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宴會
第31章 宴會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鄒北期不自在地站在衡時面前,分明穿着這個世界裏十分常見的孕裝,他卻感覺自己像沒穿衣服似的,也不知道該擺一個什麽動作,只是随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很好看,第一次見你這麽穿。”衡時随意坐下在鄒北期床邊,朝自己的先生招了招手,“過來這邊。”
鄒北期乖巧地湊過去,在衡時旁邊的床上坐下。
衡時一只手貼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隔着一層布料,指腹輕輕摩挲,蹭得鄒北期有些發癢:“寶寶能感覺到嗎?”
“嗯。”衡時冁然一笑,“這個月孩子會生長得很快,聽力也慢慢形成,能聽到你的心跳聲和血管流動的聲音,慢慢會接收到來自外界的一些信息,但……他也許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只能體會到其中的情緒。不要去噪音太大的地方,會吓到寶寶。”
“我知道。”
“你也摸摸孩子。”衡時牽過鄒北期的一只手,貼在小腹上輕輕一寸一寸地撫摸。鄒北期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自己肚子裏鑽進了一只小精靈。“感覺……很不可思議。”
“嗯。”衡時擡眼對上鄒北期的目光,像是和初晨的太陽糅合在一起,淡淡的熱溫似乎輕柔得恰到好處,一瞬間鄒北期以為是有一根絲帶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你真的很不可思議。”
鄒北期怔怔地望進衡時的眼睛,依然和他初見時一樣漂亮,但卻比起以前多了幾點溫潤的雕飾。
“啊。”
他本想自己能回一句什麽,肚子裏的寶寶卻比他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像是輕輕地踢了踢他的肚皮似的,下意識将手掌貼在腹部:“寶寶好像在踢我。”
“這是胎動,是寶寶發育過程中的正常現象。”衡時将手貼在鄒北期腹部上的手背,“說明他很健康。我能聽嗎?”
鄒北期點頭。衡時将耳朵貼在隆起的小腹上,像是聽到了寶寶的動靜,良久他才彎起嘴角去看鄒北期的眼睛:“他好淘氣。”
“沒關系,也不疼。”鄒北期一只手還搭在肚子上,“寶寶還小,沒什麽力氣。”
“慢慢就長大了。多吃點東西,早餐準備好了,先下樓。”衡時轉而去握鄒北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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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在別墅裏吃過一頓晚飯,衡榆常常不請自來,躲在門板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問恰好在屋裏的鄒北期或者衡時能不能進屋來玩。“舅舅好久不在家,爸爸病還沒好,媽媽不理我,好無聊。”
人到門口,鄒北期自然沒好意思把人趕回去。衡時居然也默許小孩進屋,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繼續自己手裏的工作。
“舅舅還沒回家嗎?”鄒北期摸着衡時的腦袋問。
“我今天給舅舅發消息,他說快了。我可以加嫂嫂的好友嗎?”衡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舊款手機。
鄒北期掃了小姑娘的二維碼,成功加上好友。“下次小榆想來玩,可以提前告訴我。”
“好啊。”衡榆接着将視線轉向衡時,“我也想加哥哥。”
“你推給她。”衡時兩眼不離電腦屏幕。
鄒北期“嗯”了一聲,将衡時的微信推到和衡榆的會話窗口。衡榆心滿意足地對着自己的微信看了好一會,這才将東西收進口袋裏,緊接着被餐桌上香噴噴的早餐吸引視線:“嫂嫂是不是偷偷吃飽了?肚子都鼓起來了。”
“還沒吃,一起吃吧,我讓保姆再添一份。”鄒北期下意識摸了摸腹部,他覺得自己短短一早上都快摸掉下來一層皮,“不是吃飽,是這裏有小寶寶了。”
衡榆立馬顯得有些驚訝:“以後會生出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小朋友嗎?”
“剛生出來沒這麽大,很小很小,要養幾年才能像小榆這麽大。”
“那小寶寶要快點長大,才能和我一起玩。”衡榆盯着鄒北期的小腹,“我能摸摸嗎?”
“來,輕一點。”
鄒北期看着衡榆用手掌輕輕貼了一下他的小腹:“嫂嫂的肚子圓圓的,好可愛哦。”
“還會越來越圓。”鄒北期對着衡榆彎唇一笑。
“哥哥也摸嗎?”
“他經常摸。”
“羨慕哥哥。”
“嗯,随便羨慕。”衡時毫無預兆地出聲。
跟小孩子秀什麽優越感,鄒北期聽了忍不住發笑。
鄒北期帶着衡榆在餐桌旁邊坐下,衡時像上次一樣坐在鄒北期對面,沉默地吃着早餐,只有小孩子樂此不疲地分享自己上學的事,說班裏的小胖又被罰站,還有哪個誰又被扔粉筆頭。
“不知道爸爸怎麽樣了,舅舅叫我不要去醫院,說那裏有怪獸,不适合健康的小朋友去。媽媽說我去了只會添亂。”衡榆一邊啃着香腸一邊說。
鄒北期在求助帖看過照片,陸非凜不讓小孩子去估計是害怕被吓到。他讀不懂母親對孩子的态度,真正愛孩子的母親會讓孩子在烈日底下跪在公司門口嗎?
他下意識掃一眼衡時,确認對方面色沒什麽異樣,才摸摸女孩子的腦袋:“沒事的。”
“嫂嫂也這麽說,那肯定沒事。”衡榆冁然而笑,将一大塊香腸塞進嘴裏咀嚼。
保姆将新做好的三明治端上來,衡時接過遞到鄒北期面前。衡榆伸手要來拿,卻被衡時攔了回去:“你剛吃了你嫂那一份。”
“我還在長身體,沒吃飽呢。”衡榆委屈巴巴。
衡時一本正經:“小寶寶也沒吃飽。”
“好吧,”衡榆這才乖乖縮回手,“小寶寶還那麽小,要吃多點才能長大。”
“嗯,我讓保姆再做一點。”
鄒北期心軟,還是分了一個三明治給衡榆。小孩樂滋滋地将食物幾下吃進嘴裏,這才滿意地摸摸自己飽脹的肚子:“嫂嫂的小寶寶吃飽了嗎?”
“吃飽了。”鄒北期輕笑。
“去看花嗎?”衡時問他,鄒北期知道對方指的是後花園。粉玫瑰栽下去已經有一段時間,種子基本上都發了芽,成活率很高,幼苗也很多長出了小小的花骨朵。
“什麽花呀,我也想看。”衡榆拉了拉鄒北期的衣服。
衡時将衡榆挂在鄒北期身上的手取下來,遞到旁邊的保姆手裏:“讓保姆帶你上樓玩,我有話要和他說。”
“很重要的事嗎?那好吧。”衡時再怎麽不情願,也只好乖乖點頭。
什麽事?鄒北期自己也好奇了。
還沒等小孩子上樓,門鈴恰在此時響起,門板後面站着西裝筆挺的陸非凜。衡時只和他對上一瞬間視線,就如同避什麽洪水猛獸似的移開目光。
陸非凜懶得理他,腳步直向衡榆:“小榆,又來嫂嫂這邊玩?”
“對呀,嫂嫂對我特別好,早餐也很好吃。”衡榆高興地扯着陸非凜的袖口,“舅舅回來得好早。”
“哥哥沒罵你吧?”說着将視線移向衡時。
衡時沒說話,臉上倒是直白地寫着無語兩個大字。
“沒有,哥哥也還好啦,幫我開了家長會。”
陸非凜似乎沒想到衡榆會這麽說,一怔:“……謝謝。”
衡時啞巴似的,還是不回話。
陸非凜也向鄒北期道謝,後者将這對舅甥女送到門口,正要揮手道別,陸非凜卻毫無預兆地開口:“等我一下。”
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停在門外,陸非凜先把衡榆送上車,交代幾句之後又回到鄒北期跟前:“看你這副表情應該是有什麽想問的,說吧,滿足你的好奇心。”
“衡榆家裏現在情況怎麽樣?”
“就你知道的那樣,錢還在慢慢籌,人還躺着。”陸非凜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姐和姐夫他們根本不會帶孩子,小時候衡榆總纏着他們,兩夫妻嫌小孩子煩,對她态度很差,我看不過眼才幫他們帶一陣子。她從小就這樣,被我和我姐他們來回帶。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就更煩心,衡榆這段時間基本上都在我家。”
“……辛苦你了。”
“沒什麽,她很懂事,很聽話。”陸非凜怔了一下,“雖然這麽說可能不太好,衡時當年沒和父母繼續生活,未嘗不是一種運氣。”
“……”
“沒別的我就走了。”陸非凜指了指鄒北期顯然隆起的腹部,“懷了?”
“嗯。”
“注意身體。”陸非凜說完這句徹底揮手告別,剛從褲袋裏摸出煙盒,似乎想起什麽似的,又用力塞回去,坐上銀白色轎車的駕駛座,揚長而去。
……
鄒北期退回到別墅,衡時靜默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他。
“期期。”
他在衡時身邊坐下,對方再次撫摸上他的腹部,像是在觸碰自己珍視的收藏品。“過兩周是誠規制藥董事長的生日宴,也就是孟引聲的父親。”
聽到這個名字,鄒北期下意識皺眉:“你不能不去,對吧。”
“嗯。我們兩家雖然目前是競争對手,但畢竟也合作過多次,不能不賞這個臉。”衡時拉過對方一只手,溫熱的掌心貼在自己側臉,“邀請你作為我的男伴出席,可以嗎?”
“要穿裙子嗎?”
“西裝太擠了,不合适。”
“……”穿裙子就算了,居然是要去正式場合?
……
衡時提前替鄒北期準備好禮裙,本人在嚴心制藥工作,衣服是保姆送上鄒北期房間的。
別墅裏年紀最大的阿姨退休,衡時請了新保姆來頂上,正是鄒北期眼前這位。估計其他人交代過相關事項,保姆對于鄒北期不睡主卧以及懷孕的狀況都沒感到訝異。
禮裙準備了好幾身,顏色和款式都各有不同。紅色太張揚,黑色太沉悶,鄒北期思來想去,最後選中一條淡紫色的長裙。
生日宴不少來賓,誠規制藥作為業界的半個龍頭,生意夥伴不少,加上孟老爺子的私交,整個宴會場顯得熱熱鬧鬧。但盡管如此,所有人都只是在用普通的音量交談,不至于形成格外刺耳的噪音,鄒北期和肚子裏的寶寶都沒有因此顯得異常。
“不用緊張。我一會要先去送禮,你不用摻和進來。有人找你搭話,你沒興趣就說自己身體不适。”衡時被鄒北期挽着胳膊,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宴會廳中間走,不少人朝他們投來目光,“不要亂吃東西,可以喝點鮮榨的果汁,累了就找地方坐一會。”
“我知道。”鄒北期第一次穿這麽正式的裙裝走路,還特地戴了隐形眼鏡,頗不習慣。
他遠遠看到陸非凜也在人群之中,只是沒發現他。
“坐這裏,不怎麽會有人注意到。”衡時領着鄒北期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扶着肩膀讓對方坐下,“可以在附近走一走,我一會回來這裏找你。”
“嗯。”鄒北期乖巧地點一下頭,衡時沒急着走,而是略帶憂心地多看了自己的先生幾眼,撫摸過對方發頂才轉身離開。
鄒北期随手捧起桌上一杯顏色鮮豔的果汁,入口酸酸甜甜,并不難喝。他一邊品嘗飲料,一邊将視線掃向周圍,賓客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論話題,鄒北期顯然融入不了他們,百無聊賴地獨自一人發呆。
陸非凜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和孟引聲一人捧着一只酒杯,臉上挂着禮貌而疏離的笑容,鄒北期猜測多半是在讨論生意上的事。
還沒等他觀察出個所以然,雙方各自散去。陸非凜逐漸遠離他的視線範圍,孟引聲倒是往自己的方向靠近。
鄒北期本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畢竟他和對方并沒有過多的交情。直到孟引聲在他身旁坐下,他才不得不壓下心中莫名,禮貌客氣地打聲招呼:“孟先生,你好。”
“我記得你。”孟引聲搖晃着酒杯裏僅剩的液體,“衡時和你說去我爸那邊了,對嗎?”
“是的。不知道孟先生想和我聊什麽,我今天身體不适,可能沒辦法作陪了。”
“簡單說幾句,不耽誤你太多時間。”
鄒北期微不可察地皺眉,一般人就算聽出來是借口也該識趣地離開,但顯然孟引聲就是喜歡強人所難。
孟引聲将和鄒北期之間的距離縮短到讓對方不适的程度,壓低聲量開口:“聽說你跟衡時,平時不在一個房間裏睡?”
鄒北期心下一驚,但表面仍是故作鎮定:“沒有的事,我和我先生感情很好。”
“我有說過你們感情不好嗎?”孟引聲噗嗤一笑,“心虛了?你們是商業聯姻?可我在商界這麽久也沒聽過你的名字,那就是你們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協議了?”
“還請你不要憑空捏造我和我先生之間的事。”鄒北期實在不理解孟引聲意欲何為,如果是想找把柄扳倒嚴心制藥,完全可以在工作上尋找更有價值的漏洞。據他這段時間在網絡上了解到的信息,對這個世界來說,商業聯姻算是上流社會很正常的事,就算公開也不至于對衡時或者嚴心制藥造成什麽影響。
“是不是捏造,你自己心裏清楚。”孟引聲笑得像個奸佞小人,“既然是協議那就會有結束的一天,不想為自己将來做打算嗎?”
“你什麽意思?”
“反正你和衡時沒感情,不如和其他人試試?”孟引聲将酒杯裏的液體一飲而盡,“說不定有人就喜歡懷孕的。”
鄒北期立馬有一種渾身被污泥沾染般的不适,連忙後退幾步:“抱歉,我是真心喜歡衡時,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是嗎?”孟引聲嗤笑。
“是。”這聲回答并非來自鄒北期,穿着禮裙的男人下意識回過頭。
衡時一身高定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鄒北期腰上被他一只手摟住,人就這麽被輕輕帶進懷裏:“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麽關心我家裏的事。”
“怎麽說也是朋友,多挂念也是應該的。”孟引聲面上的笑頓時變得僵硬。
“多謝挂念,不過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好,生意上的事不用把我先生牽扯進來。”當着孟引聲的面,衡時狀似自然地輕輕吻一下鄒北期的嘴角,“挽着我,跟你走一會。”
鄒北期嘴上嗯嗯,腦子裏仿佛炸開幾朵煙花,溫度在他面上不斷地攀升。他不敢去看衡時,指尖輕輕觸在對方剛剛吻過的唇角,仿佛上面還停留着餘溫。
孟引聲的身影被遠遠抛在後面,衡時沉默地任由鄒北期挽着手。
“對不起。”
鄒北期一愣:“為什麽要道歉?”
“減少非必要的接觸,即使是演戲也要把握分寸,我答應過你。”衡時停下腳步,旁邊是一個沒有窗戶、完全封閉的小房間,似乎沒有人會有興趣經過這裏,“我越界了。”
“啊……”要不是衡時提醒,他差點忘了還有這麽回事。
“我早就越界了,你沒發現嗎?”衡時往前一步靠近他,“還是說,你不介意?”
鄒北期望向衡時的眼睛,對方也一動不動地和他糾纏視線。角落裏透不進風,很熱。
“我……不讨厭。”
擔心衡時沒聽懂,鄒北期遲疑片刻,深吸一口氣複又開口:“剛才你親我的事,我不讨厭,也沒生氣,我……唔。”
鄒北期剩下的話語被衡時的吻淹沒。
滾燙的嘴唇相貼,對方身上的木質香氣闖入鼻腔,鄒北期感受到自己的下唇被一寸一寸地仔細碾過,舌尖将上唇舔得濕漉漉,最後強硬地入侵,在他口腔當中四處掠奪。
他下意識摟住衡時,自己的腰也被貼上對方的手掌。鄒北期第一次和人接吻,就感覺自己像是要融化在對方口中。
空蕩無人的昏暗角落裏,兩個人氣息交纏。鄒北期幾乎要整個人軟進衡時懷裏,對方連忙伸手穩住他:“小心壓到孩子。”
“嗯,寶寶沒事。”鄒北期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他仿佛還沉醉在方才那個吻裏,身體的熱度仍然提醒着他方才的感受。
“那你呢?”衡時捧着他發燙的臉,“還想要嗎?”
“先……先回去吧。”
衡時輕笑出聲:“臉皮挺薄。”
……
沿街都是亮起的路燈,車子在寬闊的大街上穿行而過,帶起一陣夏夜涼風,鑽進車內。
大抵是擔心鄒北期着涼,衡時将車窗上調,只留下一指寬的縫隙。
“孟引聲和你說了什麽?”
“說我和你不睡同一個房間,我想不明白他是怎麽知道的。”
這件事分明只有他、衡時和闫則知道,硬要說的話,還有家裏的保姆沒辦法不知道。
衡時和他一瞬間對上視線,似乎已經理解他心中所想:“大部分都是在家裏工作了很久的保姆,信得過。個別的我還要調查一下。”
鄒北期下意識想到最近新來的保姆,但無憑無據,不好說出口。
抵達別墅的時候已經夜深。衡時用鑰匙開門,徑直将鄒北期送到房間,看着對方取下隐形眼鏡,進浴室洗漱完換好睡裙躺在床上,這才伸手替對方理被子:“明天搬到主卧來吧。”
鄒北期怔了一下:“這麽快?”
“那你覺得什麽時候搬進來才合适?”衡時失笑,“都被別人這麽說了。”
鄒北期想起孟引聲在宴會時說的話,确實很不是滋味:“那我聽你的。”
“嗯。”衡時目光輕輕掃在鄒北期面上,“早點睡,很晚了。”
鄒北期乖巧地閉上眼睛,很快他覺察到自己額頭上落下一點柔軟的觸感。
“晚安,寶貝。”
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鄒北期心髒開始發顫,他以為期期這個昵稱就足夠讓人起雞皮疙瘩,想不到更膩歪的還在這等着他。
“……怎麽能這樣。”
鄒北期懷疑自己今晚會睡不着。
……
鄒北期昨晚勉強睡了幾個小時。太糟糕了,為了自己和孩子,下次說什麽都得想辦法睡着。
“醒了?”
他一睜開眼,就發現衡時守在自己床邊。他正慢慢坐起身,衡時伸手扶他,整個動作至此順利完成。“不回公司嗎?”
“替你搬好房間就回去。”衡時輕輕碰了碰鄒北期的臉,“先去洗漱,我幫你整理一會。”
鄒北期答應一聲,拉開盥洗間的門走進去。等他打理好自己一整張臉,從裏面走出來回到房間,發現衡時已經将一部分雜物收進儲物箱裏。
然而此時此刻,衡時沒有繼續動作,而是拿着一個精致的禮物盒,臉色顯然不太好看。
“這是什麽?”
作者有話說:
把删了的情節重新加了回去,大約多了六百多字(……)感覺這樣流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