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印記
第37章 印記
誠規制藥能有嚴心制藥的內部數據,顯然不是用正當手段得來的。
好的數據沒必要費盡心機拿到,還寄到衡時家裏。之所以這麽做,而不直接公開,很有可能是想在衡時或者嚴心制藥身上得到什麽想要的東西。
“鄒先生,這個……”保姆怔了怔。
鄒北期将紙片重新塞回保姆手裏:“按衡先生說的,燒掉吧。”
……
盡管衡時告訴過他,這件事他沒辦法幫上什麽忙,但鄒北期依然沒能将孟引聲寄數據過來的事抛之腦後。
他知道陸非凜在誠規制藥工作,并且看上去和孟引聲關系密切。思前想後,他特地選休息日,恰好趕上衡時加班,讓小李開車送自己到陸非凜居住的小區。
公寓只有陸非凜在。“小榆住校,要暑假才能回來。”
“我知道,我是……來找你的。”
雖然來套敵對公司員工的話聽上去很蠢,但鄒北期一冒出想法,就控制不住自己。
“進來吧。”
衡榆不在,公寓裏就顯得有些淩亂,煙灰缸裏散落着不少煙頭,其中還有剛被掐滅的半支煙,飄在空中彎曲的煙霧還沒完全散去,鄒北期不由得頓了頓腳步。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有人來,剛掐的。”
“沒關系。”一直到煙霧徹底散去,鄒北期才在陸非凜的邀請下坐上沙發,思慮再三還是選了一個不這麽突兀的切入口,“最近工作忙嗎?”
“還好。我在誠規也只是普通員工而已,沒什麽太多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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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北期一怔:“我在孟老先生的生日宴上見過你,還以為你和孟引聲關系很好。”
“表象而已,我只是他用完就扔的棋子。他知道衡時和家裏人關系很差,所以特地找我一起登門拜訪,不過就是為了礙衡時的眼。”陸非凜指尖不自覺點在茶幾上,“他就這樣,幼稚,衡時在生意上算計過他,他就要想方設法給衡時找不痛快。”
“所以,誠規的事,你知道的也不多?”
“我知道的,你估計随便找個誠規員工也能打聽得到。最近誠規和X國那邊的合作談崩,估計和嚴心的關系能降到有史以來的最低點,孟引聲會找茬找得更積極。”陸非凜無奈地聳了聳肩。
“原來如此……謝謝。”
“有什麽好道謝的?”陸非凜失笑。
“至少你把你知道的告訴了我。”
“這沒什麽。”
鄒北期接着和陸非凜簡單聊了幾句,話題多半和衡榆有關。陸非凜視線好幾次掠過煙灰缸,最後匆匆結束和鄒北期之間的談話。
忍不住想抽了吧,鄒北期無奈,但也沒有要多留的意思。
……
衡時休息日的加班時長取決于他本人的工作量及其工作效率。鄒北期只出門一個多小時,就看見對方出現在了別墅,坐在沙發上活動着手腕,似乎是特地等自己回來。
“去找陸非凜?”衡時語氣故作平靜。
鄒北期記得衡時暗示過他不要插手,頓了頓還是沒說自己的真實意圖:“對,就是說說衡榆的事。”
“我怎麽和你說的?讓你別亂跑。”衡時從沙發上起身,一只手摟過鄒北期的肩膀,“出門就算了,又是去陸非凜那裏,衡榆都去住校了,你去關心誰?”
“我……忘記了。”
“忘記?那我讓你好好聽話的事也忘了?寶寶,你說爸爸是不是太調皮了?”衡時一只手往下,掌心輕輕描畫過鄒北期腹部的曲線。
“……對不起。”
“你永遠都會把我說過的話扔在一邊,誰都比我優先,衡榆也好,林回汐也好,連陸非凜也是,看來是我對你記憶不夠深刻,你才會總是忘記我。”衡時掌心最後停在鄒北期小腹中央,“連懷着我的孩子都能想不起我,期期,你說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下次會聽你的話,真的。”鄒北期連忙讨好地去撫摸衡時的手背。
“你哪一次不是答應了我,結果根本做不到?你想不到,我替你想。”
衡時的唇落在鄒北期脖頸,脆弱的皮膚被他反複吮吻,用力得鄒北期以為自己要被吸走一塊皮肉。一直到衡時停下動作,他被帶着到一樓公共浴室的鏡子面前,脖子上鮮紅的吻痕格外清晰。
“照鏡子的時候,看到它要想起我。”衡時指尖輕輕刮在那點紅痕上,“消了再給你印上,乖。”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
“會想起你,會聽話。”
“很好。”衡時這才松開對他的桎梏,“今天還要去做什麽?”
“沒什麽做的,去後花園看花草。”這是實話,反正有定位器以及小程跟着,撒謊是很多餘的事情。
“去吧,小心點。”
……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養護方式有問題,最近花園裏死了不少植物,只有幾個耐養的品種還□□着。
看來是時候讓花匠上門來看看了。
照顧好植物之後,天已經差不多黑下來。
鄒北期一向比衡時睡得早,他在主卧的時候,衡時估計還在書房處理工作。
他對着房間的落地鏡,手指不自覺地落在衡時留下的吻痕上,位置明顯得連穿高領的Polo衫都遮不住。
明天花匠過來,讨教之後估計也免不了去園藝市場,被別人看見,鄒北期很難不尴尬。
他思前想後,從抽屜裏翻出一張小小的創可貼,精準地蓋住吻痕,這才躺進被窩入睡。
……
要不是他睡得早,估計也沒有辦法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
鄒北期醒來的時候,衡時早早坐在床邊看他,臉色頗有幾分陰郁。
他緩緩坐直身體,想來想去沒認為是自己惹怒衡時,于是開口問:“工作不順利嗎?”
“怎麽裝傻,期期?”衡時緩緩撕下鄒北期脖子上的創可貼,“都說了,要你看到它就想到我,你貼起來怎麽看得見?”
“我沒想到……我不會再貼了。”
“你還真是會惹我發脾氣。”衡時将手裏剛撕下來的創可貼扔進垃圾桶,接着拉開房間抽屜,将整整兩盒創可貼丢到門外,“我讓保姆收進醫療箱,順便交代一句,除非真的受傷,不然不準給你用。”
“……好。”
“但這是你第二次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我是不是應該懲罰你?”衡時輕笑着捏過鄒北期的下巴。
“你想要什麽?”
“我來想就沒意思了,你來想,用什麽方法哄回我?”
鄒北期想起自己收下陸非凜的禮物被發現的時候,衡時向他讨要的是一個吻。他遲疑片刻,将自己的唇貼在衡時的嘴角。
衡時顯然不會滿足于這樣輕柔的吻,他用力咬在鄒北期的下唇,惹得某位孕夫沒忍住悶哼一聲。
溢出來的血珠被盡數舔舐幹淨,裹挾着血腥味的舌侵入口腔,開始肆意地、暴風雨般的掠奪,仿佛野獸在争搶領地。
一個近乎窒息的吻。
鄒北期的嘴唇不斷地被啃咬,疼痛讓他忍不住擡手,企圖将對方從自己身上推開。
“為什麽拒絕我?”衡時的眼神仿佛在看明明被扼住咽喉卻非要掙紮的獵物。
“不是,我只是有點疼。”
“疼是嗎?”衡時撫摸着鄒北期的發頂,“那好,我不用咬。”
衡時的嘴唇往下游移,掃過脖頸,鎖骨,幾乎在每一處肌膚上深深地吮吻。
“印了那麽多,應該更容易看見。”衡時指腹從脖頸撫摸到鎖骨附近,仿佛在觸碰自己珍愛的藝術品。
“對,我看得見的。”
“別人也看得見,要是被問起你要怎麽說?”衡時輕笑。
鄒北期一頓:“說是你留的。”
“再說。”
“是……衡時留的,是我的先生留的。”
“我很滿意。”衡時吻了一下鄒北期的額角,“我先去忙,作為獎勵,你可以去想去的地方,除了其他男人家裏,這回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
鄒北期目送衡時離開房間,随後站起身到全身鏡面前。
嘴唇被咬得發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視線繼續往下,脖子一直到鎖骨的位置幾乎遍布紅印,已經不是一兩張創可貼能掩蓋的了。
難得衡時允許他往外跑,現在這副樣子,他倒是沒什麽興趣出門了。
他發了消息讓花匠來後花園,本想從衣櫃裏抽出一條圍巾圍上,但礙于監視器,他還是沒這麽做。
也許,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鄒北期盡力忽視掉自己身上的痕跡,徑直到後花園裏和花匠談論有關養植物的事宜。對方固然不會多聊什麽,只是會刻意避開視線,不去看他。
送走花匠之後,鄒北期松了一口氣,随後便在別墅內随意打發時間。
一直到結束午飯,突然收到的陸非凜的消息才打破了這一天的平靜。
陸非凜:【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小榆老師打電話給我,說小榆發燒了,你能幫個忙嗎?我在公司抽不開身,她媽電話打不通,不知道死了沒】
【我知道你懷孕不方便,随便讓哪個保姆去都可以,最好能帶她去醫院】
鄒北期指尖一頓:【好,你給我發小榆照片,我給保姆看,讓她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