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顏晴!”
女人盛氣淩人的氣勢暴漲,緊接着胸膛起伏劇烈,氣得不輕。
“你才整了!”
她只是微調,微調!圈裏哪個藝人不微調!
顏晴摸摸自己天生麗質的臉,眼睛裏仿佛在說“她就不需要好嗎”。
解讀出她這層意思的林思佳冷笑一聲,“你這張臉有大半年沒出現在人前了吧,臉上長皺紋都不會有人看見,我勸你現在做個拉皮還來得及。”
“哪像我整天趕通告忙得要死,連去美容院的時間都沒有。”
說着,她裝模作樣地輕撫額頭,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咒什麽不好,咒青春靓麗的美女長皺紋,美女臉一沉,嘴炮王者上線。
“你這麽忙,想必待播劇不少吧?”
誰不知道林思佳演技差,時尚資源也許是一絕,可影視資源一塌糊塗,還是個爛片王,一演一個爛,顏晴這話夠戳她肺管子了。
果然林思佳一聽,臉瞬間黑了,又走近幾步,高跟鞋噠噠噠,助理和店員都以為她要打人了,前者擋着點人觀察有沒有偷拍,後者苦着臉打算說和。
京安招手讓守在門外的保镖進來。
寬敞明亮的店鋪一下擁擠不少。
好在林思佳只是在顏晴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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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退圈的素人現在連資源都見不着有什麽資格說我拍爛片?”
素人二字被她加重音,顏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反駁,心情不由得變低落。
她沒說話,林思佳瞬間抖了起來:“素人就該有素人的覺悟,找個好摳腳的姿勢躺平不就得了,我的待播劇還用不着你關心。”
視線落在搶來的包包上,心情又舒暢了很多。
“我聽說你被公司雪藏,好久沒收入了吧,我也是好心才要這包的,畢竟我代言的包那麽多也不差這一個,我買了你還能省錢,再說我戴這包能給品牌方增加曝光,你要是背上卻沒人拍多尴尬呀。”
說來說去,她都是幫了前同事的忙呢。
顏晴從剛才的情緒裏抽身,一言難盡道:“半年沒見,你臉皮厚了不少,搶素人包這種事很光榮嗎?”
說完,不給林思佳反應機會,意興闌珊地走出店外。
京安看了林思佳一眼,然後和保镖追了上去。身後還能聽見林思佳那尖銳的諷刺:“都沒工作了還請保镖裝門面,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走在顏晴旁邊,京安在手機上戳字母,一直沒擡頭,每次發消息對她來說都是一次熟悉現代科技的機會。
三分鐘後,她擡起頭:“我已經讓厲…爺爺去辦那張卡了。”
顏晴沒反應過:“什麽?”
目睹剛才發生的一切後,京安覺得這件事的起因在于那個包,然後是那個女人的嘲諷,她覺得可以一件事一件事解決。
聽到她解釋,顏晴哭笑不得:“你不會以為你那張黑卡比不上那張破白金吧?”
堂堂黑卡,怎麽可能比不過一家店的白金卡,根本沒有可比性好吧。
“也就是咱們沒當場消費一個億,否則白金卡随便到手,主要是我覺得沒必要,買包又不是非那家店不可。”
還有就是…真要花一個億,哪怕是卡解封後,全部身家掏出來也不夠還啊。
想到這,顏晴又苦了臉。
所以說,還是窮鬧的,不怪林思佳覺得她落魄了。
“哎…”她沉重地嘆了口氣。
京安若有所思。
抛開包的事,今天的事涉及顏晴以前的工作還有前同事,很明顯她被奚落是因為一直沒有工作。
今早顏晴希望去工作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京安低頭給厲老發消息。
【讓她去工作。】
一遍不行,她就一直發。
終歸她時間多,與人方便的事做了還能打發時間。
商城還有很多好玩的,京安一心二用。
夾娃娃機、VR游戲機、泡泡池…她見過了卻沒打算上前,那些機器附近圍了些小孩,叽叽喳喳,空曠的地方都吵出混響,京安不喜歡湊熱鬧。
而顏晴以為她對什麽都不感興趣,自顧自地逛着。
商城很大,可逛兩個小時兩個人都累了,沒多久兩個人一人一杯奶茶,坐在奶茶店門口,各自惆悵。
比起高檔咖啡廳,顏晴更想在心情不佳的時候喝杯甜的,厲京安完全就是順帶的。
林思佳的出現對顏晴影響跟陣痛一樣,一陣高過一陣,讓她更懷念圈裏了,就連以前不算愉快的打工日子都叫她咂摸出不一樣的滋味。
“哎。”
京安戳戳快要息屏的手機,老爺子已經不搭理她了,似乎真的談不成了。
“那是一份怎樣的工作,你很喜歡?”京安問。
“怎麽可能,”顏晴托着腮,手指在奶茶杯上打圈圈,“沒有哪個打工人喜歡工作的…”
“只不過那是一份相對光鮮來錢快的工作罷了。”
顏家并不怎麽管她,每個月的零花錢按時打在卡上,數額固定,這麽多年都沒漲過,別人家的女兒嬌養,她放養。
可她越長大越缺錢啊!
悠悠嘆出一口氣,眼角餘光,一個卡包推了過來,厲京安看樣子是要将其他卡都給她。
顏晴緊盯她勁瘦的手指…下的卡包,咽了口口水,再擡頭對上這人平靜的目光。
該死,這個神經病正常的時候真的很蠱。
如果她沒猜錯,這應該是厲京安所有的卡了。
“你做什麽?”
“若需要錢財大可拿去。”
剛才那位小姐拿工作羞辱顏晴,本資源由蔻蔻群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整理她本想讓老爺子放她去工作,讓她在工作中反擊回去,可厲老就是不松口,京安還以為這件事有的磨,可沒想到顏晴工作的原因竟然不是出于喜歡。
那,似乎只要解決她錢財上的困境就好了?
“話不是這麽說的,”顏晴艱難将視線移開,手在兩人之間比劃了一下,“你的錢是我找你借的,花多了我還不起。”
京安想說厲家從沒在錢方面苛待過原身,她繼承了他所有的財富,可以随意處置。
顏晴大約知道她想表達什麽,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有一天我們解除婚約了,我還是需要自己養活自己。”
厲老是個獨斷專行的人,可他也是個行将就木的老人,說句大逆不道的,他還有多少時間呢,所以只要她和厲京安還沒有真正結婚,總能等到解除婚約的時候。就算結婚,等他沒了,他們照樣可以離婚。
到那時,她爸媽肯定不會收留她,她還是要自力更生。
也許那個時候她會得到厲家優渥的補償,可是讓她這輩子就靠着那筆錢生活還是說不過去。
沒有賺錢的本事,就跟坐吃山空一樣,如果護不住,錢也很快就散了。
“做金絲雀确實很爽,可是怎麽辦呢我會沒有安全感,過去的經歷告訴我凡事只能靠自己。”
“演員這個工作其實很不錯,不是美女都做不來,”顏晴小小吹噓了一下自己,“這張臉不混圈絕對浪費,啧。”
現在該愁的是怎麽讓老爺子放她進圈。
顏晴說完又喝了一口奶茶,京安卻恍惚了一下,她非常同意顏晴的話。
就連她現在的一切也都是厲老給的,而她一直知道背後還有一些人對厲家虎視眈眈…說不定哪一天她也變得窮困潦倒,還連累顏晴失去錢財供給。
這麽一想,京安難受得閉上眼,每當感知到這些無形的壓力,她又會想起這本不該她承受而她又變成男人的事,心裏漫上一股無力、痛苦,對死亡的渴望達到頂峰。
京安低下頭,掩飾異樣。
顏晴吸溜最後幾口,看到她這樣:“厲少,你怎麽了?”
這稱呼無疑火上澆油。
“別這麽叫我。”
顏晴覺得不對勁,湊過去一看,媽呀,眼睛紅了,“快快快,又發病了,藥!”
她朝旁邊的保镖喊。
保镖連忙拿出張醫生給厲京安開的藥,桌上就只有一杯奶茶,顏晴只能讓她配這個吃。
一通折騰總算是好了。
然後人又焉了。
顏晴也不知道觸到她哪根神經了,接下來的時間都不敢湊近,兩個人急匆匆地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時間,京安去找了厲老。
偌大的書房裏,老人家躺在搖椅上聽戲曲,京安踩在羊毛毯上叫了聲“爺爺”。
老爺子勾了下唇,主動關掉聲音。
他似乎知道京安找他做什麽。
無非就是線上溝通不暢,線下來當說客了,有夠堅持的。
“你知不知道她是做什麽的?”厲老先發制人。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
厲老坐起身,一手握在拐杖上,看向她:“她是演員,是下九流的戲子,是被人看樂子、被評頭論足的花瓶,你覺得這不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