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災禍
第12章災禍
一早上都是這副昏昏欲睡、要睡不睡的模樣,他們痛苦,老師也痛苦。
早上的課上地異常艱難。
早上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不過這次居然沒有老師去占課。
又或許是因為體育課被占得太多了,體育老師已經默認他沒有課了。今天依舊請假出去釣魚去了,完全不不知道他今天沒被占課。
換作以前,他指定得高興死了,不過現在他已經無所謂了,上不上都一個樣。
一個個跟八百年沒運動過的樣子,跑兩步都喘,一圈都已經氣喘籲籲的了。關鍵是班上有些女生,每次上體育課總請假說自己大姨媽來了,不方便,然後就回教室坐着。
為此,薛林曾經還表達過自己的憤憤不平。
反正他的體育課就從來沒有完整過。
班上沒老師來上課,學生去請過老宋,老宋看了看,發現真的沒老師。看他們這麽困的樣子,就提議讓他們上自習,把練習冊擱在講臺上就回辦公室了。
這一整節課,班上除了有輕微的呼吸聲,沒有別的聲音。
有了整整一節課的睡眠,他們的精神明顯好了許久,只是去食堂幹飯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不少。
好不容易才熬到中午,班上的同學吃完飯就迫不及待地回桌上趴着睡覺。
今天的4班注定是沉默的,以往整棟樓最吵的班級,現在居然成了最安靜的。
中午睡到一半,也有幾個精神好的提前醒了,醒了也不在教室裏逗留,就去別的班晃悠。
其中要屬薛林最活躍,他和別的班認識的一起聊天。
那人說:“你們班主任有沒有通知啊?”
薛林一臉懵:“通知什麽啊?我們班今天睡了一早上,老宋早上來過之後就走了。”
那人了然:“哦,我們老班是我們吃過飯的時候來通知的。好像最近外面不太平,好多人被感染了什麽病,反正很可怕,一旦感染那就是等死。”
“這麽吓人的嗎!”
那人點點頭,一臉嚴肅:“好像是一種新的傳染病,聽說得了的人會渾身長痘、發燒,最後只能等着長痘的地方潰爛,反正現在好像還沒有辦法治。老班說學校說要暫時封校,這學期如果那病解決不好,我們可能連暑假都回不去了。”
薛林抱了抱瑟瑟發抖的自己,咽了口口水:“我先回去了。”
***
沒想到下午老宋來的時候确實說了這件事。
他手裏拿着課本和一張A4大小的白紙,顯然是什麽通知。
“在上課之前呢,我要和大家先說一個通告,我手上這個是中午的時候學校剛發下來的,不出意外的話,其他學校的通知比我們早一點,不過不打緊。”
他擡起頭,四處看看:“最近呢,發生了一些事情。就在前幾天,我們隔壁市發現了好幾例病症,我們市早上也出現了一例,秉承着保護學生的原則,教育部決定把大家都隔離起來,防止感染。我們一中也是決定封校了,畢竟安全第一,那玩意兒得了是會沒命的。”
“所以未來的幾個星期內,你們可能都不會有機會回家了,要等情況安定下來才會考慮放假的事情。”
秦若淮家住南城,離這遠,回不回去也無所謂。紀懷遠應該也是不回去的,家裏都沒人,他們都出去旅游了。
他們都住宿,也好久沒回去了,所以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也是沒有異議的。
說完,老宋就繼續上課了。
“好,我們暫時先跳過這個話題,先上課,我們上節課講到……”
表面上是在聽課,可實際上都各有心事。
一下課都跟家裏人發消息。
秦若淮給他媽編輯了一大段文字,總能看到的。
紀懷遠那邊,電話那頭說:“幸好出發的早,不然現在就被關在那邊了。我們這邊說要呆上一個月,不過度假酒店設施挺完備的,不至于太無聊。”
打完電話,都沒什麽事,紀懷遠也就放心了。
秦若淮看看他,忽地就笑了起來:“所以咱們現在這是……”
紀懷遠看他笑,也跟着被感染,“我們現在得共患難了。”他伸出手,“所以……以後就是難友了。”
秦若淮回握住他的手,少年人陽光挺拔,手掌寬大溫熱,雖比他要大上一號,但也還算是相配。
白羽舟聽到這個消息,是坐不住了,他已經決定了這周回去陪陪安雲的,這下子又要好久見不到面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不是什麽好事,可他們一想到不回家,住在一起,居然開始激動了。
這個年紀大抵就是這樣,就算再苦再累,但哪怕只要有一件事能讓他們放松,也能開心好久。
就算那事算不得什麽好事。
班上有幾個女生就已經開始讨論今天晚上怎麽怎麽樣了。
上晚自習之前就在那說:
[佳佳,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吧。]
[好啊。]
陳思思這個老色批也适時冒出來,她舉起手,恨不得竄老高。
[我我我,我也要。]
徐濤這個小潢人也跟着道:“呵呵呵,你?你一屁股坐下去床都能塌了吧。”
***
班上的人都知道,陳思思和劉濤是最不對付的,天天互怼。
但神奇的是,別人說對方的時候,他們總是會很氣憤。有人問過,你不是很讨厭他/她嗎,為什麽要幫他/她說話呢。
他們的回答出奇的一致,我可以怼他/她,但是別人不可以,只有我可以。
其實還有人開過玩笑,說他倆這樣,感覺也不讨厭啊,以後說不定會在一起呢。
兩個人對視一眼,愣了兩秒就轉過去幹嘔,像是想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來的:
“就他?他長那逼樣我會喜歡他?我是瞎了嗎?”
“就她那個男人婆,一天到晚對着女生上下其手,說不準她還不喜歡男的呢,我是有多想不開啊。”
***
陳思思立馬站起來,走到他身邊,雙眼微微眯起:“你剛剛說什麽?”
徐濤不怕死地說:“我說,你……”
陳思思不給他多說的機會,直接把他嘴給堵上了,面無表情道:“你想說什麽,你才一屁股能把床坐塌了呢。”
說完頭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徐濤看着她的背影,只能憋着。趁着她還沒轉身,比了個暴打的手勢。
紀懷遠才來沒多久,不太清楚這倆人的相處方式,但能感覺到有些不一樣。
“他們倆這相處模式,好像哪裏怪怪的啊。”
秦若淮漫不經心地答道:“奇怪吧,我們整個班都覺得奇怪。你也感覺到了吧,他們倆真的是讓人幹着急,所有人都覺得他倆不對勁。”
紀懷遠了然,合着是對歡喜冤家啊。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們心裏不說,嘴上不說。都覺得只要我不說,裝出讨厭的樣子,這樣就能維持之前的平衡,能繼續以一種另類的方式相處。
***
或許因為這些事情,學校食堂今天晚上有夜宵提供。
一下晚自習,全都風風火火地跑了,就怕自己吃不上那一口似的。
但是依然是有幾個佛系的在那慢慢悠悠地走着的。他們不争不搶,仿佛與周身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路邊燈影憧憧,他們就像是與天地融為了一體。
晚上準備的還是挺豐盛的。
秦若淮要了份雞蛋面,紀懷遠也拿不定主意,要了份牛肉面。
到了白羽舟這邊,畫風出奇地別致,他點了兩碗,用他的話來就是選擇恐懼症,就兩份都點吧。
那模樣,已經把我就是想吃兩碗給寫臉上了。
秦若淮已經習慣了,白羽舟就這樣。
呆呆傻傻的,特別好騙,有的時候他其實不太能想得通,為什麽會有人能這麽沒心沒肺。
這或許就是在愛裏長大的孩子吧。
在窗口等了會兒,他們各自端着自己的碗坐下,白羽舟一手一個,很難不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把碗摔了。
他和紀懷遠坐在一排,白羽舟坐他倆對面。
碗裏熱氣騰騰的,還伴随着香味。
“不過說起來,你喜歡吃牛肉啊。”秦若淮随便找了個話題。
“還好,不算特別喜歡。”他話鋒一轉,“你呢?”
秦若淮滿足地嗦了一口他的雞蛋面,“不讨厭,但也不算喜歡,反正我這幾年看到牛肉都不太吃得下去,真的是童年噩夢了。”
紀懷遠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繼續。
“我小時候是挺喜歡吃的,但是我媽真的不懂我。我就說了一句,今天這個牛肉做得挺好吃的,然後她就天天給我燒,今天土豆炖牛肉,明天牛肉青菜湯,後面直接幹吃了。連續有一個月的時間我都泡在牛肉裏,有陰影了。”
他說道泡在牛肉裏的時候吞了口口水,像是回憶起了那段并不算美好的記憶。
紀懷遠笑了,他倒是覺着稀奇,怎麽會有人看一樣東西會吐。
不過,他好像忘了七中的食堂飯……
不過這個性質不一樣,秦若淮那是吃多了想吐,他是直接吃了一口就想吐。
吃完後他們就起身準備回宿舍了。要說牛逼還得是白羽舟,兩碗都吃得比他倆快,紀懷遠嚴重懷疑安雲平時是怎麽忍受他的了。
老宋怕他們晚上會玩得樂不思蜀,于是便給她們布置了背誦的任務,明天早上默寫。
這篇還是挺長的,得背挺久的。對于秦若淮和紀懷遠這種學霸來說是輕輕松松,他們課上都會記上一點,這時候只需要鞏固一下就好了。
白羽舟雖然也不差,但他畢竟是個喜歡躲懶的人,上課只是聽着,不記什麽的,他都是課後死命地學。
他這時候就坐在桌子前,滿臉委屈地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