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絕望的丫鬟
絕望的丫鬟
宋也跑走之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臉頰的疼痛。
他摸了一下臉,還沒做出什麽反應,一陣風率先跑到他面前。
“你跑哪裏去了?!”
魏屏抓住他的手腕,聲音裏夾雜着隐忍的怒火。
宋也擡起頭,魏屏看到他的臉,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裏面擠出來的。
“跟誰見面了?”
宋也臉上的掐痕明顯就是一個成年男人弄出來的,普通女子不可能會有那麽大的力氣。這段時間裏,宋也見了誰?發生了什麽,臉上如此,身上……是不是也有?
魏屏覺得自己像發了病,像個妒夫。
他不願意深想,可每時每刻,看到宋也,那種不像恨的情感迸發,如洪水将他淹沒。
“你抓疼我了。”宋也被他略微扭曲的神情所吓到,另一只手想去拍打魏屏讓他放開自己,見他這樣又不敢動,只能小聲地說。
疼字出口,魏屏便立即松手。
他的表情更加扭曲,“疼死你算了!”
宋也惱道:“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這句話像提醒魏屏尊卑有別,可魏屏卻一下子想起了他和宋也最根本的關系。
是,他們是仇人。
魏屏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他臉上恢複平靜。
“抱歉,小姐,我太擔心你了。你臉上的傷要是被旁人……被孟将軍看見,恐怕會引來誤會。”
他話語剛落,像是為了驗證真實性,曉月等人的聲音先一步抵達宋也的耳中,宋也下意識上前一步把臉埋進魏屏懷裏。
魏屏沒動。
“你擋着點,說我找風筝臉不小心刮傷了,叫曉月把我帏帽拿來。”宋也後悔剛才沒多罵那男子幾句,力氣那般大,這會兒他都不好解釋臉上的傷是哪裏來的了。
他現在的身份畢竟還是女子,況且孟知因和其他貴女也在,閑言碎語傳出去,他不怕,侯府其他人還得怕呢。
“小姐!”
宋也趕緊把臉往魏屏懷裏蹭,人幾乎被魏屏擋住。
在曉月與孟知因等人趕到他們倆幾步遠時,魏屏才握住了宋也的肩膀,呈現出一種擁抱遮擋的姿态。
“小姐臉不小心被樹枝刮傷,所以才在這裏沒出去,曉月,你把帏帽拿出來吧。”魏屏對着曉月道。
曉月大驚失色,“什麽?”她不暇思索,轉身往回跑。
孟知因則是還在往前走,手擡起又落下,“阿也,可以給我看看你的臉嗎?傷得嚴重嗎?我車上有金瘡藥。”
“女子家臉嬌貴,尋常金瘡藥不知可否用在臉上,将軍好意,還是讓小姐回去尋大夫看看吧。”魏屏替宋也回答。
他一手扶着宋也的腰,一手搭着宋也的肩膀,近距離看,他的姿态、神情充滿了占有欲,孟知因心中不适,可惜宋也卻在贊同魏屏的話。
“我不想叫人看見我現在這副模樣,孟大哥,實在抱歉,待我先回去,好些了,我們再見。”
孟知因不好多言,只得道好,顧忌着宋也的自尊心,稍微後退。
梁小姐等人也陸續趕到,知曉這件事臉色驟變,不由低聲竊語,随後都紛紛安慰宋也,就連梁小姐,也吶吶道:“抱歉,如果不是我跟你比賽放風筝,或許你也不會……受傷。”
宋也伸出一只手擺擺,示意沒事。
曉月很快趕回來,氣喘籲籲,把帏帽遞給魏屏。
魏屏把帏帽給宋也戴上,宋也便離開了他的懷抱。人離開,餘溫卻還殘留,魏屏心像開了個洞,空落落的。
他抿唇,随着宋也和曉月一同離開。
孟知因送着宋也上了馬車,不久前摘的一籃桃花也被帶上了馬車,孟知因隔着車窗與宋也道:“你如今還喜歡桂花嗎?”
宋也坐在車裏不明所以:“将軍所言為何?”
孟知因沉默片刻,終究還是未能問出口,而是道:“幾日前,你于樓上扔與我的絲帕,我見是桂花刺繡,便以為你喜愛桂花,以前……我也曾聽說你喜愛桂花,現如今想或許是以訛傳訛。”
宋也敏銳察覺到什麽,可孟知因已然道:“若臉上傷嚴重,可寫信于我,我可以請求陛下賜禦醫下府替你診治。”
[可惡啊,該死的魏屏。]宋也還沒琢磨透孟知因的話,555先罵出聲。
宋也睨了一眼旁邊坐着的魏屏,這家夥一如既往地沉默,或許是剛剛被他罵了還在生氣,垂着眼眸一聲不吭,曉月則是在旁邊翻藥膏。
曉月起初真以為宋也臉受傷了,這會兒看是指印,心裏犯嘀咕,也沒問,反正小姐有小姐的想法和道理,她只是個丫鬟。
[你知道孟知因為什麽會問你還喜不喜歡桂花嗎?]555咬牙切齒,[因為魏屏把孟知因送給你都桂花簪子給燒了!]
555要崩潰了,這劇情怎麽隐隐有崩塌的跡象啊,原文裏面也沒有這個劇情啊!魏屏不會崩人設吧?
宋也對魏屏這個劇情也大為震驚,他幾乎是第一反應就去看魏屏,古怪的眼神看得魏屏擡起頭來跟他對視。
“小姐,我臉上有東西嗎?為什麽看我。”魏屏聲音淡淡的。
宋也不敢想剛剛魏屏在聽到孟知因問話時,他心裏在想什麽。
[會不會是,魏屏不想要我和孟知因的婚事成功,因為成功,他複仇就更艱難了,燒掉簪子,他還能接着簪子和孟知因接觸?]宋也絞盡腦汁為此想理由,不然怎麽也沒法解釋魏屏的動機。
總不能是喜歡他吧……
哈哈……
哈?
555含淚:[宋也,我恨你。]
宋也:[……]
氣氛凝固。
曉月終于翻到藥膏,舉起手叫道:“小姐,我幫你塗藥吧?”
宋也收回偷偷去打量魏屏的目光,正襟危坐,點頭,讓出他和魏屏的中間位置讓曉月坐下,他怕動作太明顯,還看了一眼魏屏,但魏屏并沒有什麽反應。
他心稍微放下,任由曉月擦幹淨手給他塗藥,卻完全沒發現,在他收回目光的剎那,魏屏掀開眼皮看向他,眼神幽深。
京城的三四月的天氣半晴半陰,上午還萬裏晴空,下午便下起瓢潑大雨。
因着天氣的緣故,宋也并沒有再跟孟知因見面,而是用書信交流,孟知因人看起來沉穩,實際上卻很有些小心機。
從曉月在這段時間裏對孟知因的稱呼從孟将軍變為姑爺可以看出。
這天早上下了點雨,天卻還是亮堂堂的,雲遮不住日光,雨像是光線一樣透明密布。
曉月撐着油紙傘從院外回來,手裏提着食盒,她進入廊下,收傘放好,便抖了抖雨,來到半開的窗邊,變魔術般在袖口拿出信,對着趴在窗邊看雨的宋也道:“小姐,看!”
宋也今日沒梳妝,素白一張臉,身上穿着柔軟的舊衣,是一條鵝黃色的羅裙,長發松散地用一根簪子固定,發絲淩亂,襯得臉愈發小而秀美。
他習以為常,不覺得孟知因送來信件是難得一見的,不過拆開信封,裏頭夾着的一片帶着雨露的半幹花瓣,倒是很有些意趣。
宋也展開信件。
阿也,今日在郊外營中訓練時,意外在林間發現一只野兔,已孕數子,看着可憐,我便叫人把它們抱回了府,這是它身上沾的花,不知從何而來,顏色倒也鮮豔。
若你閑來無事,可來府上一敘,見見其花之主。
——孟寸方。)
什麽見花之主,孟知因真正想要讓宋也見的人是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也忍俊不禁,他捏着花瓣,“以後孟府不會被兔子反客為主吧?”要知道,兔子的繁衍能力可是很強的。
曉月不明所以,但小姐高興她也高興,只是笑着,鬼使神差地,她莫名其妙看向了站在屋內窗中,坐在宋也身旁不遠的魏屏。
魏屏神色沉穩,手裏拿着核桃,正在給宋也捏核桃,手指修長有力,動作時,手背上的青筋繃緊浮現,“咔噠咔噠”的核桃殼碎裂的聲響聽得曉月有說不上來的古怪感受。
近些日子魏屏和小姐的關系變得不那麽親密了,或許魏屏不久後就要被宋也趕走了吧。
就看現在魏屏都不知道小姐的真實性別,估計小姐也不喜歡他。
曉月想着,竟然替魏屏難過,即使魏屏不說,她也看得出來,魏屏是喜歡小姐的。
為着這一點憐憫心,曉月鼓起勇氣跟宋也道:“小姐,明日入宮的宴會,我就不随你去了,讓小屏跟着你吧?”
宋也聞言,回頭看了眼魏屏,又看了看一臉天真看着自己的曉月,點頭道:“好。”
他本來就還在想要怎麽跟曉月說,自己進宮要帶魏屏,哪曾想曉月自己竟然就先開口了。
清明節快到了,太後借此開了個宮宴,邀請各家貴女進宮,明着是想熱鬧一番,實際上是為了給皇帝選妃,宋也雖然有婚約,但是還是要去赴宴,畢竟太後沒有直接說明是選妃。
魏屏是在這次進宮和皇帝認識,所以這次他非去不可。
宋也想着,半跪坐的姿勢一換,轉而看向魏屏,“既然如此,那你做好準備,明日随我進宮。”
魏屏将核桃肉裝在小碟中,慢慢擦幹淨手,“好。”
今天喝了芝士香栗栗!可惡,為什麽說好的栗子泥是一粒一粒的,我非常傷心,舉報了)
對于你們的獎勵嘛……改日再說(望天)(伏案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