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淩晨一點,冰芸在床上翻來覆去,平常睡眠質量超好的人,在今天破天荒的失眠了。
她煩躁地坐了起來,然後打開了床頭燈,無奈地看着虛空然後抓了抓自己頭發。
沒一會,她下了床準備出去倒杯水喝。
出了房門,卻發現客廳燈還亮着,她走到客廳,“哥你怎麽還沒有睡啊?”
看到他身前還有電腦和資料,“明天不是都周末了,怎麽還在工作?”
張倚軒聞言擡頭看着她,“明天公司有個臨時緊急會議,比較重要,快處理好了。你怎麽起來了?要喝水?”
“你們公司真沒人性,大周末還不放過人!”本來就有些煩躁的冰芸聽完覺得脾氣稍起。
張倚軒卻看着她突然只是笑,“你還知道我的老板是誰嗎?讓你阿叔知道你這麽編排他,他可能得傷心了。”
“......”
城科集團的老板是冰芸爸爸的一位不知遠了多少房的親戚,平時關系很要好,他們三位小輩稱他為阿叔。
張倚軒畢業于A大計算機專業,實習期開始就在城科集團工作,短短兩年升到了市場部總經理。
冰芸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給張倚軒倒了一杯。
張倚軒笑着接過水喝了兩口,突然看到她的神色,放下杯子,“怎麽了?感覺情緒不是特別好。”
抱着杯子窩在沙發的冰芸聞言,不覺地有些心虛,“沒有啊,就是睡不着......很煩。”
張倚軒詫異,“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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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又一笑,“那可難得了啊,我們冰芸長大了,都會失眠了。”
“哥!”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喝完水趕快去睡覺吧。”
“哦....”
冰芸慢悠悠地喝着水,她看着工作的張倚軒,鬼使神差地開了口,“哥,你認識那位叫張浩譽的?”
專注查資料的張倚軒并沒有聽清,擡頭,“什麽,你說誰?”
冰芸啞然,開始有點後悔問了,但也只能故作随意道,“張浩譽啊,就你今晚在九州來門口打招呼的那個人...今晚和我們一起吃飯的人裏面他也在,感覺同桌的幾個男的好像特別...給他面子。”
準确的說是特別怕他。
張倚軒并沒有多想,他一邊忙着手頭上的事一邊回答,“據我所知,他與我同歲,年紀輕輕地就開創了自己的公司,自然是有一定的實力和地位的,像他這種人一般也很有個性,在業內我經常聽別人說他特別難接近,脾氣也不是特別好......所以你說的特別給他面子可能是特別怕他多一點。”
冰芸聽到最後一句,覺得真一針見血。
話說到,張倚軒便放下手上的工作看着沙發上的冰芸,“說到這個,本來我想明天再問你今晚是什麽情況,既然你睡不着,先給我講講怎麽回事?”
冰芸便慢慢坐直身體,組織了一下語言,長話短說地與張倚軒講了今晚的事情。
兄見張倚軒聽完後皺着眉。
冰芸看見他哥這種臉色不由緊張,“怎麽了嗎哥?”
“你是說江濱也在?”張倚軒又跟她确認一遍。
想到夏荨與自己說的那個事,冰芸正色道,“沒記錯的話,亦雙确實說的是萬玉集團的小公子江濱。”
張倚軒沉着臉隔了幾秒才開口:“這人風評可以說是差到翻溝裏去了,典型欺軟怕硬的主,平時仗着自己家大業大,沒少幹過喪心病狂的事。”
說到這他不免搖了搖頭。
冰芸為此有些憤憤不平:“他家裏人就不管的嗎,而且不是還出了人命,他如今卻還能逍遙法外。”
接着她又想到了在九州來江濱那嘴臉,她只覺得更加惡心了。
“他如今的所作所為少不了家裏的縱容,而且他與他爸江振磊比起來可能還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張倚軒一邊說一邊查覺冰芸微愣的神色。
他接着又溫聲道,“冰芸,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有那麽一些人,他們不管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他們并不覺得自己在作惡,他們甚至視人命如草芥,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力所能及地去做我們該做的事,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總有一天是會被繩之以法的。”
冰芸垂眸,沒有答話,只是嗯了一聲。
“如今你從F市過來A市上大學,我常常忙于工作,爸媽也不在你身邊,你萬事都要留點心眼,以後像今晚這種情況,你還是要第一時間給我發消息,如果我沒有辦法很快聯系你,你就要聯系倚青,平時他雖然老是和你絆嘴,總歸是很關心你的。”
冰芸聽完他這話卻像是想到什麽,默默來一句,“你這些話讓他聽見了,他又要擠兌我了!”
因為當時暑假臨近尾聲時,張倚軒特地休了假去接兩人來過來A市。
冰芸爸媽千叮咛萬囑咐張倚軒一定要照顧好且看好冰芸,而在一旁的倚青一聽就開始戲精上身說自己沒人疼沒人愛。
最後,當然免不了幾記白眼。
張倚軒似乎也是想到這件事,沒忍住笑了一會,才道,“他畢竟是男生,男生沒有你們女孩子更容易受到傷害,再說了,他那張揚的性格能被人欺負?他不欺負別人就很不錯了。”
張倚軒又接着說,“反正呢,從他初三那次把你們學校那個接近一米八的大個子打到毫無還手之力之後,我和爸媽現在只希望他能盡量收斂一點。”
聽到這,冰芸神色放松下來,也沒忍住笑了。
他們當時是初三畢業季,有一天下午課間操,冰芸突然聽說自己張倚青不知由頭地和別人起沖突打起來了,最終還是被他們年級長強行拉開的。
張倚青臉上挂了一點彩但并無大礙,而對方卻鼻青臉腫,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年級長把他們兩個一起帶到辦公室,憤怒地問他們為什麽打架,聽說當時張倚青就一臉淡然說就看對方長得太醜很不爽就打了他,氣得年級長當場叫了雙方家長。
張倚青見年級長打完電話,語氣特別狂妄,“年級長,你們等會可別把我臉上挂的彩當做看不見,這死胖子現在這幅豬頭樣,純屬是他太胖了。”
年級長直接給他氣笑了,說別說人家的家長了,你自己的家長看了對方的樣子還能心平氣和地聽你胡扯。
張倚青卻依舊:“我媽知道我苗條。”
最後,是張倚青的媽媽還有對方的爸爸來到了學校,對方的爸爸看到自家兒子的模樣就差沒跳起來,而張倚青的說辭卻一點沒變,與他打架的男生也說不出個理由,只會一個勁哀嚎。
場面混亂不堪,張倚青的媽媽陸詩韻沒問出自家兒子的一個準話,也沒管對方的鬼哭狼嚎,直接和年級長罷明說自己的兒子不會平白無故打人的。
四十多歲的年級長被吵得差點沒背過氣,卻不好真的只聽對方爸爸說辭,看哪一方傷得更重就直接給張倚青定罪,只好安排人去查監控,再安排了人去叫了幾個證人過來。
等待的空隙,年級長先請了校醫跑來一趟,而對方爸爸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要他們賠錢還要道歉,還揚言學校要把張倚青開除才能算個交代。
中途并沒有人管他,張倚青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在狗叫什麽?
然後也不知道是哪個聽牆角的去傳說張倚青要被退學了,氣得他幾個玩得好很要的哥們還有幾個同班女生直接闖到年級長辦公室,講明了來龍去脈。
原來在前幾天,對方的兒子向冰芸告白被謝拒了,今天他在教室和幾個同班同學造謠冰芸,說了很多侮辱女性的髒話,正巧被張倚青從外面打球回來聽見,故而發生後續。
同班的幾位女生憤憤不平地說他不止罵了倚青的姐姐,甚至口出狂言侮辱女性。
年級長聽完,對于對方爸爸的家庭教育還有兒子道德素養狠狠批判了十分鐘,對對方最終處罰結果是記一次過,罰寫檢讨和全校公開念檢讨,回家思過兩天。
而張倚青總歸打人是不對的,年級長給他講解了暴力的不可行論,他的最終處罰結果是寫檢讨和全校公開念檢讨,回家思過兩天。
陸詩韻當時臉色很不好的帶了張倚青回家,進了家門,張倚青本就做好了要被罵一頓的心理準備。
但他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陸詩韻遲遲不開口,自己先開了口,“媽,你直接罵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陸詩韻擡頭生氣地看着他,“不是,我說你打人也不知道往人身上打,專打臉幹什麽,我多罵他們幾句仿佛我才是那個壞人!不行,我得打電話讓你爸別再往你們這個破學校捐錢了!教的什麽東西!呸!敢罵我寶貝女兒!”
“.......”敢情是嫌我打臉影響您發揮了。
後來,冰芸只知道他打人是因為自己,但卻沒有人與她提及能讓張倚青直接大打出手的話是到底是哪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