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那天,風把玻璃吹得漱響,她迷糊着開了簾子看到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小區外的那顆白桦樹片已裹上了冰刀渣子,好在這裏的溫度不至于有積雪覆蓋。
她回到床上又把自己和小家夥緊緊地裹住了,忽然手指被輕輕拉動了下,他已經醒了。
俞檸笑了笑也拉着他的手指玩了兩圈,大概半小時後,她想着得訂一份外賣,正巧門鈴響了,倒是令人意外。
門外的兩個人皆是套着厚厚的防寒服,有些狹意:檸檸。
她微怔,手扶着門沿,有些驚詫,然後小團子跑了出來叫了一聲:“叔爺爺,叔奶奶。”
那天很意外,唐周明把東西放下之後,兩口子說了很多話,聊到了很多被模糊的事,最後惦着的事卻又是那麽清晰。
如鏡花水月般,她只記得最後的內容。
爺爺那一輩人。
動亂的年代,做着有意義的事,耳熟能詳的英雄在人前人後受人敬仰,卻還有很多孤單的英雄身後未名,信仰的堅定着這個國家的昌盛繁榮。
曾幾何時那些人對實力的尊重是一種排山倒海的頑強,冷戰背景下的戰争不得不打,兩人相識于1945年,年紀差了一輪,卻是在嚴峻的條件下變成高山流水,冰天雪地裏一把雪一把草的鬥争,兩個人知道她勝利了,他們的國家勝利了。
唐進峰本應為徐進峰,交代到他家以後被當做了親兒子般對待着,老爺子一世為兵,授予最崇高的敬禮,那是他一輩子的榮譽。
也是他之所以掰不斷的原因。
後來她才大概知道了這種老革命的人是受不了未婚生子的。
下午,他到了小區門外,一大一小的雪團子上了車,那是她第一次有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小年年跟她在後座呼手手,他的側臉在這片狹小的空間內雲裏霧裏,卻是異常戾氣。
俞檸拿出一塊巧克力,小家夥眼睛立馬發亮了,拍着小手的等她剝掉錫箔紙,她剝着,在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些,然後,突然小家夥暮的竄過頭把那個巧克力吃進了嘴裏。
小饞貓。
她又重新剝了一顆,這次小家夥從她手裏拿了一顆說:“媽媽剝給爸爸,年年剝給媽媽。”
倒是很會安排。
她心不在焉的撕下兩片紙,可能是家裏暖氣太暖和,這顆稍微有些化,她的手上沾了一些漬,恰好到了紅燈處,支起半個身子傾身遞過去:“吃嗎?”
可能性不大,他不喜歡吃甜食。
他回頭看了一眼笑了,一口含住了,甚至還故意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你們兩父子,都是屬狗的嗎,她想,都喜歡咬人。
但是心裏卻是被貓抓了般,起伏繞心。
到了目的地,唐勁揚把小家夥抗進了門,不過他倒是挺樂意的。俞檸在後面小跑着緊跟着,她穿的一雙黑色的長靴,防滑效果不錯。
午睡時分,院內異常安靜。
年年乖乖的站在他身旁,出來了幾個人,很年輕,看了看他身邊的小家夥笑着走過來:“這個就是年年小朋友對不對?看起來真乖。”
俞檸看他一眼小家夥還挺乖的跟着進去了,倒是挺開心的,可是她就有點孩子依賴症了,帳然若失。
“年年你就這麽走了嗎?”她在後面小聲的嘀咕着。
小家夥被老師牽着手,回頭打了聲招呼:“媽媽拜拜,爸爸拜拜。”
“拜…拜…”軟趴趴的招了招手。
倒是很乖沒有哭,與她看到的哪些小朋友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