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之前，許陶陶已結跟何彤約好了，要參加明晚的試膽大會。
當時，她想到如果要去靖慈湖，搞試膽大會，那正好可以問問就在靖慈中學上班的幹爹。
要是真有鬼，她也好折個桃樹枝，背幾根柳，以防萬一。
許琴初原本拿着盤子一個一個烘幹，準備收起來，聽見許陶陶問靖慈湖。
他愣了愣，微微皺起了眉：“鬧鬼？”
許陶陶點了點頭：“明天晚上班裏十幾個小孩要求靖慈湖玩“試膽大會”，就是沖着這地方鬧鬼的名頭。”
她眼珠轉了轉：“我，怕他們真玩出點什麽事來。”
當然許陶陶沒說自己也好奇。
畢竟當上了書管理局的小職員，幹爹是活了500多歲的修仙人類，隔壁還住着個1000多歲的狼人。
……沒準這世界真有鬼呢。
許琴初笑了笑，他還不了解許陶陶嗎，怕不是怕別人玩出事，而是怕自己錯過見鬼的機會。
“之前是有，不過大多都被我送走了！”許琴初也不打算戳穿，孩子嘛哪能沒點好奇心。
送走了？
許陶陶愣了愣，随即又驚又喜的看着許琴初。
幹爹原來還有這技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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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怎麽不知道！
驅鬼，看風水，這不是最常見的小說賺錢套路嘛！
她上輩子也看小說，原來沒想過自己就是小說裏的人，現在當了管理員，這麽好的賺錢路子……
但又一轉念，剛才幹爹說啥，大多，那就還有沒送走的呗！
許陶陶雙眼放光的看着許琴初：“那就是還有沒送走的喽！”
許琴初看閨女由驚轉喜的驚模樣，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擔心。
靖慈湖陰氣彙聚，又經常有學生受不住高考的巨大壓力跳湖自殺，要說沒有靈體存在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這些靈體大多無智，只知道在原地徘徊，偶爾糊裏糊塗的騷擾一下學校裏晚自習的孩子。
所以傳說特別多。
當初他來學校值夜班的第一天，借着公務方便，就順手送走了幾只。
不過不是打散，而是升華。
類似送去輪回轉世的那種情況，但現在知道了世界的真相，許琴初琢磨着那些靈魂會不會被自己送去了其他的書世界呢。
那麽一想，倒也挺有意思的。
想着，許琴初伸手揉了揉閨女的腦袋：“不止有鬼，還有一只快成精了的老狗呢！”
他是沒正面回答許陶陶的問題，但比起這個，舊校舍裏那十幾只野狗才是最危險的。
眼下，正坐在客廳裏喝茶的方聞天忽然豎起了耳朵。
快成精的老狗？
八成就是之前巧克力提起的老K吧！
方聞天眯了眯眼，要不明天自己也去一趟……
不過，不能讓許陶陶知道。
這邊許琴初看着許陶陶一臉興奮的模樣，忍不住潑了盆冷水。
“如果你們去，最好離後山那個廢掉的校舍遠點，也別去招惹那只狗，它狡猾的很，對人類也抱有敵意，你們一群小孩過去，九成會被它們圍獵。”
許琴初和後山那群野狗有過幾次照面的機會。
他看得出那個只殘了一只耳朵的老狗身上，有些微末的修為，頂多算是開了些許靈智。
還沒脫離動物的原始本能。
更何況這個世界的靈氣，大多數都集中在自己閨女身上，剩下也就這片山脈還算豐沛。
可想要修出靈智，這只老狗起碼得花千八百年的，比方聞天差太遠了。
對他和閨女都構不成威脅。
所以許琴初并沒想要把對方怎樣的想法。
另一方面，學校也明令禁止在校生越過湖邊的栅欄，去舊校舍附近，但栅欄是攔不住狗的。
就算設了鐵絲網，晚上許琴初去那附近巡邏的時候，也依舊見到過一兩只野狗。
只是威脅不大，他也懶得幹涉。
只不過這兩天，不知道是誰有心破壞了鐵絲網，許琴初之所以沒有及時上報校方補上，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
也許這一次閨女的探險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收獲。
可眼下閨女身上的又出現了自己來時的異狀，許琴初又不太放心。
萬一那只老狗嗅到了靈氣，閨女可就危險了。
“要不，我明晚陪你們去？”許琴初最後把筷子烘幹放到筷子籠裏，洗了洗手。
許陶陶立刻搖了搖頭：“不行！”
這可是難得的畢業儀式！
上輩子她就錯過了，說什麽這次也不能讓幹爹這個“成年人”，打擾了中二少男少女們的“驚悚”之夜。
許琴初被一句話就怼了回來，他看着面前嘴又要崛起來的許陶陶，想起之前鄰居家的忠告：
中二期的少女正是敏感時期，大人過度幹預自由，估計會逆反的。
他咂了咂嘴：“行，我明天晚班21-9，送你過去，你自己可注意安全！”
許陶陶立刻換上了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她笑着點了點頭，一蹦一跳出來，正好看見方聞天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也不許跟着我！”她特意囑咐了一句，蹦跶着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許琴初跟了過來，瞅了一眼那匹狼，看來不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何況明天也是他值夜班。
到時候自己得見機行事，不行……
許琴初看了眼方聞天，用意念傳給了對方一句話：“如果明天你要去找那只老狗，最好不要幹擾陶陶她們的活動！”
閨女難得的探險，許琴初可不想有意外打擾她。
方聞天聳了聳肩膀，他确實沒打算跟在許陶陶身後，找老K是他自己的事情。
于是方聞天起身回了502。
關上門，方聞天就看見客廳沙發上，許陶陶趁他做飯時在屋裏放的兩身換洗的衣服，上面還壓了張欠條：
你敬愛的管理員許陶陶友情提示：
這都是全新的，記得把你這身脫下來，明天我教你怎麽用洗衣機洗衣服。
一套內衣，一套合季節的T恤長褲，合記200塊！
洗澡的地方在衛生間，你鼻子靈一聞就知道在哪，我在熱水器上貼了使用說明，你們自帶穿越文字語言适應，一看就懂。
另外，在這裏生活是要交水電煤氣費的，我會先替你墊3個月，到時候賬單會一并給你！
君上，欠錢的感覺如何？祝你早日找到工作還清債務呦！
方聞天笑了笑，真是個小摳門！
他把欠條疊好，找了個抽屜放在裏面，先去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
換好衣服，方聞天照了照鏡子，就算這麽廉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都立馬變得金貴感十足。
王就算流落他鄉，也永遠都是王。
晚上，許陶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見幾聲，小區裏間斷的響起幾聲犬吠。
她也沒在意，翻身就入了夢想。
另一間屋裏，許琴初輾轉反側。
他想着明天要不要提前去學校，跟湖邊那幾個游蕩的魂魄交代交代，別把孩子們吓太狠了。
那只老狗也得去找一趟，大不了帶點肉，反正家裏多的冰箱都放不下。
總歸不能讓閨女有危險。
而方聞天那邊，聽着犬吠，看着窗外的弦月笑了笑。
巧克力這小家夥，還挺懂事的！
這不，整個小區的狗子都對自己頂禮膜拜了！
……
天一亮，許陶陶揣了150塊，拿着考試用具就出了門。
這可是她一周的零花錢，可何家的損失她不能不管。
昨天浪費那麽多吃的，還碎了盤子，光道歉可不行。
置于錢，她先墊着，之後會算在方聞天的新欠條裏。
今天是中考最後一天，上午文綜下午理綜，當年許陶陶就絲毫不懼，現在他回來還擁有着當年的記憶，更沒什麽問題。
何況她還記得正确答案。
這大約就是重生最大的好處之一吧。
許陶陶答完了所有試卷，倚在樓門口的欄杆上等何彤。
今天晚上不用去何家的驢肉火燒店了，而且已經約了樓下的陳啓在家吃牛肉餡餃子，歡迎方聞天入住。
所以，她只能現在把摔壞盤子和菜的100塊錢給何彤。
一開始何彤也不打算要，兩個盤子一盤肉，本來也沒多少錢，可許陶陶執意要給，何彤也只好坦然收下。
兩人順便約好了晚上8點在靖慈中學的後山門外集合，接着一起走出了校門。
這一幕正好落在剛走出考場的賀瑾瑜眼裏。
他想追上去，兜裏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賀瑾瑜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姓名，皺了皺眉。
“幹嘛！”他問。
“考完了？”話筒對面傳出深沉的男性音調。
男人似乎在搖晃着酒杯，冰塊撞擊玻璃的聲音叮叮當當地傳入賀瑾瑜的耳朵，惹得他內心燥煩難耐。
賀瑾瑜踢開了一塊碎石子，看着許陶陶背影，不耐煩的說：“哪那麽多廢話！快說，找我幹嘛！”
“小畜生！”對面的聲音明顯頓了頓，似乎是在忍耐，随後又繼續說：“回家換身衣服，6點我會派車過來接你，今天是你未婚妻的生日宴，你給我老實點，表現好了，想要什麽我都會滿足你！”
賀瑾瑜立刻火冒三丈：“老子不去！”
他怒吼一聲，當着所有剛剛因為考完歡呼雀躍的同學的面，把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立刻作鳥獸散，趕緊躲開遠遠的，生怕賀瑾瑜發什麽瘋，把自己牽扯進來。
賀瑾瑜瞟了瞟周圍的人，冷笑一聲。
這時許陶陶早就走出了校園，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範圍內。
賀瑾瑜咬了咬嘴唇上暴起來的皮。
一股血腥味竄到了嘴裏。
既然，晚上許陶陶要跟班裏的人一起去靖慈湖，那到時候再見也不晚。
至于什麽生日宴，他會乖乖的任人擺布才怪了！
賀瑾瑜看着屏幕碎成渣的手機，猛地踢了一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