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吾家有女初長成
吾家有女初長成
宋逸之:“……”
還是別,這樣他以後上學可得天天遲到。
“三哥,你還有多久過生辰?”林怡突然想到。
到時,她要好好準備禮物,不僅僅是為了讨好宋逸之,更是因為今日宋逸之送她“桃花齋”糕點,雖說是童元買的,但是他有記得她特想吃卻沒吃上的“桃花齋”,并且因此上學給遲到了,為了報答這份心意,她怎麽着也得認真準備份厚禮才行。
宋逸之垂下眼眸:“忘了。”
“忘了?”這啥意思?
宋逸之淡淡啓唇,道:“我不過生辰。”
還有這回事嗎?那本書中也沒提過啊。
“三哥不記得自己的生辰,那不就不能收生日禮物了,也不能許生日願望了?”雖說收到的禮物不咋地,許的願望也不能成真,但是生日總歸要過的,畢竟人人都過生日,一年一次,像個儀式,紀念自己又長了一歲,單單自己不過,不覺得缺點啥嗎?
“三哥不如跟怡兒一起過生,好不好?今天是怡兒的生辰,也是三哥的生辰。”
“三哥,生辰快樂!”林怡把那小方盒打開,遞向宋逸之,“還有兩只小白兔,三哥和我一人一只。”林怡捏起其中一只,等着他拿起另一只。
宋逸之的心顫了顫,諱莫如深的漆黑眸子緊盯着面前期盼看着他的白皙臉蛋,默了默,終是伸手捏起糕點。
林怡用自己手中的小兔子碰了下宋逸之的玉兔,如酒杯碰杯般:“祝我們生辰快樂!”
“三哥你別光看着怡兒吃,你也吃。”林怡吃着美味的糕點,擡頭卻見宋逸之沒動,遂擡起他的手伸向他嘴邊。
回過神的宋逸之笑了笑,随即咬下一口糕點,細細品味,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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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拍拍腦袋,突然想起來,道:“三哥,你還沒許願呢?”
“我已經許了願望。”宋逸之微笑道。
今日很開心,就足夠了。
“哦,是嗎?三哥許的什麽願望,可以說給怡兒聽聽嗎?”林怡湊近好奇問道。
宋逸之黑眸看着她柔聲道:“希望怡兒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三哥少拿怡兒尋開心。”林怡嘟着臉道。
這人怎麽會許關于她的而不是自己的願望?讓她猜猜,他許的應該是以後高中狀元才對。
然而林怡卻沒發現,剛剛宋逸之叫她怡兒。
“三哥,我回去了。”林怡向宋逸之擺擺手。
宋逸之注視着她離開,不想她走到屋門口又倒了回來。
林怡幹笑着看着他,眼神亂瞟搜索着,最後定在某一方向,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走了某物,快步離開:“三哥,我走啦!”
經過在屋門外守着的童元時,停了下來,“謝謝!”
童元受寵若驚地看着四小姐,迷迷糊糊地就收下了那串糖葫蘆,雖然他并不知道四小姐好端端的為何要感謝他,是謝他辛苦站崗嗎?
宋逸之走了出來,看着那一蹦一跳的背影漸漸遠去,轉身及其自然地從童元手中拿走了糖葫蘆,進了屋。
童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手裏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串糖葫蘆,随即又莫名其妙地沒了,真是想不明白。
今日他想不明白的何止這一樁,還有今兒一早,天将亮未亮時,三少爺就起床上學去了。今個兒怎這般早就去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太陽都出來了好一會兒,三少爺又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他沒忍住,疑惑問道:“三少爺是忘了帶東西,回來拿嗎?”只聽三少爺應了聲,又匆匆地跑了去。
但是他恍惚中看到三少爺跑回來時手中好像有個盒子,再離去時卻沒見着那盒子。也許是他看花眼了吧。
時光如梭,一晃三年過去了。
在這三年裏,林怡自認和宋逸之相處得越來越融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在宋逸之的嚴格要求下,無數次重寫後,她的字寫得越來越好,到後來幾乎就不用重寫了,總是一遍過。
但是每晚放書桌前的零食依舊不能少,之前的TOP 1零食确實是每天和張小寶認真比較各零食的優缺點,決勝出來的最佳。但之後就很随心所欲了,當日想吃什麽,就把它列為TOP 1。
比如當天天氣炎熱,不想吃幹燥沒水分的食物,想吃解渴的西瓜了,便說今日最佳零食是西瓜,還怕其沒聽見,故意大聲重複好幾遍,然後下學去宋逸之院兒裏做功課,就會發現小桌子上擺放着一個圓滾滾的大西瓜。
林怡有時覺得自己每天都在過聖誕節,而宋逸之就是那個幫小朋友帶來禮物的聖誕老人,每天都滿足她各種各樣的吃欲。
但有一次,童元把零食買錯了。
林怡想吃另一零食卻沒吃到,俗話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便更加急迫想吃了。
她不依,功課也不做了。
當時天兒正下着綿綿細雨,不大,但也并不小,密密麻麻的。宋逸之無奈嘆嘆氣,拿起屋檐下的油紙傘就朝雨裏去,打算自己親自去把零食買來,以免童元再弄錯了。
卻不想剛走了一兩步,傘下突然鑽處來個小腦袋,笑着看向他道:“我怕三哥萬一也買錯,我要跟着一起去。”
“胡鬧,快回去!”他呵斥道。
林怡拽緊他的袖子,仰着臉道:“不要!我要跟三哥一塊去。”
“三哥,走啦走啦,都已經走出院子了。”林怡催促道。
明明才走出沒幾步,宋逸之好笑地看着前面還有好一些距離的院子門,低頭看着拽着他往前走的林怡,搖了搖頭,也沒再說什麽,只是将傘往她的方向傾斜了些。
“三少爺,你們回來了。”在院裏等了好一會兒的童元道,“呀,三少爺,你怎麽淋濕了?”
宋逸之拍了拍右臂衣裳上的雨水,淡然道:“沒事兒,等會兒我去換件衣裳就行了。”
童元有些疑惑地看着獨獨只濕了右手衣袖的三少爺,再看看四小姐全身都是幹的,并未淋濕。
這雨究竟是怎麽下的?他怎麽有些弄不明白。
在那兒之後她的生辰日,她記得她把宋逸之的生日也定了在這天,也就是說他也同樣過生。她其實也攢了一丢丢的錢,可以給宋逸之買個像樣的禮物,但是又怕被他說奢侈浪費,不知百姓疾苦,只好作罷。
但生日禮物還是要送的,并且要顯得她很有誠意,所以在她好一番冥思苦想之後,決定做一碗長壽面,順帶也給自己做一碗。
把下人都趕了出去,她一人霸占了整個廚房,面早已備好,只剩下鍋煮。
然而她發現了一個極其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她不會生火。在差點把整個房子都點燃的危機情況下,才勉勉強強生了火。
解決了這一世紀難題,之後就該順風順水,水到渠成才對。燒水、下面都很順利,然而将煮熟的面撈出時,面不知怎麽地黏糊成了一整團。
林怡嫌棄地将自己那碗面給直接省去了,就只做了一碗面,憑手感慎重且随意地撒各式調味品。
硬着頭皮将賣相不佳的長壽面給宋逸之端去,但看着這宛如一碗毒.藥似的面,良心發現道:“三哥,怡兒失手了,這面咋們就不吃了,我拿去倒掉。”
但沒想到宋逸之不僅吃了這面,還吃得挺香。
林怡傻眼了,在想她該不會有做廚師的天賦吧,随随便便露兩手,雖然外表不怎樣,但實則口味絕佳。
她想嘗嘗自己做的究竟有多好吃,結果宋逸之怕她搶似的,加緊速度吃。
她自己做的,自己還不能吃了?豈有此理!林怡硬搶過來,大塞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就立馬吐了出來。宋逸之是不是味覺有問題?這面雖然說是她做的,但她也不得不客觀地說非常……難吃,沒有比這更難吃的了。
見宋逸之還要繼續吃,林怡氣呼呼地把整個面碗一掀。
之後生辰日,林怡依舊锲而不舍地做面條,每次宋逸之都裝作很好吃,但她一嘗,又是立即給吐了,廚藝真是一點也沒長進。
宋逸之給她的生辰禮物照例是桃花齋的糕點,她很是滿意,但是這一天他總是睡過頭上學遲到了。
後來她便提議說童元一早要去買糕點,不能叫他起床,她便過去叫他,免得他遲到。
哪兒想宋逸之當即就給拒絕了,讓她千萬別去叫他起床,說他起床氣大,怕吓着她。她又不是被吓大的,說得像誰還沒有起床氣似的,不過不讓她去,就不去吧,她又不是非要多管閑事,反正又不是她遲到,只是心裏過瘾不去罷了。
這三年中還有一重大突破就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宋逸之終于不再張口閉口“四小姐”了,而是改稱她為“怡兒”了。
當林怡意識到宋逸之叫她“怡兒”時,頓時老淚縱橫,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雖然這詞用得并不恰當,但意思到位就行,總算是這麽久盡心盡力的讨好他沒有白費,看到了一點成效。
天知道,每每聽到宋逸之喊她“四小姐”時,就像萬劍穿心般紮心,一夜回到解放前,一時自己不停問自己: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