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學做飯
學做飯
此刻永昌侯府早已得到了消息,丫鬟們都站在門口恭候寧歡意,青黛也跟着寧歡意的馬車回到了永昌侯府,剛一下馬車,就對着那些栖雁閣的姐妹們訴說方才的事情。
蕭凝安依舊是懷抱着寧歡意下了馬車,永昌侯府其餘衆人不是,沒有見過什麽達官顯赫,但是這攝政王的确是沒見過幾次面。
而且那兇狠的名頭也在京城裏流傳着,丫鬟們紛紛下跪,蕭凝安卻并沒有擺什麽架子,而是讓她們起身,自己則一路抱着寧歡意進了栖雁閣,到她閨房門前,卻又止住腳步。
“歡……歡意……你可願意讓我進去?”蕭凝安清冷的聲線此刻又添加了許多小心翼翼,她那眼眸流轉看着寧歡意,生怕寧歡意會怪罪自己今天的魯莽。
方才在公主府上,趁着那樣的時間替寧歡意洗清謠言,雖然是為她好,可是到底沒有事先與寧歡意溝通過,蕭凝安怕自己此舉會遭到寧歡意的不快。
寧歡意一路被她抱着本身就十分心疼,如今蕭凝安居然還這麽小心翼翼的詢問自己,寧歡意不由得想就出那個說蕭凝安殺伐決斷的人,這明明就是個極為溫婉的女子啊。
此刻對着寧歡意眸子的蕭凝安壓根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可以用溫婉二字來形容。
“既然賜婚的旨意已經在公主府當着大家的面宣讀了。現在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有什麽不可以的呢?”寧歡意話說出口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主動了?
她也小心翼翼的窺着蕭凝安的神色,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才放下心來,任由蕭凝安抱着自己進了屋子,重新回到自己那柔軟的床榻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寧歡意躺下了惬意的伸了個懶腰,那蒼白的臉蛋上透出愉悅神色,就連微微發顫的睫毛垂下來,也是那麽的動人心弦,寧歡意向來不懷疑自己的美貌,可是真當蕭凝安盯着自己看的時候又有些自卑。
“殿……殿下……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寧歡意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臉頰,而心中又在梳理一下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太過夢幻。
心情就仿佛跌宕起伏,又上又下,先是被退婚,又是遇見了蕭凝安,最主要的是自己居然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當時有沒有說些令蕭凝安生氣的話。
寧歡意不明白為什麽堂堂一個攝政王,原本一紙賜婚自己也不敢抗拒的事情,卻要那麽對自己好?
但至少……現在自己是開心的。
蕭凝安意識到自己唐突了,連忙扯過來錦被替她蓋上:“你身子不适,先休息一下,我把太醫開的藥方給你熬上?”蕭凝安不知道是怎的,原本什麽場景都不帶眨一眨眼睛的蕭凝安,如今給寧歡意蓋被子的手都顯得那麽手足無措,好像是第一次照顧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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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歡意搖搖頭,将藥方給了青黛,又細心的吩咐一會兒熬好藥之後,要端上來蜜餞。
蕭凝安倒是細心的記着寧歡意吃藥需要準備着什麽。
寧歡意看着蕭凝安那一臉嚴肅像是在對付公務一般,不由得笑了笑:“這些熬藥的小事,交給下人來做就好,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能夠青睐于我,歡意已經很是榮幸了。”
寧歡意這話說的的确沒錯,自己心裏就是這樣想的,雖然本朝民風開放,但是許多女子最普遍的一生也不過是草草嫁人,相夫教子罷了。
只有這些功勳世家女子為官,得以大展拳腳,才會有所不同。
寧歡意雖然家庭背景很是牢靠,但無奈身子不好,應該是與官場無緣。
“以後這樣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我既娶了你,一定也會對你好的……”蕭凝安不知道為什麽,這番話似乎刺痛了她,垂下眼眸來,那雙原本應該明豔好看的眸子裏,此刻充滿了回憶的悲傷。
寧歡意不敢再說,只是靜靜的躺下來看着蕭凝安坐在自己床邊,原本一上午的喧鬧聲在此刻終于寂靜下來,兩個人就這樣互相陪伴着。
直到寧歡意淺淺的呼吸聲傳了過來,沉浸在回憶和某種情緒當中的蕭凝安終于掙脫開來,她牽起寧歡意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不管從前如何,這一次既然是我得到了你,便絕不會重蹈覆轍。”
蕭凝安聲音很輕很輕,輕到連她自己都聽不清了,那眼底濃厚的情緒終于慢慢散開,更多的化為對寧歡意的情感。
而隔壁耳房熬着中藥的味道,慢慢的飄入院子裏,但栖雁閣的丫鬟們全都已經習以為常,每到秋冬的時候,自家姑娘的身子也就是需要每天吃好多藥,這種藥味兒早就已經習慣了。
蕭凝安走過去将窗戶關上,卻也嗅到了夾雜在空氣當中槐花的清香。
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寧歡意給自己做的槐花糕,唇齒留香,既然寧元勳還要處理這事,恐怕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那自己不妨就在永昌侯府多陪陪寧歡意。
順便……給寧歡意做個糕點!
蕭凝安眼睛都亮了,她輕手輕腳的打開栖雁閣那精致的木門就朝着永昌侯府院子中央那棵高大的槐花樹走去。
此時的槐花一串一串銀白色的小花苞是那麽的可愛清香,蕭凝安站在樹下,在院子裏行走的丫鬟侍衛們看見蕭凝安的身影連忙迎過來。
“殿下可是要摘槐花嗎?”
“這槐花極為盛大,十分适合摘下來送去廚房做槐花糕點呢。”
那些小厮丫鬟們都十分谄媚,生怕惹得這位攝政王哪裏不快,蕭凝安點點頭。
但是也十分敏銳的捕捉到可以摘下來槐花送去廚房,讓廚娘們做出槐花糕點。
蕭凝安想到一種可能,彎了彎唇角看向其中一個丫鬟:“你們小姐是不是也經常拿着小花籃采摘槐花?”
丫鬟很誠實的點點頭,經常能在這槐花盛開的時節看着自家姑娘拿着花籃站在樹下采摘。
蕭凝安不再言語,而是專心致志的挑着那些一串一串似小鈴铛一樣的槐花,由于她長得很高可以摘到比寧歡意能摘到的還要高地方的槐花。
玄色的衣袖被挽起來,露出潔白的胳膊,跟衣裳的顏色有鮮明的對比。
其餘的小厮們知道這裏不需要自己也都識趣的走開,不一會,小花籃裏盛滿了槐花,蕭凝安掂了掂分量,應該可以在寧歡意吃藥的時候輔佐用藥。
于是又在丫鬟的引路下,蕭凝安提着花籃來到了栖雁閣的小廚房裏,這裏的小廚房雖然小,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蕭凝安~一遍遍的掃過去,能夠看到在整個小廚房最西側很多藥罐,蕭凝安的眸子有些黯淡,寧歡意就是這樣,從小用藥到現在。
不知道為什麽,蕭凝安只覺得心底十分酸澀,有些心疼。
廚娘見到蕭凝安大駕光臨,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這是在永昌侯府還是攝政王府,按例來說,廚房這種地方府上大人都不舍得大小姐過來,怎麽能讓攝政王過來呢?
幾個原本還在緊鑼密鼓籌備晚膳的廚娘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廚房門口來向攝政王蕭凝安行禮。
蕭凝安并沒有多少架子,她擺擺手示意都起來,随後把手中的槐花遞給為首的那位廚娘。
“教本王做槐花糕。”蕭凝安實在不知道該多說些什麽,她一向說話的風格就是這樣。
廚娘們哪裏敢違抗攝政王的命令,為首的那個廚娘身形微胖,笑起來也是很憨厚的樣子,她拿過來這槐花就先放到木盆裏面洗幹淨。
蕭凝安看着她要洗完了,便連忙接過來:“本王要自己做,你在旁邊指揮着。”
這個簡直是給廚娘出了一個大難題,身為小小的廚子,又怎敢随意命令攝政王呢?但是不遵從命令更是不行,廚娘便處處注意着,總算是把那摘下來的槐花處理好,做成了餡子在一旁備用。
蕭凝安行兵打仗的那幾年倒是也自己下過廚炖鍋面粉,所以知道如何揉面,剛弄出來面粉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沾染在了臉頰上。
“凝安?”
就在蕭凝安剛剛打算開始揉面的時候,一道軟糯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進來,蕭凝安一擡頭,便看到了寧歡意站在門口。
廚娘們心中連連叫苦,今天這是什麽日子啊?怎麽這金貴的人一個又一個的來到廚房?
但是即便是這麽想,也不得不迎到寧歡意身前,禮節行過之後寧歡意便走進來看着,蕭凝安一身玄色衣裳為了揉面而把自己的袖子挽了起來。
那纖細的胳膊上卻有着幾道驚心動魄的疤痕,寧歡意立刻被聯想到了之前蕭凝安行兵打仗應該難免受傷,而這幾道疤痕即便是好了都那麽的觸目驚心。
不難想象出蕭凝安剛剛受傷,血流不止的樣子,寧歡意頓時紅了眼圈,蕭凝安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從來不會哄女孩子的自己只好問道:“怎麽了?”
三個字說的很是無助,拉着寧歡意就先走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