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經過了整整一下午的相處, 葉玫和彭潛熟絡了不少。
她發現這人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麽乖巧聽話,反而跟少年時期的謝融有點像。
有種混不吝的,幹什麽事都漫不經心的勁頭。
回到家之後, 房子裏到處都找不見周時遇人,倒是書房的門鎖的死死的, 有種近期不會跟他倆說一句話的勁頭。
倆人心不在焉的窩在沙發上看偶像劇, 電視聲音放的很小, 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凝重。
彭潛垂眸削了個蘋果遞給葉玫:“你餓嗎?”
葉玫擺擺手:“我不愛吃蘋果。”
家裏削了皮切成塊的蘋果她偶爾還會吃上幾口,這種只削皮的蘋果她基本沾都不會沾,更何況彭潛還削的這麽難看,跟周時遇比差遠了。
彭潛把蘋果塞進嘴巴裏,一邊啃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話。
“要我說,今天這事确實是咱倆不對。”
葉玫小聲反駁:“也才十點多嘛。”
“你可能不太清楚,最近西城不怎麽太平, 失蹤案發生了好幾個呢, 還都是二十多歲的女生,你記不記得我們上次去你支教的那個孤兒院辦案, 那次就是一個挺玄乎的失蹤案, 而且還是好幾個連環案扣在一起, 周隊前段時間因為這事忙得焦頭爛額的,覺都沒怎麽睡過。”
葉玫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有這麽吓人?”
“你是沒看到現場不知道, 現場可血腥暴力多了。”
不等葉玫說話, 彭潛視線落在電視機上, 又慢悠悠的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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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一大早周隊囑咐了我幾百次讓我看好你,說懷疑有人盯上你了之類的話, 我中午也不知道腦子怎麽一抽就同意和你一起出去了,其實整整一下午我一直在後悔這件事。”
後面彭潛又喋喋不休的說了什麽, 葉玫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視線時不時朝着書房門口落去。
今晚這事好像确實是她做的不對。
周時遇其實昨晚也交代過她不要亂跑,但葉玫向來是個不聽話的,但凡她今晚好好跟周時遇說話,應該也不至于落到這麽僵硬的地步。
彭潛看她态度有所動搖,很有眼色的提議道:“你要不,去跟周隊道個歉。”
“我不要。”葉玫立馬下意識地反駁,“我就是出去玩而已,我又沒有做錯。”
“那咱倆今晚吃什麽,提前告訴你一聲,我可不會做飯,平時都是在周隊家蹭吃蹭喝。”
葉玫:“……”
行吧。
為了今晚能吃頓好的,她忍。
在走廊徘徊了許久之後,葉玫總算是下定決心站在書房門前。
她擡起手正準備敲門,右手剛碰到門的那一刻,書房門忽然慢悠悠的開了。
葉玫愣了一下,幾秒之後,她偷偷将腦袋探進去。
周時遇居然不在書房,可房間裏開着燈,書桌上的書也是翻開的,連筆都沒來及的合上,大概是剛出去沒多久。
葉玫下意識地放輕腳步,走到他書桌前。
周時遇的書房并不大,四圈的書架上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靠近窗戶的那面牆上挂着兩幅名家書法,書房最中央的位置擺的卻是葉玫上學時畫的一副風景畫。
以葉玫現在的專業程度來看,這幅畫畫的并不好,估計是當時的随手塗鴉,和她現在的水平差多了。
只要周時遇開口要,讓她現在畫百幅千幅都可以,她甚至願意把自己珍藏的最好的那幅畫拿出來送給他。
可不知為什麽,周時遇偏偏要保留下來這副。
房間裏沒關窗,一陣晚風順着窗戶湧了進來,葉玫瞬間被凍的打了一個哆嗦。
她正準備去關窗戶,路過書桌時,視線卻被桌子上的那本書吸引。
書頁被風吹動翻了好幾頁,最終落到了夾着照片的那頁。
葉玫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張照片上的是少年時期的自己。
她站在樹下,穿着藍白相間的運動校服,紮着高馬尾,正回頭對着鏡頭笑。
很清純的一張照片,素面朝天,眉宇間沒沾染上任何世俗氣息,連笑意都是發自內心的放松。
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什麽時候還有這麽一張照片呢。
照片上滿是被膠水沾過的痕跡,好像是不知什麽原因碎的很是徹底,又被小心翼翼地重新沾了起來。
而且照片已經舊的很厲害了,邊邊角角的地方大概是經常被人撫摸,已經泛了白。
葉玫垂眸看着手中的照片。
鼻尖莫名酸酸的,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她心底蔓延徘徊。
所以她離開西城小鎮的這麽多年,周時遇總會将這張照片放在他經常閱讀的書裏嗎?
就好像這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精神寄托。
葉玫摸了摸鼻尖,正準備将照片放下重新藏好時,門口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她下意識地将手中的照片藏到身後。
周時遇端着杯子進來,視線落在葉玫身上的那一刻,臉色立馬沉了沉。
“你怎麽在這?”
葉玫眨眨眼睛,心虛了一下。
“啊?”
周時遇:“……”
“哦,我是來找你的。”
葉玫這才反應過來,将照片藏到口袋之後,才慢悠悠的走到周時遇面前。
“我就是來看看,某人有沒有把自己氣出什麽毛病來?”
周時遇冷哼一聲,走到書桌前将書合上放進桌洞裏。
“我氣什麽,關我什麽事。”
“我是來認錯的嘛。”
葉玫像個跟屁蟲一樣,不管周時遇走到哪都緊緊跟在他身後,食指不老實的輕輕扣着他的脊背。
“我剛才在客廳深刻的反省自己了,确實是我沒跟你說一聲就亂跑,我有罪,我罪該萬死。”
周時遇:“……”
他轉過身,抓住葉玫那只不老實的爪子,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這就沒了?”
葉玫無辜的眨眨眼睛:“還有嗎?”
“你才跟彭潛認識了多久就跟他亂跑?”
周時遇眉梢間滿是涼意,說話時還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跟一個才認識半天的陌生男性出去玩到了十一點,好啊,葉玫,你挺有本事。”
葉玫愣愣的看着他,即使大腦沒反應過來,嘴上依舊下意識地反駁。
“是十點五十,不到十一點。”
周時遇走的時候,她專門看過表的。
氣氛安靜了好幾秒,葉玫這榆木般的大腦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居然是在氣這個?
這算什麽?
氣她沒有保護自己的安全意識?還是在吃醋她跟別的男人玩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