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來向你賠罪。”
京安看着沉默按壓脖子的人, 輕聲開口。
顏晴故作淡然道:“不用了,你又沒做錯事。”
京安:“我想解開你心中介意、糾結之事。”
顏晴按在脖子上的手用力了些,晦澀道:“沒有什麽好說的啊。”
畢竟她又沒真正表白。
表白後被拒絕才是真社死, 只要不捅破兩個人之間的窗戶紙, 她還能強撐。
趕在京安開口之前,她說:“解除婚約後就好了。”
耳熟吧, 就是當初厲京安說的話, 但是被她曲解了, 現在想來他的真心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顏晴用力按着某根筋,痛, 太痛了, 痛得她眼睛發酸。
京安倒了一杯熱水放涼。
顏晴所說确實是一個好辦法, 可她低垂着頭的樣子, 她不用看都知道她此刻內心有多紛亂。
但她此來不是引起她情緒跌宕的, 想着, 京安将水放到她面前。
“天氣漸涼, 不想喝雞湯就喝杯熱水吧,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苛待了自己。”
很難想象這是會自刀的京安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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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顏晴很清楚這就是厲京安,一個可以傷害自己,卻不想無辜的人受到傷害的厲京安。
如果是在之前,她估計又會因他的話感動得稀裏糊塗一陣腦補, 但是現在顏晴突然就想明白了。
就讓這件事過去吧, 是她忘了來時的路,抛去她突然産生的感情, 她原先是希望兩個人能如同好友一般相處, 就像一起被婚約綁縛,向着自由奔去的戰友。
“厲京安, 解除婚約的話會實現的吧。”她問。
京安重重點頭。
顏晴:“那就好。”
京安明白了什麽。
她仍是不愛笑的,卻在這時舒展眉目,讓沉肅的臉有了一絲少年意氣,顏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心如止水地提起另一件事:“你真要跟我去奶奶壽宴嗎?”
她又喝了口水,看袅袅升起的霧氣。
“是啊。”京安毫不避諱,“爺爺說我該活躍一些,讓一些不知厲京安是誰的人認識認識。”
“這樣啊……”顏晴說,“好,我幫你。”
正好也不用再被親媽死亡call了。
“那日我去接你。”
“嗯。”
想了想,顏晴補充道:“奶奶喜歡金絲楠木的擺件。”
京安:“我去安排。”
就這樣達成共識後,兩人不再說話,各自去忙。
顏晴想這樣也挺好。
她伸了個懶腰,又發了會呆才往隔壁的健身房走去。
這的健身器材齊全,她自從決定健身後就頻繁往那去。
可走進來後她發現厲京安也在這。
他穿着寬松的衣服,在練仰卧起坐,仰起躺下之際腰腹的風光總能露出一點,勁瘦而抽長,不敢想象那腰有多好摟。
“……”
很好,分開的這段日子他們唯一的默契就是健身了。
顏晴平靜地走到旁邊跑步機。
等到兩個人不小心對視上,她出于禮貌問了句:“怎麽開始健身了?”
她因為悲憤才轉動力,那厲京安呢?
京安拿一邊的毛巾擦汗,氣息不穩道:“想着有一天能用到。”
用到?顏晴滿腦子問號,健身除了收獲一個好的體态,有一身腱子肉還能幹嘛。
說到體态……好的體态是要對外展示的,難不成厲京安有了要展示的對象?
顏晴‘心如止水’地掐了下大腿:“哦。”
關她什麽事啊。
京安感覺她的态度又奇怪了起來,小心地看了一眼。
但是想到身上的煉體任務,她就沒深究。
這些日子她向保镖求學,想學點真功夫,他們說讓她先煉體。
一個健碩的體格是學功夫的基礎,只有打好基礎才能學好本事,然後以後要是想打一個人,就不需要保镖按着,她自己就能動手。
想到這,肌肉也不酸了。
兩個人一人一邊,一個做引體向上,另一個就舉鐵,互不幹擾,又在一個小時後默契地結束任務。
出來的時候京安尚且能忍,顏晴已經龇牙咧嘴了。
但是回去又是一場苦戰,她要拿泡沫軸放松肌肉。
疼得她差點沒哭出來。
京安看到了,坐到她對面,指着幾個穴位:“這幾處可以緩解疲累,也不至于讓人這麽痛苦。”
顏晴半信半疑地做了,沒經驗的她好幾次都按錯,京安一次又一次給她指出來。
兩個人融洽了那麽一絲,至少那種別扭感少了一點。
放松完,兩個人才去洗漱。
一夜無話。
京安本該在第二天趕回京市,但是顏晴生病了。
她早起的時候已經七點,平常這個時候顏晴已經準備上班,可她還在房間裏不出來,京安留心到于是多留了一會。
七點五分,門被敲響,從貓眼可見趙雅雅焦急的面容。
京安将門打開。
對方詫異了一下她為什麽會在這,但是很快又想起正事,忙問:“姐怎麽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出什麽事了。”
她也不等京安回答,沖進房間,幾次敲門都沒有應答,只好打開房門。
京安在門口聽到趙雅雅驚呼一聲,“姐,你身上怎麽這麽燙?”
京安猜測應該是她昨晚淋雨着涼了,又跑去健身,身體勞累故而倒下了。
京安站在門口,皺着眉看昏睡不止的人,緊接着走過去。
坐下,探脈。
确實是風寒入體。
她的醫術只是微末伎倆,還沒達到開藥的程度,當下趕緊叫保镖去請大夫。
“這可怎麽辦啊。”
趙雅雅在一邊着急得不行,又給禾盛打電話報備。
“禾姐,晴晴發燒了……很燙,怎麽辦啊今晚有很重要的戲份。”
京安從衛生間帶來浸在溫水裏的毛巾,走進來就聽見趙雅雅想替顏晴請假的話,但話語裏不難聽出她左右為難的情緒。
“不用請假……”
不知何時醒來的人艱難開口,打斷了趙雅雅和禾盛的對話。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趙雅雅将手機放在顏晴耳邊。
顏晴虛弱道:“嗯,我沒事……”
“一會就過去,沒事的,不用請假……好吧。”
對面挂斷後,顏晴:“禾姐替我請了早上的假,咱們下午再過去,一會去醫院打吊瓶。”
她說得很吃力,整個人恹恹的,京安将溫熱的毛巾遞給趙雅雅示意她給顏晴敷上,“我請了醫生,去看看來了沒有。”
說着她走了出去,保镖辦事再得力也要一刻鐘才能把附近的醫生帶來。
京安在這個過程中又燒了水,還把昨夜的雞湯加熱,讓趙雅雅端進去。
但她很快又愁眉苦臉地走出來,雞湯根本沒少多少,看來病得不輕。
京安遲疑:“我有一法……”
趙雅雅:“什麽?”
“放血。”
趙雅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會?”
随即她又懊惱地拍腦袋:“我也是太急了才聽你在這亂說,姐身上哪個地方不金貴,你會我也不敢讓你試啊。”
京安沉默了。
不過很快醫生也來了。
芽山附近只有一家二甲醫院,來的是副院長。
他一來又是量體溫又是聽心音的,然後決定給顏晴屁股紮一針。
左右她也逃不過被紮的命運,藥效發揮得又快,顏晴沒一會就睡着了。
此時京安已經錯過回去的時間,索性留了下來,開始遠程辦公。
趙雅雅後續還有事,看她在這才放心地離開。
客廳裏,一臺電腦,一部手機,京安忙碌着,隔一個小時去看一次,顏晴的體溫逐漸恢複正常。
一直到吃飯的時間,京安才把人叫醒。
顏晴睜開眼睛就看到三步開外的人,“你在啊。”
她還以為少爺走了呢。
“我最近得空,”京安将此事輕輕揭過,“你已經許久沒吃東西了,起來吧。”
顏晴:“好。”
穿上外套,她去衛生間洗漱,發現一邊還有晾着的毛巾,很像敷在額頭上的那塊。
不知想到什麽,顏晴果斷轉開頭。
她看着鏡子裏蒼白的臉,勾了下嘴角,晚上的戲穩了。
她現在這種病弱清瘦的樣子估計連妝都不用化,誰看了不心生憐惜。
顏晴捂着嘴咳嗽兩聲,身後的鏡子出現了一個人影,她剛矯揉造作地擡眸,差點沒驚厥過去。
“……你幹嘛。”
京安眨眨眼:“餐到了。”
她以為顏晴又出事了,不想人在眼皮子底下出事才進來的,但是一進來就發現自己想岔了。
哎,她必須承認因為辜負他人真心而生出的歉疚,讓她不由自主想要補償。
有道是真心難得,過去長久的歲月裏她也許久沒有見過了。
但是看着顏晴眼中升起的微光,她臨時改了話語,并且默念三聲‘分寸’。
京安默默退出洗手間,坐在飯桌上。
午飯是清粥小菜,很符合病號餐。
顏晴吃到中途看到餐廳洗漱臺上放着被她拒了兩次的雞湯,到底還是拿了過來。
可下一秒卻被京安阻止:“涼的,別喝。”
雞湯被拿走,顏晴失神了一下才恢複原樣。
吃完飯,顏晴要趕去劇組,京安沒有跟去她有些小小的不習慣。
到達劇組,拍攝照常,導演知道她發燒的事,特意過來關心幾句,顏晴只能一直說自己沒事,他才離開。
要她說自己有半天假已經很好了,其他演員無論咖位多大,遇到感冒發燒這種事哪個不是頂着高燒拍戲的。
演員有時候要戒矯情。
早上的戲份挪到下午拍,為了趕上進度,顏晴再一次超常發揮,緊趕慢趕,終于來得及拍攝陸棠綿元夜初遇男主的戲份。
這場戲跟被下了黴運buff一樣,一開始因為林思佳搶戲服,紅鶴大氅就修過一次,今天又遇到她生病,雖然人貼妝,但是她怕身體跟不上,畢竟忙碌一下午,體力不支也在所難免。
為了盡快拍完這一幕,顏晴不免和齊蕭多溝通了幾句,争取一次過。
女主和男主的初次相遇是在有名的鵲橋上,元夜佳節人來人往,她差點被擠下橋,幸得人高馬大的男主拉着才免于跌落,陸棠綿只記得自己當時驚魂未定,卻忽略了男主落在她臉上的視線。
女子身形窈窕,只是身上的大氅讓她看着小巧,雪白的面容迎着細雪,越發白皙、孱弱,偏生那雙眼睛生機勃勃,讓人見之忘俗,紅色本該給她添上氣色,卻只是放大了她身上的活力,她像努力攀枝的秾麗鮮花,在冬日裏依然盛放。
這是一場見色起意的初遇。
男主微服出街是為了維持元夜的治安,宵小出沒讓他只能壓下心底的異樣,追人而去。
但在一處寺廟裏趕來的男主親眼看見女主聯合侍女痛毆盜賊——這是陸棠綿最有活力的一段光陰,直到她被男主囚困失去應有的生氣,男主念的最多的還是這段時光。
回去後男主發現對方是對面剛搬來的侍郎家獨女,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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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顏晴打了個噴嚏。
人工造雪看着好看,但是也冷啊。
不過好在她有大氅,能抵消寒意。
對着齊蕭點一下頭,顏晴就打算收工了。
她和齊蕭之間的關系只是尋常,發生過狗仔那件事,更是連同事情都沒了。
轉頭,一個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逝,她疑惑地再三眺望。
可惜周圍人來人往,再去找也分不清誰是誰。
遠處樓閣。
“少爺,時間差不多了。”保镖提醒。
剛剛,喝得醉醺醺的喬修爾來消息告訴京安有一份挺急的合同需要她親自簽,話裏都是催促和掩蓋不住的喜意,卻賣着關子不告訴她具體是什麽。
京安只能讓人将飛機準備好。
出發後,路過這邊,京安卻讓人停了下來。
她由保镖帶着進去,停在一處閣樓下,看到了那件經過修改的大氅。
燈火闌珊的場景,紅色衣裳上的金絲在發光,穿它的姑娘是畫中最姝麗的景色。
看得出來修衣服的劉老師用了心。
“少爺……”
“走吧。”
京安坐上來時的車,在車上發了條告別的短信。
其實她不用來這一趟。
只是因為沒跟顏晴來現場有些不習慣,抵不過那種不适感才來看一看,如今看到了才踏實。
所以說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東西。
發完消息,京安擡頭,坐在副駕駛的保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想說什麽?”
“少爺,再晚一秒,顏小姐就看到咱們了,其實你不用發短信的。”
“少爺,您和顏小姐是怎麽了?”
連保镖都能看出的問題,可見兩個人表現得太明顯了。
京安:“沒有什麽。”只是如今意識到自己是個男的,已經學會了避嫌。
她轉開頭,不想和他說起這事。
但是保镖還有其他事要說:“少爺剛剛公司維修師父跟我說,咱們公司的廁所炸了,您回去的時候可能要委屈一下和樓下的共用。”
炸了?!
京安升起不祥的預感:“什麽原因。”
“就是您讓修另一個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挖到另外兩邊的管道,屎都炸出來了,現在男女廁所一起不能用了。”
京安:“……”
“跟老師說讓他把合同送家裏來,最近我居家辦公。”
草率了,在上廁所這件事上她根本無法正視如今的性別,她還是不願意和那麽多男子站在一起。
“好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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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顏晴收到京安的短信也沒說什麽,直到在酒店看到□□的廚師、來看病的家庭醫生,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再這樣下去,做多少心理建設都他喵的要土崩瓦解。
厲京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默默做的事能讓她喪失理智。
“顏小姐,這是我們為你準備的廚師和醫生,希望您不要嫌棄。”保镖背着主子交代下來的話,一改透明人的做派。
“真行。”顏晴豎了個大拇指。
連讓她誤會的情況都想到了讓保镖睜眼說瞎話。
面對這種情況,感性一點的女生根本不會覺得是誤會,她們只會覺得再努力一把,愛情就在前面。
畢竟那個人是切切實實關心她的。
哎。
如今她就是這麽個感受,一邊想着強扭的瓜不甜,一邊占有欲作祟想要獨霸給出如此關懷的厲京安。
顏晴深吸一口氣。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默念三遍。
她對兩位外來的醫生廚師點了點頭。
看病的看病,做飯的做飯。
顏晴也沒有特地向厲京安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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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無事,互不聯系一個月後,劇組殺青。
顏晴發了殺青的劇照。
在劇組買的熱搜上蹦跶了一下就回京市了。
後面一個星期統一處理禾盛給她安排的其他工作。
一星期之後再圓潤地滾到《雲邊賦》劇組和陳思思男友飾演的角色展開一段愛恨情仇。
“觀衆真的能接受嗎,不是我說,女三親男友和女二在劇裏是一對,會出戲的吧。”
已經回到京市,回了趟公司的顏晴正躺在禾盛辦公室的沙發上。
一派悠閑地吐槽禾盛給接的劇本。
禾盛頭都沒擡,“比上一個劇本好多了,再挑,下次給你接乞丐的戲,沒愛,又沒糧的角色,你愛嗎?”
“噠咩,不愛。”
顏晴抖擻着腿,明豔大氣的臉倒扣在沙發上,一副不把自己擠成肉餅不罷休的樣子。
“哎。”
她沉重地嘆了口氣。
禾盛:“你也別嘆氣了,這部劇拍完,下一個本子是大女主仙偶,忍忍吧。”
“我只是覺得難受,陸棠綿我演得中規中矩,努力跟編劇導演鬥智鬥勇才不至于嬌妻得太明顯,”顏晴心累道,“顧清詞倒是不嬌妻了,但是為什麽男二是衛修竹,很影響代入感啊,萬一演好有了cp粉陳思思會撕了我吧。”
禾盛終于舍得擡頭了:“你還有另一條路。”
顏晴:“什麽?”
“和齊蕭組,但是鑒于他經紀人的騷操作,可能你吃不到什麽紅利。”
“……你也不用這麽害我。”
禾盛嗤笑一聲:“好好演戲吧,等咖位提升了別說男二,男主你來定都可以。”
話落,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顏晴立馬吞下要說的話,正襟危坐。
禾盛看她整理好衣服,才說了聲‘進’。
是版權部的趙總,禾盛立馬站了起來。
“趙總怎麽來了。”
說着她就要去泡茶。
趙總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指揮身後的助理将一堆劇本送進來。
随着助理的動作,禾盛看到了如今最為火熱的小說名字,眼神炙熱地看着他:“這是?”
不是吧,還有上趕着送本子的?
趙總意味深長地看向兩個人:“上頭的吩咐,你們這是第一批,有看中的跟我說一聲,看不中的我再拿給別人。”
意思就是以後劇本都是她們先挑。
“這潑天富貴終于輪到你們了。”趙總別有深意地看向顏晴,“行了東西也送到了,你們慢慢看吧,我走了。”
“改天我請您吃飯。”禾盛趕緊說。
趙總随意地擺擺手。
顏晴被趙總看得一頭霧水,轉過頭禾盛又眯着眼打量她:“你是不是……”
顏晴知道她又要說什麽,忙打斷,示意她看對面。
何薇和林思佳正站在那陰沉沉地看着她們。
林思佳更是将不屑表現在臉上,估計又在心裏罵她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上位。
禾盛收回話頭,走了過去,撇嘴。
“好酸哦,怎麽這麽大醋味。”
“你!”林思佳咬牙切齒,但很快又被何薇阻止。
“再酸也比不過你家那個騷味沖天,這些劇本怎麽得來的你們心裏有數。”
說完,她将林思佳拉回來,砰的一下關上門。
關門聲大得整層樓都聽到了,其他辦公室的幾個經紀人不由探頭探腦。
禾盛在那些探究的視線中鎮定自若地關上門。
淡然的,輕蔑的,當然還夾雜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正義凜然。
但是等她一轉過頭,臉上的神情褪去,猶如川劇變臉,看向顏晴的眼神格外嚴肅:“你到底背着我幹什麽了。”
“不能睡的不要亂睡,萬一被爆出來我怎麽保你。”
想到那個因為亂睡塌房的藝人,她痛心疾首、苦口婆心:“雖然起步是難了點,但是飯要一口口吃,心急只會讓你犯錯。”
顏晴茫然臉:“不是,我沒有,我還是雛……”
“咳咳!!!”
顏晴及時剎住車,漲紅了臉。
禾盛不理會她突如其來的害羞,“那你倒是說說這些資源怎麽回事。”
她眼饞地看了一秒,又很快移開。
“剛才我是給你留顏面才沒說你,現在你給我老實交代。”
剛剛還在抱怨劇本那些事,下一秒就有人送資源,哪有這麽巧的事。
別是這家夥給她打的預防針。
但禾盛自诩不是那類傻白甜的經紀人,才不信有這麽巧合的事。
今天顏晴高低要把事情給她交代清楚。
“跟哪個小開談了,對方是跟你許什麽承諾了,這種事還有沒其他人知道……”
最後一個問題:“是不是你上次說的相親對象?!”
顏晴對着她開開合合的嘴,慢慢走上去。
然後——
捂住。
“姐,你別說了,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