嗯,看來你和我之前的推論相似,只是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夫的出現才導致了這樣的事情發生。”魏玄說得極其緩慢,他身形靠着船壁,目光卻始終沒挪開許琴初身上一刻。
許琴初自然知道魏玄移植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只不過他并不在意,探查完亡者的屍身,許琴初從邊上拉了把椅子坐下,仰頭看着魏玄的目光:“魏玄死得突然,你也出現得突然,你是想說,你覺得這種突然并不單純,或者說,你覺得只有他死了,你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許琴初擡起頭的眼神堅毅坦蕩,和魏玄疑惑的雙眼對上,另一方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佩服。
魏玄點了點頭,自嘲般地笑了笑:“不瞞你說,我探查魏玄記憶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
“你發現,亡者記憶中,那個帶走呂洋魂魄的人,他認識?”
魏玄默認。
許琴初哼笑了一聲繼續說:“甚至……不止他認識,你也認識。”
魏玄也笑了,點了點頭:“不止認識,那個人甚至與我息息相關,因為他……”魏玄話說了一半,手突然伸向了一邊,手掌猛然張開,一顆包涵靈力的綠色光球便從船艙的房間內沖了出來,停在了魏玄的手心裏。
魏玄看了看,輕蔑地看了眼球裏的人,轉臉就把靈力球丢給了許琴初,不屑地說:“他叫三十六,主陰邪,是我丢失的一個分神。”
分神?
許琴初估計過魏玄的身份,境界,他估測過魏玄可能是元嬰以上,只是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分神。
許琴初瞪大了眼,看着被他随意處置的靈力球,那靈力球裏束縛着一個人,他身材矮小,佝偻這後背,看起來老态龍鐘的模樣,眼下他正站在裏面,憤怒地盯着面前的魏玄,嘴裏不知咒罵着什麽。
魏玄似乎能聽見對方的咒罵,他狠狠瞪了一眼三十六:“閉嘴!”
說完,手一揮,三十六整個人一愣,再張嘴,似乎怎麽咒罵怒吼都發不出聲響,他頓時萎靡了下去,回頭看了眼許琴初,臉上帶着憐憫的不屑。
“1萬6000年前,三十六突然失蹤,我找遍了我那個世界的所有角落,卻連蛛絲馬跡都找不到,就好像……”魏玄看了眼許琴初。
許琴初端詳着三十六,眼神突然一凝,緩緩說:“就好像,他從來沒在你的世界裏出現過一樣。”
魏玄點了點頭:“随後我找過無數典籍,都找不到任何記載,但你應該知道,修行者終有破鏡撕破虛空天際的一天……”
魏玄頓了頓,轉頭看向了船外的新月。
許琴初的眉也凝了起來,似乎明白他口中所謂失敗的含義,但他并沒有打擾魏玄,而是安安靜靜的繼續聽他說下去。
“我就在想,或許我在這個世界裏得不到的答案,撕破虛空便可找到,老夫不才,成了我那世界撕破虛空天際的第一人,但我又是個失敗者。”
“老夫破了虛空,入了所有人口中的新世界,天外有天,但這世界卻并不如我們所想,老夫原本以為自己将了解世間本源的奧義,缺沒想到行差踏錯,身隕道消……”
“可意外,就在老夫意識混沌之時,我見到了一個人。”魏玄又轉頭看向許琴初,眼神裏閃爍着光。
魏玄繼續說:“相信你也了解,可笑老夫那時也不敢相信,因為那人所說太過駭人,但好在他給了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也就是這個世界。”
聽到這,許琴初想起許陶陶告訴自己的事情。
這個世界是由無數本書所組成的,而他們只是文字描繪出的符號。
他不由苦笑,若說魏玄和方聞天皆是有人導入這個世界裏的人,那他呢,他或許只是個意外。
魏玄看到許琴初臉上的苦笑,也跟着搖了搖頭:“際遇難料,我初到此地見到了和我一模一樣卻只是凡人的他,也從他身上獲得了三十六的消息,嘗試一邊假裝凡人,一邊打探線索,沒想到,三十六在這裏做的事情,終究也孽力回饋。”
他指了指靈力球裏被困的人:“下午,你們一行人外出游玩,他卻突然出現,老夫沒想到,他身上原本屬于我的靈力,早就在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便被打散了,只不過他一身本事沒費,他在此地蟄伏了1600年,造下無數冤孽。”
“如今老夫出現,他本能想要回歸軀殼,可沒想到,老夫與這個世界的魏玄卻有着某種我還探查不出的因果。”
“三十六用呂洋做成了屬于我所生活的世界裏的蝕嬰,所以這個魏玄恨他,而我卻因為這恨,既無法讓三十六重歸身軀,又無法親手殺滅他,所以……”
魏玄的眼眸深邃,流露出了一絲疲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着許琴初,“所以我想,将他交于你們處置……”
三個小時後。
許琴初帶着被困束的三十六回來了。
而魏玄則說自己想在海上多待一會,沒有跟着回來。
回來前,許琴初特意讓許陶陶叫了這些人過來,其他的孩子、保姆則都被方聞天下了昏睡訣,眼下正沉浸在幸福的夢鄉裏。
許琴初打開卧室的門,魏萍一家,方聞天,許陶陶和季懷星都在。
他将三十六放在客廳沙發前的茶幾上,把剛剛魏玄說得關于三十六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只不過他隐去了關于魏玄的身份和三十六與他的關系,只說三十六來找他們,被自己碰巧抓了。
他又将呂洋從卧室裏帶了出來,同樣放在了茶幾上。
呂洋如今神志清醒,他看見三十六,立刻沖了上去,說什麽都要把這個人大卸八塊吞了,好不容易安撫下來,才想起身邊還站着自己的親生父母和弟弟。
呂有才晚上才到,剛休息沒多久便被叫了起來,夫妻倆原本還不知如何面對呂洋,可就在呂洋出現的一剎那,親情戰勝了一切。
一家相認,三十六的生死便交于給他們處理,恨刻骨銘心,所以想要三十六得到相應的報應。
許琴初見一家三口猶豫不決,給了他們一個辦法,讓三十六用自己的神魂,去解開束縛在呂洋神識上的枷鎖,讓呂洋重歸輪回。
必經呂洋這幅模樣不可能長存于世,他神識裏的枷鎖咒印,也随時可能被其他人利用,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咒印解開。
呂家四口商量之後答應了下來。
這時,魏玄從海上歸來,他知道了大家的決定,也同意了處置三十六的方式,解鈴還須系鈴人,許琴初帶着三十六、呂洋和魏玄進了房間,讓方聞天守在外面。
房內魏玄解開了三十六的禁锢,許陶陶也給魏玄開了動用能力的權限,等天亮的時候,三十六被魏玄打散,神魂被引入了呂洋的魂魄中,枷鎖封印一重一重開啓,呂洋的魂魄也由嬰孩逐漸成長,到最後成了十六七歲的模樣。
房門打開,呂洋的魂魄出現在了屋裏,一家人終于相見。
一周後,海邊旅行結束了,中考的分數也在大家回家的第二天出了榜,許陶陶忐忑地給查分的電話系統打了個過去。
意料之中,當年被她一覺睡沒的分都找了回來。
總分算一算,上重點絕對沒問題。
季懷星也發來了含着總分的短信,許陶陶看了看,到底比自己高了兩分,不過一起上高中的事情也就塵埃落定了下來。
當時一起去後山探險的孩子們的分數也都不差,和當年許陶陶經歷過的一樣,都和她一起進入了重點中學。
呂洋在回去之後不久的一個晚上,重歸輪回,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去哪個世界重新成長。
轉眼暑假結束,許陶陶順利進了重點中學的高一,和季懷星分在了同一班,季懷星依舊是他們班的班長,不過他不再住在牛雲夏的家裏,而是順理成章的搬到了方聞天那,師徒兩個住在同一屋檐下。
許陶陶自然就有了每天監督她的同學和鄰居,許琴初不由感嘆人間的女大不中留真不是虛話,只不過有一件事許琴初一直沒想明白。
當初在海上,魏玄曾說過另外一件事。
他說,自己覺得季懷星有修煉潛質,并不是他看出了季懷星有什麽特殊的能力,而是季懷星很像他見過的一個人。
樣貌,身材,嗓音……唯一不同的就只是季懷星還小,性格陽光可愛這一點不同罷了。
而那個,便是在他即将身隕道消之際,将他引入另外一個世界男人。
許琴初看着季懷星逐漸成長的背影搖了搖頭,這世界,真是遠比自己所經歷的更玄之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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