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人(下)
求人(下)
蕭夫人一見蕭凝安來了,方才那種嚣張氣焰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苦着一張臉,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凝安啊,你不看功勞也得看苦勞,陛下将你記在我蕭家的時候,那些權臣們全都把矛頭指向了蕭家,是我們硬生生的扛下了所有的閑言碎語。如今你可不能恩将仇報啊……”
蕭夫人也是走投無路了,要是擱在平時她斷斷不可能這麽愚蠢的将最後的底牌說出來。
而埋在蕭凝安懷中的寧歡意卻很是不屑,仗着有個攝政王養女,在京城當中沒少作威作福的時候為何不提了?
仗着蕭凝安的勢得到的禮遇和便利,為何又不提了?這老太婆別太荒謬。
寧歡意像小貓崽子似的從蕭凝安的懷中擡起頭來,現在有了撐腰的,也不害怕這無理的老太婆了:“可是歡意怎麽聽說前些日子在京城當中,蕭家旁系的幾位公子但凡惹了事情求到您府上,您只是甩出來攝政王幾個字,所有前來找事的人全都膽怯,不敢上門了。”
“還聽說京城有一處宅子,原本是你和幾家富商全都看中了呢,正在搶奪之時搬出來攝政王三個字,那些富商又不敢和你搶了。”
寧歡意雖然足不出戶,但這些當時在閨閣直之中也有聽寧元勳跟裴阮聊起過,當時的寧歡意還不知道這蕭家日後會成為自己名義上的婆家。
這兩番話說出來,林筠母女倆對蕭夫人的鄙夷更甚,簡直把瞧不起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蕭夫人萬萬沒想到這個寧歡意居然又站出來壞自己好事,她淬了毒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寧歡意,寧歡意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惹來一個禍患。
就當寧歡意害怕的時候,她又擡眸看到了蕭凝安的臉,那是怎樣一張溫柔化在眼裏的絕色臉蛋,寧歡意只覺得自己半點也不怕了。
蕭凝安順着寧歡意的背,就像是來給小孩撐腰一般,又命令侍衛呈上一樣東西。
蕭夫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皇帝手谕。
此時大家紛紛跪下,寧歡意反應過來那東西是什麽後下意識的也要跪下,但蕭凝安卻攔住了她。
“攝政王無需跪皇帝,你是王妃,見手谕聖旨也無需跪。”蕭凝安聲音還是淡淡的,但她攥着寧歡意的手心竟然有些冒汗,生怕握疼了寧歡意,卻又不敢松開。
寧歡意笑了笑,從蕭凝安的懷中起身任由她這樣拉着自己的手,蕭凝安神色未改,讓侍衛念出來那手谕。
手谕不同于聖旨,并沒有那麽嚴謹的格式,只是後綴蓋了一個玉玺印章罷了,侍衛念完。
蕭夫人只覺得渾身冰寒。
皇帝解除了這原本情分就不多的表面關系,蕭凝安再也不是記在蕭家名下,而是獨立一個家族。
她是攝政王蕭家,可以重新建宗祠,而族譜第一頁就只有她蕭凝安和王妃寧歡意。
當然,後繼有沒有人并不重要,這只是代表蕭凝安如今和京城蕭家毫無關系,也犯不着礙手礙腳。
蕭夫人知道就連自己最後的籌碼也沒有了,她紅着眼睛癱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該如何,就見蕭凝安不耐煩的揮揮手。
立刻就有人上前來把她拖走,蕭夫人還要掙紮,蕭凝安就冷冷的扔下一句話:“不想死就滾。”
這番話寒冷徹骨,即便是久戰沙場的林筠聽了都覺得可怖,更別提那蕭夫人了。只見她一點也不掙紮,如同死屍一般被拖了出去,而寧歡意還有些發懵。
自己覺得很棘手的人,居然就這麽被解決了?
寧歡意再一次觀察着蕭凝安,她從這一刻知道自己這新婚殿下有許多自己并不知道的性情和手段。
但是在這麽些天的相處下來,這些手段和陰郁的一面從未暴露在自己面前,也就只有傷害到自己的人才會被蕭凝安如此對待。
蕭凝安察覺到了寧歡意的目光,瞬間冰冷化為柔情,那雙鳳眸垂下眼睑來,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抱…抱歉,我并非整日就知道殺人…可能吓到你了……”蕭凝安又結巴了,寧歡意頗覺好笑,怎麽自己是什麽兇神惡煞嗎?她一面對自己就無措到結巴。
林筠見事情處理好了,這才又拉着林聽寒規規矩矩的作了一揖,蕭凝安點點頭,示意她們免禮即可,随後拉着寧歡意軟軟的小手走上正廳上首坐下。
賜座奉茶,這麽一套流程下來之後,林筠才開始熟稔的說話:“殿下還是不減當年威風啊。”
蕭凝安也綻開笑容,她很少對着除了寧歡意以外的人露出過什麽笑容,今時今日寧歡意便覺着林筠應該是她多年好友。
感受到寧歡意的目光,林聽寒充當解釋的:“我娘親和殿下的确是舊相識,當年在戰場上相逢,互相敬佩英姿飒爽,于是結為好友。即便是後來分別了,娘親也會時不時的和我說當日盛景。”
寧歡意這才了然的點點頭,果然如自己所想,前些年蕭凝安一直待在戰場上,可以說如今的攝政王的位置,是蕭凝安用一滴血一滴汗所積攢換來的。
蕭凝安一直拉着寧歡意的手,即便是二人都坐下了也沒有松開,她被剛剛寧歡意主動的投懷送抱給揉亂了心緒,現在滿心滿眼就只是想把寧歡意綁在身邊。
甚至看着香香軟軟的寧歡意,還有些不合時宜的沖動。
但蕭凝安終究還是極為珍視寧歡意的,從來不會在任何場合讓自己這小王妃難堪。
林筠與蕭凝安就這麽交談着,總是不自覺的目光看到她們二人交疊的雙手上,揶揄笑着:“從來未曾看你對任何人如此上心過。沒想到我們兇名在外的攝政王殿下也終究難免落俗啊。”
蕭凝安被打趣的那一刻轉頭看向寧歡意,眼底的幸福是掩蓋不去的。
寧歡意一直看着蕭凝安的側臉,也沒想到她竟然會突然轉過頭來看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對有一種奇怪的情感在這蔓延開來。
寧歡意紅着臉躲開蕭凝安的眼神,壓住心底泛起的奇特感覺,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呢?就是當自己看到蕭凝安的眼眸時就會不自覺兩條的心;是被蕭凝安攥着手的時候就會産生的依賴感嗎?
寧歡意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這樣的感覺,但從始至終,寧歡意就不排斥蕭凝安的靠近。
林筠和蕭凝安又閑聊了幾句才把話引到正題上,二人要去書房談話,寧歡意就乖乖巧巧的坐在這裏招待林聽寒。
書房當中,蕭凝安親自點起禪香将整個空氣裏的氣氛都變得更好安寧些,林筠一掃臉上的愉悅,取而代之的是緊張。
“凝安,邊關不安生。”
蕭凝安神色一凜,這番話如同噩耗墜地,讓人難以捉摸,她坐在書桌前,舉着毛筆的手遲遲未曾落下。
沾滿的濃墨滴到了宣紙上,渲染開來,将蕭凝安閑來無事練的字給弄髒了。
“怎麽個不安生法。”短短一瞬,蕭凝安又恢複如常的神色,接着換了一張宣紙開始練字,練寫的竟然是上林賦。(聯動一下,和真實歷史無關哈)
林筠回想起來自己邊關屬下來彙報的內容:“原本我們将邊關匈奴擊退,可近些日子在邊關的附近幾處城池當中,發現了很多匈奴奸細的蹤跡。而且還有逐步向中央擴展的趨勢。”
“打不過我們,就要玩陰的是吧?”蕭凝安唇角挂着淡淡譏諷的笑意。
林筠點點頭,接着道:“原本注意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已經派手下開始徹查周邊城池的官員部署,可是那幾名奸細十分狡猾,已經逃往江南地帶了。”
“江南?不是洪澇災害嚴重,他們去那?”蕭凝安擱下毛筆來,喝了口清茶,蹙起眉頭有些不解。
今日蕭凝安原本在皇帝禦書房裏和其他幾位大臣讨論洪澇災害一事,也正是聽林筠派人說要到府拜訪才中途回來,恰好碰上了蕭夫人來鬧事。
“最近這些日子,皇帝為了江南災害一事,已經幾天幾夜睡不好覺了,其餘的大臣也都焦頭爛額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奸細入侵。”蕭凝安揉了揉眉心,也很是頭疼。
林筠也是面色嚴肅,她提出了好幾個方法能不能暫緩奸細一事,可都被蕭凝安一一否決了。
宋儒這個時候敲門入內,看到二人都有些愁容,規規矩矩的行禮過後才知曉是什麽事情。
宋儒有大抱負,做攝政王府的幕僚也正是因為能夠一展拳腳,如今他眼眸發亮。
“如今既然奸細剛剛被打草驚蛇逃入江南地帶,殿下不妨下江南去接着巡視災情一事暗裏調查奸細。”宋儒抛磚引玉,果真給蕭凝安提供了想法。
“既然你也說是剛剛被打草驚蛇了,那麽至少也要過個幾天才能去,得讓他們先安逸會。”蕭凝安重新提起筆來,只是沒有接着練字,而是展開地圖,思索着該去哪個地方。
“去興州吧,那裏沒有受到洪澇災害的影響,但是離這幾個災情地都很近。況且處于江南地帶官府聚集的地方。”林筠剛從那裏經過,對興州的情況倒是很熟悉。
今天剪了頭發!!好看~哈哈哈哈我笑着走出理發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