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捷啓大樓門口外，冰芸捧着手機站着，只見她此刻欣喜擡頭看着空中緩慢飄揚的雪花。
真在平安夜再次下雪了！
冰芸剛欲抽出一只手去接雪花，低頭就看到浩譽回複的消息，被冷風一吹，她吸了一下鼻子。
還挺冷的，還是先進去吧。
一樓大廳的前臺邊站着一位女員工，手裏拿着幾張A4紙看着，餘光見有人走了進來，她擡頭。
走進來的是一個女生，穿着米白色的羽絨服，戴着米白色的針織帽子，背着書包，鼻子看着有些微紅，估計是凍的，前臺女生這樣想着。
“你好，請問有預約嗎？”前臺女生對着走過來的冰芸禮貌笑問。
冰芸也對她笑了笑：“沒有，我等人，他說他下來了。”
前臺女生點了點頭，“好的，那您先來我這邊坐一下吧，我給你倒杯熱水，我看你鼻子都凍紅了。”
“不用不用，謝謝。”冰芸有些感激地說，“我就站這等就好了。”
說完她沒忍住再次吸了一下鼻子，雖然室內開着暖氣，但似乎還沒對她起暖和效果。
前臺女生只好作罷，她偷偷打量着對方的臉，白白淨淨的長得很好看，說來等人......不會是公司哪位同事的女朋友吧？
想到這，她開始期待等會下來的會是誰了，八卦心一下就被提了上來。
叮——電梯聲傳來。
來了來了，前臺女生往電梯方向偷偷望去，不看不要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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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板？！
冰芸看到浩譽大步朝她走過來，她立馬帶着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浩譽盯着她皺了皺眉，然後直接拉過她的手腕。
“跟我來。”
前臺女生大為震驚地看着她們大老板拉着那位女生向電梯走去的背影，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我想的那樣嗎？
冰芸被浩譽帶着走進了最裏面的電梯，她看了看自己被牽着的手腕，又擡頭看着側旁的浩譽。
“你是在生我氣嗎？”冰芸看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問道。
浩譽按了樓層數側眸看她，“你說我為什麽生氣？”
還真在生我氣？冰芸想了想弱弱道，“是因為我過來沒先跟你講，你不方便嗎？”
“你覺得是我不方便的問題？”
冰芸不明白地看着他。
浩譽盯着她凍紅的鼻尖，然後看到她不明露着些許委屈的眼神，他牽着她的手不自覺握緊，接着目光轉向別處。
冰芸見他不說話還一幅不想看自己的樣子，搖了搖被他牽着的手，“你真生我氣嗎，我跟你說要去找人時候，我還以為你都猜到了呢。”
畢竟他那麽聰明......
聞言，浩譽又重新看向她，他今天确實沒往這方面猜過，他想的只是她有自己事的要做甚至有些“冷落”他。
此刻一想，确實很明顯。
戀愛使人變蠢，看來也不是全無道理。
“你看看今晚的天氣有多少度。”浩譽開口。
冰芸聞言很聽話，然而剛打開手機她就很快反應過來哪裏出問題了，“我裏面穿了兩件毛衣！我不冷的！”
話音剛落，她實在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
“......”
叮——電梯到了。
浩譽拉着她走出電梯，徑直進了他的辦公室。
冰芸坐在沙發上，目光随着浩譽拿水杯去接水，接完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冰芸雙手握上水杯，說了聲謝謝，水溫剛剛好，她直接喝了半杯，加上暖氣，有些發僵的身體瞬間回暖過來。
浩譽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看着她喝了半杯，才開口，“以後你想來找我和我說一聲。”
冰芸握着杯子立馬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真的打擾你了。”
她不得不這樣想。
浩譽輕嘆息，只見他突然起身半蹲在冰芸旁邊，擡頭對着她輕聲道，“不打擾，只是你一個人過來找我，我不放心，你下次想來找我你可以和我說，我去接你。”
“不用，”冰芸很不贊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出個門還要接，而且......提前說豈不是一點驚喜感都沒有。”
“你提前告訴我也有了。”浩譽能算得上輕聲細語在跟她講話，“總之，不是特別必要就不要一個人晚上在外面，聽明白了嗎？”
冰芸欲言又止的聽着，這些叮囑她是從小聽到大的，其實她很能聽得進去這些話的，只是沒想到這些叮囑話語又多了一個人。
冰芸對于這種叮囑根本反駁不來，最後只好輕輕點點頭。
沒想到她這麽快就能聽進去了，浩譽放緩聲音，“在樓下站多久了？”
“我一下車就給你發消息了，你一回複我就進大廳了。”冰芸幾乎在搶答式回話。
見她這麽着急證明，浩譽實在沒忍住，“我有說什麽嗎？”
“我很不經罵的，你不能罵我......”
“沒想罵你。”浩譽見她這樣有些失笑，“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給我個驚喜？”
說到這，冰芸放下了手裏的杯子拿過書包，從裏面跟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個東西，“平安夜快樂。”
她手裏捧着個小禮盒，從外盒的透明網可以看到裏面的紅蘋果，外包裝上有一個人物描畫，人物手裏拿着咬了一口的蘋果。
“這些是我自己畫上去的，”冰芸指着上面的人物，“可能......不是特別好看，不過裏面的蘋果肯定是甜的！”
浩譽回過神拿過手裏端詳了一會，擡頭看她，“專門給我送蘋果的？”
冰芸只是對他笑，送蘋果和看人其實都有，但是她才不說。
“我也給你準備了。”浩譽突然道。
“真的嗎？”冰芸欣喜中帶着點驚訝。
浩譽有些無奈，她的反應顯得很出乎意料，就跟提前預知自己是不會給她準備的一樣。
浩譽起身走到辦公桌前，走回來時手裏多了一個東西，冰芸看到他手裏的東西，眼神直接亮了起來。
冰芸神情抑制不住歡喜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一個雪花形狀的雪白立體禮盒，工藝設計看起來很精湛，上面還點綴着閃閃發光的細小碎片，轉動時格外的好看。
“你原本是不是覺得我不會給你準備的。”浩譽看着她開心的樣子問道。
冰芸先是怔了一下，“也沒有，我還以為你都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的，我知道你很忙......”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過來的目的是找人和送禮物，并未想過他也一定要為自己準備禮物。
“今天确實是因為公司員工送了個蘋果進來我才知道的。”浩譽沒隐瞞，他突然也覺得自己以後還是有必要對節假日上點心。
“女生嗎？”冰芸突然抓住重點，因為浩譽是站着的，她只能仰頭看他。
“什麽？”
“你說公司員工給你送了個蘋果，是.......女生嗎？”
浩譽聽完嘴角微微上揚：“男女都有吧，說是合買的送我一個。”
冰芸盯着他的臉“哦”了一聲。
見她半信半疑的模樣，浩譽想了想再次半蹲在她跟前看着她，“那個蘋果我退回去了，我從不收這種禮物的。”
冰芸一下子又從仰視變成了俯視：“那我送你的蘋果......”
“你不一樣。”
低沉好聽的嗓音像是打節拍似的打在了冰芸的心上，因為他的一句“你不一樣”而怦然心動。
冰芸沒自覺地握緊了手裏的禮盒。
“你以後不給我準備禮物也是可以的。”浩譽看着她，“這些事還是讓我來吧，我下次一定自己記住這些節假日，行嗎？”
“當然不行。”冰芸聽完立馬否定，“這些事.......不都是互相的嗎，全讓一個人來算什麽事啊......”
冰芸沒忍住繼續說，“你給我買牛奶，上次還突然去學校找我，說實話我還挺開心的，所以我覺得我也得付出相應的，這才是正常人與人之間的交往，難道不對嗎？”
浩譽依舊緩聲跟她說話：“你開心了，還有我直接去找你時，你不覺得我是個大麻煩就是最好的回應了，我并不需要你做出對應的舉動，尤其像今晚一個人跑過來。”
“還是說，你今晚過來找我，只是因為覺得欠我一次？”
“當然不是。”冰芸立馬道，“我不是覺得欠你的，我就是想來找你。”
“我不想讓自己覺得你對我好是理所應當的，我覺得這種事都是互相的，而且......你說你要追我卻沒問我對你什麽想法......我就會想你是不是有顧慮。”
沒想過她會說最後這一句的浩譽，很明顯地皺了下眉問她，“那在你看來，你覺得我在顧慮什麽？”
冰芸認真的想了想才開口，“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互相還不夠了解，而且我還是個學生，你确實應該再多點時間考慮清楚，我......怕我什麽都不做，那你到時遇到個合适的且對你事業有幫助的女生，那我怎麽辦......“
“繼續講。”
冰芸感覺他有些氣了，可她還是堅持說了出來，“我就是覺得，兩人之間只有一方在付出的話，是很沒有前途的，我沒覺得你說要追我，我就得什麽都等着你來主動就好了，我應該也得努力努力......”
浩譽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講完了？”
“講......講完了！”冰芸開始有些犯怵了。
“我說我追你，是我想給你一點時間。”浩譽語氣聽不出情緒，“給你點時間看看我，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冰芸愣了。
“你年紀還小，以後遇到的人還很多，有顧慮這種權利從來都是你的，還是你現在想跟我說你考慮清楚了？”
“我......”
“那你得可想好，你只要答應我那一刻，以後就再也沒別的選擇了。”浩譽語氣神情異常的平淡，講着這種話就跟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似的。
“......”冰芸覺得自己大抵是要瘋了，她覺得他用這種語氣講這種話還挺......令人心動的？
見她沉默不語思考的樣子，浩譽有些後悔了。
他突然又覺得不應該給她多點時間的，哪怕她後悔了他也有的是辦法把她圈在自己身邊的才對。
原本對她心思抱有的自信心，在她此刻的沉默下崩坍一地。
兩人各懷心思的看着對方，冰芸瘋狂在心裏譴責了自己的花癡心思，可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左手突然被握住，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在往回收。
然而怎麽可能收得回來，她的手被握得更緊了。
冰芸有些錯愕地看着他。
因為她這個躲避動作，浩譽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冰芸感知到氛圍逐漸奇怪，被握緊的手也不再動，她咽了咽口水，說話有些緊張。
“算了，那還是先不答應吧.......你還是追追我吧。”
浩譽破天荒的沒反應過來，“什麽？”
冰芸重複：“我說，你還是追追我吧，我原本以為你有什麽顧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是辛苦你追我一下吧，我想體驗一下......被你追的感覺。”
冰芸還是第一次講這種希望別人來追自己的話，她感受着自己的臉從熱轉變為發燙。
一定是暖氣太暖了！
浩譽沉默了好一會才慢慢送開她的手，猶如過山車的心情也算是讓他體驗到一次了。
浩譽去處理剩餘的一點工作時，冰芸便在桌子旁對着他送給她的平安果拍照，等着他下班。
等待空隙，冰芸收到了楊瓊學姐的信息。
楊瓊學姐：冰芸，我今天收到捷啓的面試通知了！!約的時間是明天下午4點，不過我得提前去，你看看你有時間陪我去嗎
冰芸看完信息，先看了一眼工作中的浩譽，然後翻出相冊保存的課表。
幹飯滴王：恭喜學姐！我明天下午就一節課，有空的
她與學姐說定了學校某個地點、時間會合後，餘光就見浩譽起身走了過來，她連忙收起了手機。
“你工作結束了？”冰芸問他。
“嗯。”
浩譽突然想到了什麽問她，“你是晚飯吃了過來的？”
冰芸點點頭，“吃了，沒吃飽......”
語氣還怪可憐的，浩譽輕笑：“為什麽沒吃飽。”
“今天的食堂很難吃，吃不下。”冰芸看着他說，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笑，不過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想到這冰芸又開始譴責了一下自己，她咳的一聲，轉移自己的視線，試圖掩蓋自己的心理。
“那現在帶你去吃東西？還是你想要等會再吃？”
見他問話冰芸只好又轉回來看他，“那你想吃嗎？”
“不對，我應該問你吃晚飯了嗎？”
“......”浩譽沉默了一會，“還沒來得及吃，還不餓。”
冰芸聞言神情嚴肅對着他講話，“你這樣是不行的，三餐還是得規律一點，哪怕先吃點小零食墊肚也是可以的呀。”
“嗯，聽你的。”
“我......我是建議你而已。”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管太多。
“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有問題？”
“......沒問題。”
兩人收拾着東西準備出去吃東西時，浩譽看着冰芸提醒。
“對了，你哥在樓下。”
冰芸拿着書包有些懵：“我哥？他怎麽在這裏？他來談工作嗎？”
浩譽點頭。
“原來你們還有合作。”冰芸默默道，“那個......我們現在出門會不會遇到他啊？”
“不會，坐的電梯不一樣，而且他剛來不久。”浩譽先說明了一下事實，然後在看到她松了口氣的樣子繼續道，“反正我早知道我見不得人。”
“......”冰芸莫名想到了上次在九州來他說過的話，她沒忍住學他道，“其實地下情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還顯得刺激一點。”浩譽波瀾不驚地接着她的話。
“你。”冰芸語塞了，為了事情不往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她拉過他的手開始催促道，“我們還是趕快去吃飯吧，我都有些餓了。”
口嗨的是她不好意思的也是她。
“行。”浩譽看了一眼被她拉着的手，心情異常的愉悅。
兩人來到的是一家中餐廳，用餐的大多是成雙成對的青年男女，氛圍熱鬧。
今晚把“窗戶紙”捅破後，冰芸感覺與浩譽的相處似乎不太一樣了，少了先前的許多拘謹與緊張，逐漸的自然起來了。
不像上次在九州來，冰芸開始細細碎碎地說着一些日常小事，浩譽話并不是特別多，只是很專注地聽她講，然後适時地會給她回應。
一頓飯下來，浩譽發現她其實也不并像她所說的全不挑食，點的餐是讓店員上的招牌菜，其中有一道苦瓜釀肉冰芸是一筷子也不肯動，其餘倒是吃得很香，也發現了她喜歡吃辣的。
兩人到了九點出頭才離開餐廳，剛啓動車子不久。
“你明天都在公司上班嗎？”冰芸突然問他。
浩譽看了她一眼，“怎麽，你明天不用上課？”
“......要上課。”
“那這麽問我，是有什麽打算？”
“......”冰芸承認自己是真的不會套話，語氣放了下來，“你就和我說嘛。”
浩譽頓了一下，接着只聽他咳了一聲，“上午在公司，下午3點有個應酬要出去。”
3點......冰芸聽完獨自在心理琢磨。
中途浩譽追問了她幾句，她都不肯說要幹嘛，雖然大概率明天是遇不上的，不過她還是故作高深說他明天就知道了。
送冰芸回學校路上，浩譽又在他之前買牛奶的路口停下，給她買了一瓶牛奶。
冰芸手捂着牛奶瓶身，看着剛啓動車子的浩譽道，心裏有些暖。
不過她也忍不住想着，如果每次出門他都給自己買瓶牛奶，某一天要是不買的話，她應該會不習慣的吧......
很快她又想：應該不可能的，這也太麻煩了。
因為申請了通行證，浩譽直接把車開進了校園，在離冰芸宿舍最近的一處空位停了下來。
浩譽首先下了車，從車後備箱拿了一把雨傘。
雪花飄揚，冰芸捂着溫熱的牛奶瓶身和浩譽走在已經積起一片薄雪層的路上。
“是不是冷？”浩譽側頭垂眸看着她。
“......也還好，快到宿舍了。”
浩譽看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沒說話。
接近到宿舍樓下，冰芸看着浩譽另一支手幫她拿着的書包，突然想起來自己有事差點給忘記了。
冰芸停下腳步向他拿過書包，浩譽就看着她拉開拉鏈從書包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禮盒遞給了他。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聖誕節禮物。”冰芸嘴角挂着笑。
浩譽動了動手裏的盒子，上面logo是一個手表品牌，他嘆息一聲，“我還沒給你準備。”
冰芸正經道，“我又不是要和你交換禮物才送的。”
浩譽剛想再開口，卻感受到風雪逐漸轉大了，他便沒再說話先送她到了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