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端倪
第45章 端倪
鄒北期白天去醫院看望父母,在衡時的消息提醒下,天黑前回到別墅。
衡時晚上沒有加班,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你應該記得自己說過什麽。”
“嗯。”鄒北期徑直走向二樓,推開主卧的房門。他下意識要從裏面将自己反鎖,還沒動手,衡時就在外面敲門,阻止他的動作。
“怎麽,故意不讓我進門,不想看見我?”
“不是。”鄒北期遲疑片刻,“那你從外面上鎖吧。”
話音落下,鄒北期靠近門邊,用耳朵接收着外面的信息,奈何隔音太好,他什麽都沒能聽見。
本以為衡時已經離開,結果下一秒對方推門而入,手裏的托盤擺滿了飯菜,香味頓時充盈整個空間。“你還沒吃晚飯。”
衡時将飯菜放到書桌上,鄒北期原本站在門邊,随後就被牽着小心翼翼地坐到桌前。前者捧起白米飯,夾起一口遞到鄒北期嘴邊,示意對方吃下。
“我自己能吃。”鄒北期說着就要把碗筷接到自己手裏,畢竟衡時也是病人,他不好要對方照顧。
“聽話點,吃。”衡時顯然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鄒北期只能任由衡時給他喂飯菜,對方喂一口自己吃一口,一直到他吃不下,衡時才放下餐具,替他擦幹淨嘴。
“這是幹什麽?”
衡時狀似無奈地撫摸上鄒北期的臉頰:“在你眼裏我還真的成了反派了?我只是想稍微對你好一點,先生。”
“……”
“好了。”衡時替他将床被整理好,“早點睡,孩子也要休息。不要做什麽傻事,我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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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知道為什麽,鄒北期最近經常用這句話。
衡時吻了吻鄒北期的側臉,接着才退出門外。他給房間門落鎖,鄒北期耳朵貼在門板上,勉強能聽得見鎖鏈的聲音。也不知道衡時給他落了多沉的鎖,像是生怕他逃走似的。
鄒北期下意識擡頭看了看攝像頭,亮起的紅點表示它正在運作。平時不特意看,他不會察覺到這份窺視,一旦将其放在心上,他做什麽事都顯得很不自在。
算了,忍一忍病人。
他索性鑽進被窩,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過去。衡時再怎麽有空,應該也沒興趣看他睡覺。
天亮的時候,鎖才從外面被打開。鄒北期從裏面推開門,吃早飯之前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江醫生給自己發來消息,說今天會上門來給他做檢查。
也不知道是謝景廉做了工作交接還是衡時特地交代過,江醫生對檢查室等等相關事務很熟悉,幾乎不需要鄒北期多說什麽。
就檢查本身而言,除了換人,其他都基本上和謝景廉在的時候差不多。他看着江醫生把醫療箱打開,裏面的儀器鄒北期也基本上見過,唯獨多了一瓶維生素。
鄒北期沒來由地想起衡時之前總是拿治療藥物騙他說是維生素的事。他沒多在意,只認為是巧合。
“我需要吃這個嗎?”鄒北期指着維生素,下意識問。
“不,我只是順便帶了過來。”江醫生很自然地回答,“鄒先生,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們開始吧。”
檢查進行得很順利,孩子沒有異常,江醫生簡單交代幾句注意事項便離開了檢查室。鄒北期後腳正要跟出去,發現對方沒有直接走出門口,而是轉彎上樓。
鄒北期就算是想認為江醫生是給其他人檢查,也很難說服自己。
衡時不在,保姆都住在一樓。
也許是衡時有什麽其他安排。這麽想着,鄒北期也就沒把這件事看得太重。
……
鄒北期晚上留在主卧。
衡時正要退出房間門落鎖,鄒北期從門縫伸出手去,阻止對方動作:“江醫生知道你的情況嗎?”
“知道。”衡時面不改色地答。
“我今天看到他上二樓。”鄒北期頓了頓,“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
“沒什麽,檢查一下藥品而已。”
治病吃藥的事鄒北期不了解,确認江醫生得到衡時的授意,鄒北期沒打算繼續糾結這件事。
衡時繼續給房門上鎖,動作到一半,他驀然自己停下來:“想你的朋友去哪裏跟新聞?國外,還是國內偏僻的地方?”
“什麽意思?”
“他第一次幫你逃跑,第二次和你聊到天黑,”衡時嘴角一扯,“你讓我怎麽忍他在你身邊?”
盡管他和盛晚鐘之間說不上太多感情,但不得不說,對方的記者身份很好用,給他帶過不少情報。
“我聽你的。”
“乖。”衡時食指在門板上輕點兩下,“他和你說孟引聲的事?”
“嗯。”
“不用擔心,我看着你,不會有事。”
“那你呢?”
“我更加沒必要,孟引聲現在不過是過街老鼠,嚴心現在風頭正盛,哪裏能威脅我?”衡時冁然,“期期,你擔心我。”
“……”
“早點休息,寶貝。”衡時手上的鎖鏈終于落下來。
果不其然,鄒北期第二天就收到盛晚鐘的消息,說自己準備去首都挖掘一個大新聞,據說是有關什麽娛樂圈頂流,一經引爆全國熱搜的那種,還樂滋滋地說賺了錢不僅還清鄒北期這邊的債務,還請他和衡時小兩口來首都大吃大喝。
鄒北期禮貌道謝,開玩笑說衡時多半不稀罕他請客。
盛晚鐘:【也是,你老公要啥啥都有,總之來首都玩,給你們介紹景點啊】
鄒北期放下手機。衡時休息日不回公司,躺在他旁邊的床上,強行掰過他的臉接吻。
“你在跟誰聊?”衡時在他嘴唇上重重一咬,“別看了,看我。”
鄒北期不得不對上衡時的視線。這個吻延續很久,一開始是表達不滿似的粗暴,漸漸力道放緩下來,變成唇瓣間輕柔的相貼。
或者說,只是衡時單方面貼在他的唇上。
天漸漸轉涼,鄒北期不可避免地要多披一件外套才能徹底将被子從身上挪開。衡時替他整理好衣角,又在他耳垂上咬一口,留下一個淡淡的齒痕。
“我今晚有酒會,很晚回來。”衡時舌尖描摹着鄒北期耳廓,“我會抽空看監控,乖一點。”
“不另外找人看着,不怕看走眼了嗎?”
“難道你就不怕耍花招恰好被我看見嗎?”衡時含住鄒北期耳垂,“別的地方就算了,房間裏的寶貝我怎麽讓別人看。”
“我知道,我不會做什麽。倒是你,用着藥還喝酒,沒問題嗎?”
“不知道,一不小心可能就死了。期期,你會來看我的墳墓嗎?”
“別說這種話。你在制藥行業工作,不會不知道的。”
“你知道怎樣能讓我不說。”
鄒北期略微一頓,遲疑片刻還是将自己的嘴唇貼在衡時的上面。他不會接吻,只是生澀地摩擦對方的唇瓣。
很快衡時将其主導成一場掠奪和侵占。鄒北期大清早就被兩個漫長的吻侵占,嘴唇幾乎被親得發腫。
“不用等我,早點睡。”
“我知道。”
“每次都是這句,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
“……”
“算了。今天要做什麽?”
“看後花園。”
……
鄒北期将後花園裏的花花草草打理得差不多,回到別墅才發現衡時不在,點開微信才發現對方給自己留言,說是臨時出門辦事,酒會結束之前都不會回來。
他剛鎖屏,毫無預兆地,有電話打了進來。是微信電話,顯示的是衡榆的備注。
“怎麽了,小榆?”
電話另一頭傳來衡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鄒北期耐心地等小孩子哭了好一陣:“有事慢慢說。”
“爸爸……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
鄒北期一愣。
“乖,小榆,我理解你的心情。”鄒北期深吸一口氣,“你在哪裏?嫂嫂去找你好嗎?”
“我在……我在醫院……舅舅陪着我……好可怕,爸爸身上好多傷,嗚……”
“沒事的,小榆,別怕。”
鄒北期一邊電話安撫着小孩,一邊坐上小李車後座。
小孩子提供不清信息,電話換成陸非凜來接。“現在……在辦手續。你在醫院大廳等就好。謝謝你過來。”
“這沒什麽,對于小榆來說,确實是……很可怕的事。”
鄒北期沒來由地想起,曾經父親也在急診室門口,和自己說,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他知道現在的衡榆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安慰。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鄒北期坐在大廳的座椅上,看着不遠處的陸非凜牽着衡榆走過來。
小女孩哭得兩眼發紅,無論是誰看了都會心碎。鄒北期伸手将人輕輕摟在懷裏。
“騙我……說爸爸慢慢就好了,結果……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陸非凜還緊緊牽着衡榆的手。鄒北期撫摸着女孩子的腦袋,不停地安慰。“乖,沒事的,你還有媽媽,還有我,有哥哥,有舅舅。”
衡榆只是靜靜地哭着,小孩子直到哭累了才停下來,被陸非凜抱起在懷裏,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沒事,舅舅在,舅舅一直陪着你。”
“怎麽會這麽突然?”見小女孩呼吸平穩,鄒北期才沒忍住問。
“很簡單,沒有錢,情況惡化。”陸非凜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