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兩人出了單元門,但鄭廉打的車還沒來,墨文清就陪他等了一會兒。
“江西還有什麽好玩兒的嗎?“鄭廉問她說。
墨文清漫不經心地回答說:
“江西的山水本來最好看了,但是南昌沒什麽,去別的地方至少待兩天,你應該沒時間。”
“不啊。”鄭廉立馬搖頭說,“我有的是時間。”
墨文清狐疑地看着他說:
“你工不工作啊你?”
“我晚上工作。”
鄭廉胡說八道。
墨文清眯起眼看他,腦子裏開始想一些不正當職業。
鄭廉仿佛能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彈了下她的腦門。
“痛!”墨文清叫道。
“誰叫你意淫我。”鄭廉義正言辭地說。
你聽聽聽,這就是幾分鐘前還是“別人家孩子”的人說出來的話。
“我天打雷劈我意淫你。“墨文清反駁道。
鄭廉笑而不語。
車到了,鄭廉拉開車門,最後跟墨文清确認說:
“咱們明天出發,安排好行程哦,地導。“
墨文清不耐煩地說:
“知道啦,快走吧你。”
鄭廉坐進車裏,又搖下車窗跟墨文清揮手道別。
墨文清也朝他揮了揮手。
……
第二天一早,兩人在高鐵站見面。
墨文清放棄了精致管理,戴着口罩,打着哈欠慢悠悠地出現在鄭廉面前。
沒辦法,太累了,實在起不來。
她看他好像還神采奕奕、毫不疲倦的樣子,覺得他真有做牛郎的潛質,問他說:
“你腿不酸嗎?我今早一起來感覺自己人都廢了。”
我昨晚瘋了吧,答應你這個天出來爬山。
鄭廉自我檢測般地抖了抖腿,沒有知覺般說:
“不酸啊,什麽感覺都沒有。”
……
行吧,看來人與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墨文清平時是有鍛煉的,撸鐵、深蹲一個不少,今天她帶鄭廉來的這座山,她都跟她爸爬過好幾遍了,是她認為風景最好的一座。
所以她即使帶着昨天沒痊愈的傷也還能堅持,但終歸還是在爬完幾千米後達到了極限。
“我不行了……你爬那麽快幹嘛……咱休息會兒看看風景……”
鄭廉心想:
是你一開始爬的快好吧,我跟着你走的。
……
兩人随便找了塊路邊的大石頭坐下。
山間泉石清冽、霜雪微融、空氣清新、沁人心脾。
墨文清又仔細評估了下自己大腿現在的肌肉情況,确認自己沒有能力再爬下去了。
現在那痛感已經從酸痛轉化為要裂開的劇痛。
不行。
墨文清對自己說。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她總不能為了陪鄭廉把命搭在這兒。
她猶豫再三還是對身旁的鄭廉說:
“鄭廉,我爬不動了,要不然你先走,先回酒店等我。”
他們預約的酒店在山頂上,兩人計劃住一晚明天下山。
鄭廉不接受她的安排。
“你帶我來的,現在你讓我一個人爬上去?”
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丢在這兒。
墨文清有點崩潰。
“我不騙你鄭廉,真爬不動了,上山前我腿就有點酸,因為昨天滑雪。”
墨文清解釋道,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鄭廉若有所思,輕抿了下嘴唇說:
“我可以背你上去。”
“啊?”
墨文清倒不是想什麽男女有沒有別的,她是怕自己把鄭廉壓垮了,自己上山和背個人上山可不是一個概念,而且鄭廉昨天也滑雪了,剛也爬了幾千米。
“你行嗎?”墨文清有些擔心地問他說。
鄭廉看她沒拒絕,調整了下就在她面前蹲下。
“來吧,離山頂也不遠了。”
墨文清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鄭廉看似很輕松就站了起來。
墨文清有點被驚到,她估計穿着這麽多的自己怎麽也有一百二十多斤。
她有點不好意思,一路上不停跟鄭廉說着話,提供着情緒價值表示感激。
“你今天深切讓我體會到男女體能差距有多大。”
墨文清用并不誇張,客觀評判地語氣說。
“你體力算不錯了。”鄭廉一邊注意着腳下一邊說,“能一口氣登頂這麽高的山的女孩子不多,更何況你昨天還滑了雪。”
“江西好山好水特別多,”墨文清驕傲地安利道,“從小到大,我經常跟着我爸媽和家裏的親戚出來爬山。”
鄭廉喜歡聽她跟他分享自己的事情。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難怪都說江西出美女。”
……
他這是在誇自己好看嗎?
還是單純說江西美女多?
墨文清從小沒少被誇漂亮,鄭廉也不是沒直白地誇過她,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墨文清居然被他這麽一句看似無關痛癢的話弄得有點害羞。
二人終于登頂,與其他興高采烈的人不同,他們二人顯得格外冷靜。
“終于登頂了。”
墨文清站在觀景臺上伸了個攔腰,看着腳下的茫茫雲海說。
而鄭廉只是站在她身後,看着他眼裏所能看到的一切,好像在思考着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欣賞完美景後,墨文清突然轉過身,仰頭看着鄭廉,用略帶着質問的語氣說:
“你真的是來工作的?”
鄭廉勾唇一笑。
“當然不是,我家在南昌又沒有産業。”
墨文清沒有因為所謂的“被騙”惱火,反而有點感動。
“所以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鄭廉看着遠方,嘆了口氣說:
“我收到了你的信,但我不會寫信,沒法給你回信。”
墨文清了然一笑,轉回身又看向雲海。
“其實寫信沒什麽,”她說,“就跟你平時發微信一樣,只是溝通的一種方式而已,你想寫什麽都可以。”
……
想跟你說的太多,千言萬語。
但最後整體一看,滿篇都只寫着“我想見你”。
鄭廉一回到家,就看見自己親愛的老父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老人家可能起的太早了,或者等他很久了,坐在沙發上莊嚴肅穆地睡着了。
鄭廉風塵仆仆地走過去,坐到他爸旁邊的沙發上。
“爸。”
老人睡得也不熟,他一叫就睜開了眼。
“你小子還算是知道回來。”鄭爸說。
“我出去了幾天散散心。”鄭廉敷衍道。
“是去找個小姑娘了吧,叫‘墨文清’?她家是幹什麽的?”
鄭廉用腳想也知道他爸肯定又是去他房間翻了他東西,然後看了他給墨文清寫的信。
“爸,你能不能尊重下我,不要随便翻我東西。”
“你人都消失了,我還不能找找你去哪兒了?”
鄭父覺得自己遲早要被自己兒子氣死。
鄭廉嘆了口氣沒說話。
鄭父看他也回來了,就不多問了。
反正鄭廉感情上的事他也管不着,雖說有點亂,但好歹還沒出過什麽大亂子,他覺得自己兒子做事還是有點分寸的。
而且他看鄭廉寫給墨文清的那些東西,覺得這小子這次還挺認真的,稀松平常的事敘述起來居然把他這個老人家都要感動了。
不愧是個政法大學的高材生,我的好兒子。
看完信時,鄭父這樣想。
“你剛回來的時候說你要倒時差,”鄭父切入正題,“現在我也讓你倒了兩三個月了吧,是不是該去公司工作了?”
鄭廉滿臉的不情願,但最後還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得到答複的鄭父站起身,他來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就不多留了,路過鄭廉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欣慰的笑。
兒子長大了,有責任感有擔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