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教授騎射
謝青雲并不執着得到答案, 見人不回答就去隔壁房間洗漱了。這座溫泉小築設施齊全,連書房都有,還準備了嶄新的筆墨紙硯。
謝青雲珍惜早上的學習時間, 當即坐下提筆開始學習科舉補習課程。
傅鈞義在屋子裏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收拾好自己走出來, 看到謝青雲在認真學習,松了一口氣。他巴不得青雲兄忘記他的糗事。
謝青雲休息的時候看到傅鈞義, 把人叫過去一起晨讀學習。
學的差不多了, 謝青雲提議去狩獵, 傅鈞義欣然應允。他們婉拒了侍從提供的馬車,一路步行欣賞山莊景致。
經過一處溫泉小築時, 有個白面太監走了出來, 身後兩個侍衛擡着一具衣衫不整的男屍, 男屍死相猙獰, 最可怕的是他生前被人割了舌頭, 嘴內空空, 看起來非常滲人。
謝青雲和傅鈞義都驚了一下。
白面太監看到傅鈞義, 朝他躬了躬身,“奴婢見過安北侯。”
傅鈞義蹙眉,沒理會那個太監,直接拉着謝青雲大步離開此處。
謝青雲能感覺到那個太監一直在看自己,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她渾身不适。直到他們繞過一個牆角,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消失。
謝青雲:“那個人是誰?”
傅鈞義:“那是齊王府的太監總管郭昆, 善用毒物,最會使陰招, 我和觀月有不少人手折在他這裏, 青雲兄,你下次看到他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謝青雲:“他剛才一直在看我, 估計躲不掉。”
傅鈞義擰眉,拉着謝青雲的力道不自覺收緊,“這個死太監不會是看上你要把你獻給齊王吧?二皇女成了齊王之後,禍害了不少好兒郎……不行!青雲兄,今天你一定要緊跟在我身後,絕對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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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雲愣了愣,“禍害好兒郎?!”
原諒她一個來自現代的人,還不是很能想象女子怎麽禍害兒郎。
傅鈞義:“我也是聽觀月說的。
齊王好男色,後院的男妾數不勝數,其中一大半都是她的屬下和想要讨好她的人強搶過來的。她寵幸了那些男子,又很快生厭,當中若有忤逆者,直接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觀月曾經有個伴讀,就因為外貌出衆被齊王看上,威逼利誘其家人把他送去齊王府,但是入府不過半月,因為替皇太女說了一句好話遭受拔舌之刑,活活痛死了。”
謝青雲蹙眉,“這也太慘無人道了。能成為皇子的伴讀,家世應當不低吧?他們就沒有找過齊王的麻煩?”
傅鈞義嘆氣,“那個伴讀家中有很多兄弟,他的家人也是無情無義之輩,用他的死換了一些利益,此事就揭過了。”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兩人都沒再多說什麽。
到了獵場馬廄,人來人往,氣氛變得熱鬧起來。
傅鈞義趕緊拉着謝青雲去選馬。
謝青雲選了昨日的赤紅大馬,傅鈞義選了一匹黑色大馬,兩人同時上馬,并辔而行,先來到射擊場熱身調整狀态。
北鬥書院的武課會教授騎射,但是要想真正掌握騎射這門技術,必須經過大量的練習和實踐。
謝青雲的騎射都是在書院武課上學的,能騎馬,但是射箭的準頭十分不行,幾次都射空了。
傅鈞義征戰沙場,是騎射的好手,見狀,立刻熱情地湊過來,“青雲兄!我騎射很厲害的,我來教你啊!”
謝青雲點點頭,下一瞬,傅鈞義一拍馬背,躍身落在謝青雲身後,一手攬住謝青雲的腰,一手去拿缰繩。
小侯爺換馬的動作太過潇灑利落,引得附近的不少人都望過來。
謝青雲身子僵了僵,皺着眉瞪他,“別胡鬧!”
傅鈞義理直氣壯,“我哪裏胡鬧了,我這是在手把手教你啊!”
他拉着缰繩,安撫住身下的大馬後,從馬側的箭囊裏抽出一支箭遞給謝青雲。
謝青雲無奈,接過那支木箭搭在弓弦上。
傅鈞義從身後握住她的手,幫她調整射箭的姿勢和方向,“馬上射箭時,無法從地面借力,只能靠自身的肌肉調動力量,确定目标後,你需要用到一些技巧……”
謝青雲發現他真的在認真教自己,也不再多想,忽略貼在後背的身體,很快進入學習狀态,她按照他教的法子瞄準目标,調整好力道之後松手。
這一箭雖然沒有正中靶心,但是很接近五環了。
謝青雲在傅鈞義的指導下又射了幾箭,越來越接近靶心,她不再讓傅鈞義搭把手,而是自己獨立完成馬上射箭,她記住了這種狀态,緊接着射出的五箭有兩箭射中靶心。
傅鈞義看傻了,“青雲兄,你學東西都這麽快的嗎?這也太厲害了吧!”
謝青雲笑了,“不是我厲害,是你教的好。”
傅鈞義被喜歡的人誇了,開心地笑了,臉上陽光燦爛,他拍了拍謝青雲的肩膀,“既然靜止狀态的騎射沒問題,接下來我們進行動态狀态的騎射練習。”
傅鈞義接過缰繩,腳下輕輕一踢,赤紅大馬緩慢走動起來,“根據馬匹行動的節奏,預判行駛過程中的颠簸,根據颠簸來調整你的力道和準頭。”
他一邊說着,一邊拉着謝青雲的手做指導。
兩人在射擊場練習了兩刻鐘的動态騎射,謝青雲進步顯著,雖然準頭還有待提高,但是她的大力在狩獵時可以彌補這個缺陷。
就在這個時候,秋獵宴的高臺處想起敲鑼聲,一人高聲宣布三皇子獵了一頭豹子,此後,每個一段距離就有一名侍從敲鑼宣布這條喜訊,消息一個個傳下去,很快傳到了射擊場這裏。
傅鈞義吃了一驚,“觀月這小子,騎射有進步啊,竟然先聲奪人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霍觀月來射擊場補箭囊,看到傅鈞義和謝青雲坐在一匹馬上,眼睛都瞪圓了,趕緊騎馬奔到兩人面前,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兩個瘋了?大庭廣衆之下怎麽可以共乘一匹馬?”
傅鈞義理直氣壯,“青雲兄不善騎射,我在教他呢,哪裏見不得人了。”
霍觀月愣了愣,“不是吧?你這次秋獵還一個獵物都沒獵到?鈞義,這可是你回京後參加的第一次秋獵,你怎麽可以不大展身手!”
霍觀月見不得好友那麽厲害的騎射本領被埋沒,當即催着兩人趕緊進林中秋獵。
傅鈞義看向謝青雲,謝青雲朝他點點頭。
謝青雲也想知道自己這個水平能獵到什麽獵物。
三人驅馬離開射擊場,進入山林時,身後還跟着十來位護衛護駕。一路上他們獵到不少小動物,謝青雲是狩獵新手,獵到的數量卻有四分之一,她很滿意自己的表現。
騎射是一個十分考驗體力的運動,謝青雲在射擊場練習了很久,又在林中狩獵了不少時間,已經有些疲憊了,她想在林中休息休息。
傅鈞義和霍觀月都沒有意見,就在他們要下馬時,林中突然跑過一頭野豬。
霍觀月非常興奮,“鈞義,野豬肉十分勁道,我們兩個合力把這頭野豬殺了吧。”
傅鈞義不放心留謝青雲在這裏,他擔心齊王府的人做出什麽手腳。
謝青雲發現他在看自己,沖他揮了揮手,“你們去獵野豬吧,我也想嘗嘗野豬肉的味道。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霍觀月:“鈞義,謝三元的身手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別磨叽了,我們的動作得快一點,不然被人捷足先登,野豬就不屬于我們了。”
傅鈞義蹙眉,“你把所有護衛都帶走吧,他們可以幫助你獵野豬,我就不去了,我在這裏陪着青雲兄。”
霍觀月無語望天,要不是顧着君子的端方儀态,他真的很想啐好友一口。
至于這麽膩歪嗎?分開一下會死嗎?
霍觀月一臉嫌棄地遠離傅鈞義,趕緊帶着一衆護衛去追野豬了。
原地只剩下兩個人。
謝青雲靠着一棵大樹坐下,聽到傅鈞義的安排真是又好笑又感動,“至于這麽小心翼翼嗎?我并不覺得他們會是我的對手。”
傅鈞義取出水囊,打開之後遞給謝青雲,“小心一點沒什麽不好。”
謝青雲笑了,她沖傅鈞義勾勾手。
傅鈞義不明所以地靠過來,以為他要說什麽悄悄話,結果腦袋才湊過去,臉頰就被人親了一口,他的眼睫顫了顫,耳根紅了紅。
謝青雲:“你這麽關心我,我很開心。”
傅鈞義抿了抿唇,也學着謝青雲的樣子勾勾手。
謝青雲不為所動。
傅鈞義見狀,主動湊過來,也在謝青雲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我也開心,和你在一起就覺得開心。”
兩人相視而笑,就在此時,他們耳邊都聽到一些不尋常的動靜。
似乎是布料擦過樹葉的輕微聲響。
兩人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出現的警惕和防備。
傅鈞義立刻放好水囊,背上箭囊,手上挽弓,随時準備射擊。謝青雲起身,在地上撿了幾塊石頭藏在手心,走到傅鈞義身後,與他後背靠着後背,觀察四周。
等待了片刻,有人拂開樹枝走出來,看到兩人的姿勢,挑了挑眉,“何必如此警惕,本王還沒有傻到在獵場對你們出手。”
這是謝青雲第一次看到齊王,她聽過齊王的很多事跡,還以為她是那種刻薄兇煞的面相,沒想到真實的齊王長相嬌美,瓜子臉杏仁眼,給人十分柔弱的感覺。
齊王的視線落在謝青雲臉上,“謝青雲對吧?本王聽郭叔叔說,你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少年,當面一見果然名副其實。本王的後院還沒有你這個類型的男妾,不知你意下如何。”
謝青雲:“……我拒絕。”
齊王的眼神一下子變冷了,“不知好歹。”
傅鈞義氣勢洶洶站在謝青雲面前,把人擋得嚴嚴實實,對着齊王怒目圓瞪,“誰稀罕去你的後院!休想侮辱青雲兄!收起你那些肮髒的心思,你還不配入青雲兄的眼。”
齊王嗤笑,“一只來自偏遠州府的蝼蟻而已,本王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他。”
傅鈞義更生氣了,“你要是敢動青雲兄一根手指,我直接把你的手指也剁了。”
齊王目光陰冷,“上次這麽威脅本王的人,墳頭上的草已經有三尺高了。小侯爺,就算你軍功再高,你也是臣子,不可不敬皇室。”
傅鈞義皺眉,抿了抿唇,沒再當面說什麽狠話,但是行動上卻沒有絲毫退讓,擺出了寧願犯禁也要維護身後人的姿态。
齊王的目光看向傅鈞義的身後,見那個被護着的人沒有絲毫出頭的意思,一下子沒了納人的心思,臉上漸漸出現嫌棄的神情,語氣陰寒,“只會躲在他人身後的懦夫,實在是太醜陋了,如此好看的一張臉放在這樣的人腦袋上,實在是太浪費了。”
她說完,不再停留,就這麽轉身離開了。
短暫交鋒,謝青雲給齊王貼上了第一個标簽:陰晴不定。她總覺得齊王離開前說的話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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