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
第 82 章
浩譽見冰芸沒有了動作,便側耳問她:“怎麽了?不吃東西了?”
冰芸連忙搖頭:“沒有,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浩譽剛想起身帶她出去,就聽隔了兩個位置的林銳雪看着冰芸道。
“你要去洗手間嗎?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冰芸立馬對她笑了笑,然後看着浩譽,“那我和銳雪出去一下。”
“好。”
陳天澤看着兩人出門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問浩譽和張淨伊:“我還以為你們倆對象還不認識呢。”
“.......”
張淨伊想了想才道,“上次和銳雪出門,碰巧遇到冰芸和她朋友了,而且,她們兩個還是校友呢。”
陳天澤随意哦了一聲,浩譽聽完若有所思瞥了張淨伊一眼,但也沒有說話。
.......
冰芸和林銳雪在工作人員指示下往洗手間走去,中途兩人随便找個點話題聊。
“最近學業忙嗎?”林銳雪看着她道。
“還可以,你看我現在還有時間出來渾水摸魚。”冰芸笑着回答她,“你呢?這個學期完是不是得實習了。”
“是啊,最近身邊同學都在讨論這個問題,時間實在過得太快。”林銳雪有些感嘆。
冰芸認同地點點頭。
快臨近洗手間時,林銳雪看着身旁的冰芸,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好奇的問我,為什麽我們剛剛進門他們要那麽看我。”
冰芸聞言一頓,然後一本正經問:“難道我的八卦心已經這麽明顯了?”
林銳雪被她的反應逗笑了:“反正要換做我,我是挺好奇的。”
林銳雪又繼續道:“不過顯而易見,你的好奇心一定沒我嚴重,我現在主動說出來可能是我剛剛真的太不自在了,想找個人說說話。”
本來還可以把好奇心壓一壓的冰芸,因為林銳雪這一句又翻起來了,她更好奇了。
“上次和淨伊遇到你那次,淨伊突然跟你說的那些話,我站在一個女生角度來看,我和他說你回去大概會多想,我本來還以為你過後會找淨伊先問清楚,但我聽淨伊說你從來沒有找過他?”林銳雪看着她突然停下走進洗手間的步伐,“我就覺得你肯定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我還挺喜歡你這性格的。”
冰芸有些發蒙,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輕易提起這件事,她也停在原地問:“那你知道了嗎?”
“什麽?”林銳雪被她問的有些不解。
“我覺得你上次在旁邊也聽得迷裏霧裏的,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就證明淨伊和你講了原因是嗎?”冰芸輕聲說着,“我确實不愛鑽牛角尖,但我其實還是有點好奇的。”
“那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麽沒有找淨伊問嗎?其實如果你再次找他,他是不會隐瞞你的,畢竟他要你遠離一個人卻不和你說明原因确實對你來說有些不好做。”
冰芸沉默了一下,然後跟眼前這個只見了兩面的林銳雪說了心裏話。
“我是怕我問多了,讓你男朋友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其實有點怕知道背後真實的原因。”
冰芸心裏早就認定這一定和浩譽有關了,雖然還不知道什麽原因,但她也和紀怡彤斷聯了。
反正,她和紀怡彤也只是萍水相逢。
林銳雪有一絲詫異,不管自己知不知道原因,但她其實能明白冰芸這種心理莫名害怕的原因,可能這就是強大的直覺吧。
林銳雪猶豫了一下對她道,“這件事要說多複雜其實也還好,你不用有心裏壓力,總之,淨伊說只要你想知道事情原由,可以随時找他問清楚的,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當時太唐突了。”
冰芸瞬間明白過來了,林銳雪這是在替張淨伊給她帶話。
冰芸點點頭:“好,我明白了,謝謝你來和我說這個。”
兩人上完廁所從洗手間出來後,原來不敢把好奇心擺在明面的冰芸,終于敢開口自己問了。
剛剛林銳雪還說喜歡她的性格,經過剛才短暫談話的冰芸也無異,她也喜歡說話溫柔又很分寸的林銳雪,所以她并不覺得林銳雪會和包廂的那些人是因為有什麽過節。
“确實不算是過節吧。”林銳雪聽完她的問題回答,“不過還真是我的問題,與他們沒關系。”
冰芸知道她是真的想找個人說出來,便追問:“是以前發生過什麽事嗎?”
林銳雪倒是只用三言兩語就說明白了,她說話時神色表現得也很雲淡風輕。
可冰芸聽完卻實實在在被揪了一下心。
這世界有時似乎真的很奇怪,厄運專挑苦命人。
——
冰芸和浩譽兩人晚上十點多才到家,今晚的冰芸還是選擇住在浩譽家。
浩譽對于她逐漸默認了這裏是她第二個家的意識,很是受用。
冰芸換下拖鞋,坐在玄關處的座椅上沒有想起身。
一邊換下拖鞋的浩譽見她沒有動作,開口問:“累了?”
“心累。”冰芸莫名說了這麽一句。
浩譽一聽這話,在她旁邊坐下,輕輕捧過她的臉輕笑問道:“怎麽了,聚個餐還聚出不開心了?”
冰芸立馬搖頭否認:“當然不是了。”
“我就是突然覺得有時命運挺愛作弄人的,上次我聽你說陳天澤還有楚妍的事就有這種感覺,今天我又聽銳雪和我講了她之前和義薄、雲天發生的事,這種感覺就更嚴重了。”
“這些事都過去了。”浩譽擡手先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他說話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過你和淨伊女朋友的感情都已經好到能說到這種事情了?怎麽也沒聽你和我講過。”
冰芸很快反應過來,直接開始裝傻充愣了:“我沒有和你講過嗎?那我可能是我忘記和你說了,我上次和舍友出門遇上他們的,銳雪還是我學姐呢!”
浩譽看着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冰芸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浩譽的直覺觀察力對她來說堪稱一絕,她立馬想着要轉移話題。
“我今晚可直接給銳雪打包票了,我說雲天和義薄他們絕對會理解她的,我應該不會打臉吧?”
浩譽答道:“你看雲天和義薄那表現像是不理解的樣子?對他們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麽大事。”
今晚林銳雪和冰芸說她父母去世得早,她一直一個人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家裏欠了許多債,隔三差五都有人上門讨債,讨不到錢就砸東西搶東西。
後來遇到張淨伊等人後,日子才逐漸好轉了過來。
只是老天真的慣愛開玩笑,有一天義薄和雲天去給林銳雪送東西時剛好跟上門讨債的人起了很大的沖突。
寡不敵衆的,義薄和雲天在那次受了很重的傷,聽說還甚至差點丢了性命。
本就敏感的林銳雪自然非常自責,覺得是自己給他們帶來的厄運。
林銳雪跟冰芸說,當時她為了不再給他們添麻煩,也為了讓他們不要再圍着自己身邊這些事轉。
所以林銳雪在義薄和雲天傷好後,講了很多傷人心的話趕他們從自己身邊離開。
但時間一久,林銳雪又非常自責自己當時說了太多難聽的話,她後來一直想找機會跟義薄和雲天道歉,卻再也開不了口。
林銳雪今晚會突然跟着張淨伊一同過去聚餐,她自己說是因為聽到冰芸也會在,她便來了。
冰芸明白,她這話是想有個不那麽難堪的臺階。
冰芸聽完她所說只感到無能為力,也很能理解林銳雪的心思,不過......
“什麽不是大事,他們保護別人的提得是能先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不然不止他們要受皮肉之苦,連被他們保護的銳雪也根本接受不了。”
如果別人保護自己的前提是別人的生命安全要受到威脅,換做誰都不願意吧。
浩譽聽她這麽說便淡道:“嗯,當時要不是看兩人滿身是血,我都得當場給他們兩腳,那麽多人傻愣愣的也不知道先喊人就敢往上沖。”
有了今晚接收到的衆多信息,冰芸很不相信他這話:“你哪裏舍得打他們,他們名字都是你取的呢。”
“.......”
冰芸見他被自己一噎,她想到什麽,便輕聲問他:“今晚雲天說他們原先的名字是福利院取的,那你也是在那裏長大的嗎?”
浩譽聽完沒有很快回答,而是隔了幾秒回答她:“算是吧。”
這個答案就很模棱兩可了,冰芸沒忍住問:“算是是什麽意思啊?不方便說嗎?”
“沒不方便說。”浩譽看着她回答,“以前我上學和生活有人資助,很少在福利院待着。”
一般這種情況估計都會說被領養才對,可浩譽說的卻不是領養,而是資助。
冰芸總覺得很奇怪,可是她一時又不知道她應該說什麽。
見她不說話了,浩譽以為她是不相信。
“沒騙你,都是真的。”
“我沒不相信。”冰芸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随便你問,我說過我沒什麽禁忌,不是騙你的。”
冰芸便繼續道:“為什麽不是領養,而是資助?你那麽優秀。”
浩譽自動省略了她很自然誇獎自己的那一句,回答前兩句話:“因為我不願意被冠在他人名下,對方資助我,我長大些便替他做事,才能算是兩清。”
“我不是特別明白。”冰芸特別實誠。
“資助我的人和我生母有點淵源,我也不願意随他姓。”
冰芸怔然,其實她一直默認浩譽是孤兒,那種不知道親生父母的孤兒,她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生母。
“那你.......”冰芸下意識問得很小心翼翼,“你生母現在在哪裏啊?”
“很早就走了。”
冰芸聞言一怔,立馬後悔問出口了:“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你怎麽那麽喜歡跟我道歉。”浩譽又掐了一下她的臉,“這些事本來就得我主動跟你講而不是要你來問我,只是這些事情過去太久了,我一時還真不知道要跟你從何說起。”
“我不問了,你也不用一定要說的。”冰芸主動湊過去抱他,“過去的事不重要,以後我陪着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在她抱過來時浩譽幾乎立馬回抱住她,他被她這話弄得失笑:“你這話說得我好像在博你同情。”
冰芸語氣很不樂意他這麽說:“才沒有!”
當着浩譽的面直接剖析他的過往,冰芸現在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