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執主角的揣崽美人

第14章 手傷

第14章 手傷

“沒事，皮外傷。”大抵是見鄒北期那副焦急萬分的表情有些不忍心，衡時開口安慰一句。

傷口依然流血不止，鄒北期兩只手都握了上去：“都這樣了還沒事？快。”

出巷子口左轉幾步就是醫院，人來人往匆匆忙忙，交通堵塞得分不清哪輛車是哪輛，估計歹徒就是趁亂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衡時很快就被護士帶到醫生面前，掌心的傷口被紗布包紮好。簾子一拉開，鄒北期就湊上前來問情況，醫生告訴他沒什麽大礙，養一段時間傷口就能愈合，注意不要沾水。

“你這樣還能回研究室嗎？”鄒北期視線緊緊盯在對方左手厚厚的紗布上。

“這幾天請假。”衡時語畢就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單手打字，持續時間不到一分鐘，他擡起頭來望向鄒北期那張紅撲撲的臉，“他們怎麽對你的？”

顯然衡時看出來，鄒北期那張臉不是熱的，而是被打的。“扇了我巴掌，扯了我衣領，拿我腦袋撞牆，孩子沒事，肚子不疼。”

“以防萬一去檢查，我陪你。”衡時立馬從床上下來，鄒北期指了指他的手：“真的沒事？”

“你沒聽醫生說嗎？”衡時不由他分說，“先去開檢查單。”

“我爸媽的飯……”

“護工會去買。怎麽，想孩子出問題然後跟我離婚？”衡時難得有些不耐煩。

翻舊賬？這麽一句氣話還記到現在？鄒北期頓時沒了反駁的底氣，乖乖跟着衡時去開單。

開單繳費之後，兩人到相應檢查科室門前排隊。人幾乎擠滿了整條走廊，衡時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讓鄒北期坐下，自己則站在一邊。

“衡時。”

“嗯。”

“你剛才就是，冷靜過，沒有頭腦一熱嗎？”雖然鄒北期知道現在提起之前的吵架內容可能不太合适，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問。

衡時沒回話。

“衡時？”鄒北期又叫了他一聲。

沉默良久，衡時驟然開口：“我承認，你有你的道理。”

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之前吵架的時候他也算占理？衡時理解他的立場了？也就是說——

鄒北期沒忍住輕笑：“原來你也會這樣。”

“沒什麽好驚訝的，人本質是感性動物，但我不贊同人全憑感性做事。”

“你說得不錯。”鄒北期将話題重新轉回去，“會這樣，說明你也有重要的人。”

他拉着衡時的手，貼在自己的小腹上：“以後他出生，和你就是一家人了。”

衡時怔住，以一種鄒北期無法讀懂的神情和他對視。

他應該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吧？鄒北期微不可察地皺眉。

良久衡時才用難得格外溫和的語氣，蹲下身和他平視：“不要再說讓孩子流掉之類的話。”

“我知道。”怎麽說得好像他要為衡時懷孩子似的？他明明只是顧及自己身體罷了。

護士很快念到鄒北期的名字，對話在這裏戛然而止。報告第二天就能取到，顯示一切正常。

……

衡時的日子倒是過得不太正常。

也該慶幸他傷的是左手并且本人不是左撇子，盡管帶着傷也能獨立完成不少事務，但仍然有不少不便，首先體現在他本人吃飯沒手扶碗，導致飯碗偶爾顫動甚至位移。

鄒北期沒說什麽，直接把椅子搬到衡時旁邊，伸手替對方抓住飯碗。衡時在同一時間停下手裏的筷子：“不用。”

“你不用逞強。”

“這樣很奇怪。”

鄒北期低頭看了一眼，确實這場面顯得很莫名其妙。“那我直接喂你吃？”

“注意你跟我之間的距離。”

好吧，差點忘了他鄒北期承認自己不是直男來着。

鄒北期瞬間沉默，衡時将鄒北期停在他飯碗上的手撥開：“剛才那樣也能吃，你吃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你看得我難受。”

“……”衡時。

“其實不用那麽敏感，我有時候開玩笑也會給朋友喂飯。”

“只有爺爺小時候給我喂過飯。”衡時對上他的視線，“你是我爺爺嗎？”

“……”鄒北期。

他還不至于到這個輩分。

話到這裏鄒北期也不好堅持，只能很難受地看着衡時吃光碗裏的米飯。實際上狀況沒那麽糟糕，如果衡時沒有無意中用力過猛的話，飯碗還是很乖巧。

差不多到洗澡的時間，鄒北期沒忍住叮囑一句：“小心別碰水。”

“我知道。”

鄒北期對工作狂的印象就是不大會照顧自己，譬如他爸。因此他還不放心地跟進衡時房間裏，等到對方從浴室出來，特地抓過對方的手臂，對着那一團紗布細細檢查，确認沒有沾濕的痕跡才肯放心。

畢竟衡時是因為他受的傷，他很難不多關心幾眼。

“我不是小孩子，會照顧自己。”衡時邊說邊單手擦去面上的水珠。

鄒北期對着傷手點頭：“嗯，沒事就好。”

“看完了嗎？”

“……看完了。”鄒北期白天才想起來松手，無意中擡眼望向衡時，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挂着水滴，他不得不承認那雙眼睛很好看，像倒映月光的湖水。

“你又在看什麽？”

“看你。”鄒北期沒有移開視線，“你的眼睛特別有神。”

衡時避開他的目光：“這是我的房間，沒什麽事你該回去了。”

“哦。”領地意識還挺強，多待會都不行。

……

鄒北期點開微信，發現自己收到了來自盛晚鐘的慰問。【你消息這麽快？】

盛晚鐘：【當然，我的情報來源遍布整個漓灣市。】

【真的沒事？孩子還好吧？】

鄒北期：【沒事，衡時在。】

盛晚鐘這才徹底放心。兩個人随意閑聊幾句，很快鄒北期通知欄又跳出林回汐的消息，不出所料，依然是關于他在大街上被人迫害的事。

林回汐：【抱歉，要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碰上這種事。】

鄒北期：【沒什麽，幫你是我自願的，要反省的人應該是歹徒自己】

林回汐：【我請你吃飯吧】

鄒北期：【不用，你好好照顧女兒。】

林回汐：【就當老同學敘敘舊也行，不然我心裏不舒服】

話到這裏鄒北期沒好意思推脫：【好吧……謝謝你。】

地點定在一家普通的小飯館，林回汐說她以前經常來這家店吃飯，味道還不錯。“我現在的情況……只能請你來這種地方了，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怎麽會。”

“我聽晚鐘說，你先生原來是衡時，我那天沒認出來。”林回汐讪讪地，“我在新聞報道上看過這個名字，就是沒想到他原來長那樣。”

估計是覺得他跟着衡時，平時都在吃山珍海味。“沒關系，我挺喜歡這家的。”

“那就好，喜歡就多點幾個菜吧。”林回汐彎起唇角。

鄒北期當然沒有如對方所言多點菜，反而只是點了最便宜的炒豆芽和清水豆腐。他将菜單遞回給林回汐，她說自己腸胃不好，一個菜都沒有點，只有一碗白粥。

菜上了桌，林回汐問他：“怎麽就吃這麽點？不用不好意思的。”

“我食量小。”

“哦……好。”林回汐默默地盛了一口白粥塞進嘴裏，“我一會要先回醫院，結過帳了，你慢慢吃。”

鄒北期視線久久凝在那碗粥上，沒忍住開口問：“你女兒……到底是什麽病？”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多管閑事，但是想起自己還躺在病床上的父親，那種不忍的情緒就被他遷移到了林回汐身上。

林回汐沉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

“是罕見病，用的特效藥很貴，也沒納入醫保，一分錢都不能報銷……”林回汐聲音有些控制不住地發顫，“這才幾天就已經花了好幾萬，還要被醫院亂收費，我前夫又來追債，我已經拿不出錢了。”

鄒北期只能輕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臨走前他還悄悄多點了幾個清淡的菜，打包好硬塞進林回汐手裏：“給你和你女兒吃，別熬壞身體了。”

“謝謝，真的謝謝你。”林回汐接過飯菜，鄒北期想了想還是決定陪對方回中心醫院。

盡管林回汐一直推辭，鄒北期還是堅持跟過去，至少對方情緒脆弱的時候，他還能說幾句安慰話。

他跟着對方進入病房，小女孩在病床上，沉默地看着電視機裏的節目，覺察到母親過來才移開視線：“媽媽是不是帶好吃的來了？”

“嗯，哥哥給你買的，快謝謝哥哥。”

小女孩笑着朝鄒北期道謝，鄒北期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乖。”

林回汐笑意盈盈地給小女孩喂飯食，談論夏天海灘。女孩眼神裏滿是憧憬：“我ЬΕībeí下次一定要去這麽漂亮的地方玩！”

鄒北期內心百感交雜，盡管承受無數的壓力，這位母親依然要将自己僞裝得樂觀，讓他想起病房裏自己的父母。

“乖，很快你就能去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了。”林回汐開口。

“真的嗎，媽媽？”

“真的，你會很開心的，那裏每個人都很開心。”

“北期，”林回汐驀然将視線轉向鄒北期，“你先回去吧，我帶她去曬曬太陽。”

“好，下次見。”

鄒北期心裏一直不太舒服。他走出醫院大樓，面上突如其來一點涼意，擡頭看才發現是陰天，下了一點小雨。

陰天，小雨。

鄒北期頓時瘋了似的跑回病房。

作者有話說：

一般如無意外每天晚上八點左右更新（準确說是八點零六分），沒有就是抽了ovo有事更不了會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