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我和太宰已經是森先生綁定的共犯了 ，逃無可逃。森先生失敗，我們陪葬。森先生成功，我們看情況死，但好歹有機會活下去。
紅葉領着我倆從電梯下去，又轉了樓梯，越走越深。大概是要去類似地牢的地方吧。越往前走，血的味道越濃，環境也越陰森，灰黑色的水泥牆上遍布着黑褐色的痕跡，搖曳的燭火仿佛靜脈的血液一般粘稠，咚咚地腳步聲伴着慘叫回響，像一步一步親自跟着無常走入地獄。我其實，只感覺有點冷，太宰還穿着風衣外套呢，而我只有一件襯衫。但看到那些受刑的囚徒，我雞皮疙瘩仍是起了一身，說到底，我還算個正常人，和太宰啊森先生啊不一樣。
紅葉帶我們參觀了一遍受刑的港口黑手黨的敵人，最後把我們引進了一間審訊室，裏面刑具俱全，我都不認識，還有三把椅子。她的手下上前三兩下就把我和太宰用鐵鏈捆在了刑具旁的那兩把椅子上。
這時紅葉才開口，“看見監牢裏的人了麽？如果不說真話的話，那就是你們的下場。”
她的語氣十分冰冷，但神色中偶爾會閃過一絲我非常熟悉的，消極怠工的情緒。
她大概不反對森先生做首領，甚至有可能支持森先生。但進一步如何讓她幫助森先生的推論由于情報缺失我無法得出，就看森先生忽悠人的功力了。為什麽這麽肯定森先生是要和紅葉商談呢？那不是必然的嗎，那個黑醫怎麽可能來看我們啊！
太宰很興奮的樣子，他當然興奮了，這麽多可以了結自己的兇器呢，“竟然用鐵鏈啊，太誇張了，真是高看我們了。說假話的話會不會直接殺掉我呢？”
……确實是很想死了。
“不會，我會用刑具讓你們說實話。”
論如何用一句話澆滅太宰。
“你們自己想想吧。”
說完，紅葉就帶着她的手下離開了審訊室，哐當一聲鎖上了厚重的鐵門。
太宰，太宰在研究我們身上鐵鏈的鎖。在我模糊的馬上就要全部忘記的關于過去的回憶裏，誰好像和我說過，太宰是什麽開鎖王來着？這是，在練級？
然後紅葉就把我和太宰遺忘了。太宰已經研究透了他身上那把鎖，開了關關了開，咔嚓咔嚓的怪有節奏。
我再也忍不住了，“有那麽好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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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得一聲太宰又把自己鎖了回去，“超好玩！累，我們來比開鎖的速度吧！看是你的異能力快，還是我快。”
“我沒有異能力。”
“嗯，大概是控制物體，不，改變物質的異能力吧，”太宰用他可愛的臉說出了讓我冒冷汗的話，“我早就知道了哦，但是森先生不知道。”
“你什……是我救你的時候。”我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手。
當時我溺水意識模糊感覺到的有人救我其實是生命面臨危險時身體發動了異能嗎？所以我在那時放開了抓着太宰的手嗎？
“Bingo！”
“那我也不想陪你玩。”
太宰睜着他的大眼睛愣了一下，“啊，就算告訴森先生也不能阻止你打雜，只是會麻煩一點。”
“知道就好。”
太宰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我卻覺得有點不妙，“可是 ，如果森先生做了首領，累作為黑手黨成員是不能違背森先生的命令的，”他學着森先生，“累，這個任務非你不可，如果失敗，港口黑手黨會元氣大傷，請一定完成任務。”
我聽得青筋直冒，這是如果森先生知道了我的異能力以後，可以肯定一定會出現的未來啊！
“不就是開鎖麽！來！輸了的人要請贏的人吃一個月的飯！”
“而且是贏的人想吃什麽吃什麽哦。”
“你就無聊吧！”
比賽的結果是我輸了。
我氣不打一出來，“太！宰！你作弊！”
“我沒有哦~”
“你的腳碰到我了！！”
太宰一臉壞笑，“诶？所以累居然知道我的異能力麽？”
我聽着太宰好奇的試探沒有任何慌張，只有悲傷湧上心頭，“……這樣是沒用的。我自己都記不清自己的過去了，早上睡醒後我過去的記憶消失了大部分，只剩一些殘餘的印象和抹不掉的感覺。”
你是我記憶裏第一個清楚明确的人。昨日種種，皆成今我。可我只清楚的記得，我不屬于這個世界。
“嗯，但累跳河的記憶還是很清楚嘛。總覺得弄清累的過去的話，就能發現世界的真相呢。”
等等，他其實在試探我還殘餘着多少記憶？弄清楚這裏是作者創作的世界這種會令這個世界的人徹底絕望的真相麽？
“勸你不要。森先生也看出我失憶了吧。”
“這會才意識到，還真是笨得無可救藥呀。”
我沉默思考了良久，一跺腳，“決定了！我要學醫！一定會成為一個無論什麽情況都能把人救活的醫生！”
太宰抗拒得要死，“不可以！！！！”
我惡魔低語，“無論你怎麽死，我都會把你從三途川拖回這個世界的。”
太宰一下又恢複了無所謂的樣子，變臉比翻書都快，“反正以累的智商是不可能實現的啦。”
“你給我等着！！”
以饑餓程度來看，大概到了傍晚我們才看到鐵門再一次打開，紅葉帶人進來把我和太宰放了。
看起來森先生和紅葉談妥了。
再一次乘坐電梯上到頂樓見到首領室的森先生時，他的狀态已經和早上大不一樣了。森先生已經成為了那群人的核心，除了早上提出質疑的山本大叔依舊能從臉上看出不服氣以外，其他人至少在表面上已經沒有異議了。
“三天後舉辦前代首領的葬禮，”森先生坐在首領室的大木桌後面，其他人都分立在桌前的兩側，我和太宰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一句，“大家去準備吧。”
紅葉和其他大叔并沒有停留，很快這間黑漆漆的屋子裏就只剩下森先生、太宰和我三個人了。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港口黑手黨的預備成員了，要好好學習呀，”森先生的正經一秒就崩塌了，他抱着頭嚎，“啊，好煩，後天就要舉辦葬禮了，我真的能做好首領麽？”
太宰無情的拆穿了他，“你早就計劃好篡位了，心裏很清楚吧。”
我接着拆，“紅葉那裏也想好了吧，率先拉攏審訊高手，讓大家相信你。”
“嘛，真是，”森先生大概是在抱怨我們不配合他演戲吧，“接下來你們也要和紅葉學習體術和審訊哦，一個合格的黑手黨這兩樣都是基礎。晚上的話，就和我一起回診所吧。”
由于太宰也讨厭茶泡包子，所以今晚我倆達成了一致。
“夜宵吃燒烤吧。”
“蟹肉刺身吧。”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都是一起蹲過地牢的人了！能不能有那麽一微米的默契！”
“累你也太笨了！晚上當然要吃蟹肉啊！”
我和太宰異口同聲地罵對方蠢。
“嘛，那就燒烤和蟹肉一起吃吧。”森先生大方了一回，“元有想過今後要向哪一方面成長麽？畢竟元看起來和太宰适合的方向不一樣。”
要我真是個打雜工的，那肯定活不過一年吧。畢竟證人只需要一個就夠了。不對，現在已經不需要活着的證人了。
“我想學醫，想成為醫療室的一員。”
“那正好，你們兩個就都先由我教導吧，從明天早上開始。”
森先生最後還是決定回他的診所睡覺，可能是沒有完全掌握在手中的港口黑手黨讓他睡不踏實吧。
今晚我的實驗計劃一定要開始了，多一張保命的手牌總是好的，指不定哪天森先生就要回頭處理掉我和太宰了。到那時怎麽都得能逃跑，能帶上太宰一起逃跑才行。
“森先生，我就不回診所了，”我站在診所門口停了下來，“我記得□□大樓，明早九點會去報道的。”
太宰也停下了腳步，“如果今晚入水失敗的話，明早我也會去的。”
森先生誇張得嘆了口氣，“好吧，孩子長大了就不想和我這個老人家住了。”
……你瞅瞅你自己再聽聽你這話。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我們會不會逃跑，因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太宰無所謂在哪，他只是嘴上說着沒有意義其實仍然在尋找意義而已，□□是一種新的可能，所以他不會離開。我根本不知道還能去哪，完全不信任這裏的警方，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形勢，我逃不掉。
但，我終于可以暫時擺脫森先生了，整個人輕松不少，只是太宰還在我旁邊唱小曲。
“宰，你準備住哪？”
我雖然記憶也沒剩下太多，但好歹精神上算個成年人，找個24小時便利店睡就可以了，太宰可是真實的14歲小朋友，總不能和我睡便利店吧？
“我有個完美的去處。”
“是嗎？我表示懷疑。在哪？”
“廢棄物處理廠的集裝箱。”太宰的語氣裏居然還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歡樂。
如果這是二次元，那麽我的腦門上一定冒出了一個大大的井字！
我一把拽住準備離開的太宰的胳膊，拖着他往便利店走，“給我住房子裏啊小鬼！”
太宰在掙紮，“便利店算什麽房子？累，你的品味真奇怪。”
我使勁拖着他走進了便利店，“想住在集裝箱的人沒資格說我。”
今晚的異能人體實驗計劃因為要看住太宰，以免他半夜溜去集裝箱做流浪兒，再次宣告破産。
至于怎麽看住他：1.拿出從地牢順出來的手铐。2.把他和我拷在一起。3.用異能力操控手铐鎖孔附近的鐵把鎖孔抹除。
太宰可以消除異能，但總不能消除異能造成的後果吧！
可能，異能實驗今晚超額完成了計劃。在發動異能的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一切，我看到了在現實世界的表面下隐藏的另一個世界，我看到了組成物體的分子和原子，我可以看得更深，我膽怯了，我的意識告訴我，一旦我看見了它們我思想就再也無法回到現實世界了，那不是人類該看見的領域，雖然通過數學和理論物理人類已經對它開始進行探索，但那不是人類該用□□看見的領域，我有預感，一旦我看到那些東西，我現有的世界觀會因此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