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節目錄
刑偵:完美犯罪
許知臨愣一下,原先沒反應過來。
後知後覺才想起昨天,逼着顧清朗學習和考試的事……
他看這狐貍也是沒皮沒臉。
這種閨房私密話,怎麽還當着秦創的面說起來了?
倒是幸好秦創母胎solo,也聽不懂。
許知臨先是腼腆害羞,後才肆無忌憚地開始反擊。
“那你想要多長時間?”
“別人考試120分鐘,你要240分鐘不成?”
許知臨剜他一眼:“就你特殊?”
顧清朗輕聲辯駁:“那實驗課和理論課的考試時間,能一樣嗎?”
許知臨得理不饒人:“實驗課也沒有讓你考四個小時的。”
給他兩小時綽綽有餘了。
倒是還好意思來讨價還價。
顧清朗被噎一句。
這話說得,怎麽還像是他來求補考似得?
要說許知臨每天工作辛苦。
他作為警察家屬,理應理解支持。
可是雙方之間最基本的sexual life,這不應該得到保證嗎?
當然,作為主動方,這件事情遲遲沒有進展,确實應該由他來負主要責任。
但是、但是……
但是許知臨在時間上,至少應該做到最基本的配合吧。
那兔子每天晚上十點後才回家。
他回家得歇會兒、歇完又得整理洗漱、等到所有工作準備完畢後,兩人還得做足前戲親熱一陣。
回回沒等進入正題呢,兔子就兩眼紅紅地開始打哈欠了。
顧清朗還得考慮到他第二天的工作情緒、狀态,所以每次點到為止,草草結束。
但凡哪回時間上能給他寬裕些,他都能咬牙把自己硬擠進去。
還能等到今天?
老狐貍想明白這層邏輯,他伸手一把捏住許知臨圓乎乎的臉。
扯過他耳朵來,咬牙切齒地開始威脅:“許知臨同學,你也是考生。”
“考試完不成,半點危機感沒有。”
“還真把自己當老師了?”
許知臨從上小學後,就再沒被人這麽拎着耳朵教訓過。
雖然顧清朗也沒用力,但那溫熱綿軟的指腹捏住自己耳垂時,許知臨還是能感受到些細致的紋路質感。
這大概是顧清朗經常敲鍵盤,所以磨起了繭的緣故。
兩人面上鬥嘴,實際內裏調|情|暧|昧的事,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裏清楚。
許知臨面色微紅地躲過身去。
他心想:這事兒,他頂多算個助考。
要是成績打得太差,那也是主考的錯。
哪還能怪在他的身上?
只有秦創聽得雲裏霧裏,實在不知這倆人打什麽啞迷。
便問:“考試?考什麽試?誰要考試?”
他半晌得不到回應,只好胡亂猜測起來:“難道是小許你、你要考研?”
秦創吃了大驚:“小許你居然背着我……”
那時顧清朗的嘴唇動了動。
許知臨生怕這不正經的狐貍,能說出什麽我們确實要考試,只不過考得是閨房密事這種見不得人的話。
于是忙撲過去,捂住那男人嘴,禍水東引道:“不是我考研,是顧清朗,是他,他要考研。”
秦創疑惑:“顧神考研?”
許知臨現場發揮:“對,他寫作需要。”
小兔子目光堅定,正義凜然。
秦創反應過來,不由感嘆:“顧神不愧是顧神。”
他豎起大拇指道:“為了提升讀者的閱讀體驗度,竟然直接用考研的方式來增強自己的專業敏感度。”
“牛,牛啊!”
“有這樣努力的作者,我們網絡文學何愁沒有發展,網文前程何愁不會光明燦爛。”
顧清朗那時嘴還被捂着,許知臨幾乎挂在他的背上。
但秦創尋思一圈兒覺得不對勁,便又問:“那他考研,答應我們的新書今年又不寫了?”
許知臨倒确實沒有關注過顧清朗的工作計劃。
他不能胡言,于是只好含糊道:“要,要寫,那就邊碼字、邊考研呗。”
秦創目瞪口呆:“牛字我已經說累了,我顧神不愧是我顧神。”
“……但他考研要你抽什麽時間?”
“我……”
許知臨沒想到這個話題竟然還沒結束,在他記憶裏秦創也不是這麽不好糊弄的人。
怎麽今天偏偏……
想起剛才當着人面,兩人鬥嘴鬥得有多爽快,這時候亡羊補牢的樣子,就有多狼狽。
許知臨結結巴巴地答:“他、他,他主要負責學習,我得回去給他收集資料。”
這時腦子裏不受控制想起那些資料內容。
許知臨簡直羞愧地擡不起頭。
尤其秦創還那樣單純天真地信了這番鬼話。
他伸手扯過捂着顧清朗嘴巴的許知臨,反倒踮着腳把自己的胳膊搭在男神肩膀上去。
“顧神,你放心,你要考研這件事兒,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堅決支持你。”
“這樣,咱們支隊長上回答應了,他說這個案子只要能破,就給我和小許一人調休3天假期。”
“這3天假我不要了,全調給小許。”
“你認真存稿、認真備考,哥們兒在精神上和行動力上,通通都支持你。”
老狐貍笑一聲:“那就是六天?”
他滿意地拍拍秦創的肩膀說:“謝謝你,好哥們兒,新書寫完送你to簽。”
秦創興奮點頭,兩人擊掌為盟。
只有許知臨羞愧地擡不起頭。
他生怕萬一以後秦創知道,顧清朗要拿這六天來做什麽的時候,自己哪裏還有臉見人?
于是這時只好催促道:“你還破不破案?”
“破……”顧清朗懶洋洋地。
他伸手在窗沿邊,掐了自己手裏的煙,然後慢吞吞地朝屋內走來。
“房間裏沒有裝置燃燒痕跡,那就說明根本就沒有這個裝置。”
“首先我們排除受害人自殺,再排除室內裝置造成密室的可能性。”
“那麽唯獨的答案就是,受害人送走客人後親自關的門。”
“根據你們勘驗組的調查結果,起火點在廚房,大面積的汽油燃燒物也在廚房,但廚房門是打開的。”
“這說明什麽呢?”
“說明汽油不可能是直接倒在廚房裏的,因為這種燃燒物會有異味,直接傾倒容易引發受害人的警覺。”
“所以他應該是提前把汽油儲存在了洗碗池內。”
顧清朗慢步走進廚房,他伸手敲敲竈臺,又打開放置下水管道的櫥櫃門。
那根塑料管已經被燒沒了,但是肉眼卻還是能清楚分辨出這一片黝黑的痕跡。
“為了降低受害人的警覺,他在受害人喝醉休息時,偷偷把汽油倒入洗碗池內,然後液體會順着管道往下流通。”
“但因為是軟體塑料,在後續火情之中會被燒毀,所以就算他提前把管道抽出來,也不會有人發現。”
“之後為了使引燃物能夠緩慢洩露,拿衛生紙也好,拿報紙也好,這些東西都可以提前塞在軟管底部。”
“這樣汽油就不會立刻流出,但是又因為長時間的浸潤,液體最終還是會慢慢滲透阻攔物,然後通過管道,順着櫃門縫向外蔓延。”
延時起火的裝置只需要這樣簡單的布置,就能立刻完成。
期間兇手再在易燃物周邊放置火苗。
比如一小節蠟燭,或者一支燃燒中的香煙……
他放在櫃門內也好,放在櫃門外也罷。
只要在引火點附近将火苗落下,提前傾倒的汽油就會立刻蹿起沖天火光。
而這一切,完全可以在他離開後,在被害人毫無警覺的休息期間發生。
或者想要更精準些,他想要具體控制在哪個時間點內動手,甚至也都并不是難事。
秦創聽完驚訝,又忙說:“可是案發後,我們查過監控錄像,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肯定有。”顧清朗說。
“只是如果他預謀作案的話,必然會想辦法僞裝、躲避警方的視線。”
“我早上過來的時候問過物業,雲來公寓這邊只是電梯內有監控。”
“消防通道和住戶長廊是不設備監控的錄像的。”
顧清朗那天無意瞥見過一眼,許知臨對監控錄像內的記錄。
對方紙頁上明明白白落下的一句話是:案發當日,通過電梯進出雲來公寓14樓的所有用戶信息(包括外送服務人員)均已排查,暫未發現可疑。
顧清朗拎過許知臨來:“我問你,如果是你要來14樓殺人,你會不會直接坐電梯進來?”
許知臨愣了愣,後搖頭。
但怕顧清朗當他們忙這幾天沒幹正事,便忙道:“但是入戶門和地下停車場的監控我們也排查過。”
只是都沒有什麽收獲罷了。
沒有直接證據能顯示,有人進出後還與14樓的唐菀有過聯系。
何況雲來公寓裏,密密麻麻的小樓。
單是租戶就占據百分之九十,總共約有一千七百多戶。
而且租戶多,忙忙碌碌的上班族就多,。
上班族多,各種外送配備服務也會相應加多。
許知臨記得小為當時說,排查監控時,僅僅只是案發當日20點至次日6點期間。
進進出出的外送服務都高達280多單。
人海排查的實現度真的太低……
誰知顧清朗卻不放棄,他緊盯住許知臨,再問一遍:“你再想想,監控裏一定能找到這個人的。”
“他肯定有很多地方,和正常人、普通人,都不一樣。”
“你再想想。”
顧清朗和許知臨四目相對。
許知臨也從來沒見過這副模樣的顧清朗。
認真、嚴肅、期盼……
這時和他說話的男人,帶來的壓迫感格外沉重。
倒像是許知臨的畢業導師一樣,步步引導、句句緊逼。
目光裏還含有許多對他的強烈認可和期待。
許知臨受這視線震懾,腿腳不自覺往後癱軟一步。
可誰知顧清朗緊緊握住他的肩膀,不許他後退。
那男人反複提醒他道:“你再仔細想想。”
許知臨慌張無措下,忽然間,靈光一閃:“汽油。”
顧清朗點頭道:“對,汽油。”
許知臨說:“他預謀殺人,汽油肯定需要自帶。”
“所以你們現在應該幹什麽?”
“應該回去重新查監控,從案發當天的入戶門開始排查。”
“重點圈出那些拎着重物、背着大包的人。”
顧清朗點頭,他面色欣慰,伸手輕輕推一把許知臨清瘦的背脊道:“快去。”
那時秦創和許知臨一秒鐘都不敢耽誤。
兩人立刻開車趕回市局,又迅速組織負責本案偵破的小組成員。
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案件重新排查的思路和線索。
為了不有遺漏,許知臨特地把監控核查的時間範圍點劃在了案發當日00點,至案發次日的23:59分。
小組成員兩兩一對,再被臨時劃分成四個小組。
每兩人負責一個時間段內的監控錄像查看。
通過第一輪的排查,攜帶大型行李箱和登山包進入的住戶,以及外送人員就高達200人左右。
再通過六個小時內對這200人進出的路線反複描繪。
期間除卻正常送貨的、20分鐘以內出入的160人被消除嫌疑後。
剩下的人,又要通通進行人員的确認和摸排。
好在雲來公寓早前就設置了人臉識別的進出門,以致于這項工作沒有耗費太長時間。
而針對非本小區住戶,外送人員的進出門限制則是需要扣押身份證在門崗處登記。
他們第一輪的監控排查,并沒有鎖定到可疑人員。
但許知臨不能放棄。
他百分百相信顧清朗的推測不可能有錯。
那時大家都累了,各自癱在自己的工位上休息。
但許知臨大腦瘋狂思索,他幾乎是瞬時想到了自己和秦創在花店排查訂單信息的事。
兔子熬紅的眼突然睜開來:“花可以提前預定,汽油也可以提前藏進去。”
秦創那時趴在辦公桌上睡覺,口水淌了滿手。
聽見他喊,也吓了一跳,忙蹿起來:“藏什麽?藏什麽?”
許知臨拉着他坐下:“秦創,快,我們時間點卡錯了。”
“不應該是從案發當日開始查,我們應該,應該從唐菀入住雲來公寓的那天就開始查。”
“啊?”秦創還迷糊着。
他問:“為,為什麽呀?”
許知臨急得拍桌子:“因為他預謀作案,他有計劃,他不能臨時拎着一桶汽油跑過來。”
“他既然知道不能坐電梯,知道避開監控,他就能想到他必須得把汽油提前藏過來。”
這個人反偵察意識很強。
他能誤導警方受害人是自殺、能誤導警方這是個密室。
他就能想得到警方後續查到線索,會怎麽通過監控去找他。
秦創那時困得要命。
他已經兩三天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但是這時許知臨喊,他就立馬爬起來,打開電腦,從頭開始摸排起了嫌疑人的蹤跡。
總算是在淩晨4點的時候,讓他們逮到一個在唐菀搬家次日下午18點背着登山包,穿着外送服的小哥進入雲來公寓大門。
這個人很聰明,戴着頭盔口罩,并看不清楚模樣。
他進入時沒有直接走向唐菀居住的四棟,反而是繞遠去了距離最遠的十二棟,通過電梯,進入地下停車場。
然後裝模作樣地用迷路的方式在四處找路。
直到找到四棟隔壁不遠處的二棟後,再通過消防通道進入。
由于這段路程裏沒有監控,但根據往返的時間推測,他應該是把自己登山包裏的兩桶汽油藏到了二棟的樓頂。
随後原路返回,離開雲來公寓。
再到第三日,也就是案發當日。
嫌疑人早上10點再度出現在雲來公寓。
他進入二棟,一直沒再離開過。
直到夜裏十點,才再背着登山包原路返回。
小為趴在他們身後,破口大罵道:“我們一直查四棟去了,誰他媽想得到這小子走得二棟呀?”
許知臨問:“雲來公寓的二棟可以通往四棟嗎?”
秦創回答:“根據前期排查,我跟陳姐走過一趟,他們公寓的建造是環形。”
“內圈的頂樓連在一起,外圈的頂樓也連在一起。”
小為說:“可我記得之前物業有說,擔心有安全隐患,所以頂樓是提前上過鎖的。”
許知臨說:“先不考慮這個問題,繼續追監控。”
他們連延遲起火這事兒都能破解,頂樓上鎖的問題,肯定也不難發現破綻。
于是鼠标點擊後,視頻繼續開始播放。
嫌疑人離開雲來公寓後,在路邊掃了電瓶車離開案發區域。
他跑得很遠,車子大概停在了十公裏以外的一家公共廁所附近。
男人進入後,很快換了一身便裝出來。
唯獨沒變的是那只巨大的登山包,所以讓許知臨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不是那個……”
秦創猛地拍桌子站起身來,結結巴巴小半天,就是想不起那人的名兒:“這不是,就我們之前都查到的那個,那個叫什麽來着?”
許知臨慢吞吞地起身道:“郝子青。”
他甚至都不是文自岳。
而是跟唐菀都沒什麽聯系的郝子青。
許知臨一時想不起來,在前期偵查的過程中,這兩人之間到底還有什麽淵源。
卻是小為當機立斷,火速站起身子來喊:“兄弟們,抓人。”
許知臨剛起身準備出發,誰知秦創又扯着他坐下說:“咱倆就不去了吧,這幾天給人折騰的,再來個百米沖刺我能直接猝死。”
小為正準備走,聽見這話也搭腔道:“對,小許、秦創你倆歇着。”
“這幾天你們忙前忙後地查案子,大家都看在眼裏,抓人這事兒我們去辦。”
許知臨确實是累,很強烈的,來自身體上的疲憊。
這時倒沒逞強,索性也跟着秦創一起癱回椅子裏去。
秦創瞥他一眼說:“幹嘛呢?破案了還悶悶不樂?”
許知臨問:“這案子,算是我們破的嗎?”
“這怎麽不算……”
秦創話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噢,你是介意顧神點了我倆的那句?”
“倒不是介意。”許知臨解釋。
“明明不是特別複雜的案子,可我倆查來查去,折騰好幾天,居然都還沒查到這個人的身上。”
許知臨簡直不敢置信。
而顧清朗,手裏證據線索極少,甚至連密室也只有一張圖紙。
僅憑他對案發現場的一個推測,就能迅速幫助自己鎖定重點嫌疑人。
這怎麽能讓人不受打擊呢?
許知臨感覺自己笨得像豬一樣。
顧清朗能推測出來的可能性,他居然都想不到?
秦創說:“小許,你也不能這麽想。”
“這案子,顧神有顧神的查法,咱倆有咱倆的查法,再說我們都已經查到文自岳的身上了,你還擔心查不到郝子青?”
“我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當然,我也承認,我們的方法确實是比顧神繞了那麽一丁點兒。”
“但是我們能在衆多反對意見下,堅持相信這絕對不是自殺的這一點,就已經贏過很多人了。”
“再說刑偵過程中,跟着前輩積攢經驗也是很重要的一項步驟。”
“顧神比咱們早畢業四年,這是什麽概念你知道嗎?”
“你上大學的時候人家都畢業了。”
“雖然他沒進警局工作,但是他從17歲就開始寫作,各種手法、現場布局、殺人動機,這些東西都無比精通。”
“跟他比經驗,咱們自然是要嫩一點兒。”
“就像小為說的,在樓頂上鎖的前提下,誰他媽能想到他是從二棟鑽到四棟去?”
“這些東西不都得一點一點查出來?”
“再比如他提前藏汽油的事兒,要不是咱倆之前花店的經驗,你能立馬想到他是提前過來藏汽油的嗎?”
“你想不到,那就又得折騰幾天,直到你想出來為止。”
“所以啊,咱們輸得不是腦子,是經驗。”
秦創拍拍許知臨的肩膀說:“而且餘主任,年紀輕輕一路高升,人家從來不避諱,直接說背後有高人指點。”
“我還尋思什麽高人呢,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有什麽疑難雜症,也會拿給顧神幫忙看看。”
所以能有這麽一個人,時時刻刻在身邊提點自己。
又怎麽會是件壞事呢?
恰巧這時顧清朗發來短信:【還沒破案?】
那家夥好像很得意,這回算是顯着他了,讓他高光一回。
許知臨放下心理負擔,偷笑後,随即立馬回複道:【證據鏈還沒整理完成,工作沒結束。】
今晚就想?
等着吧你。
臭狐貍。
顧大作家:誰說我家兔子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