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修)
第82章 (修)
意識到花是給自己的後。
顏晴驚訝、疑惑、心裏恍然, 最後矜持地接過。
從手足無措,假意詢問孩子送花的緣由,再故作不解地接過。
一分鐘轉了八百個心眼子。
但誰都不指望只有膝蓋高還語言不通的小孩能說出什麽。
而且那孩子送完花就跑進了人群。
顏晴的嘴角越翹越高, 方囡看着她, 心裏倒吸一口涼氣,出軌男恐怖如斯, 好高超的撩妹技巧。
這一幕被如實記錄下來, 送花人始終沒有出現, 後期被當成女明星和外國友人的浪漫邂逅,哪怕不知道是誰, 可旅途中出現這樣的意外也足夠令人驚喜。
對面鮮花鋪子, 隔着門玻璃, 顏晴目光落在一個模糊背影上。
躬身挑選花枝的男人身邊只有一個保镖, 将他的身影遮了一半。
顏晴将頭埋進花枝, 眉眼彎彎。
下一刻:“哈秋!”
……
小鎮音樂節确實好玩, 只是時間一到終要散場, 五人組盡興而來盡興而歸。
第二天的鏡頭變成逛劇院、看展覽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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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期結束,航班歸國。
顏晴沒有和幾個人在同一班飛機。
私人飛機上,面前擺放着昨晚那束花,上面被灑了些水,還是嬌豔欲滴的樣子。
顏晴從上飛機開始就沒有正眼看過京安, 專注澆花、修枝。
京安不厭其煩地又解釋了一遍在聊天時解釋過無數遍的話。
“我們只見過兩次, 什麽都沒有發生。”
其實昨晚還是發生了點意外,醉酒的阿米莉娅在那個酒館哽咽着給她打電話, 對兩個人相遇時間耿耿于懷, 她似乎覺得只要先一步遇到京安就能得到她。
“安,是時間錯了……”
京安挑花間隙想了下這裏面的因果關系, 心說不是的。
她對那邊醉醺醺的人說:“沒有訂婚,沒有顏晴,就不會有任何人了。”
阿米莉娅問她為什麽。
“因為我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不喜歡任何人。”
阿米莉娅根本理解不了這句話什麽意思,只以為是男人對未婚妻的表白,她崩潰了,哭聲從啜泣到放聲大哭。
淑女本不該這樣,可淑女很難過。
她能做出的最出格的事就是鼓起勇氣搶別人的男朋友,可當兩個人擁有婚契,她感覺無力極了。
京安讓保镖拿着手機,一邊動手修剪花枝,耳邊的哭泣聲斷斷續續,似乎悲傷極了,但她知道阿米莉娅只是需要一個發洩的途徑,所以挂機是最好的方式。
她也不覺得兩次見面能給這姑娘帶來什麽深重的感情,多半這情緒只是一時的。
最後是她哭累了睡了過去,京安讓保镖将人送去酒店。
兩個人不會再有交集了,她想。
……
“你真說了除了我以外不會有任何人?”
顏晴從聽到這句話開始,什麽都聽不到了,她決定原諒厲京安。
京安感覺自己好像不是這個意思,但看到她眉飛色舞的樣子,還是猶豫地點頭。
差不多吧,她開心就好。
然後臉頰就被襲擊了。
一個溫熱的吻落下。
偷襲完人,顏晴才問這次的行程,她小性子發作光顧着生氣了都沒來得及問。
聽到這個問題,京安沉默一會才說:“帶你去見一個親人……”
瞬間低落下去的神情讓顏晴意識到此行不簡單。
飛機落地,先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兩個人來到此行目的地——威斯特教堂。
……
教堂外的大門叫極樂門,穿過它,進到主教堂可以參觀穹頂壁畫,莊嚴肅穆的神像。
但他們此次的目的地是大教堂後的小山,根本無心參觀。
不巧的是今天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讓幾個人蒙上一層濕意。
從核驗身份到取得墳墓編號,他們花了一上午時間,再到尋找墓碑又是幾個小時。
下午三點,一行人才找到祝家的墓。
在一堆奇形怪狀的墓碑中,一家三口的中式墓碑看着格外鄭重。
只是上面斑駁的痕跡,發黑的石碑,也不知道多久沒人收拾了。
顏晴就看到厲京安一個人忙上忙下清理碑上的青苔雜草,嫌雨傘礙眼,他就将傘扔在一邊,那頭本該清爽的頭發此時濕噠噠地黏住幾绺,偶爾還有一兩滴水落下。
視線落在碑上。
兩個老人的墓碑一左一右護衛在女兒身邊,瓷片上的照片是兩個老人年輕時候的樣子,男的文雅,女的內秀婉約。中間明眸皓齒的女人是他們的女兒,一家三口看着很幸福。
厲京安肖母,他五官上的精致柔和多來自母親,只消看上一眼,顏晴就知道了墓主人和他的關系。
她想上去幫忙,厲京安卻一下攥住她的手,沖她搖頭。
既占了人家親子的身體,這種事自然要親自來。
顏晴默默回到原位。
厲家那些破事多是圍繞厲成鴻,對這位,外界沒有任何傳言,她就像透明人一樣。顏晴也不知道在厲京安心裏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角色,但是現在看來,他很在意她。
等到清理得差不多,保镖将買來的花一一擺上。
幾個人站在碑前,無聲地緬懷沉睡的人。
厲京安身上的蕭索味道更濃,顏晴的手偷偷牽上去,雙手交疊,那上面刺骨的冷叫她差點退縮,好在最後忍住了。
擡頭看向這人,“你別太難過了。”
“我不難過。”
只是有些憤慨,一個女子在最好的年華化作枯骨,多可惜。
她接受了厲京安這個身份,那他的母親也是她的,他擁有的母愛自然也是她的。
京安并不排斥這樣的感情,甚至出于某種情況,她竟然對這個身體的認同感加深了。
顏晴心裏嘆了口氣,厲京安要不要看看自己臉上是什麽表情啊,都快哭了,這怎麽不算難過。
早知道厲京安這些天都壓着這麽沉重的事,顏晴就後悔老折騰他,她決定以後不這麽任性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雨勢變大,後山變得霧蒙蒙,下山的路淌着越來越急的水流。
為了好下山,保镖只能硬着頭皮提議離開這。
京安好久才動彈一下。
“走吧。”
……
晚上兩人回國,顏晴直奔芽山,京安則轉機回了京市,趕回去的第一時間就着手整理厲成鴻和厲華安的罪證。
厲成鴻放.貸時養過不少打手,流血的事時有發生,厲華安從中牟利又幫忙把黑錢投入娛樂圈洗白。
這些證據一直都有保镖在搜集,只是去了趟墓地,她更加迫切地想讓厲成鴻付出代價。
一直忙到快下班,喬修爾敲響辦公室的門,他是來彙報華星近況的。
“除了我們,那兩個頂流組合也在收公司的股份,似乎有意翻身做老板,搞垮也簡單,只是他們這些年賺的錢和本身的名望也夠把公司救起來,您看?”
“厲華安呢?”京安頭也沒擡。
“股份都被買來後,他就隐身了。”喬修爾。
“他們能救活,我們也能,還能收獲一個組合的長約。”
一句話,喬修爾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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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一月末,春節來臨。
這個春節,京安沒有回老宅,管家多次來電都被她當作耳旁風。
她去了芽山。
顏晴要拍戲,京安在這樣合家歡聚的節日裏總要感到幾分壓抑,不知不覺就去找她了。
新戲開拍,這人幹勁滿滿,甚少有空陪她,但是她們還是抽空吃了頓年夜飯。
剛下戲時,這人頭發亂糟糟的,卸了妝後眉毛少半截,手舉一杯紅酒龇牙傻樂,說着明年有什麽什麽安排,一副要宏圖大展的樣子。
京安今夜什麽都沒喝,顏晴醉了,她還醒着。
“咻——嘭——”
酒店陽臺可以看見漫天華彩,夜空璀璨如畫。
京安擡頭去看,不禁感嘆時光流轉得太快,她來到這後發生了太多事。
“厲京安!”
醉乎乎的人撐着眼,雙手握拳高舉頭頂,含糊道:“新年快樂!”
說完又以這姿勢睡了過去。
京安嘴角噙着一抹笑:“新年快樂。”
啪唧一下,顏晴倒了下去。
京安将人攔腰抱起,安置在床上。
正打算陪着入睡,禾盛一通電話打來,顏晴接不了,她無奈接起。
自從發生上次那件事,京安對這個經紀人的備注仿佛有了即時反射弧,這讓她不敢不接,生怕那人又一次闖進房間将她的醜态全都看個遍。
“喂?”
對面聽到她的聲音愣了下,然後嘆了口氣:“是老板啊……”
“什麽事?”
禾盛:“我剛結束綜藝審片,有些片段需要和您商量一下是否播出去,關于您的。”
節目剪輯完不能将全部內容流出去,但藝人方可以對涉及到自己部分的內容進行查看和确認。
禾盛按照流程審片卻在片子裏看到了自家老板的身影,如果只是普通鏡頭倒也沒什麽,節目組給他打了馬賽克,只是片子裏有一幕将他和顏晴拍得暧昧,即使不加濾鏡也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她打這個電話其實是來興師問罪的,誰知道接電話的是老板,到嘴的責怪變成了商量。
京安看着禾盛發來的視頻。
畫面正是顏晴上門換物時她們在冰箱的畫面。
“删掉。”
京安毫不猶豫地說,正和了禾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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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虎嗅薔薇》面臨收官,這劇的收視和熱度一路飙升,演員間的粉絲轉化率都不錯,但都不如齊蕭,可就算這樣還是讓顏晴吃到一些紅利,光商務都新增了好幾個。
收官那天,演員各自發催淚小作文,其中就屬齊蕭的最臭最長,發完自己的還跑到顏晴圍脖下尋求互動。
他打算最後收割一波粉絲,希望能以此給一直洽談的項目負責人看到他有效播劇的回報率。
粉絲增長和數據,都是最直觀的。
這部劇讓他吃到了許多紅利,劇本和商務都是以前不能比的,現在算是二線演員,只要之後能繼續保持好的産出不愁到不了一線。可他如今最愁的也是劇本,A級劇本遞過來不少,可真正的S級大制作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将他拒之門外。
好劇遲遲定不下來,他已經着急了。
齊蕭v:【好舍不得綿綿啊[愛心愛心]】
為了顯示對顏晴的特殊性,齊蕭無視了同組其他演員,只和她互動。
幾個演員中顏晴和林思佳是對頭,和男二也只是同事關系,幾個人的小作文都是各發各的,也沒有互動一說,齊蕭這一舉動就顯得格外突兀。
看到這個,剛下夜戲困得要死的顏晴氣得罵了一句神經病。
但是cp粉跟過年了一樣,唯粉則像老母親看親兒子執迷不悟,對其恨鐵不成鋼,一邊氣,一邊又忍不住為他的癡情心軟軟,都是自家偶像了,能怎麽樣呢,寵着呗。
“我哥真的入戲太深了,好演員啊。”
“我宣布!蕭逐顏開沒有be!!!”
“都讓開,不管外面有什麽野男人,蕭逐顏開都是真的!”
……
禾盛的電話正好打過來,開口第一句就是:“先別管他,這段時間好好拍戲就是,其他的我們來辦。”
“我也忍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