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金五成一看一下慌了，他當時只想出口惡氣，沒想着傷人，現在看助理跪在地上，鮮血順着指縫流出來，估計八成是殘了。
怎麽辦？
只聽旁邊臭蛋吓到哭出來，“哥，現在怎麽辦？”
金五成腦袋瓜“嗡嗡”的響，但他迅速鎮定下來，一口咬定，“你們走吧，今晚這事與你們無關，都是我做的。”
“那怎麽行？”身後弟兄哭出來。
“快走！！！”金五成吼道，他們這幫人不容易，都是窮苦人家出生，有的甚至年少時不懂事還進過那地方，現在攤上這事，你讓他們怎麽活？
金五成想的很清楚，一人做事一人當，打發掉小弟後他一手捂着頭跌跌撞撞的往對面的小胡同跑去，家是不能回的，估計很快就會被季明海的人盯上，只能躲一天算一天了。
太陽冒餘晖的時候，金五成拖着疲憊的身軀，嘴角沁出血痂，一天一夜未進食讓他看起來憔悴不堪。正想着去前面包子鋪的小攤要碗粥喝，路就被堵死了。
“那丫頭抓到了嗎？”來人是季明海，一夜風光之後讓他看起來紅光滿面，一輛高調霸氣的黑色賓利穩穩的停在身後，他夾着雪茄，一臉玩味的望着他。
金五成一夜未歸，再加上此時餓的頭暈眼花，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跟季明海周旋，心想如果放低姿态說不定還有一線生還。
“….季總，那丫頭實在是太狡猾了。”
季明海原本笑眯眯的臉瞬間變得冷酷無情，“放屁！你意思人你沒抓到？”
金五成一五一十的交代，“她跟秦浪在一起，很難抓啊，不過季總您放心，我明天帶着弟兄們一定給你抓到。”
“明天？放你媽的狗屁！”季明海肥厚的腳掌一腳踹過來，正中男人的心窩，痛的金五成立馬就跪了下來。
硬憋着一口氣，“季，….季總，您怎麽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把我助理打啥樣了？明天就等着接律師涵吧，我要告你到傾家蕩産！”
“哥，現在咋辦？我們沒地方去了，季明海那狗.日.的還要告你。”臭蛋一臉發愁望着空蕩蕩的街道，覺得人生灰暗的沒有容身之地。
“……”
金五成也無計可施，現在也正愁這事呢，季明海看着那麽大的老板，真他媽就不是人！但現在能咋辦？胳臂永遠擰不過大腿啊。
但現在首要問題是解決弟兄們吃飽，望着各種冒着熱氣香味的攤位，兜裏沒錢啊。
遠處，季佳佳早就發現了他們，太陽光輝照在她臉上，白亮白亮的，夏天到了，街道上非常活躍，各種叫賣聲不斷，季佳佳穿着白色短袖大長T,破洞牛仔褲，一頭黑亮的頭發擰成麻花辮，用皮筋高高的紮成馬尾，看起來既精神又活潑。
她朝這邊輕輕望了一眼，嘴角帶上淡淡的笑意。
兄弟中一個眼尖的看見了她，瞪大眼睛朝這邊喊，“哥，哥…，你快看，是昨天那女的。”
金五成順着小弟指着方向望過去，果然是季佳佳。
女人看見他們并沒有跑，而是淡淡笑笑，甚至是勾了勾手指頭，挑釁的望着他們。
“哥，我建議我們現在跑上去抓住她，然後把她送給季明海，換一碗飯吃。”
金五成卻并沒有動，他定定的望着季佳佳，一臉平靜的無欲無求。
“哥，哥……，你在聽嗎？”
金五成想了想擡了擡手，意思是先不要輕舉妄動。
“為什麽？”小弟不解。
臭蛋插話，“季明海那狗.日.的心狠手辣，你以為我們把那姑娘交給他，他就會放了我們嗎？再說大哥打傷他助理，他肯定不會輕饒我們的。”
“……”小弟不說話了。
金五成走過去，季佳佳一個人占一個桌子正在吃包子，拳頭大的肉包子咬開流着嫩黃的湯汁，季佳佳是搞吃播的，吃起來肯定很帶人食欲。
她大口咬了幾口，金五成已經饞的走不動路了，他一臉貪婪的望着季佳佳，口水流了一地。
季佳佳笑笑說：“吃嗎？”
壯漢一怔，随即反應過來就着季佳佳伸過來的雙手狠狠的大啃了兩嘴，滿臉的湯汁，她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季佳佳眨着眼睛笑，“香嗎？”
“香！”金五成重重點頭。
“那好，”季佳佳站起來拍了拍手，将剩餘的一盤退給金五成，“香的話這一盤都是你的。”
“真的？”男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那還有假？你不是很餓嗎？吃吧!”
金五成扭頭看看身後的兄弟們，此時全都一副餓狼一樣的表情，大概是他剛才吃包子的饞到他們了。
“都一起叫過來吧，今天包子管夠！”
“真的？”男人內心再次激動，堂堂鐵漢不為別的，就為今天一頓包子感動的痛哭流涕。
“真的，沒事，你都叫過來吧，我一頓包子還是請的起的。”季佳佳沒事人似的拍拍手，看起來相當無害。
男人眨了眨眼，“你真好！”
“害…..”
季佳佳蹲在路邊上摳着指甲，一幫男人圍坐在飯桌上吃包子和瘦肉粥，他們覺得此時就是拿全世界的美味來跟他們交換，他們都不換。
“好吃好吃…..”
“真好吃…..”
金五成率先吃過飯，抽了根煙站在季佳佳面前，低聲，“你什麽條件？”
女人仰望着頭，陽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着眼笑笑，那無害的表情任誰都想不到她是在跟眼前的壯漢談條件。
“讓你們那幫兄弟跟我。”
“不可能！”
“我發你工資。”
“……”
金五成默了默，擡眼瞅她，“你一個小姑娘，要我們這幫粗老爺們有什麽用。”
季佳佳笑笑，“我有用。”
擡手也從褲兜裏摸出一根煙，借着金五成的煙頭點着，兩個人靠這麽近，金五成細心打量，這姑娘小雖然是小，但眼睛裏透出的睿智卻讓人不容忽視。
看她吸煙的野勁怎麽看也混社會幾年了，金五成默默打量，季佳佳也沒打算藏着掖着，放開了的讓他打量，我行我素，十分随意。
金五成看了幾眼，淡聲，“你真的是季明海女兒？”
“私生女。”
“他為什麽要找你？”
“要錢要房子。”
“你哪來那麽多錢？”
“我前夫給的。”
金五成一怔，“你結過婚了？”
“嗯，還有嗎？”
“…沒了。”
季佳佳吸完一根煙瞅他，“跟我幹嗎？”
“都幹什麽？殺.人.放.火.我可不幹。”
季佳佳笑笑，“我也不幹。”
“那成交。”兩人拍掌定坨，這事算是這麽商定下來了。
“那我走了，你跟弟兄們說說。”臨走前季佳佳遞給他一張銀行卡，“這上面有十萬塊，你和弟兄們先用着。”
金五成覺得季佳佳怎麽就像早就算好了一樣的，扭頭問她，“你早就知道？”
季佳佳莞爾一笑，“我知道你們會跟我。”
下午，季明海找到她，油膩的胖臉笑成一朵花，“佳佳，你在外面也玩夠了，該回家了。”
季佳佳早就想到季明海要來找她，也不躲直挺挺的出來，嘴角噙着一根火柴棍，樣子有點痞，“你想好了？”
季明海心裏一陣嫌棄，這丫頭野不拉基的，沒一點教養。但面上笑道，“想好了，早就想好了。”
“那我去了名義上怎麽安排？”
“我會給你正名，而且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你的身份。”
“還有呢？”
“讓婉柔叫你姐。”
“再有？”
季明海詞窮，絞盡腦汁的想，“再有，....你和婉柔平起平坐，在季家享受同等待遇。”
季佳佳看也就這麽多了，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雜草，最後又補了一句，“你得讓我把我媽牌位拿來，我時常要供奉。”
“啊，....行。”季明海猶豫了下笑笑，現在的季佳佳在他眼裏就是一塊肥肉，他想獨吞這筆財産。
前幾次計劃都失敗了，現在只有先把這尊“小金佛”請回家，才能一手操控。
其實進不進季家，季佳佳倒無所謂，就是她老娘，臨終前總覺得自己生前沒名沒分，虧待季佳佳的地方特別多，臨走前拽着她的手囑托：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進季家的門，當上季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季佳佳是個孝子。
現在看季佳佳“上套”了，季明海眯眯眼笑成一條縫，“金海，快請小姐上車。”
話音剛落，立馬從身後跑出來一個男人，小短腿，穿着黑色西服，右眼受傷了，上了白色紗布和繃帶，樣子多少有點滑稽搞笑。
他小跑上前服侍季佳佳上車，季佳佳覺得有點搞笑，忍住笑問他，“能看的見嗎？”
金海老實回答，“回小姐的話，能看見。”
“怎麽弄的？”其實昨晚淩晨她就在現場，怎麽個情況她一清二楚。
“回小姐的話，被一幫小混混給打的。”
季佳佳收住笑，一本正經道，“哦，那還挺嚴重的，你沒告他們嗎？”
“告了，老爺說會讓那幫人傾家蕩産！”
季佳佳點點頭，“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