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這些天保镖雖然全天侯着,可京安卻不樂意他們靠近,雙方必定隔着三米遠才行。
很多時候她也将人無視徹底。
在京安說完這句話後,顏晴明顯傻眼了。
京安常常因讀不懂他人情緒而選擇放棄,或者說她也懶得去讀,當下只平靜地接過手機。
移動位置,用鏡頭捕捉前方的人影,哪怕她什麽濾鏡美顏都不懂也會下意識尋找一個人最好看的角度。
按下最顯眼的那個鍵,将畫面定格,她将手機遞過去,眼底透露着微不可察的緊張。
一到拍照就轉換成營業模式的顏晴來不及再想剛才的京安怎麽一股“大男子主義”,接過手機看照片。
“這個自然光拍得好诶。”
京安垂着眼翹了下嘴角。
之後京安又幫顏晴拍了幾張才停下,而她據說是去搗鼓一個叫圍脖的社交軟件了。
拍照結束前顏晴又教她怎麽加濾鏡,京安本來不想學,奈何記憶力好,顏晴演示過一遍,她就會了。
其實也不難。
京安慢吞吞地戳開相機。
在她學成之前,顏晴不讓拍,讓她把保镖或者自己當成試驗對象。
京安不想出鏡,只能沉着臉去拍屋子裏其他活物,然後相冊畫風就變成了加了許多可愛搞怪濾鏡的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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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感覺不出美感,京安又面無表情地删掉。
果然給這些男的拍照就是浪費時間。
即使給這些人加上可愛濾鏡依舊難以拯救她對他們的排斥,幹脆放棄。
平常京安都将這些保镖視作空氣,這是她這些天第一次搭理他們,保镖們不知道多受寵若驚,一個個站得比棍子還直,可沒一會他們看到了她變臉,一時間摸不清頭緒,彼此看了一眼還是找不出原因。自家少爺寧願拍屋裏的擺件也不願意拍他們,保镖紛紛苦了臉。
客廳裏響起一陣咔咔聲。
顏晴抽空看一眼,青銅馬叫京安安了兩個小犄角,梅花圖叫她整了個粉紅濾鏡。
她詫異了。
剛才還好好的風格,怎麽現在一副少女畫風?
看來以後不能讓她給自己加濾鏡。
不過看京安玩得正興起,她什麽都沒說。
發完九宮格,她還需要拍音浪短視頻,仍需要人掌鏡,這回京安沒有拒絕。
“你幫我拿着手機,手別抖,等我跑過來的時候再點中間紅色暫停鍵。”
她将人拉到更寬闊的地方。
京安乖乖照做。
“你靠遠點。”
“點沒卡上,再來一遍。”
“燈都打開好了,給我打個光。”
……
拍視頻需要一遍又一遍做動作,卡點卡到完美才行,比拍照麻煩一點,兩個人忙活了兩小時,拍了上百遍才結束。
京安比顏晴有耐心些,還能一邊吸收沒聽過的知識。
顏晴就不行了,拍到後期已然壓不住脾氣,一拍完整個人都不想動,直接癱在沙發裏。
“幫我把視頻發了吧。”她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
随即她又想到京安有時露出的迷茫小眼神,騰地坐起來。
“算了還是我來。”
京安抿唇,頭稍微往那傾了些,看她怎麽操作。
等一切都弄好了,顏晴抱着手機苦兮兮地營業,翻牌粉絲,京安則在一邊搗鼓手機。
接着剛才沒試完的相機濾鏡,短視頻濾鏡,又學着注冊了一個圍脖,頂着亂碼昵稱跌跌撞撞地闖入網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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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情通報#8月4日,網傳芽山影視基地有暴露狂。經初查,确有其人,男子精神失常現已逃竄。目前,我局已依法開展抓捕。警方提醒:出門多與他人同行,發現暴露狂及時撥打報警電話。]
[《雲邊賦》開拍在即,誰是你心目中的何雲秀顧清詞。]
……
這就是網絡嗎?
好多信息。
手指停在《雲邊賦》選角詞條上,下面有九個候選人的圖片,可京安發現竟然沒有顏晴。明明今早她們才去面試過。
她試着點開評論,裏面有許多非官宣不約的話,還有許多發候選人美照的,京安想告訴她們這幾個人裏今早都沒有去面試,反而是顏晴去了。
于是乎,她也學着上傳了一張顏晴的照片,戳着字母告訴這些人:你們讨論錯啦。
沒一會信封狀的圖标有一個紅色的氣泡,有人私信她了。
“不是,這是誰,插個眼好眼熟。”
“好漂亮的素人,如果是她好像也不錯。”
“這個人好眼熟,是我糊掉的朱砂痣嗎?”
“好像我前妻。”
“嘶,我好像解碼了,她不是退圈生子了嗎?”
“樓上,你聽哪個營銷號亂說的,胡說八道,我前妻只是糊了,別給她生一個老公,再亂說生孩子沒□□:)”
好像吵起來了,京安看着越來越多的樓層皺眉。
他們讨論的都不是她要表達的,而且都是啞謎,她融不進去。
還有種被人無視,看一群人狂歡的感覺。
京安努力掰正歪掉的樓:上面的女孩子沒有去試鏡,你們讨論錯了。
“你是ybf劇組的?”
“好像來了個真業內,快來圍觀,會說多說點,是我前妻要殺回來奪回屬于她的一切了嗎?耶耶耶.jpg”
“笑死,這種三百八十線糊鍋底的怎麽可能吃到這餅,據說這劇原本是S級,因為招商失敗降級了,但是該有的牌面還是會有,不是什麽素人都能舔上一口,叫你主子安分點吧。”
“聽說李導還指望流量演員給劇招商呢,如果照片上真是YQ,她沒戲。”
京安剛打完幾個字就發現多出了許多唱衰的評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她打字又慢。
漸漸的回複的速度趕不上那些人罵她的速度,她眉頭愈深,眼底多了許多愁緒。
顏晴一擡頭就看到這幅畫面,吓得暫停營業。
“你怎麽了?”
玩個手機,怎麽感覺病情都要複發了。
眼神下意識掃向四周,沒有尖銳物品,很好。
京安将手機遞給她,神情郁郁,夾雜着些許委屈。
顏晴接過來一看,頓時無語,“你跟他們聊什麽天啊,還有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她又軟下語氣,“營銷號拿錢引戰是常事,那是她們的事,咱們不摻和哈。”
知道少爺沖浪經驗少,她沒有怪她給自己招罵。
“其實他們說的是事實,這部劇競争确實很大,本來我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看京安垂下頭,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事,顏晴安慰道,“但是禾姐做事不會一點把握都沒有,她也不會讓我去浪費這種時間,劇組編劇曾是我第一部劇的編劇,她和我們關系一直維持得不錯。”
京安知道錯了,把手機接過來後,搗鼓了一會兒,無師自通學會删除評論。
很快關于她發布的評論消失一空,這件事也讓她記在了心裏,至少之後無論看到什麽都不會輕易發言。
默默學習上網的京安在酒店度過了兩天,然後給顏晴做妝造的化妝師上門了。
李琳不是第一次和顏晴合作,所以團隊上門的時候都挺放松的,直到她們在屋裏見到了四個虎背熊腰的保镖,不禁有些疑惑。
藝人團隊配保镖很常見,可顏晴巅峰期的時候都只有臨時的,反倒是糊了就有貼身保镖了?之前可是停工近一年啊,這次複出竟然這麽大陣仗嗎?
身處這複雜的圈子,每個人都想了很多,好的壞的都有,但面上都不會表現出來,故而打招呼的時候都是以笑視人。
簡單寒暄後,雙方就直播妝容做了讨論,然後李琳等人才開始化妝。
直播在傍晚,下午只是試妝和調節流程的。
顏晴對這一次直播心裏沒底,實在是她在互聯網消失太久了,哪怕昨天預告了時間,也怕粉絲不會出現,到時候就尴尬了。
可禾盛又在聊天的時候告訴她要把握每一次出境的機會,正好也能趁這次機會澄清這一年來關于她的不實傳言,比如她被某金主金屋藏嬌、和大佬隐婚、她二胎了、得罪資本……
顏晴覺得這些傳言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有真實的地方,她臉紅紅地表示不知道怎麽澄清。
禾盛給她的話術有:被安排出國留學了、家裏辦喪、抑郁了,最最簡單的就是打工人出去旅游了,反正顏晴之前在圈子裏的時候也挺佛系,也不像那些打了雞血想要成為頂流的人。
她要是舍不下臉去騙人,那就展示最好的一面去讓一些傳言成疑,随着她出鏡的次數越多,那些傳言自然會慢慢澄清,甚至有些人會自發為她洗幹淨。
顏晴在辦喪和展示自己中間選了後者。
然後直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