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第四章
回憶的心跳被喧鬧的空間打擾
我連你僅存的笑都留不好
以為自己早把傷口藏的很好
可是想遺忘的事怎能說不要
就不要
你是我愛過的人怎能想忘掉
就忘掉
——《回憶的封條》
五分鐘後，老師終于下課。
卓沐年站在門口往裏探了一眼，看見陸時澈就坐在他的位置上，沒有半分要起來的意思。
看來她找過來的時機不太對。
卓沐年扯開左邊嘴角，攔住了剛出來的一名女生，展露半面笑容，晃了晃手中的傘：“幫我叫一下你班陸時澈，我是來還傘的，謝謝了。”
“嗯。”女生朝她愣愣的點了點頭，轉身進去，走到陸時澈身邊輕輕說了幾句。
陸時澈聞言往外看了一眼，冷漠收回視線，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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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情況，他都看到自己了，竟然視而不見。
那名女生剛走過來，遇上卓沐年的目光後，半路上折回去，不知說了什麽，這下陸時澈才舍得離開位置。
卓沐年：“……”見他一面還真不容易。
陸時澈單手插兜走了出來，一身校服被他穿的幹淨帥氣。
她迎上去，擡手把傘遞了過去。
“給你的……”她低眸把話說了一半，又被生生截斷。
結果，陸時澈赤.裸.裸.的從她面前徑直略過，走到她身後，完全忽略掉她。
他根本就沒想理她。
過分了啊。
卓沐年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陸時澈，擡手推開站在他對面的人，冷言冷語道：“你先退後，我先來的，有事找他。”
感情他是看到了別的人來找他才出來的？
就這麽直接裝看不見她？
難不成她是空氣、透明的不成？
瞥見面前的人被推開，陸時澈這才轉過來視線，飄在她身上。
“沈晝辰讓我把傘還給你。”卓沐年直接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的過去，把傘丢到他校服兜裏。
“她自己怎麽沒來。”他聲音清冽，目光直接。
卓沐年微蹙了下眉，面色輕松，随意扯了個謊：“她生病了，身體不舒服。”
“很嚴重？”他接着追問，側過身體，面朝她站着。
“那倒沒有。”她撓了撓頭，避開他的視線，“我走了，不許把傘再交給我，不然我扔了燒了拆了，然後告訴沈晝辰說已經還給你了。”
随後，卓沐年風風火火的跑開，就像是害怕他不收傘一樣。
陸時澈冰冷的看過去，抽出堪堪挂在自己衣服兜裏的雨傘，凝神看了幾秒，臉上都沒有表情。
池屹聲靠過來，站在他身側問他：“沒見過的生面孔，你認識的人？”
陸時澈看着他的臉，一字一句道：“她叫……不重要，是不用記住的人。”
他只要記得沈晝辰這一個名字就夠了。
又一節下課，卓沐年拿着保溫瓶，跟着沈晝辰走到二樓走廊盡頭熱水機的地方，排隊接熱水。
等待的時候，卓沐年突然間想起來了什麽，用胳膊怼了她一下，一臉認真道：“咱們學的政治書一，經濟那一冊改版了，你知道嗎？”
沈晝辰盯着自己的保溫瓶，擡手空了空，顯然沒在留心聽她說話：“不知道。”
卓沐年看她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着重說道：“高考的知識點要考新版本的，現在這一版都買斷貨了，幾十塊一本都買不到了，高一的學生用的倒是新版本。”
她輕點了下頭，擡眸去看卓沐年：“所以呢，你要送我一本？”
“？？？”卓沐年被她問的一愣，糾結的擰住眉，伸手輕敲她的頭，“你這什麽腦回路，我也沒有的好吧。”
“那你說個什麽。”沈晝辰白了身邊的人，一眼，歪了下頭，斜眸看她，“沒有你還嘀嘀咕咕說個不停，聒噪。”
卓沐年：“你再說一句試試。”
“錄你手機裏讓你天天單詞循環都行。”
“……我才不要好嗎。”
卓沐年上手去要去打她，被沈晝辰輕輕松松的制住。
兩人笑着鬧了一會兒，終于輪到兩個人接水。
沈晝辰退後一步，笑着看她，得意的揚了下眉：“讓你先打。”
“切。”卓沐年不屑的嗤了聲，低頭打水，不忘補充道：“我先打完水了還要等你，有什麽區別嗎。”
沈晝辰沒再争辯，眼裏帶笑，漫不經心的挪開視線，忽然間，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遇見那一抹清瘦的影，她瞬間安靜了下來，嘴角的笑慢慢消失。
她想追上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結果卓沐年驟然拉住她的胳膊，狐疑看她：“不接水你要去幹什麽，馬上就上課了，還不趕緊打水。”
“哦——”沈晝辰盯着那道消失的背影走神片刻，不舍的收回視線，低頭打水。
踏上走廊臺階的那一瞬，池屹聲趕到陸時澈身邊，與他并肩一起走，問道：“你剛才在看什麽，很入迷的樣子。”
陸時澈看回去，淡淡應了句。
“沒什麽。”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沈晝辰還在睡覺，就被卓沐年推搡起來了。
“沈晝辰你趕緊給我起來，下節課是體育課，你敢遲到試試。”
“你真煩人，卓沐年。”沈晝辰不情不願的起身，慢慢揉了揉眼睛，一身慵懶氣。
她懶洋洋的看向門外，陡然間清醒過來，擡手就是推了卓沐年一把：“喂——”
卓沐年正在低頭系鞋帶，被她這麽一推，重心不穩，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很快起身，揚了下自己一頭長發，沖沈晝辰道：“沈晝辰你要造反啊！”
“你看門口。”沈晝辰提醒道。
“什麽也沒有，有什麽好看的。”話雖這麽說，卓沐年還是癟着嘴扭頭看過去，而後驚呆一瞬，用手托住下巴，“是陸時澈啊。”
沈晝辰：“我還以為自己沒有睡醒，出現幻象了。”
卓沐年：“……”真出現幻象可就出事了好嗎。
卓沐年二話不說就指了指陸時澈，偏頭看向她：“找你的。”
“不一定吧。”沈晝辰淡淡應了句，臉上表情平靜下來。
“不是你還能是誰，這間教室裏就剩你和我了！”
“……就不能是你嗎。”
“快去。”卓沐年催她。
“不要了吧。”沈晝辰可憐的仰頭看去，猶豫着搖了搖頭。
“我警告你沈晝辰，你休想再推給我，趕緊給我出去。”
卓沐年話音剛落，立馬就付諸了實踐，拽着沈晝辰的衣領直接把她拎了出去。
沈晝辰倒着走了一道，最後知道躲也沒用了，只能轉過身去，硬着頭皮問陸時澈：“你不是來找我的，對吧。”
卓沐年：“……”這對白，沈晝辰你傻嗎。
給她清醒一點！
陸時澈沒有回答她這個毫無意義的提問，直接把手裏的書遞了過去：“多買了一本，給你了。”
沈晝辰落眸看了眼，眉稍稍輕擡了下。
政治書。
“新改版的經濟那一冊是不是？”相對于沈晝辰幾乎等同于無的反應，卓沐年的表現簡直可以用喜出望外來形容了。
陸時澈看着沈晝辰，鼻間輕發出一聲氣音：“嗯。”
“太謝謝了。”卓沐年徑直把手接了過來，趕緊怼進沈晝辰懷裏，“我們正愁沒書呢，您來的太及時了。”
沈晝辰微剜了卓沐年一眼，嘴角下彎了下。
這孩子高興傻了？好端端的用什麽尊稱。
陸時澈沒回卓沐年，依舊淡淡望着沈晝辰，下一瞬身體側過去，看向旁邊，道：“走吧。”
這下卓沐年才發現門外還站着其他人。
嗯，有點眼熟。
那兩個人不留痕跡的離開。
沈晝辰捧着懷裏的書，忽然間傻笑出聲，帶着微笑轉身往回走。
卓沐年趕緊追上去，笑容比她的還強烈：“大佬，求借我複印，拜托。”
沈晝辰坐回到位置上，把書小心翼翼的裝進書包裏，單腳踩在卓沐年的椅子櫈上，揚着下巴，胳膊搭在椅子上晃了晃：“你剛才怎麽對我來着，拽我領子了是不是。”
卓沐年瞪大了眼睛緩緩搖了搖頭，上前握住她的手，垂首閉眼：“是我錯了，我沉痛的忏悔。”
她暗暗打量了卓沐年一眼，遽然間收回手，起身道：“走吧，去上體育課。”
“是。”卓沐年瞬間挺直腰板，甜笑着走在她身邊，就差給她揉肩捶背了，表情誇張，“我一定好好表現。”
沈晝辰跟她走出教室，微瞟了她一眼，小表情裏透着得意：“哎，突然間想吃冰激淩了怎麽辦。”
“我給你買！”卓沐年當下立馬回道，聲音響徹整個側走廊。
體育課上，沈晝辰咬着冰激淩，跟卓沐年一起從學校小賣部裏走出來，沒走出多遠，驀然間在籃球場前停下腳步。
卓沐年用小勺盛出一塊雪糕放進嘴裏，不經意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差距到身邊的人停下，卓沐年頓住腳步，偏頭看過去，随後扯了扯唇角，笑道：“呦，這不是陸時澈嗎，沒想到他打籃球的樣子還挺帥的。”
沈晝辰往前走進一步，離她更近了些，疑惑道：“咱們班跟七班一起上課嗎，為什麽我從來沒見過他。”
“他們應該是在田徑場那邊上課的班級吧。”卓沐年又把雪糕放嘴裏一塊，慢條斯理道：“你每次體育課都遲到，被體育老師攆回教室裏去，哪裏見得到他，不過我之前也沒注意過他。”
沈晝辰輕哼了聲，抓住了機會刺她：“你每次體育課一解散都能在小賣部裏坐上一節課，到哪裏看到陸時澈。”
“彼此彼此吧。”卓沐年盛了一大勺雪糕，繼續往前走。
“你先別走。”她上去想要攔住卓沐年，誰知這人反倒加快了步伐。
“我為什麽不走啊，你一直站在這裏才更顯眼好嗎。”卓沐年滿不在乎的應道。
可下一瞬，兩個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視野中，有一個女生快步朝着中場休息的陸時澈跑了過去。
是連萱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