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顆糖果
教室的一頭，和教室的另一頭，仿佛兩個世界。
粉紅色的小泡泡逐漸蔓延開來，讓人想要無視都做不到。
啊……所以說，有多少人要失戀了呀。
兩人的關系似乎是在一瞬間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那麽相處模式應該也要有所變化吧？
比如說……
“普通朋友”不能直接問的羞羞的事情？
小白菜是忍不住了。
有一件問題在她心裏放了很久、很久……久到某種黑色的沖動就要爆體而出了！
“尋瑾……”
“嗯？”
“你有沒有穿我給你準備的黑色蕾絲小褲褲和黑色蕾絲吊襪帶！！！”
“……”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在看看外頭那些奔着男神大人來的狂蜂浪蝶，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是被玩壞了！
哦，就是被玩壞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小白菜！
他們曾經還特別天真的以為這顆白菜是潔白的！原來早就從裏到外塗滿了黃色顏料！
餘尋瑾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怎麽看怎麽像被石化在原地。
幾秒後，他微微嘆息，從女仆裝前面的圍裙裏拿出了幾片謎之布料，遞到小白菜面前。
再怎麽心态好，他也是個男人，穿上這種仿佛在自己身上打上“變态”标記的內衣，怎麽可能願意！
小白菜看到自己“精心挑選”的內衣被這麽毫不留情的嫌棄，不由的露出了十分非常極其遺憾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被負心漢狠狠渣了一樣！
某豬：……小白菜你敢讓自己這種癖好讓珠玑神君知道嘛！！！！
随即，小白菜臉色一正，用力奪過餘尋瑾手中的幾片“有等于沒有”布料，擡起頭，雙眸蓄滿認真的看向餘尋瑾。
“你是想要看我穿對不對！”
“……”
卡啦啦——
嗯嗯，外頭的石像一個個都裂開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人類……不，男生對女生有這種幻想是很正常的事！為了你的幸福！為了正義！為了世界和平！我沒關系……唔。”
話還沒有說完，小白菜就被餘尋瑾堵住了嘴。
哦不，不是用自己的嘴。
人家男神大人不是霸道總裁款的。
他只是往小白菜嘴裏塞了一塊蛋糕而已。
濃郁的，快要溢出來的……奶油，塞了滿嘴。
嘩啦啦——
碎裂的石像們，最終塵歸塵，土歸土……個鬼啊！！！
他們從來不知道小白菜原來是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穿情趣內衣勾搭男神什麽的和正義和世界和平有一毛錢關系啊！！！
啊……然而小白菜是不會說謊的。
她是認真的！！！
“我沒有想。”
餘尋瑾冷漠臉看着她。
小白菜現在還不能說話，只能蠕動着口腔，将充斥了滿嘴的白色物體艱難的吞咽……唔，真是糟糕的形容啊。
就算是看到了小白菜紅潤的小嘴及邊緣塗滿了白色奶油，餘·真男神·尋瑾大人也沒有産生任何不好的遐想。
禁欲系什麽的最讨厭了。
而且還不是悶騷的禁欲系，是怎麽挑逗都心如止水的真·老僧入定·禁欲系。
小白菜還在和蛋糕作鬥争，餘尋瑾看了她半晌，突然朝她伸出手。
“頭擡起來。”
小白菜不疑有他的乖乖擡頭，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男神大人的手溫柔的托住了小白菜的下巴。
同學們：噢噢噢噢！！！這是要吻上去了嘛！！！不要啊啊啊啊！！！！【爾康手】
都說了，男神大人似乎并沒有庸俗人類的那種幻想和欲望……不對，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不正常的！！！！
餘尋瑾的另一只手取出了随身攜帶的手帕，細致的将小白菜嘴邊的奶油輕輕拭去。
怦怦——！
小白菜的臉頰正在升溫。
不！她的全身都在升溫！
這真是非常糟糕的情況啊，小白菜覺得自己下一秒或許就要爆體而亡了！
原……原來，近距離看着自己“喜歡的人”，是一件那麽……那麽……那麽令人痛苦的事情！！！
不不不，心髒完全負荷不了！！！
連呼吸都差點停了的小白菜果斷想要推開餘尋瑾。
但是，該懂的人都懂的，在這種面對心上人心跳急速手足無措的情況下，渾身都是軟的！
小白菜以為自己用了很大力氣，事實上簡直就像是欲迎還拒般将手搭在男神大人的胸部……不，胸肌上！
“啊……果然好大。”
……
“啊啊啊，我不是想要說這個！！！”
小白菜正在垂死掙紮。
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不聽自己使喚了！
唔，這種推搡的行為，難道不該引發點什麽“意外狀況”嘛？
比如小白菜下盤不穩東倒西歪……至于歪到哪裏去，就要看她雙手的作用力所産生的反作用力的方向，以及身體的重心偏移所導致的慣性……嘛，直接說結果吧。
小白菜一直保持着“推”這個動作，人理所當然的是向後倒了。
說真的，這應該是小白菜人生中第一次沒把人推倒，而是因為反作用力自己被推倒……哪裏不對。
好吧，繼續說結果。
小白菜向後倒，餘尋瑾不可能不去扶。
幸好小白菜的後頭是工作臺，他只要一手抱住小白菜，一手撐住桌子，兩個人都能免于摔在地上形成“男上女下”經典姿勢的【喜聞樂見的】悲劇下場。
然而。
沒有然而。
小白菜是個運動神經極佳的人，餘尋瑾也是。
就算其中一個人發揮失常，另一個人也依舊是神級助攻，才不會有什麽意外。
說好的男上女下【并沒有】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除非有人故意為之。
當然，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男神大人。
小白菜的話……就難說了……吧？
自打出生以來，小白菜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深刻的認知到，自己是一個女孩。
她被自己喜歡的男生抱在懷裏。
懷抱很溫暖。
胸膛很結實。
心裏很滿足。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啊。
想要待在這個人懷裏，直到永遠。
“有沒有受傷？”
男生好聽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小白菜看向他。
身高差距很多，這導致了餘尋瑾不僅需要低頭，還需要彎腰。
這樣一來，他長長的假發便順着臉頰，滑落到小白菜的臉上。
怦怦——！
也許，小白菜并不是真的對“女裝”那麽執着。
也許，在小白菜眼裏，現代服飾和女裝這兩種概念，後者……更接近于某人原來的裝束。
特別是……長發。
小白菜是珠玑神君的“仆人”，她會自發自覺的照料珠玑神君的飲食起居……好吧，飲食是不必要的。
可是我們知道，古代的裝束，長發與長袍，整理起來都很費時。
一心向着珠玑神君的小白菜，當然是自告奮勇的替珠玑神君分憂解囊。
每天替他束發，每天替他更衣。
心中沒有半點绮念。
是真的沒有……還是不準自己有？
她不敢去想象，珠玑神君會将她擁抱在懷裏，低頭的時候，那被她細心照料的長發會拂過她的肌膚。
更不可能去想象……他們或許有一天會裸誠相見，那個男人的發，可能撫遍她的全身。
這是禁忌。
小白菜就算是做夢，也絕對不會去想這種事。
這是亵渎。
比起愛情，小白菜對珠玑神君的信仰更深。
他是賦予她生命的人，意義當然和普通的男女之間的關系不同。
如果，這些枷鎖全都不存在了。
正如此刻，這個人【那個人】站在她面前，這樣珍而重之的抱着她，這樣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這樣毫無保留的愛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上的，其實是“可以去喜歡的珠玑神君”，只以為，那是普通的戀愛，和珠玑神君完全無關的戀愛。
嘛，這樣也可以啊。
本來不懂愛情，現在從最基礎的喜歡開始，也很好啊。
壓抑在心底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絕對不會承認的……希冀，以這樣的方式實現了。
小白菜不可能放開眼前這種觸手可及的幸福。
哪怕自己并不清楚其中的真實理由。
小白菜的性格啊，很清楚的，直來直往，不會刻意去掩飾，無論好壞，都能接受，都能面對。
如果是不對的，那也要明明白白說出來，然後去改正。
無論是逃避，還是找借口，都是不被允許的。
所以，小白菜直視着眼前的男生，瞳眸中的情感，沒有絲毫的掩飾，如此率直而熱情。
不過話說回來，餘尋瑾……乃至珠玑神君，都是正常的健全的情感沒有任何缺失的……男人。
面對小白菜這麽直白的眼神，怎麽可能無動于衷呢？
餘尋瑾抿了抿唇，突然松開了懷抱。
小白菜茫然的看着他。
餘尋瑾又抿了抿唇，突然抓住了小白菜的手。
小白菜更加茫然的看着他。
“跟我來。”
這是小白菜頭一回看到餘尋瑾強勢的模樣。
完全是不由分說的将人拉了就跑。
路過無數思考不能的木樁子，穿過走廊，來到樓梯口的儲藏室。
這裏，是絕對不會有人來的。
空間很小，平時拿來放掃除物品，隐隐還能聞到一股抹布專有的味道。
但是對于這兩個人來說，除了對方的氣息之外，什麽都聞不到，除了對方的體溫之外，也什麽都感覺不到。
沒有開燈，這裏甚至連小窗都沒有。
說是儲藏室，其實空間大小就和一個衣櫥差不多。
他們交疊着，少女被擒住手腕，壓在門板上。
黑暗。
寂靜。
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還有……
誰，越來越重的喘息。
沉默，只會讓人的大腦更加混亂。
如果不打破這樣的沉默，好像就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
小白菜的聲音在發抖。
雖然兩人是交疊的，實際上餘尋瑾并沒有壓在少女身上，只是将她籠罩在自己與門板之間。
他是君子。
哪怕在這種情境下。
最危險的情境下。
對于兩個相愛的人來說，最危險的情境。
狹小的，黑暗的，只有兩個人的，空間。
但是很久很久……餘尋瑾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之前……你并沒有拒絕我。那麽現在，我如果再問你一次，你的回答呢？”
在進一步做些什麽之前，還要詢問對方的意見啊。
真是溫柔啊，珠玑神君。
聽到這話，小白菜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你這個人啊……難道不是因為你知道我的答案，才把我帶到這裏來？”
這種方便作案的空間，是“普通朋友”單獨相處的地方麽？
“那麽，我下一個問題……”
——我可以吻你麽。
然而，餘尋瑾的話，并沒有機會說出口。
他啊，是個君子。
可小白菜不是。
無暇仙君，是個和珠玑神君截然不同的行動派。
所以，這出原本應當由男方主動，霸氣強吻的戲碼，變為了少女主動抱住少年的脖子……
奪去他的話語。
奪去他的呼吸。
奪去他的思考。
奪去他的靈魂。
只要看着我。
只要想着我。
只要愛着我。
少女的吻，自然而然向眼前的人傳遞出了這樣的信息。
她愛着他。
從她不知道的彼時彼方。
他愛着她。
在她不知道的每時每刻。
如果可以傳遞到，如果可以被對方接受。
那麽，靈魂是這個人。
身體，記憶，性格……
重要麽。
作者有話要說：
→_→所以珠玑神君性格突變也沒關系的，嗯→_→小白菜依舊會愛上他的，嗯→_→果然應該讓小白菜也失憶比較好，不然她會覺得自己水性楊花什麽的……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