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節目錄
刑偵:完美犯罪
許知臨又動手。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到了停車場。
上車後,顧清朗主動替許知臨系上安全帶。
在前往市局工作的途中,他又絮絮叨叨起來。
“一整天都沒吃飯,那怎麽行。”
“要是把你餓壞了,誰負責,誰賠我?”
許知臨打他一下,實在嫌丢人,便說:“局裏有食堂。”
而且還是24小時開放的那種。
許知臨要是肚子餓,随時随地下樓吃個燒餅,吃碗面條都行。
還哪能餓出什麽毛病。
再說顧清朗大驚小怪的。
他們以前沒談戀愛的時候,許知臨也沒見自己被餓死。
可那男人偏是小題大做,拿腔作勢地說:“那可不行,我是你男朋友,我得對你的衣食住行,還有身體健康負責。”
他總是反複強調“男朋友”這三個字,倒像是生怕又被人給“甩了”。
許知臨暗笑,心想:他哪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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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們的房屋租約都還有五年呢,他可舍不得800/月這麽便宜,還這麽好住的房子。
那時雨勢見小,但還沒完全停下。
顧清朗把許知臨送到市局門口時,還不讓他走。
“坐好,等我十分鐘。”
“我去給你買點東西你帶到辦公室吃。”
“欸,不用。”許知臨想攔他沒攔住。
只好撲過來,趴在主駕駛位的窗戶朝外大喊:“顧清朗,局裏食堂真有吃的。”
可那男人跑得太快,很快就沒了蹤影。
而小雨卻還下得細密着。
許知臨剛按開車窗,就被撲進來的毛毛雨澆了滿臉水漬。
他又喊道:“顧清朗,你帶把傘呀。”
原先還以為是這男人毛手毛腳的,根本記不得在車裏放傘。
可誰知顧清朗很快折返回來,繞到許知臨落座的副駕駛位這一側時,還不忘從後備箱裏撐起一把大黑傘來将他遮着。
他明明有傘……
那男人拉開副駕駛的門,用身體擋住外部風雨和許知臨說:“這碗馄饨,還有這份關東煮是你的。”
“因為今天下雨,還得考慮保溫,所以我讓他們用保鮮膜裹了四層。”
“這一份是可頌、牛角包,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我随便挑了些。”
“你拿去分給你同事吃。”
許知臨看他又淋了個濕透,便扯來紙巾替顧清朗擦臉。
他心裏心疼,但嘴上又不饒人地說:“你買那麽多東西,我怎麽拿得下?”
顧清朗湊過來:“給你叫幫手了。”
他哪裏想不到,這麽多的東西,許知臨要怎麽拿。
再說還下着雨,要是兩手都拎着袋子,那還怎麽打傘?
顧清朗自然舍不得讓許知臨做這苦力的活兒。
所以剛剛在趕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給秦創打了電話。
恰巧這時秦創過來,看見他們的車。
便伸手拍一下顧清朗的肩問:“顧神,找我幹嘛?”
顧清朗回頭,順手把自己手裏的東西都交出去:“你來得正好。”
他說:“我送小許來上班,順便給你們同事買了些東西,你都拿着。”
“诶诶诶。”秦創接不過來,手忙腳亂間,只好把傘往自己的脖子裏一夾。
“怎麽買這麽多呀,顧神你也太客氣了。”
顧清朗說:“那兩盒帶湯的是小許的,他還沒吃晚飯。”
“剩下東西的你們分。”
秦創歪着脖子,兩手拎滿了東西。
他關心道:“小許不是一早就回家了,他怎麽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許知臨被人質疑,想起自己沒來得及吃飯的那些時間裏,是怎麽和顧清朗在床上折騰的……
他一時難堪,做賊心虛,總覺得被人拆穿了什麽。
幸好秦創的注意力很快轉移,那人手裏都快拎不下了。
“哎喲,顧神你也太客氣了,怎麽買這麽多。”
“那行,那我就先上樓,這也太重了這也。”
許知臨面上的燥熱還沒能散下去。
這時聽聞秦創喊重,才又抓過顧清朗的手來。
果然看見那男人左右兩手的掌心裏,都被重物給勒出一條淺淺的紅色痕跡來。
他賭氣一樣,拍了一下男人的掌心,恨他不體貼自己。
顧清朗立馬心領神會地說:“又不疼。”
就拎那麽點兒東西,算得了什麽?
再說這也就是他進出公安局不方便。
要是方便了,那他不得把那甜品店直接買下來給扛進去?
到時候從樓上往樓下,挨個部門開始發禮物,順便給每一個人都介紹一遍:“我是許知臨的男朋友,麻煩大家以後多多關照一下我家小許。”
省得還有其他支隊的人,心裏頭老惦記着他的“寶”。
顧清朗正得意着,又瞧見許知臨低頭給他吹了吹掌心。
他伸手把許知臨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接下來,又舉過傘去給他擋着雨道:“行了,去上班吧。”
“什麽時候準備回家,就提前半小時給我發消息,我過來接你。”
許知臨問:“你不寫稿了嗎?”
寫作中途被人打斷的話,也會很難受的吧。
顧清朗回答他:“要寫。”
他湊得更近些:“但是,你更重要。”
這人……
就說不了一句正經話。
許知臨推他一把,正要往外跑。
可沒走兩步,又被顧清朗伸手揪着後頸子給拎了回來。
許知臨以為他又要幹什麽親親抱抱的事,想着在公安局門口,多丢人啊。
他正掙紮着拒絕時。
但顧清朗卻只是低頭,認真的在他脖子上貼了個東西。
許知臨一頭霧水,他剛伸手摸了摸。
随後又聽顧清朗溫聲提醒道:“是吻痕。”
得拿創可貼貼一下。
許知臨:“……”
要不是顧清朗跑得快,他今天非得糊他一巴掌不可。
明知道夏天穿得少,卻還偏偏要咬他的脖子。
那人,那人就是故意的!!!
顧清朗逃上車後,還不忘喊:“趕緊進去,雨大。”
許知臨憤憤地,但也叮囑他:“你回家記得洗澡。”
那男人一晚上淋了兩場雨。
要是不及時洗清洗,換下濕透的衣物,預防風寒。
怕是也容易生病的。
在顧清朗的催促下,許知臨也撐着大黑傘返回市局。
刑偵辦公室內燈火通明,鴉雀無聲,偌大的房間裏只有翻動資料和敲打鍵盤的“窸窣”聲響。
許知臨把傘放在走廊外。
怕影響別人工作,所以小心翼翼地、貓着腰跑進工位裏來。
那時秦創已經把顧清朗買的面包全部分給了同事們。
許知臨聽見他說:“顧神這人,做事兒也太不細致了。”
“你看下這麽大的雨,他都不知道多套兩個袋子。”
“這賣相多好的小蛋糕呀,全被他給打濕了都。”
許知臨聽聞埋怨,默默坐下。
他看着秦創已經放到他辦公桌上,那被緊緊實實纏了四層保鮮膜馄饨和關東煮。
因為包裝完好,所以湯汁一點兒沒灑不說。
拿手指探了探碗身,甚至都還是熱的。
秦創忙碌一整晚,肚子早也就餓了。
這時顧不得嫌棄那淋了雨的面包,張嘴兩口,把那牛角包全塞進自己的肚子裏去。
許知臨剛在樓下吹了冷風,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這時打開關東煮的蓋子,拿筷子叉起一塊魚籽福袋來。
他用牙尖輕輕咬破福袋邊緣,湧出來的香菇魚肉和關東煮原本就鮮香的湯汁,順着喉間緩緩流淌入胃。
吃下一顆,整個人周身瞬時都溫暖起來。
也讓人感覺幸福極了。
許知臨很快吃完晚餐,又收拾了自己辦公桌上殘餘的垃圾。
等再回來時,桌面上已經被人放了一整摞厚厚的案件調查資料。
他拿起文件紙來,卻看到……
【唐菀,女,24歲。】
【江雲市禾連區平西縣人氏。】
【受害于雲京市南區雲來公寓1413號。】
待靜下心來後。
許知臨才突然一下,這樣真實的、主觀的意識到唐菀已經去世的事實。
明明那樣一條鮮活的生命,騎着粉色小電驢在市局門外接他去看房的場景,仿佛還是昨天發生的事。
可沒想到……
許知臨嘆一口氣。
秦創坐過來問:“看出什麽東西沒?小許。”
許知臨搖搖頭道:“就這兩頁紙,能看出什麽?”
他再往下翻了一些,又看到夾雜在資料裏的現場照片。
顧清朗那套76平米,4.5米挑高的雙層複式loft也因為此次火情而被燒毀的不成樣子。
秦創告訴他說:“這場大火是淩晨兩點燒起來的,火勢很迅猛。”
“當時周圍大部分居民都在睡覺,還是隔壁房間一名單身男性租客被濃煙嗆醒,才爬起來報的警。”
許知臨問:“消防什麽時候趕到的?”
秦創說:“消防接警後15分鐘就趕到了現場,但是那時候,火情基本已經持續快一個半小時了。”
許知臨吃驚:“燒了這麽久?”
不應該呀。
能燒一個半小時,這……
秦創說:“時間點上确實有點誇張,但是主要起火點是在廚房。”
“而根據這間loft的布局,廚房上端就是唐菀睡覺的卧室。”
“所以火情是從房間裏部往外部蔓延。”
“然後又因為有雨,所以loft上下的門窗都是緊閉的,濃煙完全是順着門縫和窗縫在往外滲透。”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隔壁房間的租客在深睡時間裏,察覺火情。
可想而知,那時火災已經燃燒到了何等嚴重的程度。
“那時消防剛到,架了水槍。”
“先要想辦法開窗滅火,又要上樓去疏散火警點部周圍的其餘群衆。”
“聽說是正在疏散同樓層的住戶時,忽然房間內部發生巨大的爆炸聲響。”
“那時窗戶被震碎,大火才突然一下朝外噴湧而來。”
秦創憂愁道:“聽說受傷了好多人。”
“坐着輪椅的老太太,還抱在襁褓裏的小嬰兒。”
“事态影響很大,上頭也非常重視。”
“剛我還看魏隊愁得在洗手間裏抽了半包煙。”
許知臨聽到這裏,又從自己桌案上放置的那疊資料裏,再迅速往下翻找幾頁。
他問:“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秦創答:“還在檢驗。”
“但是當時我趕到現場時,正好看到他們法醫室的人在往外擡屍體。”
秦創有些說不下去,像是想起那場面。
他打了個寒顫後,才再和許知臨講:“燒焦了都。”
許知臨聽完,也皺起眉頭。
他拿出那張房屋布局圖問:“屍體在哪?”
秦創指了指廚房門口,靠近玄關處的位置說:“這兒。”
許知臨不解問道:“起火點?”
如果火勢是從廚房開始,而loft進門右手側就是廚房。
那麽唐菀被濃煙嗆醒後,正常反應應該是往火勢較弱處躲避。
她怎麽能,怎麽能往火海裏沖呢?
許知臨又仔細看了一遍顧清朗這套房子的布局。
房間形狀其實很簡單,就是普通的長方形。
正常的loft空間切割。
從進門後,左手鞋櫃,右手邊依次是洗手間,廚房,再往外就是客廳。
客廳上下是一整片的落地窗。
然後繞過廚房就是上二樓的卧室房間。
如果選擇廚房作為起火點,倒正好是個中間的位置。
這樣在放慢火情被人發現的基礎上,也極大程度地拉長了火勢燃燒的時間。
“但是陳姐組裏有名老刑警說也不能排除是自|殺。”
許知臨:“……”
他像是沒聽清:“什麽?”
秦創悄悄湊過來說:“就是老陸,他說也可能是自|殺。”
許知臨反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引火自焚這種方式,說實話還是挺罕見的。
大部分想要自殺的人,多半都會選擇跳樓、服毒、投河等。
自焚……
有些過于殘忍一些。
但是秦創又說唐菀的屍體是在靠近廚房的玄關處發現的。
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她嫌自己死得太慢,所以故意撲身火海?
許知臨甩甩自己的腦袋。
不,這不太可能。
縱是有人求死意志強烈,可是烈火焚身的痛苦也并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所以唐菀會出現在火勢最猛烈的位置,也很大概率只是想逃脫求救?
但是她為什麽不往火勢稍淺一些的窗戶邊躲呢?
靠近窗邊的自救可能性,應該還要更大一些的吧。
許知臨這樣想着,視線往紙頁上一瞥。
靠,14樓,自救個鬼啊!!!
許知臨說:“自|殺這個結論下得也太武斷了。”
“說人家自|殺,總得有些理論依據吧,難道就因為和男朋友不愉快,就要自|殺嗎?”
再說顧清朗對唐菀有那樣大的恩情。
像唐菀這樣性格的女孩子,她又怎麽可能恩将仇報,在顧清朗的房子裏引火自焚呢。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許知臨正這樣想着,誰知秦創又說:“但他那麽講,其實也有點道理。”
許知臨吃驚:“你怎麽也這樣說。”
秦創回答他:“因為那套房子,門是從裏邊打了反鎖的。”
“那屋裏打了反鎖你知道嗎?”
“房門是從裏邊鎖住的,如果有人行兇,那這就是一間密室啊。”
何況還是14樓的層高,怎麽可能有人在行兇反鎖之後,又能從這間76平米的小loft裏全身而退呢?
許知臨唇齒微張,他愣在那。
幾乎有些難以置信的來問:“密、密室?”
秦創點頭:“對,房門從裏邊打了反鎖,這一點是消防的同志都能作證。”
“雖然當時為了救火,房門有暴力拆卸的行為,但是後來勘驗組的同事也确定了,說房門就是從裏邊打的反鎖。”
許知臨:……
靠了真是,難不成真是自|殺?
不應該呀!
不可能呀!!
那時兩人四眼震驚。
很明顯,秦創也是不相信這個案子的最終走向會變成“自|殺”的。
可事實的發展又……
恰巧此時從門外傳來敲門聲,許知臨和秦創齊刷刷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門外人詢問他們:“還沒下班呢?”
那時勘驗組的同事們全去了現場。
核查監控的同事為了方便也全都換到了樓上的大會議廳裏工作。
所以辦公室裏就只剩下了許知臨和秦創。
秦創看見餘偉,禮貌招呼道:“餘主任,我們隊裏剛接了新案子,大家都還在加班呢。”
“新案子,就是你們魏隊早上說的那樁案子?”
“那什麽……什麽密室焚屍?”
秦創點頭,又有些手足無措地:“對,就是那件案子。”
“現在還在調查中呢,案情有些複雜,大家也都一頭霧水。”
誰知餘偉聽完只笑了笑。
他說:“嗨,這有什麽難的。”
“讓你們支隊的小許回家問問顧清朗呗。”
“那小子,可是研究密室的專家。”
顧大作家:這是老婆的碗,拿保鮮膜纏一層、兩層、三層、四層,必須得纏得嚴嚴實實的。
欸?這是別人的碗,那就随便拿個垃圾袋裝一下吧!!!
秦創:哥,你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