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驚鴻一瞥君意憐?
王老也忙是将那酒壺瓶蓋一塞, 飛身上去, 把汪明月從樹上拎了下來。
汪明月回到了地上,感覺到了腳踏地面的真實感。她開始大口喘息,若是在現代, 她這麽挂在枝頭, 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合。
而現在,她竟然每天都能體驗到這種刺激感覺。
汪明月擦了擦汗水,她想要尋找君意憐,卻發現剛才那個地方根本沒有人影。她奇怪的想要詢問王老似乎看到了君意憐,王老卻搖了搖頭。
“意憐師侄昨天晚上就離開了, 你是不是太想念你娘親了?”王老看着汪明月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可憐的孩子。
汪明月一時語塞,又不好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她只得坐在那邊休息,繼續朝着周圍觀看,想着是不是能夠看到君意憐的身影。
她看了好幾圈,卻發現小翠姑娘鬼鬼祟祟的在周圍游走,仿佛正在躲避着什麽。再仔細看,她的手中抱着一個巨大的物件,被黑布包裹着,像是古筝之類的東西。
可是,小翠姑娘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用古筝之人,怎麽會做出拿古筝的事情呢?
她越看越奇怪,看着王老不打算繼續搭理她,于是悄悄地跟了上來。
雖然沒有跟蹤技術, 但汪明月的距離卻比較遠,她屏氣凝神,用剛才學到的方法讓自己的身體輕盈。這樣子的話,就不會容易被注意到。
小翠姑娘還是那般的緊張,不停朝着四周探查,根本沒有注意到汪明月的存在。她就這麽抱着古筝走向了後山,汪明月有點遲疑。她很怕後山的墳墓,可又只得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熟悉的路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
當來到這裏的時候,汪明月已經覺察到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姐,琴拿來了。”小翠姑娘對着空氣喊道,随着一陣微風,君意憐從樹上跳下,她竟然換了一身白色衣服,看上去更加美豔絕倫。
這件衣服汪明月确定自己之前沒有見到過,更別說看過君意憐穿。她驚訝的出聲,就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小翠姑娘神情自然,看來已經是跟着君意憐相認。汪明月笑了笑,她準備離開這裏,不要打擾到兩個人最後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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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的退後,古筝卻先響了起來。
汪明月停下腳步,她永遠忘記不了那日君意憐帶着她彈奏的曲調,而現在,又是那首熟悉的旋律。
聽不出到底是在表達個什麽,可卻十分悅耳動聽。汪明月只覺得靈魂的深入宛若進入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那股聲音在她的腦海之中流轉,回旋,翻滾,聲音變得哀傷。
時而卻又是大氣磅礴的,汪明月的腳步停頓,聽得如癡如醉。君意憐彈奏的很快,她那漂亮的指尖在琴弦上飛舞着,似乎是也彈得開始興奮,她的表情竟然開始變得柔和。
更加陰冷的風吹拂着皺眉,小翠姑娘立于一旁,沒有任何的打擾,只是固執的站在那邊,身體卻瑟瑟發抖。
緊接着,那聲音又開始凄美婉轉,汪明月只覺得耳鳴響起,仿佛又有着萬馬在自己的腦海裏面崩騰,她覺得開始難受,大概這曲子是由內力所彈奏,才會如此的深入人心。
汪明月扶住旁邊的樹,屏氣凝神,最終還是把那種強烈的不适應感覺壓下。
一曲過罷,君意憐也累的滿身汗水,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笑,卻又仿佛又如同往常一樣。但是陽光微微灑在她的身上,照着她的白衣,讓她充滿着暖意。
汪明月的心怦然直跳,已經被眼前美輪美奂的畫面所迷惑住,她站在那邊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直至君意憐發現了她。
“你怎麽來了?”剛才君意憐的笑仿佛是幻覺,她的聲音又恢複了平淡無奇。
汪明月這才回神,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剛才跟着小翠姑娘,結果就不小心跟上來了。”
君意憐沒有回應,轉身離開,似乎不願意跟着汪明月多說點什麽。
可這也只是走了幾步,君意憐又說道:“謝謝。”
兩個字輕如蚊蟻,卻撓的汪明月心中瘙癢。她想要抓,可是心髒那種東西,一旦開膛破肚,所面臨的只有死亡的結局。
汪明月不理解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不過也沒有時間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小翠姑娘微微颔首,已經抱着琴跟着君意憐再度離開。
那背影相互靠的很近,仿佛這才是人間常态,汪明月是多餘的。
她想要喊住君意憐,最終卻還是作罷。
她本就不屬于君意憐的江湖,現在不是,未來也更加不可能是。
汪明月也轉身離開,又回到了山下,宛若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憐兒,你的琴聲又進步了。”在晚飯的時候,君老大提到了琴聲。
這聲音由內力傳遞,更是半個郡城都能聽到那哀歌,仿佛哭訴着什麽怨念,又仿佛将那怨念化為力量,乘風破浪,一往直前。
這大概君意憐這些年來的真實寫照,她全部融入了歌聲中,唱着給了自己的母親聽。
汪明月笑了笑,她很想要告訴眼前的君老大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女兒君意憐,對面的王老對着她搖了搖頭。
眼神嚴肅,似乎還有別番的意思。
汪明月只得敷衍的蓋過了這個話題,也沒有深入讨論,可誰知道,君老大又提出了散步的邀請。
“憐兒,晚上陪陪為父我散步如何?就我們兩個人。”君老大這一番話讓汪明月為難,總覺得如果待時間久了,她的角色扮演漏洞就會變得更大。
“好。”可她還是想要試試看,人生在世,如果不一往直前,那汪明月覺得自己以後會後悔。
王老看汪明月已經答應,只得用眼神暗示,讓她一切小心,不要鬧出了亂子。汪明月點頭答應,跟着君老大去了後花園。
晚上的花開的更是嬌豔,是汪明月在以前的世界從未見過的花。
“這是什麽花?跟蝴蝶長得一樣。”汪明月好奇的追問了一句,說出口已經後悔。她竟然問一個瞎子,那花到底是什麽品種。
“這是夜蝶,只在晚上開的花。”君老大笑的回答道,又繼續追問,“不知道少俠在我君家住的可習慣。”
汪明月一時語塞,她以為君老大真的是個瞎人,可聽着口氣,她就意識到了他的眼睛到底是多明亮。
“不錯,很習慣。”汪明月也沒有繼續演戲,既然君老大不跟着她假裝,那她也沒有必要搞那些虛的玩意來繼續扮演君意憐。
“憐兒她今天走了嗎?”
“是的,她走了。”汪明月想到當時君意憐的背影,大概那首哀歌也代表着離別。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子,不過,少俠我很是好奇,你跟着憐兒到底是什麽關系,她竟然會把令牌交給你。”君老大嘆息一口氣,更加好奇的追問。
汪明月腦子轉悠的,她壓根不可能把自己明月宮主的身份說出來,也不可能說自己認了君意憐當娘親,她沉默了一會,想着到底用什麽詞語形容她跟着君意憐的關系。
“是恩人,君小姐從一個很可怕的地方救了我。”汪明月省略了明月宮三個字,突出了重點。
“原來是這樣子,抱歉,我這個當父親的就是愛多管閑事,總是牽挂女兒,可這張嘴老是說不出什麽好話。”君老大的表情很是哀傷,似乎又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汪明月沒有搭話,她也不知道應該跟着君老大說點什麽好。
兩個人就這麽一路走着,然後沉默不語,汪明月發現她真的跟着君老大連尬聊都做不到,打了個哈欠。
聽到了汪明月的哈欠聲,君老大終于說話了,“少俠你困了就回去睡吧,我還想要一個人多走走。”
汪明月立刻答應下來,跟着君老大告別,愉快的朝着房間走去。
她已經不是君家小姐的扮演者,也就沒有必要在繼續住在君意憐的房間。
汪明月開始回房間收拾東西,卻發現自己的房間裏面放着一個包裹。對于古代電視劇的認知讓她懷疑裏面會不會放着什麽人頭胳膊之類的東西,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打開包裹,卻是三套換洗的衣服。
衣服全新,看上去還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汪明月再繼續看,就看到了老頭子家衣服的記號。
不用想,君意憐也走到了那個老頭子家裏,然後買下了這個衣服。看着這三個女裝,汪明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衣服真是符合君意憐的審美。”三件衣服非黑即白,仿佛君意憐的生命裏面只剩下了這幾種顏色,汪明月更想要看君意憐穿着紅色。
配着她的妖冶,一定美的不像話。
“算了,睡覺好了。”汪明月将那衣服整齊的疊好,跟着之前君意憐給她買的東西放在一起。
仔細一看,她所有的東西都是君意憐所送所買,毫無例外。她覺得君意憐真的是個好人,哪怕對于她這種大奸大惡的壞人。
她不由得笑了起來,剛想要換衣睡下,就聽到了敲門聲。汪明月擡頭一看,門外有個人影,汪明月能從月光的映照下看出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