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臨近寒假前夕,冰芸和舍友四人終于短暫地忙完學業,約着來到了“海客粥道坊”。
喬小語喝着粥:“明天下午就要回老家了,真舍不得你們。”
似乎一放假,每個人高中的同學就忙着組織通知聚會了或者老家的朋友催着回去玩了,而她們四人也不例外。
“對啊,主要我回家票是在之前先買的了,想退掉在這邊再玩幾天都怕到時玩完搶不到票回家了。”陳安也道,“真羨慕夏荨,家就在A市,還不用來回折騰。”
夏荨笑:“你也可以先不回呀,到時回不了家,來我家過年,年夜飯少不了你的!”
“好主意,不怕被我爸媽打死我可以這樣幹。”
夏荨自然也是說着玩的,她看向安靜沒發言只顧吃粥的冰芸問:“你還沒确定什麽時候回F市嗎?還是等着你哥放假一起回?”
被cue到的冰芸終于擡起頭來,“沒有,我哥放假晚一些,他們公司給他訂機票了,我應該再待一個星期就回?”
被催回家參加聚會最厲害的喬小語激動:“真好!我也想再和你一起玩一個星期,不行,到時暑假我們四人一定要去旅行一次。”
其她三人都表示沒問題且贊同,一個學期下來,四人的友情已經發生質的變化了。
“诶可是夏荨要和男朋友去旅行,冰芸你一個人在這裏豈不是好無聊的。”陳安突然發問。
“......”冰芸有些語塞,“我......”
“嗯?是你啊?還真帶朋友過來我的光顧生意!”不久前從門口剛進來的一位男性,在見到冰芸這桌止住了去樓上的腳步朝她們這桌走來。
冰芸一看,是齊睿。
“是啊,”冰芸對他一笑,“你家的粥真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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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芸和同桌三人介紹道,“這是這家店的老板,姓齊。”然後對着齊睿又道,“她們都是我舍友。”
齊睿哈哈一笑,“你們喜歡吃就好。”
齊睿看向前臺位置喊了一聲,“阿傑!等會這桌不用結賬了!”
!!!
冰芸連忙,“不行,我......”
齊睿又喊:“記張浩譽賬上就好了!”
前臺阿傑:“知道了!記譽哥上!懂了!”
冰芸:“.........”
舍友三人內心:啥?誰?張浩譽?!
之前冰芸給她們安利說的是朋友帶她去吃的,她們當時絲毫覺得沒啥毛病,如今想想,冰芸來A市上學後除了學校家裏似乎大多時候都只和她們三人一起出行。
“不行。”冰芸顧不上舍友的目光看着齊睿道,“我自己結賬就好!”
齊睿很無所謂的擺擺手,“沒事,你信不信我收你賬他回頭就敢砸我招牌,索性記他賬上好了,這是他允許的,你放心!”
“.......”這是允不允許的問題嗎!況且我都沒和浩譽說我今晚過來吃粥,他怎麽就允許了,我怎麽不知道!
冰芸心裏先震驚完畢,嘴上便着急道,“我都沒和他說我過來......不是,這不是他知道不知道的問題,我自己結賬吧。”
齊睿語氣卻很不認同:“那怎麽行,你們最近見面次數很少吧,上次老盧婚禮,老盧你應該見過吧,就是開燒烤店的那個,當時浩譽忙着出差差點忘記他婚禮,他快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這個冰芸可以做證,浩譽當時在外地出差,時間雖然是真的掐得很緊,但有和她說過要趕回來參加婚禮的事情,所以并沒有差點忘記一說。
“反正他忙工作人不在,錢就得出。”齊睿又理所當然道,“他肯定沒二話,他要敢有二話,我雖然怕他但是和我敢打他兩者并不沖突。”
“.......”
“我樓上約了人談事,你們慢慢吃,不夠就再讓廚房給你們煮一些。”
不等她們反應,齊睿就風風火火上樓去了。
幾人邊吃完粥邊對着冰芸八卦,舍友三人覺得冰芸很不厚道,不管冰芸怎麽說自己和浩譽根本還不是對象關系,她們就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甚至揚言要挖糖吃。
整場冰芸敗陣。
離店前,冰芸走到前臺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七的直接結了賬,對着剛剛答話的小傑強調一定不能記浩譽賬上。
前臺小傑頓時壓力山大,兩頭不是人的他表示很迷糊。
因為,譽哥在這店根本沒有記賬一說好嘛!說記他賬上其實就是免費的意思了,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早已固定算在他們齊老板的每月分成上了,畢竟他們有兩個老板!
回到宿舍,洗漱完已經接近十一點。
冰芸剛爬上床,微信消息提示音就響了一聲。
似乎能猜到是誰,冰芸有些興奮的拿起手機。
Y:學校明天放假嗎?
幹飯滴王:對,明天下午開始放
Y:吃完午飯回家?
幹飯滴王:對,我和舍友吃完飯就去宿舍收拾行李,她們要趕着坐車,我收拾回家
Y:有人接嗎,我去接你?不過可能會晚些,下午三四點
冰芸看到這條消息驚訝地回複。
幹飯滴王:你不用忙工作了嗎?
接近新年,浩譽的行程可謂是安排得滿滿當當,冰芸別說見到他人了,他連回複她消息幾乎都是見縫插針式的。
上次燒烤店老板的婚禮,浩譽問她想不想去喝老盧喜酒,但碰巧她那兩天都有考試,為了過個好年她和舍友幾乎一頭埋在複習裏面,最後只能拒絕了這個邀約,時間一錯開,兩人接近半個月沒見過對方了。
Y:我明天有空,明天等我?
冰芸心裏疑惑,但還是應了下來。
因為張倚青和人約了明天晚點打籃球賽,本來她哥說要晚上下班來接她幫她拿行李,但她覺得一個人待到晚上有點無聊就說自己可以把行李弄回家。
至于她為什麽會應下浩譽,那當然是她想見他了,錯過明天的時間,也不知道下次要到時候了,她這樣想着。
行李可以自己搬,人是一定要見的!
——
下午三點半,張倚青和一位舍友兼籃球隊友在去南校區的室內籃球館路上,中途經過了女生宿舍區前的道路。
舍友手裏轉着籃球對着張倚青吹牛逼自己有新把勢,覺得自己今天絕對是焦點,待會練習賽就讓他好好看看。
一旁的張倚青邊走路邊罵他:“靠給你牛逼的,你能先閉嘴嗎,上了場再說這句話ok?”
“還有,別在路上耍球了,你這技術等會失手.......”
話音未落,籃球真飛出去了!
舍友:“挖槽!”
張倚青眼角一抽,望着球的方向,直直朝着不遠處一輛黑色車子......旁邊站着的人砸去。
接着張倚青就看到那人反應很快地擡起手擋了回去,籃球又被拍了回來,他順勢接了過來。
張倚青:“.......”還挺快準狠!
舍友還沒緩過來:“我滴個乖乖......”
兩人走近車子旁邊。
舍友:“抱歉啊兄弟,失手失手!”
“沒事。”對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對方穿着黑褲黑沖鋒衣,戴着黑色口罩,給人的氣質看起來就不像大學生,張倚青看着他,又看向一旁的黑色車,總覺得似曾相識,這車這人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确認他沒啥事,張倚青就招呼舍友走了,臨走前又看了一眼車子還有車牌號。
......
冰芸拉着行李箱從電梯內走出來,一出宿舍門就看到大門前不遠處空位上停的車還有浩譽。
浩譽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冰芸大多時候都是見他穿西裝正裝,所以再次看到他穿便裝,她眼光稀奇地望着他。
甚至上了車,還沒收回目光。
浩譽上了車就摘了口罩放在一邊,剛拉過安全帶就見冰芸看着自己。
他眉梢微挑輕笑:“怎麽?”
“.......”冰芸完全是下意識的看,有點尴尬道,“沒有,你是不工作都會戴上口罩嗎?”
浩譽啓動車子:“看去哪吧,在A市發展久了,工作原因出門容易遇甲乙方,私下出門懶得去打招呼。”
冰芸倒是沒想到會是這麽接地氣的原因。
畢竟她身邊接觸過的人,會因為有概率會被人偷拍照上傳網絡或安全問題等原因,一般都會選擇出門武裝規避這種事情。
原來浩譽也會嫌社交麻煩,冰芸沒忍住笑意,“好吧。”
浩譽開車抽空看了她一眼,問:“聽老齊說你昨晚帶朋友過去他那了。”
“對,我們說很久了,趁着要放假了昨晚就過去了。”突然這麽問,不會因為結賬問題來跟我算賬吧?
“下次你去我朋友他們那,不用結賬。”
“那怎麽行?我是光顧生意去的又不是去吃白飯的,當然,主要就是因為好吃我才去的!”
浩譽淡道:“義薄、雲天還記得嗎,他們兩個就經常吃白飯,所以你不用那麽在意。”
“那他們是你們的朋友也很正常嘛,況且那個老齊說要記你賬上,我不要,我自己有錢結賬。”冰芸不認同道。
浩譽又看了她一眼,“嗯?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會比朋友還親近一點?看來還是我想多了。”
“.......”
“也是,如果追人有排名,我估計是倒數。”
浩譽的語氣聽不出真假。
“.......哼,我說不過你,我不說了,反正我不要。”冰芸語氣堅定。
“你結一次賬,老齊那家夥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莫名其妙跑我面前罵我一頓,對此我甚至還不好還口。”
“他真去罵你?”冰芸震驚,昨晚說的‘怕他但不影響他敢打他’,居然不是場面話而已?這不科學!
“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他們一般不會放過。”
浩譽語氣雲淡風輕,就跟被罵的人不是他一樣。
“.......那要記你賬上,我哪裏還好意思去吃。”冰芸默默道。
“他們的話你聽聽就好,這些人嘴上一向沒把門,老齊店裏根本沒我的賬單。”
“.......”
浩譽解釋道,“他前幾年向我借了一筆錢,後面要還我,我沒收,他便說要拿粥抵債,所以你可以理解為他在還款。”
冰芸心道城市套路果然深!
“那也是你借他錢,又不是我借他錢。”冰芸還是不松口。
見她那麽堅持,浩譽沒忍住抽出方向盤上的一只手,輕輕敲了敲她額頭,冰芸直接一愣。
“如果你願意收下你送我這塊表的錢,可以再來和我談這個。”浩譽似乎也不打算松口。
冰芸愣愣地擡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算了,說不過,大不了以後盡量避免去他朋友店吃‘白飯’。
浩譽在冰芸指引下開進了她家的小區停在了他家樓前的空車位上。
浩譽幫她提行李箱提到樓內電梯口前。
“我在樓下等你?”
“你要上去坐一會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浩譽聞言失笑,“這樣就敢我領進門了?”
“我哥我弟都不在家。”
“是這個問題嗎?”
冰芸不解:“啊?”
浩譽問:“如果是別的人送你回來,你也會請人上去坐?”
“別人根本沒機會送我回家。”冰芸自然道。
見她這麽相信自己,浩譽看着她沒說話。
進了電梯,升上了十三樓,這邊樓層都是單戶型。
進了家門,冰芸讓浩譽在客廳沙發坐下,然後跑去倒了杯白開水放在他面前桌子上,她這個小主人很少自己在家接待過客人,手腳顯得特別的生疏。
“我把行李拿去房間收拾一下,你先坐會。”
“好。”
浩譽坐在沙發上,目光粗略參觀了一下這個房子,簡單的三室兩廳戶型,東西擺放位置有條不紊,也看得出來平時打理的人很愛幹淨,而這種幹淨又透着一股只有同住人都同樣愛幹淨才有的成果。
浩譽短暫看了一會便收回目光去拿面前桌上的水杯,他剛喝了一口,餘光就見桌子左手處還放着一疊資料。
當然主要不是這疊資料本身讓他多看兩眼,而是最上面那一疊資料上的“捷啓”兩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下意識拿起來翻了一頁,是關于他公司的軟件設計,裏面劃列了很多公司主要需求,這份資料前陣子一次周會他只掃過幾眼便讓王東義負責跟進,現在手上這份資料比當時送到他跟前資料多了一些手寫備注,全是需要改善的功能問題。
單從這些批注上看,就知道這人自我要求很高,也很認真用心。
浩譽翻了幾頁,最後還看到了這份資料的主人還标注了對捷啓的某部分流程建議,‘縮簡’兩個字被他用筆圈了起來。
浩譽不免有些訝異,他昨天和幾個部門主管開會才提到這個問題,而這個主要是內部問題了,則需要決策者結合多個方面考慮才可以拍版,這已經遠遠超出一個專注做軟件設計能考慮的東西了,一般由甲方提供方案條件更多。
估計王東義在會議上本來是要和他提這個問題的,沒想到被他先指出了,導致他在會議上一言不發還一幅自己的提案被通過的興奮樣。
看來私底下和城科的張倚軒讨論過不少公司弊端和軟件功能需求點。
“我好了。”冰芸從房間走了出來,看到他手上的東西,“你在看什麽?”
浩譽把資料合上放回原位,“抱歉,看到上面有我公司的名字,沒忍住打開看了。”
對于他突然的道歉,冰芸反正自己有些不自在,就跟被抓包的是自己似的。
冰芸落坐在沙發,看了一眼那個資料,說:“我哥經常回家在這裏加班,能明擺在這裏的應該都不是不能看的私密文件。”
浩譽突然道,“你哥在城科打工,我覺得屈才了。”
這是一句很高的評價了,一般聽別人誇自己家人都是很開心的,冰芸也不例外。
冰芸笑道:“我哥畢業後,我爸媽問過他要不要回F市發展,但我哥自己有想法,說他先不去想未來發展,要先在A市鍛煉一下自己,他大四就在城科實習了,城科是我爸多年好友開的公司,我們叫他阿叔,我阿叔和我哥說過,如果他要自己創業或者回家去幫我爸他就放人,如果跳槽他就不可能放人。”
浩譽點點頭,“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哥現在下的所有棋都只會是好棋。”
——
“你知道嗎,我們張總突然發消息和我說,你的那個軟件我們直接要了,不用對比三家了。”王東義在收到浩譽信息後就激動得第一時間找電話給張倚軒。
張倚軒驚訝:“這麽突然?我還需要改的東西還沒整理好給你。”
“我也不知道,我們張總就說确定你的方案就行了,說後續需要改革完善都是小事。”王東義興奮道。
對面的張倚軒雖然不知道為何這麽順利,但也是笑道,“不愧我天天加班更改,被我妹罵好像也值了。”
“他昨天在會議上提出的問題簡直和你不謀而合,證明我們公司注定要和你合作的!”王東義繼續道,“果然,會識才的老板就是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