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輩子都不夠
一輩子都不夠
發現趙晉陽就是她每天早上叫醒的那個客戶，純屬意外。因為昨天的工作沒完成，她今天一早來辦公室加班，撥通叫醒電話後，聽到休息室裏傳來手機鈴聲，走進去一看，床頭櫃上的手機正一閃一閃，來電顯示正是她的手機號。
“耍我很好玩是不是？”秦小葵居高臨下盯着被吵醒的趙晉陽，神情扭曲，咬牙切齒。
趙晉陽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尴尬，看清來人是秦小葵後重新躺回床上，舒展身體，“哎？我不是你的顧客嗎？我付錢，你接活，公平交易，怎麽會是耍你？”
他昨晚加班，忙到很晚，幹脆在休息時睡了。剛才正做夢呢，被手機吵醒，一睜眼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黑面鬼，因為他家媳婦兒那臉黑得完全沒眼看。
秦小葵擡腳踹了一下床，“退錢，我不幹了。”
趙晉陽側過身體，腦袋枕着手臂，半睜開眼睛，調侃道：“媳婦兒，你也太不專業了吧？我可是聽說你接了活兒會很認真負責地完成才找你的。”
“你為什麽找我你心裏清楚。”
“是，很清楚，因為我想聽你的聲音啊。”
每天在一個辦公室工作，每天讨論很多工作，他不是經常能聽到她的聲音嗎？還需要通過這種方式？還是說，他想聽那句“親愛的”或者“老公”之類的稱呼？
追了她這麽久，還沒膩嗎？
趙晉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她拉到床邊坐下，笑道：“沒追夠，一輩子都不夠，媳婦兒，你現在不答應沒關系，我會一直追下去，用盡各種方法，直到你答應跟我在一起。”
心中的震撼緩緩升起，很快占據秦小葵的整個心扉，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拒絕趙晉陽，因為拒絕的話已經說了很多次，沒用。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遠離他，因為他總是制造各種機會親近她，不讓她逃離。
一個淡淡的吻落在嘴角，輕輕碰觸，随即遠離，等秦小葵反應過來的時候，趙晉陽已經穿鞋下床，進了洗漱間。
“媳婦兒，今早想吃什麽，我下去買給你。”趙晉陽的聲音很自然地從裏面傳來。
秦小葵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起身走出去，“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我先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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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拿了，活接了，秦小葵不可能中途放棄，只能繼續。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原則，因為以後步入社會，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她不允許自己逃避，更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迎面解決才是本事。
“趙總，起床了，上班了......”
“媳婦兒，你太不專業了，當初可是答應叫我‘老公’的。當然，叫‘親愛的’我也能接受。”
“老公，起床了。”秦小葵沒想到自己這麽輕松便叫出了這個稱呼，不知道對方是趙晉陽前，她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
“媳婦兒，這就起。”
因為這單“生意”，兩人的關系親近許多。
秦小葵不再那麽抗拒趙晉陽的親近，反正是白費力氣，根本抗拒不了。
對于秦小葵的轉變，趙晉陽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樂開了花，對付冰山美人媳婦兒，果然還是死纏爛打堅持不懈這種方法最有效。
為了使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趙晉陽安排秦小葵和他一起去隔壁城市出差，還決定親自開車。
他極少自己開車，因為他是個“開車”路癡，走路還好，一坐在車裏就會經常迷路，走錯路，找不到路。
在市區裏情況還能好點，至少可以看着路标問着人找對路。如果離開市區，他經常會不知道開到那個犄角旮旯裏去......
為此，小郭這個專職司機操碎了心，“趙總，真的不用我送你們去嗎？”
趙晉陽信心十足，“放心，這次有導航有地圖，一定不會迷路。”
小郭看了看向西落去的太陽，又看了看背着包兒從辦公樓出來的秦小葵，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麽，擠眉弄眼道：“趙總，助你一切順利，但千萬注意安全。”
趙晉陽失笑，“你小子又想到哪裏去了？我只是不想要你這個電燈泡。”
結果，趙晉陽在有地圖，有導航的情況下，還是開進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山溝裏。
前面死路一條，兩側全是樹，後面崎岖坑窪，倒車很危險，車子還被陷在坑裏，進退不得。
秦小葵睡醒一覺後，對眼前的情況目瞪口呆，“趙總，你到底是怎麽開進來的？”
趙晉陽雙手一攤，聳了聳肩，“不知道啊，就這麽開進來了。”
秦小葵黑線，“趙晉陽，你是故意的吧？”哪有人開車開到這種地方來的？
趙晉陽：“媳婦兒，我真不是故意的。”
“明明有導航，你竟然還能開錯，誰信？”
“雖然有導航，但它是錯的，所以才給我指了這麽一條錯路。”他是不會承認是他看錯的。
“現在怎麽辦？”
“下車去看看。”
這是一條蜿蜒曲折坑坑窪窪的小路，前面被碎石擋住，死路一條，無論如何是開不過去的。兩側全是櫻桃園，這會兒櫻桃已過季，樹上只剩下葉子。
太陽已經落下，天漸漸黑了，周圍荒無人煙，想找個人問路都找不到。
“櫻桃園裏可能會有小屋子，我進去看看吧。”櫻桃園的籬笆門沒鎖，萬一有人呢？秦小葵抱着非常渺茫的希望走進去，結果，裏面确實有間小屋子，收拾得很幹淨，一張土炕，一套桌椅，還有一些工具，但沒人，而且看上去很久沒人來過的樣子。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媳婦兒，你先吃點東西，我去把車子開出去。”趙晉陽後腳跟進來，把水和食物遞到秦小葵手裏，然後出去開車。
“你行不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秦小葵對次非常擔心，就這水平，不會把車開到異時空去吧？
趙晉陽停下腳步，扭頭笑道：“男人，絕對不能說不行。”
秦小葵黑線，覺得這人有毛病，都淪落到這步田地了，還不忘調侃，該說是天性樂觀，還是随遇而安？
她吃了些面包，喝了點水，跑出去幫趙晉陽推車子。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車燈的光雖然照亮了四周，不知為何反而給人一種更加恐怖的感覺，好像周圍的黑暗随時會擠壓過來，将兩人吞沒似的。
微風吹來，打在身上，很清爽，很舒服，此時的秦小葵卻無暇享受這股清涼，只覺得兩側的樹影搖來搖去，一會兒像怪獸，一會兒像鬼影。
秦小葵下意識地站在趙晉陽身邊，很怕突然從夜色中竄出什麽可怕的東西。恐怖片裏不是經常演野外驚魂之類的嗎？
燈光下，趙晉陽臉上的笑看上去特別欠扁，他從車裏拿出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秦小葵身上，用力摟了她一把，在她掙紮前識趣放開，“媳婦兒，怕的話去車裏等着。”
“誰說我怕了，有什麽好怕的。”秦小葵不想被看扁了，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扭頭尋找石頭。
趙晉陽找來一些石塊，墊在車輪下，試圖把車子開出來，“媳婦兒，不用你幫忙，你旁邊看着吧，別劃傷了手。”
秦小葵才沒那麽嬌氣，一手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一手拎着從路邊找來的小石塊塞到車輪下，“我沒事，你再去開開試試。”
不知耗費了多少時候，車子終于開動了，緩緩向後退去。後面的路很崎岖，秦小葵在車外用手機幫趙晉陽照着，趙晉陽小心翼翼倒車，終于倒回了寬敞一點的道路上。
“媳婦兒，上車，繼續出發。”趙晉陽下車，幫秦小葵打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
秦小葵幾乎是飛奔進車裏的，外面太黑了，很吓人，尤其餘光掃見路邊有一大片墓地，墓碑和破敗的花圈在月光下若隐若現。路邊還傳來傳來嘻嘻索索的動靜，也不知道是田鼠，還是蛇。
“哈哈哈，媳婦兒，我還以為你會先鑽進我懷裏尋求安慰呢。”趙晉陽知道秦小葵怕黑，故意逗她。
“別笑了，趕緊看看導航怎麽開吧。”她可不想在荒郊野外過夜，窗外好黑，還有墓地，總感覺會随時出現一張恐怖的鬼臉......
“嗯......”趙晉陽專心看導航，越看越不對勁，“媳婦兒，太晚了，路太黑，要不咱們在這裏過一夜，天亮了再出發？”車裏有水有吃的，還有野餐墊，兩人随便湊合一晚沒問題。
秦小葵無語，“晚上有車燈，照樣能開車好不好，你不行的話我來開。”
見秦小葵堅持，趙晉陽準備發動車子，“我怎麽可能不行，出發。”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吓了秦小葵一跳，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她平時膽子很大，但此刻在黑暗的荒郊野外，陌生，荒涼，還有墓地......害她總是一驚一乍。
趙晉陽見是封俊打來的，随手接了起來。
“你在哪裏？”封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不知道。”趙晉陽回答得很無所謂。
“你不知道？有開到荒郊野外去了吧？難怪人家那邊說媒等到你。”
“是啊，開着開着開暈了。”
“只是開暈了還算好，我還以為你開到外星球去了呢。不是說讓小郭給你開車嗎？你一路癡呈什麽強......”
趙晉陽捂住電話，看了秦小葵一眼，不想自己丢臉的事被她聽到，小聲回答道：“我這不是有導航嘛，再說又不是很遠。”
“是有導航，是不遠，結果怎麽樣？”封俊嘆氣，“你家媳婦兒怎麽樣，沒委屈着吧？”
“沒，她挺好。”
“手機別挂斷，我找人去接你們。”
“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找路回去。”
“靠，我突然明白過來一件事，你不會是為了親近你家媳婦兒，故意開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吧？”
“扯什麽呢，我才沒那麽無恥。”
“呵呵。”封俊明顯不信，“行了，想怎麽折騰随你吧，最晚明天早上，再找不到路我安排人去接你。”
“好，明天一定找到路趕過去，我什麽時候耽誤過正事。”
一路上，秦小葵專心地幫趙晉陽看着導航，防止他再出錯，看到隔壁城市的那一刻，她再也撐不開眼皮，慢慢睡着了，心想，已經到地方了，總不至于再迷路了吧......
睡夢裏，秦小葵躺在軟和的床裏，感受着結實有力的心跳，睡得很香，只是，她不太明白，被子為什麽突然長手了，還緊緊抱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