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離開
第35章 離開
“是不喜歡吃嗎?抱歉,可能是我的口味不太适合您。”謝景淵注意到鄒北期的異樣。
“不是……只是想到點事情。”鄒北期連忙叉了一小片青菜放進嘴裏,表示自己并沒有對菜肴不滿,“你也不用對我用敬稱,我沒大你多少,除了開工資給你哥,我也沒幹什麽。”
謝景淵笑了一下:“那好,還沒問你的名字是?”
兩個人到現在才正式交換自我介紹。“叫我北期就可以。”
“北期,很高興認識你。”謝景淵面上挂着友好溫和的笑容。鄒北期思索片刻,向他要了聯系方式,對方也沒有推脫,兩個人就直接加上了微信好友。
他固然沒興趣認識新朋友,只是想依靠謝景淵取得藥研基地甚至衡時的消息。
“衡時都跟你聊什麽?”鄒北期故作随意地問。
大抵是擔心謝景淵會認為這樣的發問古怪,謝景廉在一旁解釋:“這是他先生,一對。”
“原來如此。我和衡先生大部分都是學術交流,別的東西不聊很多。”
果然工作狂還是工作狂,鄒北期想。
“你經常去那邊嗎?”鄒北期繼續話題,“我聽說X國最大的藥研基地就在這邊,有點好奇,也想去看看。”
“嗯,是順便去看衡先生嗎?”謝景淵冁然一笑。
被戳中心思,鄒北期有些讪讪。還沒等他開口,謝景淵就提出自己明天還要去一趟基地,可以帶上鄒北期一起去,還問謝景廉要不要一起。
作為一個收工資的家庭醫生兼翻譯,謝景廉固然是要跟着雇主。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天謝景廉發微信說自己在X國的朋友不知道為什麽收到他來這邊的消息,想要約他去敘舊。【我和朋友說改期吧。】
鄒北期:【沒關系,景淵在,不用擔心沒人看着我。】既然不是非來不可,鄒北期也不想打擾別人的聚會。
Advertisement
謝景廉:【我應該盡責的。】
鄒北期:【沒關系,老板同意了。其他時間還請你多多幫忙。】
于是次日出發去藥研基地的只有鄒北期和謝景淵兩個人。
鄒北期昨晚在酒店大堂等了一會,沒守到衡時,他問闫則對方住在哪個房間,闫則卻說衡時不願透露,看來是還在生氣。
酒店前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透露客人隐私。鄒北期沒轍,晚上又沒怎麽睡好。
“北期,黑眼圈有點重。”謝景淵大抵是想到鄒北期有孕在身,特地開車過來,等紅綠燈時他在後視鏡注意到鄒北期的臉色,“需要我給你配點藥嗎?不會傷害孩子的。”
“謝謝,不用客氣。”衡時的藥他還有,但沒到特別必要的時候他不打算吃。
車子很快停在藥研基地門口。鄒北期被謝景淵領着進門,入眼到處是長得差不多的研究室廠房,走進其中一處,很難沒有闖進高科技電影的幻覺。
裝修風格高級是高級,但就是某些方面不太近人情,譬如總喜歡在門口或走廊連接處修建小臺階,除了給人使絆子以外,鄒北期想不到有其他什麽用處。
即使鄒北期再怎麽小心,也還是被絆得差點摔了一跤。謝景淵連忙伸手扶住他:“沒事吧?這裏很多臺階,我們走慢一點,小心。”
“我已經很小心了,實在是……有點多。”
“沒關系,你走吧,我盯緊你。”
“謝謝。”鄒北期這才發現自己胳膊還被謝景淵掌心握着,又是一段讓他頗為尴尬的距離。他正要往後退,身旁的話音卻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謝。”
是衡時。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衡時。
鄒北期立馬抽出手,往衡時的方向走去。對方卻仿佛沒看見他似的,視線落在謝景淵臉上:“來學習?”
“是的,衡先生。”謝景淵目光在衡時和鄒北期之間一掃,“不打擾你們,我先去實驗室。”
“衡時。”擔心對方鬧脾氣轉身就要走,鄒北期連忙握住對方的手掌,“我特地來找你的,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來找我?你來找我還要帶着別的男人?”衡時冷着一張臉。
“他恰好要來基地,我不認識路才讓他幫忙。”
“謝景廉難道不熟嗎?他不是和你一起來的?人呢?”
看來闫則向衡時透露過自己來X國的消息。“謝醫生他要和朋友聚一聚,我想着景淵陪我也沒關系,就讓他去了。”
“景淵?叫得還挺親切。”
“你叫小謝就不親切嗎?”鄒北期嘆了口氣,“叫着方便,沒別的意思。”
“稱呼姓和稱呼名是一樣的嗎?”
不能陷入糾結稱呼的怪圈。“總之,我和他沒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幾個月前不是說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鄒北期一怔,他差點忘了這回事,衡時剛從X國回來那天,确實問過有關謝景淵的問題。
“現在是你,可以嗎?”
“鄒北期,夠了。”衡時語氣裏帶着不自覺的怒意,“你願意親我的時候我也以為你重視我,你的重視就是明知道我不喜歡陸非凜還收他的禮物?好,就當作是我有偏見,是我的問題,你三頭兩天去陸非凜那裏看衡榆,為什麽不問我的意見?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沒人陪着還到處跑我會擔心?你的重視就是把我要來陪你過生日的事給忘記?我特意請了假,你請我喝西北風?”
說到這裏衡時深吸一口氣:“你千裏迢迢跑來X國,說哄我回去結果就是讓我看你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
原來如此。當初他以為衡時原諒他,就不會再将事情放在心上,一旦火被點起,不論多細微的紙碎都能變成助燃。
“不是這樣的,我在學校的時候謝景廉也在。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犯了,”果然他無意中看到的人是衡時,鄒北期想,他實在不會哄人,只能用力抓住衡時的手,“求你,不要生氣了……”
“好說。”衡時當着鄒北期的面,撥通電話,“闫則,最近飛回漓灣的班機是什麽時候?”
片刻後衡時得到了答案:“就這趟。安排一下,送鄒先生和謝醫生回去。”
“後天早上十點。”衡時挂斷電話,将手機塞回口袋,“我找人送你去機場,回漓灣。”
鄒北期想問為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我聽你的。”
“現在回酒店,我打車。”
“……好。”
鄒北期不多問就都順着衡時。車子停在基地門外,鄒北期剛上車離開,衡時就在微信裏收到謝景淵的消息,說是項目方面有問題想請教,方不方便約出來談談。
衡時:【可以,基地明天電路維護,你定地點。】
……
中午鄒北期到謝景廉推薦的一家餐廳吃飯。這家店謝景廉當年在X國的時候就經常光顧,想不到現在還在經營,味道還和以前一樣好吃。
“突然說明天就要走了,”謝景廉放下菜單問,“需要我幫忙收拾東西嗎?”
“不用,闫助安排好了。”鄒北期擺弄着手裏抱着的一束玫瑰花,紅得嬌豔,他仔細觀察着每一朵花,生怕有哪片花瓣壞了自己沒發覺。
“送給衡先生的吧?”謝景廉視線穿到鄒北期身後,“衡先生他是不是就在那邊?好巧。”
鄒北期回過身去,發現自己後面不遠處的一桌前坐着衡時和謝景淵。他手裏頓時停下動作,仿佛被玫瑰刺傷了手指。
也許只是談工作。鄒北期這麽想,剛要松一口氣,下一秒就見衡時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往前推到謝景淵面前,對方滿臉笑意地收下。
謝景廉似乎剛才瞥了一眼之後就沒再注意衡時這邊,而是在給剛上的菜擺盤:“怎麽了?是要現在去送花嗎?”
“不……可能不送了。”鄒北期讪讪地将花收到一邊。
“挑了這麽久,怎麽好不送。”
“……先不說這個,吃飯吧。”
……
鄒北期晚上在酒店大堂分隔出來的圖書角看書,實際上是在等衡時。手裏的小說翻過一大半,他好不容易在門口捕捉到身影,悄悄跟着對方進電梯。
“特地等我?”衡時按下樓層。
“你和謝景淵一起吃飯,還送他禮物。”
“我沒有送他禮物,那是他落在基地,我捎帶給他的。”衡時嗤笑,“裝關心?”
“不是裝。”那至少吃飯是真的。
衡時沒回話,電梯停在對應樓層,他直接走出去,鄒北期随後跟上。說來也巧,他和衡時的房間在同一層。
他沒有直接跟對方到房間,而是隔着一段距離确認衡時的房間號,随後到自己屋裏,取了那一捧特意挑的玫瑰花。
衡時房間的門沒有關,他倚靠在門邊,确認衡時不會沒空招待他,正要推門進入,卻發現對方從包裏摸出一小疊照片,正在逐張逐張地查看。
“進來。”衡時顯然發現了他。
鄒北期推門而入,這才看清對方手裏的照片,每一張都是謝景淵,有走在大學校道上的瞬間,吃飯的樣子,工作的畫面……
他握着玫瑰花束的手不由得一緊。只是普通朋友或者學術交流的同事,會特意收集這麽多照片嗎?
“不是要送花嗎,愣着幹什麽?”衡時将手裏的照片随手扔到一邊,“想憑這個就讨好我?”
他擡眼,朝鄒北期伸出手。
後者略顯躊躇地将玫瑰遞到衡時手裏:“我會再想想辦法的。”
“如果是這麽不情不願的話,大可以不來。”衡時似乎注意到他異樣的反應,語氣冰得刺骨。
“我沒有。”鄒北期下意識伸手抓住衡時的衣角,“我只是……擔心你讨厭我。”
“你要先值得我喜歡。”
“……我知道。”鄒北期視線掃過角落堆放着的淩亂的照片,“不打擾你。”
衡時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鄒北期會就這麽回去,但仍是沒有動手攔人:“嗯,很晚了,早點休息。”
鄒北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後,衡時這才翻開另一堆疊得整整齊齊的照片,上面記錄的是鄒北期在X國的活動。他恰在此時接起電話,用英語和對方溝通:“這兩個人的行程沒太多交集是嗎?我知道了。”
……
鄒北期沒想到自己會迎面碰上謝景淵。對方手裏拿着文件袋,他下意識怔了怔,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和對方打招呼:“這麽巧。”
“晚上好,北期,我來給衡先生送點東西。”說着晃了晃手裏的文件。
“嗯,去吧。”
謝景淵點頭,繞過對方往衡時的房間走去。鄒北期沒急着走,站在原地半晌,看着謝景淵踏進去,順手将門關上。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鄒北期安慰自己只是太敏感。雖然在同一層,但衡時住在走廊轉角一側,鄒北期在另一頭最末,幾乎是最南和最北的距離。他往前一段,刷卡回到自己房間,剛洗完澡出來後,正要拉上落地窗窗簾,恰好發現外面正在刮起強烈的暴風雪,還夾雜着雨絲。
方才還風平浪靜,轉眼間就宛如末世天災一般,天氣果然多變得讓人難以想象。
酒店隔音很好,即使外面雨雪交加,也不影響鄒北期入睡。他控制自己不去想衡時的事,為了寶寶安心合眼,這才勉強睡了過去。
次日他意外醒得很早,睡眠質量提升讓他身體感到舒适,如果不是走出房間就碰上謝景淵的話,他今天心情應該會很平靜。
腳長在別人身上,按理說他在哪裏碰見謝景淵都沒什麽不合理,可偏偏他是親眼看着對方從衡時房間裏退出來。
這是過夜了嗎?鄒北期手上下意識抖了一下,這種由于情緒起伏而止不住的戰栗一瞬間蔓延全身,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對上謝景淵,于是趁對方還靠在門框上朝屋內說話,他快步回到自己房間。
他不是沒有過這種擔憂,但事情發展到這裏,他早已不再迷信原書劇情,認為諸如此類的諸多念頭不過是他在吃沒必要的醋。
如果不是在基地碰上衡時,他可能也不會意識到,衡時對他有多失望,比他想象中的程度更深。
前往漓灣的航班将在三個小時後起飛,行李已經提前收拾好,就差司機開車過來載他和謝景廉出發。他摸了摸自己的掌心,冷得不像話,但還是将脖子上和衡時同款的圍巾取了下來。
另一條是衡時親自挑選,送給他的。
他身上哪一樣不是衡時買的。思來想去沒必要為了矯這點情冷死自己和孩子,還是随手選了一條戴上。
到點的時候,謝景廉忙着替他将行李搬到車上,等到兩人并排坐在後座,他才覺察到鄒北期顯然興致不高:“怎麽了,鄒先生?是衡先生他……”
“不,沒事。”
“您情緒太差的話會影響孩子,我替您和衡先生說一聲。”
“……會打擾到他,沒關系,我過一會就好了。”
“好的,如果需要心理疏導,我也認識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
這可不是心理醫生能解決的。“謝謝,不用了。”
……
落地之後,鄒北期和謝景廉坐上小李的車回別墅。
鄒北期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築物,遲疑片刻還是走下了車。保姆替他将行李從車上取下來,運到房間收拾好。其中一個和鄒北期接觸多的男管家湊上來朝他打招呼,說衡時交代過,鄒北期在別墅裏的一舉一動、去哪裏、做了什麽,都要随時向遠在X國的雇主報告。
言下之意,管家是被安排過來特地監視鄒北期。實際上對方透露,衡時的原話只是他需要知道鄒北期的一切行程安排和生活細節,至于是誰報告的并不重要,也就是說鄒北期完全可以選擇自己交代。
“但不管怎樣,這段時間,衡先生還是要我注意您。”
注意,很委婉的用詞。
突如其來被告知自己要被監視,鄒北期盡管腦子裏諸多困惑,但還是點頭答應:“我知道了。”
或許只是衡時本人不在國內,擔心他肚子裏的寶寶而已。
接着他自己摸出手機,拍了幾張別墅的照片:【我到了,保姆在收拾行李,我回房間休息。】
衡時:【嗯。】
衡時似乎還是不肯和他說多餘的話,就連回國的時間也是闫則轉告他的,就在明天下午四點左右落地。盡管他萬分忐忑不安,還在手機浏覽漓灣市哪裏能租到便宜的房子,但等到當天還是讓小李開車送自己去機場,身旁還跟着監視他的管ъēIΒeI家。
車子剛停好,小李就告訴他:“抱歉,鄒先生,我剛收到衡先生的消息,說他一會先回公司,找好了車,不用去接。”
鄒北期難免失望,正要和小李說原路返回,視線餘光卻瞥見衡時的身影,旁邊站着謝景淵,兩個人很快上了同一輛車。
或許不用接的原因也包括這個嗎?
原來他和謝景淵一起回國。
“……回去吧。”鄒北期深吸一口氣,避免自己情緒激動鬧出什麽問題。寶寶恰好踢了踢他的肚皮,他下意識摸上腹部,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鄒先生,該下車了。”身旁的管家提醒。
“……啊,謝謝。”
鄒北期不知道什麽時候陷進方才的場景裏,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別墅。
他回到房間,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發呆。沒等他從灰蒙蒙的情緒裏掙脫出來,虛掩着的房間門被推開,他這才發現是衡時走了進來。
“這麽快就回來了。”鄒北期的語氣是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平靜。
“公司的事,交代幾句不花多少時間。”衡時自顧自在鄒北期面前坐下,“你應該知道吧,這段時間管家都會跟着你。”
“我知道。”
“今天打算去做什麽?”
“沒什麽做的,在房間休息,看電子書。”
實際上鄒北期撒了謊,的确是留在房間,但他需要為找到下一個落腳點而搜集信息。
畢竟是作者筆下的天生一對,主角攻被主角受吸引才是理所應當,他不應該留在這裏當別人的絆腳石。
“最好。”
大抵是見鄒北期沒太多反應,衡時留下一句先好好休息就出了房門。
之前鄒北期以為監視他是因為衡時在國外不放心寶寶,現在衡時已經回國,按理說應該回到之前的狀态,但按照對方剛才所言,似乎是沒打算撤去監視。
也許,是他想錯了嗎?難道是像原書一樣,擔心他加害謝景淵?但又好像有哪裏不對。
……
之前積累的衡時給他的錢足夠他生活一段時間,但懷孕沒辦法上班,坐吃遲早山空,鄒北期需要謹慎選擇,于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看周邊的信息,環境,交通,包括租房。
确認目的地之後,鄒北期開始制定計劃。每次他乘車,管家都會很自覺地擠上來,雖然他認為只要不是做對謝景淵有威脅的事,衡時知道也不會多理會,但他總不能莫名其妙載着管家一起離家出走。
想來想去,除了趁夜半離開,他想不到別的方法。鄒北期本想約車,可這個時間點實在沒人順路,最後還是自己租車,偷偷提前停在附近的收費停車場。
孕婦可以開車,但需要謹慎再謹慎,避免急剎車導致腹部碰撞,以及開車途中被影響情緒。
鄒北期現在肚子還不算大,上路風險不算高。駕照是他高三畢業之後考的,他在屋子裏翻過,原主也有駕照。
鄒北期:【我睡了,晚安。】
衡時:【嗯。】
發完消息,鄒北期收拾一些必要物品進背包。他回來之後沒住在主卧,經過衡時房間,蹑手蹑腳進門,戳了戳對方臉頰,确認對方已經熟睡。
就算沒睡估計也懶得管。
他停頓片刻,俯下身,在衡時嘴唇上留下一個很輕的吻,似乎是擔心驚擾對方。
視線在那張臉上停留許久,才終于退出房門。
連保姆都睡得差不多,他推開別墅門,前往停車場取車,背包被塞進後備箱。
“再見了,衡時……我的先生。”
鄒北期深呼吸一口氣,坐上駕駛座。
還沒等他發動車輛,腦內莫名一陣暈眩,他連忙收回手,揉捏自己的太陽穴,情況卻絲毫不見好轉。
好暈。鄒北期忍無可忍,趴在方向盤上休息,準備身體情況穩定後再開車,結果卻在不知不覺間昏睡過去。
等到他恢複意識,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身後就穿來衡時的聲音。
“醒了?大半夜開車想去哪裏?”
衡時的氣息逐漸靠近。鄒北期徹底清醒過來,擡頭發現外面一片昏黑,還是深夜。
他被禁锢在衡時兩只有力的臂膀裏,無法動彈。
“這麽不聽話,那就不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