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察覺
察覺
窗前，梁召從身後摟着戚映之，一雙大手握着戚映之的小手，二人一起透過打開的窗戶，擡頭看着天邊的月色。
一陣涼風襲來，梁召從一旁的屏風上扯過戚映之的披風，将對方裹緊。
“我們還有二十幾日就要成親了，按着規矩，成親之前的十日內，我們是不能見面的。”戚映之開口，語氣中有些莫名的傷感。
雖說最近也是隔幾日才能見到梁召，可有了十日的限制，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傻丫頭，規矩是規矩，我晚上偷偷來看你，誰也不會知道。”梁召将戚映之摟緊了一些，腦海中一直思考着剛才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壞了規矩。”戚映之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等了一會兒，發現身後的梁召并不言語，擔心他會誤會自己的意思，趕忙解釋：
“因為我聽別人說，婚前十日不可見面，不然……以後……怕是會不幸福。所以……”
戚映之聲音越說越小，語氣含羞。
“我明白。”梁召本是有些不悅，可聽了懷裏之人說的，立即露出了笑容。
“那……那後面十日……你可千萬不能過來。”戚映之想了想，有些不太放心。
“那我很想你怎麽辦？”梁召知道戚映之的意思，可還是猶豫着問了出來。
難不成，連偷偷過來看她一眼都不行？
“忍着。”戚映之沒好氣的拍打了一下梁召的大手，可嘴上卻挂着甜蜜的笑容。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戀愛了吧？
不像之前似的，只是覺得有些喜歡梁召，覺得将來嫁給一個一心一意待自己的人，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何況，這個人還救過她的命，為了自己差點兒廢掉全身的武功，再也拿不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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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情此景，感受着身後堅實的胸膛，梁召溫柔的說想她了怎麽辦，這種陌生卻又讓人心癢癢的感覺，讓她第一次覺得，她真心喜歡上了梁召。
可是，這其實距離上次二人見面也沒過多久，怎麽自己對他的感覺變化這麽大呢？
此時此刻的戚映之還未意識到這種變化代表着什麽，也并不知道這種變化從何而來，只是單純的依偎在喜歡的男人懷裏，感受着對方帶來的溫暖，品味着從未體驗過的甜甜的感覺。
“映之，我好喜歡你。”梁召許是被戚映之感染了，不知不覺的，将下巴輕輕擱在戚映之的肩膀上，卻不敢用力，只是就那麽靠着，不由自主的将心裏話脫口而出。
“我也是。”
梁召話音未落，就聽到戚映之柔柔的聲音傳來。他心裏一喜，直覺自己放棄一些東西實在是明智的選擇。
與其将來帶着懷裏之人遠離這兒，讓她左右為難，那不如自己将所有的阻礙全部清除了的好。
沒多會兒，聽聞戚映之醒來的戚夫人和戚風林趕來，戚老夫人和戚老爺子本來也要來看看孫女兒，可因着夜色已晚，加上二位老人年事已高，戚夫人夫妻倆安撫了一番，這才親自來看剛剛蘇醒的小女兒。
“老爺、夫人。”門外是水心驚慌失措的聲音。
屋裏的戚映之和梁召聽到了，皆是一愣，一個趕緊從梁召的懷裏出來，一個則第一時間松開了懷裏的人。
畢竟——還未成親呢，還是注意點兒的好。不然戚風林這個當朝右相一個不高興，再言明不讓二人成親之前相見，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你緊張什麽？小姐呢？不是說醒了嗎？”戚風林覺得水心的面色不對，緊張的向前走去，想要推開大門。
“醒了，小姐醒了。”水心不敢阻攔，只得退後一步，心裏想的則是，這還不是擔心裏面的姑爺被罵嗎？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一身灰色束衣、身強高挑的梁召出現在了戚風林和戚夫人面前，而身後跟着的，是他們擔心了兩天一夜的小女兒。
“見過戚大人、戚夫人。”梁召恭敬的行禮。
“父親、母親。你們怎麽來了？梁召他只是過來看看我，他馬上就走。”戚映之怕戚風林和戚夫人生氣，一把将剛剛行禮的梁召拉到身後，自己擋在了他的面前。
雖說二老默認了梁召過來看她，可二人一起待了許久，她還是有些怕梁召被嫌棄。
梁召被戚映之突然的舉動弄得心裏暖暖的，低下頭忍不住偷笑。
“你睡了這麽久才醒過來，我們過來看你還錯了？”戚風林瞪了一眼女兒身後的梁召，再看看女兒的站位，心下不悅。
這還沒出嫁呢，就想着維護梁召了？
“是啊，你這孩子。也不知道讓水心通報我們一聲，還是風鈴從這兒路過，問了水心說你醒了，我們才知道的。”戚夫人也有些不高興，本來覺得女兒醒來是件開心的事情，可來到女兒的院子才發現，這小丫頭正在屋裏和未來姑爺待在一起，卻并沒有派人去告訴他們的意思。
“父親、母親，是我忽略了，想着天色已晚……”戚映之并不知道水心為何不去通報戚風林和戚夫人，直覺告訴她，這事兒肯定是梁召幹下的，自然的，只能将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可其實，梁召也是一臉懵逼，他明明在戚映之醒來之後，就立即吩咐了水心去通報的才是。
他奇怪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水心，只見對方心虛的擡頭看了看周圍在場的主子們，繼而低下了頭。
“天色再晚，我們也是你的父親母親，醒來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們才是。”戚風林氣哼哼的，又瞪了一眼梁召。
“是，女兒錯了。”戚映之不好意思狡辯，只得認錯。
“小妹你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來，只怕明日皇後娘娘就要駕臨戚府了。”這時，不遠處傳來了戚明卓的聲音。
他一走到幾人跟前，先是同梁召互相簡單行了禮，這才意識到，似乎在場的氣氛有些不對兒。
“時日不早，梁召先行告辭。”梁召朝着戚明卓看了一眼，示意他有話要說。
“哼。”戚風林冷哼了一聲。
戚夫人偷偷拍了拍自家老爺子的胳膊，讓他不要表現的這麽不待見梁召，小女兒不久後可是要嫁過去的。
戚映之擡頭看了看梁召，對其微微一笑，對方才放心離開。
“父親、母親，那我也先回去了。”戚明卓在梁召拜別衆人之後，詢問了幾句戚映之的身體情況，聽到她說精神好了許多，才離開去找梁召。
梁召在戚府門口等了一會兒，戚明卓就出了戚府。
二人找了一個僻靜之處，梁召才将自己找戚明卓的意思說明：
“今晚映之吃飯時，我發現她嘗不出食物的味道。水心做的瘦肉粥和小菜，她都說一點兒味道沒有。可我嘗了，是有的。我懷疑她是睡的時間太長，味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可是……”
“怎麽會？你之前昏迷不醒好幾日，醒來難道也嘗不出食物的味道嗎？”戚明卓聽的有些揪心，趕忙詢問梁召，他之前醒來是什麽情況。
梁召聽後，神色不安的看着戚明卓。
他之前昏迷好幾日不醒，可醒來後，對味覺并沒有任何的影響。所以說，戚映之不應該只睡了兩天一夜，醒來就嘗不出任何滋味兒才是。
戚明卓見梁召搖搖頭，眼神裏滿是懷疑和擔憂。
“要不我明日還是讓院判再過來瞧一瞧吧。”戚明卓看到梁召這樣的反應，更加的不安。
“嗯，暫時只能這樣了。”梁召默默嘆氣。
他很想接下來都陪在戚映之身邊，最起碼弄明白她突然失去味覺是怎麽回事兒。
可想想戚風林和戚夫人，他知道，他是不可能光明正大肆無忌憚陪着戚映之的。
“還有一事兒……”梁召将水心沒有去通報戚夫人之事告訴戚明卓，讓他私下裏查一查是什麽情況。
他不相信，水心一個從小伺候戚映之的丫鬟，會犯這種不聽話、不去禀告戚夫人的低級錯誤。
“嗯。”戚明卓點頭應了，打算晚些時候找水心好好問一問。
“那女子的來歷查清了嗎？”戚明卓想起了梁召之前跟他提過的，半夜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子。
“嗯，我已經禀告了皇上。”梁召點點頭，思緒全停留在戚映之的事情上面。
“嗯，你自己能處理好就行。”戚明卓見對方沒有将事情全部告知的打算，便也不好多問，只是拍了拍梁召的肩膀，語重心長：
“梁召，我就這麽一個妹妹。希望你能在你們成親之前，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全部解決掉。你知道的，映之很單純，我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梁召看着戚明卓，直覺他話裏有話。略微一思量，梁召便猜出了，戚明卓可能什麽都知道了。或許是他自己查出來的，又或者是皇上告知的。
不過想想他和戚映之馬上就要成為夫妻，成為一家人，那麽戚明卓知道他的事情，也就不那麽奇怪了。
何況……雖然他的身份背景與皇上和戚府是對立的，可他相信，皇上既然願意給他機會，那就代表着，他還有留在此地的可能性。
不為別的，哪怕只為了讓戚映之安心的嫁給他，哪怕只為了給戚映之一份安穩的生活。
“你放心，我比誰都希望，能夠給她一個幸福美好單純自在的未來。我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她在我心裏，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梁召鄭重的盯着戚明卓，一字一頓，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好。”戚明卓會意，點點頭沖着梁召笑了笑：
“既如此，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要你開口，我一定辦到。”
梁召會心一笑，伸出一只手掌，戚明卓也跟着伸出一只手掌。接着，兩個都疼愛戚映之的男人，手掌相握在一起，無形中做了一個，相互一起共同守護戚映之的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