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又沒說不管你
我又沒說不管你
正因為身體先天性發育不夠完整,所以痛覺神經可能會彌補這種發育殘缺而變得格外敏感,這是一種典型的神經缺失,患者通常自己不會知道....
謝嬈的話在應景呈的腦海中回蕩着。
他還記的和祝然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夜晚,他被自己的父親送進自己的房間,光是做一次就讓祝然哭的差點暈厥。
在應宅中的這些日子,祝然動不動就掉眼淚,好像一個玻璃人,他也向來覺得是這人矯揉造作的厲害。
如果謝嬈說的是真的,祝然這些年承受的痛楚豈不就是正常人的好幾倍...
有人說,眼淚是珍珠。
但此刻,在應景呈的心裏,那是祝然不懂自己異于常人的痛苦。
他在門口站了兩秒,從門玻璃朝裏面看的時候正好瞧見的是祝然紅撲撲的鵝蛋臉,他的模樣乖的和那種小型的棕色小狗似得,眼睛又圓,和幫着他擺弄手上吊水的護士不知在說什麽,笑起來臉上還有淡淡的梨渦,陽光沐浴在他的側臉打光,春天似乎都在從他澄淨的眼眸中溢出來。
“應總好。”他一進門,那護士就将東西都收拾在托盤內,打了聲招呼就向外走。
臨走的時候她的手還在偷偷的和祝然擺手再見。
“姐姐再見~”祝然乖巧的和她擺手。
江秘書也已經來了,公司裏面沒有處理完的事情全部推遲了行程到幾天之後,他是拿着緊急的幾份合同過來讓應景呈簽字的。
“應總,零岸的房子我已經讓人去收拾了,您還有什麽吩咐嗎?”江秘書問。
應景呈搖搖頭:“今天推遲的會議明早開,讓他們把方案再重新整合一下。”
“好的。”江秘書畢恭畢敬的記住以後才離開。
人家走的時候還将房門也一起帶上了,房間裏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了。
祝然挪着自己的位置,伸手想要夠病床前的水杯,扯帶着他手背上的針眼看着就要回血。
“你要幹什麽。”應景呈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臂,眉頭皺的有些緊:“你要喝水?”
“不是,我想給您倒一杯...”
“就你現在這雙手能倒什麽,老老實實的待着不給我找事就不錯了。”
“哦...”他沒擡頭,聲音低低的:“那我,一會吊完水要回學校還是在這裏住呀?”
他小聲的嘟囔着:“我的行李還在地上呢...”
祝然的手一只燙傷的嚴重已經小範圍的紅腫起水泡,處理完以後被包着的像是小豬蹄,另一只稍微好點也纏着點紗布,空出來的地方還打消炎針,沒有一只手是閑着的。
應景呈真是想給他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面裝的究竟是什麽東西,眼看着都快在學校裏被欺負成殘廢了,他竟然還想着那點破東西。
究竟是笨蛋還是白癡?
“怎麽,學校裏有什麽東西吸引着你?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能窩囊成這樣,讓人欺負到頭上就只知道哭,這次是被我碰上了,之前你怎麽從來沒說過。”他問。
男人的語氣不算好,帶着幾分迫切的質問。
“我在問你話,祝然。”男人犀利如獵鷹,站近了一步。
“麻煩。”他的唇角抿的很緊,語氣悶悶:“我不想用我自己的事情麻煩您,這是我的事,和您沒關系...”
聽了他的話,應景呈覺得自己的喉嚨裏有火焰在燒似得。
自己一拳卻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他很火大,尤其是在看見祝然蹲在寝室門口的那一刻,現在想來他只覺得自己踹那個人踹的不夠用力。
“沒關系?就連這的醫生都知道你和我睡過,怎麽這時候不學學祝延軍狐假虎威的能力,你們祝家人不是最擅長....”
“應先生!”祝然打斷他的話,擡頭看着他,倔強的小臉上不帶着一點笑,甚至滿是受傷:“是,我是被父親送給您,但是..您不是清楚的說過不會娶我?就連當個玩物都沒有興趣,您都這麽讨厭我了,我何必再在您的面前讨嫌?”
祝然像是一個小哭包似得,坐在病床上委屈的癟嘴,語氣中的澀感很濃強忍者哭腔:“我和您睡過是很多人知道,在家裏父親讨厭我,在應宅您也不喜歡,那我識趣走開,現在在學校裏是被人欺負了,我是沒能力反抗,那我也是不想這樣啊,我就那麽招人讨厭嗎?只是想安靜的生活怎麽就成窩囊了"
應景呈愣住,這還是祝然第一次不用小貓似得的聲音和自己說話,帶着點吼的樣子。
“我本來就害怕,手可疼了,應先生你還說我沒出息...那呂息堯那麽高我根本就打不過啊,我我我...嗚——”
看起來兇,卻和那種生氣到角落裏擦眼淚的布偶貓沒有什麽分別。
竟然有點...可愛?
“喂..”應景呈有些無措了。
他看的出來祝然很想因為自己剛才的話生氣,但他一張嘴那眼淚就真成了斷了線的珍珠往底下掉,那雙眼睛裏除了委屈就是被淚水充斥着整個眼眶。
這...怎麽被他的話還給人惹哭了?
祝然好像還完全忘記了自己手傷的事情,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手背擦眼淚,又疼的他哭的更大聲。
“我什麽時候說過讨厭你了,別哭。”
這回輪到應景呈有點手忙腳亂,他在床頭抽了紙巾給他擦眼淚:“你的手不要亂動。”
“那天我發燒,您..您也沒說喜歡呀,而且第二天也是,淡淡的,我想您這是讨厭我,就不想在您的面前晃悠了才想回學校的,您都不怎麽回老宅了...難道不是因為不想見我嗎?”
應景呈:“....”
怪不得他之前忽然去住校了,原來是覺得應景呈不想見他而不回家的。
“您讨厭我父親,讨厭..我,我都理解,就像您說的,睡過一次沒什麽,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纏着您的,您能讓我再去上學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所以不想再因為這些小事打擾到您。”他吸着鼻尖說。
祝然父親給他的任務是拿下應總,他沒完成不敢回家,但是人還想上學,覺得自己不想見他就自己跑去學校裏住,在學校裏被霸.淩成這樣,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是今天自己去學校碰到,祝然一定不會說。
他說的坦然,但應景呈竟然站在他面前給人擦眼淚的時候再替他心酸。
“行了,哭什麽,我又沒說過不管你。”他的掌溫帶着暖意,輕輕的擦着祝然的眼角:“眼皮子夠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