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落地後，鄭廉幫她把行李放上了車，墨文清讓他送自己去自己找好的房子，可鄭廉說：
“別費那個事了，你現在去看，萬一不滿意不又得找，這幾天我幫你看好了一個，環境好，離你工作地方近，離我家也近，方便我們互相照應。”
坐在副駕駛的墨文清問他說：
“多少錢一個月？”
鄭廉偷瞄了她一眼，斟酌了下說：
“一萬二，能接受嗎？”
聽完價格，墨文清都不想去看了，但想到這說不定是鄭廉花費了一定時間精力才找到的房子，她還是決定去看看。
“有點貴。”她如實說。
鄭廉在墨文清看不見的地方露出後悔的神情。
“但那個房東人挺好的，到時候我們跟他說說，便宜點應該沒問題。”他補救道。
……
中介帶他們看房的時候，墨文清意識到這房子她能一個月一萬出頭租到一點都不貴，新房但沒甲醛，家具也都是新的，采光好、樓層好、社區環境好，九十平她一個人住足夠了，看得她越來越糾結。
她為難地看了鄭廉一眼，然後轉頭略顯尴尬地對中介說：
“我們商量下哈。“
鄭廉被她拉到卧室，墨文清頹廢地在床頭櫃上坐下。
沒錢，她為什麽沒錢……
鄭廉看她不太滿意的樣子，緊張地問：
“怎麽，不喜歡嗎？“
墨文清無奈地說：
“這房子太好了，我當初根本沒想過我能租到這麽新，地理位置又好的房子，我超級想租。”
鄭廉心放下一半。
“那你幹嘛這副表情？”
墨文清白了他一眼。
“貴啊，大少爺。”
聽她這麽說，鄭廉放心了。
“我不說了可以講價嗎，我跟他說說。”
“唉，別別別。”
墨文清上前拉住他。
“這房子別人已經出的很便宜了，估計都是急出才有這價格，我們走算了，別講價了。”
你一個大少爺會砍什麽價。
“試試又不要錢，你不好意思說，我說，行了吧，你就在旁邊看着。”
鄭廉自信地向她擔保道，看起來很可靠的樣子。
墨文清一臉懷疑。
“你能接受多少？”鄭廉問她說。
“最多八千。”
……
兩人走到中介面前，墨文清一臉慫包地躲在鄭廉身後，鄭廉在墨文清看不見的地方朝中介擠眉弄眼，說：
“你這房子……不能便宜點嗎？”
中介盡量裝的一本正經。
“那什麽價格你們能接受呢？”
“八千。”鄭廉毫不羞愧地說。
躲在鄭廉身後的墨文清真想找個地縫鑽。
“你們租多久？”
鄭廉轉頭問墨文清：
“問你呢，租多久？”
“一……一年，但我可以一次性結的。”
墨文清依舊不好意思地說。
“我跟房東商量一下。”中介說。
墨文清不抱希望，她覺得自己沒被立馬拒絕，并且被當成神經病就不錯了。
鄭廉還覺得自己演的挺好，自鳴得意地轉身對墨文清說：
“你膽子真小，這都不敢說。”
墨文清白了她一眼。
傻x。
“可以的，房東說可以。”
“啊？”墨文清不敢相信。
“那簽合同吧。”鄭廉說。
“好的，好的。那我們去客廳？”
中介朝墨文清作出邀請地手勢，墨文清看着他的笑臉吓出一身冷汗，總覺得裏面有什麽陰謀。
“不不不，我想了想我還是不租了，不好意思啊，耽誤您這麽長時間。”
“啊？”這下輪到鄭廉疑惑了。
墨文清瘋狂朝他使眼色，把他往門外推，過程中還不停向一臉懵逼的中介道歉：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深怕被報複似的。
出了大樓，墨文清才松一口氣，鄭廉一臉疲倦。
“又怎麽了，價格不是都談好了嗎？”
墨文清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
“你傻不傻啊，怎麽可能這麽好講價，他們八成是騙子。”
鄭廉無奈地笑了。
貴也不行，便宜也不行。
“走吧，走吧，還是去看看我找的房子。”
墨文清想拉他走。
鄭廉才不走，往大廳的沙發上一坐，折騰了這麽久他也累了。
“這房子的房東他不是騙子，我認識他，他是我朋友可以了吧，所以他才願意便宜租給你。”
墨文清懷疑地看着他，走到他身邊坐下。
“你朋友？”
“對啊。”鄭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那你跟他說你多少租給我？”墨文清又問。
鄭廉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給一個怎樣的價格了。
“你白住都行，他又不靠這個掙錢。”
墨文清笑了。
“可惡，被你朋友裝到了。“
鄭廉看她終于笑了，心情才又好起來。
“所以你住不住？”他問。
“住啊，為什麽不住。”墨文清說，“而且我還要白住，我現在缺錢，等回頭你介紹你朋友給我認識，我請他吃大餐。”
鄭廉沒想到她能這麽坦然接受，早知道不騙她了。
“我朋友說你請我吃就行了。”鄭廉又說。
墨文清秒懂。
“你朋友跟你共用一個大腦啊。”
鄭廉淡定點頭。
“對啊。”
墨文清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鄭重地說：
“謝謝，不過我不會住很久的，我爸媽準備給我買房，等房子裝修好了我就搬出去。”
鄭廉手搭上她的肩，領她去車上拿行李。
“剛來就買房，小姐夠有錢的啊。”
墨文清自嘲地笑笑。
“啃老呗，把兩個老人家一輩子的積蓄、住房公積金、退休金掏得幹幹淨淨。”
鄭廉知道她也不想這樣，但是子女能在大城市生根多半也是老一輩的夢想。
“沒事，将來你會還給他們的。”
……
入職前的幾個月，墨文清都在忙貸款買房的事，鄭廉在其中也幫了不少忙，幾乎沒事就往她這兒跑。
“咱一整個效率拉滿，開始還說一年呢，這沒幾個月你就從我房子裏搬出去了，還真是有錢好辦事啊。”
鄭廉搭着她的肩，看着他幫她布置的房子，心裏莫名有點不是滋味兒。
“我終于要有自己的衣帽間和書房了。”
墨文清沒意識到她的情緒有什麽不對，看着自己布置了幾個月的小家，很有成就感地說。
新空間，新生活，讓墨文清覺得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看她開心，鄭廉覺得自己因昨晚宿醉引發的頭疼都緩解了不少。
墨文清看他眼裏的紅血絲，忍不住叮囑他。
“平時少喝點吧。”
鄭廉嘴角上揚。
“你關心我？”
墨文清白了他一眼，她最煩他這些刻進DNA的暧昧語錄。
“是朋友都會說一句的。”
即使被嫌棄了，鄭廉還是覺得心裏甜甜的。
“應酬，沒辦法。”
墨文清走到沙發上坐下，同情他說：
“做生意也是真的累。”
“是啊，都沒時間談戀愛。”
鄭廉走到她身邊坐下，感概道。
墨文清笑而不語，以為他是因為沒得玩兒而難受。
“身邊一個女孩兒都見不到，都是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
鄭廉又補充道。
……
鄭廉看墨文清不接他話茬，覺得自讨沒趣，但他不想放棄這個試探的機會，他決定以後每幾個月就要找機會試探一次，不然他真不敢想墨文清要讓他追到什麽時候。
“墨文清，我覺得我現在跟你愛情觀差不多了，一點都不想談戀愛。”
墨文清“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心想：
差不多得了。
她拍了下他的肩說：
“那太好了，恭喜你少年，你事業要走向巅峰了。”
聽她這麽說，鄭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思考片刻後又試探性地開口說:
“但我年紀也不小了，估計抗我爸的催婚再抗不了兩年，你家裏人肯定也會催……”
“不，我家裏人不催。”墨文清無情地打斷他說。
……
鄭廉沒想到她這麽油鹽不進，破罐破摔般半開着玩笑說:
“那你幫我個忙，幾年後如果我倆都還沒對象的話，我倆扯個證，裝裝樣子，讓我爸安心。”
聞言，墨文清沉默了一會兒，鄭廉緊張地在心裏打鼓。
在他的注視下，墨文清擡起頭看向他說:
“可以考慮，等我三十歲吧，如果那個時候我還是這幅樣子，我就跟你領證。”
鄭廉發現墨文清總是會在一些莫名奇妙的事上讓他輕易得逞。
今年她二十三，七年……
鄭廉已經在心裏計算起來。
“但等到那個時候你孩子都有了，輪不到我。”墨文清又說。
“不會。”鄭廉說，“我感覺我現在……清心寡欲你明白嗎？”
墨文清又被他逗笑了。
“這個詞我知道什麽意思，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表達的意思。”
“真的。”鄭廉十分肯定地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談戀愛，街上的女生我看都不看一眼，就我都不感興趣。”
我就對你感興趣，鄭廉心想。
墨文清就當聽笑話一樣聽着。
“從認識你到現在，快兩年了，我是不是都一直單身？”
鄭廉有點上頭了，破天荒地自證起來。
“是。”墨文清無奈地回答道。
“我真的被你同化了，墨文清。”鄭廉自顧自地總結道。
墨文清要笑死了。
“別別別，別賴到我頭上，別你們鄭家絕後了，說是我弄的，你還是該談談吧。”
……
天漸漸黑了，鄭廉十分有邊界感地自覺站起身說：
“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住這兒注意安全。”
“嗯，”墨文清起身送他到門口，“你回去也注意安全，少喝點酒。”
鄭廉看着她關切的眼神，心裏莫名一陣失落。
“還有，”墨文清說，“明天你有時間嗎？陪我去買點家具呗？”
鄭廉沒說自己有沒有空，只點頭說：
“好。”
……
鄭廉下了樓，坐上車，看着墨文清家的燈光，內心前所未有的空虛。
他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些什麽，一直被墨文清牽着鼻子走。
他不想這樣，他也從沒這樣過。
他甚至有時候想，他就像劉洋一樣跟墨文清表白算了，然後讓墨文清把他删了，長痛不如短痛，他死個痛快，也好過這樣拖着。
但他又想，也許他再堅持會兒墨文清就會喜歡上他了，習慣他了，離不開他了，他就能守着她幸福一輩子。
他斷了她又能去找誰呢？
他就想要她，而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