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第40章 040
趙雲洲沒想明白她為何這般問, 玉熙便又問出讓他更震驚的話,男女之情?
要是以前,玉熙絕不會問他這種問題,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 也絕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讓兩人陷入彼此尴尬的境地中。
可是現在不一樣, 玉熙失憶了,所以,她直接問了出來。
趙雲洲情緒複雜的嘆氣,眼睛緊緊盯着她,熱烈的情感快要溢出來,可惜,眼前的人沒察覺, 她一心等着趙雲洲的回答。
玉熙凝視他半晌, 見他不說話,不免心急焦慮, 她急切想聽到回答, 可又害怕他的回答, 因為不知道趙雲洲的回答是否是自己心裏所想,她很怕。
玉熙緊張的吞咽下, 手指微微顫抖, 又重複遍, “表哥,到底有沒有?”
她想了解真相, 趙雲洲看出來了。
也罷,既然她這麽直白的問了, 趙雲洲便把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她:“有。”
簡簡單單一個字,慷锵有力,清晰的落在她耳邊。玉熙震驚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趙雲洲說的話,怎麽可能?她才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就算她是,那麽成親後,她也該斷了這個念頭,絕了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從小學習禮儀教養,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玉熙抖着唇,還想問兩句,可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該先問哪一句,便愣在當場,一聲不吭。
趙雲洲表情苦澀,幹裂的唇瓣急需濕潤,他舔舔唇,接着說:“你對我是兄妹之情,可我對你,卻是男女之情,表妹,你該知道我的心意。”
她的表情百轉千回,聽着前半句,她豁然新生,可後半句,又徹底将她的心情攪亂,再無平靜的眼神對視趙雲洲。
玉熙側過身,不再去看他的臉,說話也支支吾吾,不完整,“表哥,你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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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聽,更不想面對。只要趙雲洲沒說出口,她就能一直騙自己,可現在,他說出來了。
玉熙此刻覺得事情超過她的可控範圍,她想逃避了。
但趙雲洲根本不給她逃避的機會,腳下一挪,站在她身前,“為何不說?表妹不就是想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超越兄妹的情意嗎?”
他深吸下,有些惱怒,說話的語調也不似往日溫柔,“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沒有,是我想有,但你沒給機會。可是表妹,你現在和離了,是不是可以考慮我了?”
她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和趙雲洲從前确實沒有私情,所謂的男女情意,也是趙雲洲的一廂情願。
玉熙松口氣的同時又煩躁,趙雲洲表明他的意思了,怎麽辦?
她咬着唇為難,不想傷害他,又不得不把話說清楚,于是,玉熙扭頭正視他的眼睛,十分認真,“表哥,我希望你永遠是我表哥。”
“可我不想。”
趙雲洲苦笑,微微彎身,一步一步靠近她,那雙溫潤的眸子此刻帶着侵略性,想要闖進她的世界,得到她的全部。
他伸出手,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逃,玉熙錯愕,反應過來後飛快的甩開他的手,阻止他再進一步。
“我想和你白首到老。”
玉熙怕他在抓着自己,立馬往後退了一步,她朝窗口看,見着天光大亮,便想要離開了。于是她緩緩朝門口走,一邊對趙雲洲說道:“表哥,今天的話我當沒聽見,我先回去了。”
他畢竟是親表哥,有情意在,玉熙無法對他說那麽重的話,只能如此。
趙雲洲察覺她的動作,不禁苦笑兩聲,他不再靠近,怕再吓着她,開口的語氣也比方才柔和些。
“若不是傅安年橫插一杠子,你已是我的妻。”
出門前,玉熙聽見了他說的最後一句,她愣愣,沒回他就走了。玉熙胸口堵了一口氣,許久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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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清晨,下人進進出出忙碌,有了幾分熱鬧。
玉熙因為一晚沒睡,胸口又堵着憋悶,整個人看起來更沒精神,她稍稍擡頭,一股涼風吹來,将她的神志吹得清醒些。
她喟嘆聲,腦中一直想着趙雲洲剛才的話,他那般說了,那日後要如何面對他呢?
當做沒發生過嗎?
她确實是這樣想的,但她怕自己做不到,她做不到若無其事,也做不到視而不見。玉熙想,只能避免單獨相處了,讓表哥沒機會再說那些話。
她低頭走,手伸到背後捶捶腰,坐了一晚上,腰有些酸痛。
她心不在焉,沒看見迎面而來的人,一頭撞進了男人懷裏才回過神來,男人胸膛堅硬,溫度滾燙,比春日的陽光還溫暖,讓她有一瞬間的晃神。
玉熙把手抵在身前擡頭,不意外的看見熟悉的面龐和萦繞在鼻端的松木香,很舒适,仿佛一晚的疲憊在這一刻都消散了。
她臉頰暈着緋紅,瑩白的耳垂透着一層粉,眼睫顫動,顯得那雙眼更加柔媚純淨。
傅安年凝睇她的眸看,喑啞着嗓音問:“去哪了?”
他們靠的近,呼吸糾纏,溫度逐漸升溫,原本清晨的風是涼的,這會卻感覺熱了許多。
玉熙低頭,慢慢往後退了兩步,“就是去找表哥了。”她實話實說,心中坦蕩,覺得沒什麽不能說的。
殊不知她剛說完,傅安年的臉色黑的不見底,黑沉黑沉的,眼睛眯着,眼底像是藏了一把利刃,随時會發瘋殺人。
“一晚上待在他房裏?”他的話裏有着明顯的怒氣,玉熙沒當回事。
她嘆息聲,想到那些事更煩了,“嗯,有點事。”
玉熙繼續往前走,想回房好好休息下,誰知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拉了回來。
她看了眼,不解的問:“怎麽了?”
傅安年忍着怒氣,盡量心平氣和的說話:“他雖是你表哥,但你行事也要注意分寸,免得傳出去壞你名聲。”
他的話是很有道理,可玉熙聽着卻不舒服,存心想和他置氣,于是轉頭說了句:“我自有分寸,我跟表哥可是清白的。”
說完她氣呼呼的往前走,沒走兩步,忽然腳下一軟,崴了一下,差點往旁邊倒,幸好傅安年跟在是身側,扶了她一把。
“昨晚做什麽了?”他追着問。
玉熙推開他,自個緩了緩,難受的眉頭緊鎖,“就是坐了一晚上,腰酸,腿軟。”
她很平淡的回答,可落在傅安年耳邊,又是另一種意思。
腰酸,腿軟?
男人繃着下颌,雙眸含着冷光,不禁上下打量她,柔媚的眼,粉嫩的唇,纖細白嫩的脖頸,還有因為彎身,而露出一點的雪團。他看得仔細,未見異常稍稍放松,随即收回眼,牽起她的手腕,朝自己房內去。
玉熙詫異,不知他為何如此,便掙紮了幾下,奈何傅安年力氣大,稍微用力她就脫不開身,只能任由他牽着,進了房內。
“你有話就說,拉拉扯扯做什麽?”她生氣了,但沒什威嚴,軟糯糯的,更像是撒嬌。
“跟我來。”
他忍到現在已是極限,前兩日看見他們那般親近,他心中翻江倒海,酸得很,現在又獨處一夜,怎麽忍得住?
傅安年承認,他或許有過推開她的想法,可是瞧見她和別人那般親密,他生氣,吃醋,甚至有了破壞的想法。這時他才認識到,從前想推開她,那不過是自尊和害怕在作祟罷了,害怕她心有所屬,害怕自己只是個替身,所以才不敢接受,不敢回應,可為了這些而放棄她,他不想。
思及此,傅安年心底的那些害怕和疑慮頃刻消散,如釋重負,一下就輕松了,他想靠近她一點,不留遺憾。
房門緊閉,遮擋了些許陽光,也阻擋了旁人視線。屋內溫度正好,可兩人一靠近,氣溫驟升,安靜的屋內瞬間不安靜了,心跳如雷,呼吸沉重。
玉熙往旁邊走,看了眼緊閉的門,道:“說吧,又發什麽瘋?”
她當自己在發瘋。
傅安年被氣笑了,原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妥。
“昨晚到底在趙雲洲房內做什麽了?”男人瞅瞅她的腰,又看看她的腿,實在費解,到底到了什麽?能腰酸腿軟。
玉熙一擡頭,就看見男人審視的眼神,眉眼間又藏着些許鋒利,難以言喻的神情。她很困惑,他怎麽這麽好奇呢。
她沒什麽精神,幹脆坐下慢慢說:“就是坐着看了一晚上的信,僅此而已。”
她拖着腮,就差趴在桌上了,看着桌上的茶水,她便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唇邊。
傅安年眯着問:“就這些?”
“對,你以為?”
慢一拍的玉熙忽然停下動作,歪着腦袋探究,“你緊追不舍的問,為什麽?”
她的面頰紅了幾分,很是緊張的道:“你這樣緊張,我會誤會的。”
誤會你在意我。
玉熙将話藏在心裏,沒問的那麽直接,捏着杯子的手緊了緊,然後放下。
“誤會什麽?”男人突然傾身靠近,反問她。
把問題扔回給她。
玉熙眨眨眼,無辜又羞赧,不敢直視他的眼,而她的脖頸肉眼可見的變粉,她咬住下唇,嬌羞欲滴,粉嫩的唇瓣硬生生咬出一個印子。
他盯着看,眸光悠地變暗,不自覺的吞咽下,感覺口幹舌燥,想要濕潤的水澤解渴。
“誤會…”
那幾個字,她終究說不出口。玉熙一手捏着裙擺,一手撐在桌沿,緩慢而優雅的起身,想跑。
奈何她的舉動落在傅安年眼底,一眼便看穿。
就在兩人氣氛暧昧,僵持不下時,房門突然被敲響,林學安來了。
“我說傅大人,你起了沒有?今天有點晚啊。”
微妙的氛圍被打破,兩人同時朝門口看,玉熙立即松口氣,笑着想回應外邊的人。
“林…”
她想要林學安進來解救她,可惜,她話沒說完整,唇上便多了只手掌,緊緊捂住唇。
男人一手放在她唇上,一手下移,落在她的後腰上,掌心寬大溫熱,隔着薄薄的衣裳傳給她,酥麻感從後腰蔓延開,直至全身。
玉熙繃緊身子,胸口悸動,難以言喻的感覺在胸口蕩漾開,激動嬌羞的情緒交纏在一起,愣愣的看着他。
傅安年面不改色,低聲說:“別出聲。”
這時,林學安在外面又喊了聲:“你到底起了沒?”
傅安年落在身後的手,輕輕揉捏,力道不輕不重,足以使她身子發軟,無力站穩,只得往他身上靠。
男人愉悅的悶笑,胸口起伏,話對着外邊的人說,眼始終盯着她看,“頭暈,沒起。”
玉熙瞅着他,不信他頭暈,是找的借口。
林學安沒走,聽見他頭暈,立馬開口詢問:“頭暈啊,我找個大夫來。”
“不必。”他的手沒停,盯着嬌美的臉龐,看見她眼眶微紅,神态舒服的舒展,笑了笑,手上的動作越發放肆。
“我休息就好,你先回去。”
門外的林學安考慮了半刻,在門外絮絮叨叨的囑咐他好好休息,但人沒走。
玉熙颦眉,舒爽的感覺中夾着一絲異樣的激動,很陌生,從未有過的微妙感覺,她難以控制這股躁動,唇邊溢出妖媚的輕哼。
“嗚…”她搖頭。
傅安年笑得更加肆意,掌心緩動,從左到右,沒錯過一處。
“林大人,小心過了病氣給你。”
林學安一下沒聲,過了會才開口說話,說完人就走了。
傅安年沒管外頭,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玉熙身上,瞧她面色緋紅,水眸蕩漾,眉眼間皆是妩媚氣息。他吞咽下,喉結滾動,藏不住的情|欲,背上有了汗。
他的嗓音啞的不像話,開口就低低沉沉的,“好點了嗎?”
玉熙這才知道,原來是為了緩解腰酸。
她可憐巴巴的點頭,無辜澄澈的眸子仿佛是受驚的兔子,惹人憐惹人欺,好想欺負她,弄壞她。
這個念頭一起,傅安年趕忙松開手,微微側過身子,在自己有理智的時候克制住。他低頭瞅了玉熙眼昂首挺拔熱意處,更是煩躁。
靜默須臾,兩人情緒緩解,屋內的悶熱散了些許,方便說話。
“你趕緊賠禮道歉。”下流胚子,竟敢冒犯她。
玉熙揉揉腰,剛剛才發現,他雖看着溫潤儒雅,可身體卻是強健,擋在她身前,能完全籠罩她。
是個成熟強悍的男人。
傅安年深吸下,點頭道:“抱歉,請公主原諒。”
他确實需要道歉,就在剛才,他有了邪念。
玉熙不接受輕飄飄的道歉,她很不滿,“別以為一句道歉就能解決,還有別的事需要道歉。”
傅安年轉身過來,捏着眉心,半眯着眼,後悔帶她進來了。
“還有何事?”
說起這事,她有了底氣,手在桌上一拍,道:“就是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