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原諒
25、原諒
作為已經漸漸開始興盛起來的行業之一，游戲行業已經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受衆，随之而來的各種雜志與報紙也都随着讀者群體的擴大而漸漸地蓬勃發展起來。
第二天一早，針對《蟲族》第一屆競技賽決賽場面的報道，就毫無疑問地占據了頭條。不管是針對《蟲族》這些日子一來的火爆，又或者昨天晚上現場的熱鬧，以及虛拟投影技術在游戲場面上營造出的效果，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這些對《蟲族》的運營小組來說，無異于是對他們這些日子以來辛苦的最好回報。但是，對人事部門來說，卻意味着另一件事，公司又需要招人了。
招人的報告打上去之後，很快就被送到了白尋的案頭。連貞進來的時候，白尋正好将這件事安排下去，連貞在邊上看了幾眼，等到人下去之後，才随口問了一句。
白尋點頭說是：“軍方那邊，電腦主機的一系列東西馬上就要發布，對公司來說也是機遇。”他的表情淡淡，“游戲開發小組那邊，也已經在做準備，新游戲的發布很快就要到了。”
連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說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我還是覺得，現在進行腦波讀取的研究太快了。”連貞說，“我們可以慢慢地進行前置工作的研究，腦波讀取這件事……”
白尋擡頭看她，連貞笑了笑，彎下腰去，在他耳邊輕聲說：“可以交給Erica來做。”
白尋皺了皺眉，片刻之後，問連貞：“前些日子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全能藥劑，是你和Erica鬧的。”他說得很肯定，連貞在愣了一下之後點頭。
“有用嗎？”見到她點頭，白尋立刻追着問，“如果有，那專利這方面……”連貞回答得很肯定：“不會有專利方面的問題的，你知道它的來歷。如果有旁人想申請專利，只要他不怕冒着得罪Erica的風險。況且……”
能夠拿出一種，就能拿出另一種。
連貞沒有将話說完，白尋卻明白了。只是，他的心思卻沒有落在這些事上面。剛才連貞彎下腰來，他無意中偏移了目光，現在滿腦子不合時宜。
沉默過後，白尋忽地說：“我在奇跡時的助理被換了一個。”連貞還沒有明白過來這中間的曲折，就聽白尋說，“她當時看到你去了醫院。”
連貞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後笑容又無懈可擊下來：“哦，這樣啊。”她并不覺得，自己做了手術這件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只要知道的那個人不是陳良就好。
“有什麽關系，”連貞說，“反正陳良已經不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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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尋擡起了頭，凝視她的眼睛。連貞有那麽一剎那的心虛，卻撐了下來，與白尋對視，唇邊的笑容微微：“你想說什麽？”
白尋眨了眨眼，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連貞的手：“你要養好身體。”這樣的轉折讓連貞措手不及，片刻之後，她伸出另一只手，蓋上了白尋的眼睛：“我知道的。”她說，“全能藥劑都是我散布出去的，我自然知道怎麽養好自己的身體。”
白尋說好，在連貞的手下眨了眨眼睛：“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連貞覺得這一剎那，癢的不僅僅是手心。
随後，她笑了一聲：“嗯，我知道。”她松開了蓋住白尋眼睛的手，那雙眼睛依舊凝視她，澄澈得讓連貞幾近心虛。
最後白尋還是同意了連貞的提議。既然現有的能力沒有辦法在短時間之內發現進程，那麽就借用外力的手段好了。連貞頓時就毫不可惜地聯系了Erica，從他那邊将腦波讀取方面的技術全盤要了過來，然後自己開始篩選，如何才能利用這個時代現有的技術，将最關鍵的這一步走出來。
這是一個很辛苦的任務，連貞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陷入了自己的工作當中。直到她某天從這複雜而瑣碎的工作中被拖出來，與白尋一起去見一家要進行合作的合作商皇都——對方擁有比現在的錦年成熟得多的游戲開發經驗，雙方進行游戲開發方面的合作，實在是錦年在占便宜。
然後，她就看到了阮銘。
對方見到她也很是詫異，但是很快就轉變成了笑臉，對連貞伸出手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見到老同學。”白尋一點都不意外地看着兩人握手，聽着阮銘半真半假的表達自己的驚喜。
錦年與皇都的合作事實上是錦年發起的。
作為有着內部消息的錦年現在急火火地想要開發出一款适合新平臺的游戲來，但是人手方面的問題卻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白尋想到了合作開發，正好有人隐約地對他提到了皇都，于是雙方就有了這麽一次碰面。
事實上一旦牽涉到商業之外的事情，這次合作就已經變得勢在必行。唯一的問題是，雙方能夠付出的東西是不是滿足對方的需求。錦年這邊事實上已經有了整個游戲的理念與設定，唯一欠缺的就是花功夫将它做出來。但是對皇都來說，單單做游戲苦力太過憋屈了。
雙方在這個問題上争論不休，連貞第一次見識到，自己意識之外的白尋——犀利，冷靜，某種程度上算得上冷酷。
最後，在達成了初步的意向之後，剩下的那些細節交給雙方的談判人員去相互試探，雙方的高層已經開了香槟來慶祝了。
阮銘走到連貞身邊的時候，手裏面還捏着半杯酒，臉上卻滿滿的都是笑意：“沒想到你居然是錦年的股東。最開始你說的時候，我還以為就是個開發員。”
“我也沒想到，你說的自己開了家小公司，居然是業內成名已久的皇都。”連貞對他舉了舉自己的果汁。
兩人相視一笑。這個時侯，曾經有過的那些生疏感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兩個人說起大學時候的一些事，雖然畢業剛剛一年，可是對連貞來說，卻已經是隔世。曾經覺得毫無意義的小事，如今說起來，也已經變得那麽讓人無法忘懷。
晚上回去了之後，她就撥通了容瑾的號碼。
電話在響過五六聲之後，才被接通，對方的聲音中甚至還帶了一點兒不可思議。
“貞貞？”
再次聽到這個聲音，連貞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是徹底平靜下來了。“好久不見，容瑾。”但是，她依舊沒有叫出當日叫熟了的稱呼，而是叫出了容瑾的全名。
容瑾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好久不見了，貞貞。”
電話內一陣沉默之後，容瑾輕聲地說：“對不起，貞貞。”她終于說出了在心中盤旋了很久的歉意，“那個時侯，我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她躺在小小的出租屋中，平靜地說出了自己曾經有過的嫉妒。“現在想想，當初自己真是可笑。”容瑾自嘲地說，“嫉妒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麽東西，唯一的作用就是讓自己變醜。”她放低了聲音，“也許你不需要我的道歉，但是為了讓我自己心安，我還是覺得說出來才好。”
連貞在電話這頭垂下了眼簾。
“都過去了，”她說，“都已經過去了。”
“你現在還好嗎？”她問，“我聽說你在找工作，不知道現在找到了沒有。”容瑾低低地笑：“算是有吧。我現在在一家二十個人的公司，做手機游戲，辛苦是辛苦一點，不過，也算是積攢資歷。”
她語氣中的心酸，連貞聽得分明，可是，她卻平靜如水。
“有家公司，最近在招人。”連貞低低地說，“我去幫你問一問，總比你現在這家公司好。”
容瑾聽着她這番話，愣在那裏，幾乎要呆掉。
“貞貞……”她細細地叫着連貞的名字，想要說什麽，門外卻已經響起粗暴的敲門聲。
“都什麽點了！還打電話呢！讓不讓人睡了！”
電話這頭的連貞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她暗嘆，說：“我明天再打給你。你先休息吧。”挂上電話看看時間，其實不過九點。
容瑾在電話被挂斷之後，捂着臉無聲地哭起來。
容瑾的事，連貞是求的白尋。錦年與皇都其實都不适合讓容瑾進來，老同學成為上下級的尴尬，不用多說其實連貞也能明白。所以，她想讓容瑾去奇跡的某個分公司。
白尋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就答應下來。将消息交代了之後，他低聲問連貞：“不是在生她的氣嗎？為什麽還要幫她？”
連貞一怔，想到自己的事情其實白尋大概都還是知道的，微微笑了笑，答道：“其實就算當初她告訴我，事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就算容瑾告訴自己陳良有外遇，以連貞的性格，也肯定要自己調查确認之後，才會與陳良翻臉。在這個過程中陳良飛機失事，過去的連貞，最終也會因為他的消失而忘卻了那些壞而記得他的好，最後還是會生下那兩個孩子。
最終還是那樣的結局。
所以，容瑾不過是讓連貞對友情失望了而已。
“反正，她現在也不算是我的朋友了。”連貞這樣對白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