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Chapter 069
一時間槽點多到無從下口,縱使是自認為腦袋瓜靈光的俠客,也不得不陷入到短暫的沉默中。
首先如果從普世價值觀來看,團長已經是挺典型的“壞人”了,俠客懷疑對方在團長面前,很可能夠不上壞人的級別。
其次,俠客嘆氣,“到底要你跟着團長身邊,有什麽作用啊……為什麽才兩天就跟丢?”
“是三天。”布蘭琪一本正經。
“……”
“我的作用難道不是和你打電話嗎?”布蘭琪更認真地說到,“三天前在友克鑫,你和我說是‘幫團長随時聯系我們’。”
“……行!你說的對!”俠客敗下陣來。
然而俠客說的話就是個坑,即使他使用的動詞是“聯系”,但插在庫洛洛心髒上念的鎖鏈制定下的規則是,不允許他和團員有接觸,如果違反他的心髒就會被鎖鏈絞碎,所以出面救援幹活的人,仍是布蘭琪。
再加上布蘭琪擅長找人,又在庫洛洛的身上留下過路标,怎麽看她一個人能把需要幹的活全包攬了,俠客他們又不能出面,找人也沒布蘭琪擅長,說是能打打輔助位都是給他們面子。
于是布蘭琪毫不客氣地說:“真沒用。”
正好被電話那頭的飛坦和芬克斯聽到——因為是團長的事情,所以俠客開了公放——布蘭琪“實事求是”的發言,果不其然引起了兩位性格火爆的特攻人員的一致抗議。
然而“你說什麽?!”和“你在說誰沒用?!”等詞彙量匮乏且大同小異的叫嚣聲還未通過電波傳到那邊,尋求不到幫手的布蘭琪幹淨利落地挂了電話。
于是暴躁的叫嚣聲中,短促而清脆的“咔噠”聲響起,緊接着嘟嘟嘟的短音從俠客特意調大音量的手機揚聲器中漏了出來。
挂電話的嚣張舉動瞬間點爆了脾氣不好的二人組,如果布蘭琪就在眼前的話,攔腰抱住了芬克斯的俠客也分不出手來攔住飛坦,不用任意門逃跑的話,大概只有被剁得碎碎的一途了。
瑪琪忽然說到:“她說的怎麽不對,你們能幫上什麽忙嗎?不是沒用是什麽?”
“這不是沒用的範疇了,大概是既礙事又非常沒用吧?”俠客想了想,火上澆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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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火爆的特攻人員們就有了揍人的對象。
忽略掉幻影旅團動不動就飚殺氣的無聊互揍,俠客在一邊眼圈青黑之後,果斷退出了戰局,由于中途踩了富蘭克林一腳,又拉破了信長的衣服,現在戰局有點混亂。
俠客倒是趁亂退出,摸上了房間裏的電腦,調查出了點端倪。
從昨天……不,更正,今天淩晨開始,一些情報網站上就出現了有關幻影旅團團長現今所在地的相關情報。
他花錢買了一看,裏面指出的地點和布蘭琪剛剛說的一致,最要命的是,消息特地說說明了團長現在是封念的狀态,身邊只有一名會念的少女,防備不嚴。
俠客撐着下巴思考,消息到底從誰身上洩露的呢?最想至團長于死地的,應該是友克鑫的那個鎖鏈怪才對,可鎖鏈怪并沒有見過布蘭琪,更不知道布蘭琪會忽然去找團長。也就是說,透露消息的那方有和布蘭琪的千裏眼差不多的、探知型的能力,因為某種渠道或者方式,在友克鑫的拍賣會之後,滿足了種種條件,了解到團長的現狀,并且把消息放了出來。
這種做法,只能是仇家了。
問題是旅團的仇家實在多得不要不要的,俠客也只是區區一介操作系而已,分析情報的技巧和其他人沒區別,純靠腦力,如果要他在短時間內篩選出來的話……俠客光想想就眼神死了。
這時候他的手機又響,是布蘭琪打來的,俠客剛想讓她順着這個方向查下去,還沒張口,就聽到布蘭琪說:“我查到庫洛洛的所在地了。”
其實布蘭琪可以更快找到庫洛洛,用任意門就好,只是她已經不止一次直接沖過去然後被追着他的仇家的怒火所波及,大部分情況下,布蘭琪要掂量掂量他周圍的情況。
“這、這麽快?”俠客都有點被吓到了,繼而有點羨慕,擁有方便的能力就是好。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冒出,就被俠客否決了。
……不僅僅只是能力方便。
因為曾經多次光顧前·情報販子布蘭琪的生意,俠客或多或少知道布蘭琪能力的範圍和限制。她只是比別人多些線索,如果要找到精确的位置,能需要大量的查閱和比對,即使在能力的幫襯下,能這麽短時間就找到團長現在的位置……
還挺努力的。
俠客忽然想到,努力的也許不只有一方,對團長而言已經算是付出的付出,開花結果了也說不定。
布蘭琪說:“他在流星街的地下監獄裏,我觀察了一下,守備有點嚴密,地形也不明晰,我不知道我一個人能不能把庫洛洛帶出來。”
流星街這種位置,在外人看來荒蠻無序,甚至住民們冷漠且野蠻,但其體質內該有的設施一個都不少。
只是流星街的地下監獄和外面監獄的定義有點點不一樣。外面的監獄是懲戒、關押、改造的作用,而這裏不需要懲戒和改造,而是另種意義的人才市場——黑暗版本的那種。
那裏關押着從世界各地運來的,尤其是黑/幫裏,應該被處理掉的人們。
至于說囚犯們的作用……死囚能夠幹什麽呢?當然是你能想到的所有。
團長即使在流星街,也是異類中的異類,仇家還挺多,封了念被扔進去……俠客覺得還是早點想辦法把他弄出來吧。
“你一個人恐怕搞不太定。”俠客說到。不過情況還不算最糟,知道了團長的位置就好辦,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嚴密的監獄。
他剛準備讓布蘭琪先來流星街,結果那邊“哦”了一聲就挂斷了。
此時打鬥的那邊各有挂彩,也差不多結束,俠客從房間裏探出個腦袋,大聲說:“有活要幹了,剛剛布蘭琪告訴我團長的位置了。”
……
庫洛洛看着眼前典獄長的臉,即使記憶力良好,也一時半會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對方身材高大,把合身的制服撐得很飽滿,體貌是很明顯的白人特征,灰發藍眼睛,眼神顯露出一絲陰鸷,壓住了原本好看的容貌。
這裏并不是典獄長的辦公室,而是刑訊室,一排刑訊的設備和藥物一字排開,擺放得整整齊齊,即使小小的房間裏已經打掃幹淨,在濃烈的消毒水味道下,庫洛洛仍聞到了一絲血腥氣,仿佛這味道已經沁入房間的每個角落,再也無法洗刷幹淨。
這名眼神陰鸷的男人并不和他玩“你還記得我嗎?”的無聊游戲,顯然已經嗜血到急不可耐。
他說:“我是安德魯·克洛伊的兒子,愛德華·克洛伊。”
至此庫洛洛已經想起來了,安德魯·克洛伊曾經是流星街的議員,兩年前把腦經動上了旅團身上,後來自然遭到了報複。
只是他記得他并沒有留下活口,看來是漏網之魚?
不論如何,是來尋仇的了。
“看來你已經有印象了。”愛德華低低地笑了,“本來聽說你封念了,我還不太信,我派了點擅長探查的人去友克鑫去找,沒想到是真的。不論是誰,我都感謝他,既沒有殺了你,又給了我這個機會……”
“在我有念的時候,你不敢動手嗎?”庫洛洛平靜地,甚至微笑着說到。
庫洛洛沒有念,雙手被綁在身後,脖子上有個,顯然有什麽機關,對面的男人不弱,又是他的地盤,庫洛洛的笑容并不合時宜。
正是不合時宜,這種優雅反而成了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
……這讓愛德華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在叫嚣着,要讓庫洛洛·魯西魯嘗盡刑訊房內最痛苦的折磨!
愛德華散發着惡意的念倏地張開,庫洛洛仍然微笑着,如果不是他身後的牆壁都裂開數道縫隙,都讓人懷疑自己的念是不是有問題。
愛德華卻在下一個瞬間,收斂了。
他有足夠多的時間折磨他,如果被他激怒,反而正中他的下懷。
他轉身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後朝庫洛洛身後的獄卒微微颔首,“開始吧。”
能讓人疼痛的方法很多。
灰發的男人搖晃着酒杯,本應該是觀賞庫洛洛的刑訊,可他的笑容卻漸漸笑容,眼中的陰影越來越明顯。
普通的鞭撻和毆打,早就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放棄。加倍的敏感劑固定了感官,黑發男人的指甲被一個個地挑起,細小的銀針紮進肉裏、關節裏,愛德華還不想在一開始就造成什麽致命傷,同時他也明白,庫洛洛不可能不痛,可他的表情卻一直沒有變化,黑眸裏甚至還透露出淡淡的失望,仿佛在說——只有這種水平嗎?
愛德華猛地站了起來,他戴起手套正要自己動手時,忽然房間中爆開一陣血霧,獄卒們倒在地上,愛德華在猛地後退的過程中,撞進了一雙盛怒的藍色眼眸中。
……和與之不匹配的,纖細的、白色的少女。
少女仿佛小獸般咆哮地說:“都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