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
沈溫年立刻站起身來,朝着自己的大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溫年的腳步這才微微頓了一下。
剛剛太急了沒有聽清楚。
而現在,他卻聽得十分清晰明了了。
這個敲門的聲音和節奏,跟江棠平時敲門時候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但或許。
幾天不見,是江棠的敲門方式有些變化?
畢竟,人并不是機器。
也并不能做到每一次的敲門,都在設定好的輕重和頻率範圍之內。
沈溫年走到了門口,伸手打開了自家的大門。
門被打開之後。
剛映入眼簾的,确實對面的江棠家裏依然黑漆漆并沒有亮起的燈。
随後,才又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沈老師,你果然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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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聲音,沈溫年低了一下頭,這才看清楚了此刻門外站着的人到底是誰。
這個姑娘沈溫年記得。
就是之前總是跑來研究院給他送花,研究院的人怎麽擋也擋不住的那人。
最後,還是他直接就跟這個姑娘嚴肅地說明了,說他的花粉過敏症狀很嚴重,要是真出什麽事情的話,她這個行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從這之後,研究院裏這才清靜了不少。
然而,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從哪裏得知的他家的地址。
此時,她的手裏捧着一大束的花,正一臉興沖沖地站在了他家的大門口。
沈溫年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裏的那一大束花的上面。
“你還記得我嗎?”看到沈溫年出來,那姑娘當即笑了起來,開口說道,“我是之前去研究院找過你的周檸啊!”
能不記得嗎?
可謂是印象深刻啊。
沈溫年癱着一張臉想着。
随後,見沈溫年把目光落在了她手裏的那束花上。
周檸當即把花高舉到的沈溫年的面前,開口解釋道:“放心吧,我知道你花粉過敏很嚴重!”
“所以——”周檸狀似十分得意地舉起手裏的花,開口說道,“我這次給你帶來的,是一束假花!”
“肯定不會讓你過敏的!”周檸興奮地揚起了頭,說道。
沈溫年:“……”
沈溫年癱着一張臉開口道:“假花也不行。”
周檸一瞬間就愣住了:“為什麽呀?”
“我可聽說——”周檸說道,“在家裏面多放一些花,就能讓自己的桃花運變好起來的呢!”
“你聽說的不對。”沈溫年癱着一張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道,“家裏要放鮮花才能招桃花。不過,要是放假花的話,就會招到爛桃花的。”
“啊?這樣的嗎?”
大概是因為平時沈溫年研究院大佬的身份,讓人不自覺地就會相信他說的話。
所以,周檸下意識地就想要丢掉她手裏抱着的那一大束的假花。
然而,突然。
周檸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擡頭問沈溫年道:“對了,沈老師,你們研究院不是不搞封建迷信的嗎?”
沈溫年:“……”
沈溫年也不想再跟她過多糾纏。
于是,他看向門口的周檸,冷聲開口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來送花啊!”周檸說道。
得了,白問。
随後,沈溫年似是又想到了什麽,又問了周檸一句:“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周檸當即答道:“王教授跟我說的啊!”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她之前已經過來踩過點了呢!
沈溫年:“……”
沈溫年當即深呼吸了一口氣。
王教授,正是他的母親大人。
沈溫年此時的臉,似是又更加癱了一些。
這麽說來,這個周檸,沈溫年似乎有些印象了。
難怪她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大晚上跑過來找他。
這個周檸,似乎是他媽媽的一個朋友的女兒。
之前可能他媽媽的朋友過來串門的時候,有見過幾面。
不過,沈溫年一向對這些事情都不太在意。
所以,他對周檸的印象也并不是很深。
不過,既然是他媽媽跟周檸說的他住這兒。
她得知地址趕了過來,現在已經這麽晚了,他确實得要保證她的安全。
“先進來吧。”沈溫年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麽晚了,我打電話讓你家裏人來接你。”
“我自己能回去。”周檸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随後,周檸的目光在沈溫年的家裏四處轉動着,突然,她的眼神盯住了沈溫年家客廳的某一處。
“那不是……”
周檸指着沈溫年放在客廳一旁桌子上的幾株鮮花,一時說不出話來:“那不是……真花嗎?”
聞言,沈溫年朝着周檸手指指着的地方望去。
那裏擺着的那幾株,确實是真花。
“你不是說,你花粉嚴重很過敏嗎?”
周檸睜大了眼睛,驚訝地問沈溫年道。
還沒等沈溫年開口,那邊的周檸似乎想到了剛剛沈溫年說的那幾句話。
她又繼續驚訝地開口說道:“哦,你在家裏放的是鮮花,所以,你這是要……招桃花嗎?”
話音剛落,周檸敏銳地發現。
對面的沈溫年,耳根似乎紅了一些。
有情況?!
“是誰啊?”周檸上前一步,好奇地問沈溫年道,“能讓你不顧嚴重的花粉過敏,還在這兒用鮮花來招桃花啊?”
說着,周檸忙跑上前去,趴在了客廳一旁的桌上,盯着上面的那幾株花仔細看去。
看了一會兒之後,周檸狀似了解地點了點頭,随後說道:“這花看上去,應該已經插了好幾天了?”
“所以說,這麽多天過去了,你還沒有招到桃花啊?”周檸說着,擡眼朝着一旁的沈溫年看去。
随後,她很快就笑了起來,湊近沈溫年說道:“她是不是,根本就不理你啊?”
沈溫年:“……”
說完之後,周檸當即在沈溫年面前站定,伸手大力拍了拍自己胸口,說道:“你放心,她要是不理你,或者,你要是真的花粉過敏出了什麽事,你就來找我吧!”
“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周檸揚起頭說道。
沈溫年:“……”
耳邊嗡嗡直響,沈溫年一時有些頭疼。
他低着頭看了一眼手機,周檸的家人已經在趕來接他的路上,但還要一些時間才能到這兒。
而一旁的周檸還在不斷地說着:“我會對你負責的!”
然而,沈溫年卻冷冷地拒絕她道:“不用。”
“哦,你不會是——”周檸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轉頭看向沈溫年,驚訝地開口說道,“你不會是,故意要花粉過敏,然後想讓那個人對你負責吧?”
“那她要是一直不理你,你怎麽辦呢?”周檸說道。
“所以說。”周檸笑眯眯地看向一旁的沈溫年,開口說道,“她要是一直不理你的話,你就直接過來跟我在一起好了!”
原以為這個方案還挺不錯,沈溫年應該會答應她了。
可是,周檸卻見沈溫年轉頭看向了她,眼神裏還帶着十分認真的意味。
随後,她聽見沈溫年說道:“不行。”
“我已經被人親過了,不能再和別人在一起了。”
他說。
時間過得很快。
沒過多久,就到了江棠十分期盼的,綜藝節目錄制的時間了。
江棠期盼這次綜藝錄制的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在聽說許然很有可能去整容了之後,江棠想要看看,許然整出來的效果到底是什麽樣的。
從前,江棠也聽說過很多人去整容的消息。
但是,在江棠的身邊,卻并沒有出現過整容的人。
所以,江棠也沒有機會目睹,他們說的效果很好,根本看不出痕跡的整容是什麽樣子的。
所以,這次的綜藝上。
雖然對此也并沒有什麽需求,但江棠确實也很想要去看一看,許然在整完容之後,是不是真的像很多人所說的那樣,基本看不出什麽痕跡。
也不知道許然到底是動了哪裏。
反正,感覺恢複得還挺迅速。
在中間一段沒有錄制綜藝的時間裏,他的臉上已經完全消了腫,除了現在還不太冷,許然已經在脖子上圍了一條也不知道是不是裝飾的圍巾之外,遠遠的看過去,确實是看不出什麽太明顯的整容痕跡。
很快,這次綜藝錄制的直播就已經開始了。
在每位嘉賓都和鏡頭打過招呼之後,輪到許然時。
許然把大半張臉都埋在了脖子上的大圍巾裏面,擡起頭來對着鏡頭笑笑,略微有些啞着聲音對着鏡頭和大家打招呼道:“大家好。”
說完,他低下頭來,輕輕地咳了一下,對着鏡頭又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這幾天我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嗓子可能會有一點兒啞,請大家多多包涵。”
節目裏剩下的幾個嘉賓心照不宣地伸出手來,稀稀拉拉地鼓了幾下掌。
而一旁彈幕裏卻已經吵吵嚷嚷地熱鬧了起來。
【許然這是真的生病了嗎?那不就是,和之前爆出的他去醫院的事情對上了?我看他今天的嗓子好像真的啞了哎!】
【可能是之前賣的有毒的三無衣服,毒氣吸多了嗓子不好了吧,真是活該啊!】
【那正好!嗓子啞了,他就可以不用去用他那個跑調跑得山路十八彎的嗓子去唱歌了,我的耳朵終于可以不再受到許然的魔音荼毒了!】
【前面那位朋友,許然不去唱歌的話,他還得去演戲呢,你的眼睛很有可能也會受到荼毒,一樣一樣的!】
【啊啊啊!許然到底什麽時候能夠退出演藝圈啊!他之前那些奇葩的事情不說,但他真的是要唱歌不會唱歌,要演戲也不會演戲,他當年到底怎麽進的圈啊?】
【當年的選秀,粉絲給他投票投上去的呗!】
【對了,我當年沒看那檔選秀節目,但我好像記得,當時的許然好像并不火啊,他後來為什麽熱度突然變高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知不覺變高的吧?】
【不是吧,我當年是看了那檔節目的,許然在裏面的投票一直都不是很高的,前幾次基本都不在出道線裏面,後來我也忘記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他不知怎麽突然就票數變高,然後就高位出道了。】
【對啊,他那時候好像也不是特別火吧!我記得,許然是在江澈突然爆火了之後,在一部劇裏和江澈捆綁,許然的粉絲拿許然八百層濾鏡的劇照來拉踩江澈,然後才火起來的。】
【果然,江澈解約離開公司之後,許然沒處吸血了,現在熱度立馬就不行了。之前許然粉絲還特別搞笑,非要說是江澈蹭他們家許然哥哥的熱度呢。】
【不過,許然這次嗓子啞了,今天根本不冷他還穿這麽多衣服,應該是感冒了吧?】
【還有可能,是他為了賣慘自己裝病的?你們還記得嗎,許然上次去醫院都多久之前了?這tm得是什麽等級的感冒啊,嗓子這麽多天了都好不了?】
【對啊,那許然之前去醫院,到底是幹什麽去的?】
彈幕裏正熱鬧着,還在讨論着許然之前去醫院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
這邊,節目裏的游戲時間已經開始了。
這次的游戲,安排的是,和康複中心的小朋友們玩捉迷藏。
這個游戲,也是康複中心的老師經常會和他們一起玩的游戲。
這可以增加這些小朋友們對外界的觸碰和感知,不再整天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次這個游戲的規則,是以每個家庭為一組,其中一個人抓,一個人躲。
同時,也能考驗大家對于自己親人的熟悉和了解程度,能不能猜到他們到底躲到哪兒去了。
最後,哪一組找到的藏在各處的康複中心的小朋友們更多,那一組的積分也就更多了。
并且,考慮到節目裏的攝像頭并沒有那麽多,也考慮到節目效果。
所以,節目組安排的是,捉迷藏裏,躲的那一方是沒有攝像頭在拍的,而抓的那一方,每個人都會在自己的頭上戴一個小攝像頭來進行記錄。
很快,游戲就開始了。
但突然,衆人似乎聽到。
一旁的許然突然開口說話了。
“不好意思。”
許然狀似有些抱歉地開了口。
他擡起頭看向一旁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開口說道:“能不能把游戲的地點安排在室內啊?”
他這話一出,大家的目光全都轉向了他那邊。
不過,許然這話也确實沒有說錯。
由于地處郊區,所以,康複中心雖然經濟并不寬裕,但占地面積其實還是比較大的。
康複中心的室外有操場,還有很大一片的草地的場地。
如果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找起人來,那确實是不太容易。
就當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要點頭說“可以”的時候,許然突然又發話了。
“因為,我這兩天身體有點兒不太舒服。”許然繼續說道,“所以,可能吹不了風。”
“所以,抱歉能不能大家稍微包涵一下,把游戲地點安排在室內啊。”許然說道。
聽到這話,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愣了一下。
原來,許然剛剛提的要把游戲的地點安排在室內,不是覺得室外的地方太大了不好找,而是這麽個回事。
但确實,室外确實地方很大不太好找,而且許然也說了他今天的身體不太舒服。
所以,導演組很快點頭,說是把游戲的地點全都安排在了室內。
這時,彈幕裏也紛紛讨論了起來。
【許然會不會就是不太舒服呀!最近的天氣還不是太冷,他就已經圍了這麽厚的圍巾了,之前許然好像從來都不會這樣的。】
【誰知道呢,有可能他是在賣慘呢?自己不舒服的話,應該提前就要和節目組提出來了,怎麽還在節目的途中當衆這麽大聲地說給大家聽呢?看剛剛節目組工作人員的樣子,他們應該也是剛剛知道許然今天不能吹風吧。】
【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像确實是挺不舒服的?】
彈幕還在吵吵嚷嚷的。
這邊,游戲已經正式開始了。
許然和顧樂的那一組,安排了身體不太舒服不能吹風的許然去躲,另一邊的顧樂去找。
而江棠和江澈這一組,是江澈去躲,江棠去找。
江棠看着許然在鏡頭前,狀似有些虛弱地慢慢走出了鏡頭,不知往門外的哪裏走了過去。
而另一個去躲的江澈,也很快就消失在了鏡頭裏面。
計時三分鐘後。
去躲的那些人,和康複中心的小朋友們一起,應該已經完成了這次的躲藏。
該輪到江棠他們這些去找的人行動了。
思考了幾秒鐘後。
江棠決定,比起康複中心的小朋友們,還是先找到江澈比較好一些。
不僅是找到自己的另一個親人獲得的積分比較高。
而且,比起小朋友們來說,江澈各自更高更大只,當然目标更容易暴露,更加好找一些。
還有。
江棠也不想,讓江澈又一次地等不到她了。
所以,江澈會藏在哪個地方呢?
她該要去哪裏找江澈呢?
想着想着,江棠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的,突然走到了一個很偏僻的角落。
這個角落裏,大概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可以看見窗外,長着一些叢生的雜草。
一陣風吹過,木質的窗戶“嘎吱嘎吱”的直響,再配合着上面幾個幾乎已經看不太清的“康複中心”幾個大字,總感覺有種不可言說的詭異感。
這陣風,吹得江棠背後涼飕飕的。
她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想着還是趕緊快些離開。
大概是節目組的導播看到江棠這邊的情景還挺吸引人。
看到江棠現在走到這個地方沒有節目組的鏡頭,于是,就直接就把此時直播的鏡頭切到了她頭上戴的那個小攝像頭裏。
才剛把鏡頭切道這兒,彈幕一瞬間就炸開了。
【啊啊啊好恐怖的感覺啊!】
【江棠姐姐快點兒走吧,我怎麽感覺這邊有點兒陰森森的啊?】
【好可怕啊!我都不敢看了!】
【江棠膽子真的好大啊,這要是我的話,現在肯定就已經腿軟了!】
突然,彈幕裏有人開口說了一句什麽。
【對了,你們有沒有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啊?】
這下,彈幕裏原本就有些發怵的衆人,一下子變得更加驚慌了。
【啊啊啊什麽東西啊!】
【別吓我啊!先讓我躲到被子裏再看!】
【我好像也聽到了?是外面說話的聲音嗎?】
【啊?這裏不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嗎?怎麽會有說話的聲音??】
【卧槽!我全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這時,剛剛準備要離開的江棠似乎也發現了什麽異樣。
她猛地擡了一下眼,站在原地細細地分辨了一會兒。
好像,是一個還挺耳熟的聲音。
随後。
江棠邁開了步子,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彈幕似是更加不淡定了。
【啊啊啊別過去啊!】
【卧槽!江棠的膽子真的好大!我躲在被子裏都要瑟瑟發抖了!】
【嗚嗚嗚我不敢看了!】
但很快,江棠已經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另一頭的窗戶邊上站定。
這時,之前聽到的外面傳來的聲音也逐漸地清晰了起來。
彈幕上的衆人,很快也像是發現了什麽。
【哎?剛剛聽到的外面的那個聲響,是許然說話的聲音嗎?】
【好像是的哎?剛剛聲音很輕聽不太清楚,現在好像近了一些。】
【許然在說什麽啊?江棠姐姐!再走近一點兒讓我聽聽啊!】
【哈哈哈你們這些人!剛剛還說恐怖不敢走近,現在吃起瓜來就說走近一點兒了!】
【那是肯定的,誰不想吃瓜啊?而且還是許然的瓜!】
果然,江棠不負衆望地又靠近了一步,而且,還悄悄地探出了頭去。
她頭上戴着的小攝像頭裏,立馬拍到了許然在不遠處窗戶外面的情景。
這下,彈幕是真的炸開了鍋。
【卧槽!什麽情況!真的是許然?他不去捉迷藏躲好,站在這麽遠的角落裏幹什麽啊?!】
【對了,許然不是剛剛還說,他生病了不能吹風嗎?還特地提出來說要把游戲的地點換到室內,那現在正好風這麽大,他怎麽就站在外面站了這麽長的時間啊?】
【原來許然他剛剛真的是在裝病啊!你看他現在的樣子,哪裏有一點兒剛剛那種快要不行了的虛弱的感覺!】
【卧槽,真的哎!我剛剛還差點就被他給騙了,我說他在戲裏演技也沒這麽好了,現在裝病怎麽裝這麽像的?】
随後,江棠就看到。
外面的許然沒有發現這邊房間裏她的靠近,以為這邊肯定不會有鏡頭。
于是,他向往常在鏡頭外面一樣,直接伸出手去,一把拽過了站在一旁的助理。
但許然不知道是。
節目組之前安排的鏡頭确實是拍不到他了,但江棠頭上的那個小攝像頭,卻能把他的行動拍得一清二楚。
或許是看到這個角度的流量很大,節目組的導播也一直都把直播間的鏡頭,切在江棠頭上的那個小攝像頭的視角。
很快,屋外又傳來了許然帶着些暴躁的聲音:“你怎麽回事啊?啊?!”
“讓你給我倒水,我要的是哪種水你不知道嗎?”
“礦泉水!誰知道這裏這個地方倒出來的水幹不幹淨啊?”
“要溫水!比熱水冷一點,但也不能太冷,喝進去還是要熱的,也不能太燙!怎麽還分不清楚啊!那我還要你幹嘛!還笑什麽笑,幹你的活去!”
此時,彈幕又再一次炸開了鍋。
【卧槽!這是許然的聲音嗎?】
【是的啊!他剛剛嗓子不還是啞着,看起來很虛弱的嗎?現在怎麽說話中氣十足的啊!感覺都直接能倒拔垂楊柳了!】
【許然好兇啊我的天!他平時在鏡頭前面的人設不都是特別溫柔的嗎?有許然的粉絲過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的嗎?】
【許然的粉絲估計自己都吓到了吧?你們許然哥哥原來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之前在鏡頭前的那些人設都是裝出來騙你們的!】
【估計是現在他的資源很差吧,許然好像從資源降級之後一直都很暴躁,我記得之前我在他微博底下說了一句很正常的話,他看到之後就直接把我拉黑了!我那個微博號也被舉報,差點兒都不能用了!】
【他剛剛還嫌棄康複中心的水呢,許然這個豪門小少爺就是金貴啊!】
【我的天,當他的助理還真的難啊!要我我得瘋,什麽熱水溫水,這麽細小的差別這誰分得清啊!】
【還有,他剛剛說話的語氣真的絕了,一股子看不清人的人上人的感覺,是我等屁民不配了,以後有許然的地方我都不看了!】
【對啊,要不是這裏有江澈在,誰還要來看許然啊?】
彈幕裏正在議論紛紛。
而江棠躲在一旁吃完瓜之後,很快就轉身離開了這兒,開始完成游戲裏的任務,去找江澈躲在哪兒去了。
他會在哪兒呢?
江棠不停地在腦中,搜尋着她在書裏看到的蛛絲馬跡,還有她這些天來對江澈的了解。
江澈一直都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江棠判斷。
他很有可能,會躲在一個比較狹小的地方。
狹小的地方?
江棠大步往一旁走去,視線搜尋着各個房間裏的小角落。
狹小的地方倒是不少。
不過,那些地方都似乎有些太小了,江澈這麽大一個人根本就藏不進去。
正想着。
江棠正要離開這個大房間,前往另一個地方。
就在這這時。
她的視線劃過了房間角落裏的樓梯間裏。
樓梯間。
似是有熟悉的感覺朝着江棠的腦中湧來。
對了,她記起來了。
在江澈小的時候,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他就會把自己關在在樓梯間裏,小小的一個人縮在裏面。
之前有一次,在江棠和江澈都還小的時候。
那時,江澈就對音樂産生了很大的興趣。
但那時,江棠卻笑話他說,他彈出來的音樂奇奇怪怪的時候。
那會兒,江澈就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樓梯間裏,躲在裏面暗暗地練習吉他。
就是樓梯間!
不知道為什麽,江棠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
江澈一定就在這個樓梯間內。
想到這裏,江棠立刻轉過身去,大步朝着房間角落裏的樓梯間走去。
“咔噠”一聲。
樓梯間裏年久失修的木門大開。
外面傳來的光,照亮了樓梯間裏陰暗的灰塵。
也照亮了一直縮在裏面的小小的江澈。
“找到你了。”
江棠彎下腰去,視線望向了裏面的江澈。
江澈擡起頭來。
他看見了,江棠對着他微微彎起了唇角。
随後,江棠伸出手來,把江澈從小小的樓梯間裏拉了出來。
江澈似是還有些愣神。
他也不知道,江棠為什麽,能這麽快就直接找到這個這麽角落的地方。
他也并不知道,他為什麽一開始藏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跑到這個地方。
江澈垂下了眼,盯着江棠緊緊拽着自己的那只手看去,低低地說了一句:“你好快啊。”
“那是。”江棠毫不謙虛地點頭應了下來。
随後,就在江澈以為她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江澈就看見,江棠的目光望向了他剛剛藏的那個狹小的樓梯間,然後,疑惑地問了一句:“這是怎麽塞進這麽小的地方的?”
“那你是不是,能直接塞進行李箱裏啊?”江棠睜着眼睛,十分好奇地問江澈道。
江澈:“……”
你好奇這個幹嘛?
難道,是想要抛屍嗎?
等到游戲結束。
顧樂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在角落裏找到了等在那裏的許然。
許然再次出現在鏡頭面前的時候。
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在江棠頭上的小攝像頭裏面已經暴露了,還依然裹着他那條大大的圍巾,低着頭輕輕地咳了一聲。
彈幕裏的大家一瞬間就樂了。
【哈哈哈哈!不得不說許然真的好敬業啊,還在這兒裝呢!這個時候倒是演得很自然嘛,為什麽一到拍戲就不行了呢?】
【哈哈哈對啊,許然要是在戲裏能演得這麽好的話,估計下一屆的影帝就是他了!】
【大概是平時演習慣了呗,天天都這麽裝,這就是傳說中的表演型人格吧!】
【哈哈哈但我還挺愛看這個的!許然唱歌行想演戲也不行,要不天天就在綜藝裏被打臉,那好像也挺好玩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1!我也想看!】
這時,許然才緊急地被經紀人叫到了一旁。
似乎是跟他說了剛剛直播裏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為了挽回自己僅剩不多的名聲。
在這一次綜藝結束的時候,許然又再一次提起了,他的研究院的朋友的事情。
許然說,他最近已經和他的研究院的朋友說好了,說是下一期的節目,就會讓他的朋友過來,來幫一幫研究院裏的這一些小朋友們。
那麽,她找研究院的朋友的進度,确實也要加快了。
江棠在一旁默默地想着。
于是,在錄完這期節目之後,江棠就趕緊和張原取得了聯系。
收到信息的時候,張原正在研究院裏面加班。
張原上次說過。
在江棠送了他禮物之後,他要回請江棠吃個飯。
不過,在江棠前幾天發微信問了他,研究院裏還有哪些帥哥之後。
張原一時也想不出來。
其實,張原平時的實習的地方,就只在那一棟樓裏面而已。
他來研究院的時間不長,研究院裏其他的地方,他也都沒怎麽去過。
于是,張原當即決定。
他親自帶江棠過來研究院裏一探究竟,研究院裏到底還有沒有別的帥哥。
江棠聯系張原的時候,張原還在實驗室外面,正在苦哈哈地加着班。
今天的數據,似乎出了一點兒問題。
張原站在實驗室外面,偷偷地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給江棠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張原:“棠姐,你到了嗎?”
張原:“我還有一些東西沒弄完,大概還要幾分鐘才能下來,要不你直接進來,先在樓下坐一會兒?”
收到張原這條信息的時候,江棠确實已經快要到研究院的門口了。
看到信息,江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還在加班嗎?
沈溫年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他不早點下班去約會,還在這裏苦哈哈地加班?
江棠估計,那他的女朋友,肯定沒多久就要跑了。
于是,江棠給張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江棠:“你們老板現在還要讓你們加班嗎?”
“那倒沒有。”張原很快就給江棠回道,“我們其實還好,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加班的,幹完事情就直接可以走了。”
“只是今天稍微出了點兒狀況,有些數據還沒有弄完。”張原說道。
原來是這樣。
江棠默默地點了點頭。
沈溫年那邊也不加班。
這倒是跟江棠還挺像的。
江棠上輩子當首席設計師的時候,手下也帶過設計師團隊裏的不少人。
她在工作的時候,也基本不會有什麽硬性規定的加班,或是一定要幾點上班幾點下班。
包括現在江棠的工作室裏的工作人員也都一樣。
她在工作上,一般只講究效率。
她的要求,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能認真做完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就好。
要是效率不行,安排的任務做不完,那就做完之後才能下班。
如果手頭上的事情很快就做完了,那她也不管剩下的時間他們去幹什麽了。
很快,沒有幾步路,江棠就走到了研究院的樓下。
在研究院的大樓下面站定。
江棠擡起頭來,看向了眼前的那一棟研究院的大樓。
那一瞬間,她似乎能隐隐聞到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這讓她不自覺地想起了她的對門鄰居沈溫來年。
所以,這裏,應該也有不少類似的帥哥的吧?
這麽想着,江棠又繼續往樓道裏面走了幾步。
“你們這兒還沒下班啊?”
聽到聲音,沈溫年擡起頭來。
原來是隔壁組的組長完成了實驗,跑來他們這邊看熱鬧來了。
“嗯。”沈溫年點頭道,“他們幾個實習生剛剛出了點錯誤,現在又重新做了一遍實驗。”
“這樣啊。”
隔壁組的組長聞言點了點頭。
說着,隔壁組的組長像是突然間發現了什麽。
他快步走到一旁的窗戶邊上,低下頭去看了一眼。
随後,他立馬轉頭,看了辦公室裏的一大圈人,笑眯眯地開口問道:“樓下好像有個人站在那邊等人,是你們誰的女朋友啊?”
說着,隔壁組的組長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沈溫年,眼神中似乎還帶着一絲八卦的意味,開口對沈溫年說道:“不會又是來找你的吧,沈老師?”
找他的?
能有誰會來這兒找他?
沈溫年默默地想了一下。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不會是周檸又來了吧?
想到周檸,沈溫年額角一跳,站起身來,往窗戶下面看了一眼。
就在沈溫年正想要開口,讓一旁的張原去叫周檸快點兒回去的時候。
沒想到,往樓下看了一眼之後,沈溫年一瞬間就愣在了原地。
他看見了一個,他怎麽也想不到會在研究院裏見到的人。
那就是,江棠。
她怎麽會突然到研究院裏來?
難道是來找他的嗎?
應該是的吧?
他也沒有聽說,江棠還認識研究院裏的誰啊。
随後,沈溫年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他放在桌的手機。
然而,點開手機之後,他才發現,桌面上的手機并沒有什麽動靜。
江棠也并沒有給他發來信息。
那是怎麽回事?
于是,沈溫年低下頭去,手裏的動作加快了些。
一旁的同事問了他一句:“怎麽了,急着回去嗎?”
“你剛剛不還說沒關系,今天晚上沒什麽事情,可以加班的嗎?”同事說道。
“沒有。”沈溫年說了一句,“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速度。”
聽到這話,同事一瞬間就笑了:“按着你現在這個速度,一個星期的量,你一天就能把它給做完了。”
同事說得并沒有錯。
沒過幾分鐘,沈溫年就已經關上電腦,站起身來。
“還說沒什麽事情。”同事在身後笑他道,“急得呀,之前還沒見到沈老師這麽着急過。”
“就是!以前,實驗室就算是炸了,他都能不緊不慢有條有理的。”
一旁,另一個同事也小聲地說笑了一句。
然而。
等到沈溫年快步趕到樓下的時候,原本江棠在的地方,卻早已經空蕩蕩的了。
她已經走了嗎?
難道是,他剛剛的動作太慢了,她覺得等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就先走了?
沈溫年擡起頭來,四處望了望。
江棠确實已經沒有在研究院的樓下了。
怎麽回事?
還是說,剛剛他看了太多數據眼花看錯了,或是他太久沒有看見江棠了,其實,江棠根本就沒有出現研究院的樓下過?
沈溫年拿出手機,正想要給江棠發一條信息問問他的時候。
随即,他一擡眼。
就看見在不遠處,江棠正擡眼看向研究院另一棟樓的一位老師,似是笑得正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