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
第75章 075
這一夜, 沈徹終于如願以償。
這一夜，從窗邊看出去，月亮很亮。
翌日, 蘇葉睜眼醒來時沈徹還沒起床, 但已經醒了，正靠坐在床頭傻笑。
蘇葉：……
呵，男人。
她一腳踹過去：“還不趕緊去做飯, 你一會兒還上不上班了！”
沈徹從傻笑中回神, 見蘇葉一臉的嫌棄，但眉眼又有笑意就知道他剛才傻笑的事被她看見了。
他不覺得有什麽，他們是夫妻，本就是天底下最為親密的兩個人。
他高興, 也願意讓她知道他很高興, 再說了, 這高興是她賦予他的, 他表現出來，也是另一種形勢的誇獎嘛。
翻身下床，沈徹問了蘇葉早上想吃什麽, 然後便精神抖擻地去廚房做早飯了。
和前天一樣, 蘇澤跑回去和沈徹說他早上想吃什麽, 結果又被拒絕了。
他歪頭想了想：“是不是姑姑要吃這些？”
沈徹點頭：“對。”
蘇澤：“那好吧。”
然後他跑到蘇葉屋子門口，敲了敲門，得到蘇葉的允許後推門進去對蘇葉道：“姑姑, 你明天早上想不想吃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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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已經起來了，正在對着鏡子剪頭發, 她的頭發長長了很多，但她懶得去找理發師給她剪, 她覺得她自己也剪得挺好的。
聞言，蘇葉從鏡子裏瞥蘇澤一眼：“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吃！”
她都聽見蘇澤和沈徹的對話了。
小計謀被發現，蘇澤害羞地撲進蘇葉懷裏，撒嬌道：“姑姑，好不好嘛？”
他還抱着蘇葉晃，蘇葉根本沒辦法剪頭發，她連忙道：“行行行，我答應你。”
蘇澤眼睛一亮，站直後在蘇葉臉頰上親了一下：“姑姑最好了。”
蘇葉翻了個白眼：“現在立刻馬上出去，不要影響我剪頭發。”
吃完早飯，蘇葉依舊送沈徹去上班，大黃小黃一起。
太陽剛剛出來，溫暖的陽光像一層金沙灑在他們身上，伴随着蘇澤不在調上的歌聲以及大黃小黃的汪汪聲，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蘇葉家的日子蜜裏調油，高家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上周五，高珍和郭正義大吵一架後氣得回了娘家。
高家衆人得知始末後勸了高珍，讓郭正義來接時就跟着一起回去，不想郭正義一直沒來接。
媳婦和婆家人吵架氣回娘家的事很常見，最後要麽是自己回去，要麽是男人過去接。
男人過去接不一定是示弱了，但不去接，男人心中定然是有氣的。
眼見着都周一了，郭正義還不來，這下不僅是高家人，就連原本不想低頭的高珍都坐不住了。
他們心知肚明，萬一郭正義和高珍離婚，一樣有女人排着隊想嫁給郭正義，但高珍就不一樣了。
高大嫂給她出了主意，并親自把人送了回去，趁的是傍晚郭正義在家的時候。
高大嫂在郭正義面前給高珍說了不少的好話，她明白，只有高珍和郭正義感情越好，他們才能占到更多的便宜。
給郭正義說完後，她又進屋去找高珍，叮囑她過幾天就是蘇澤五歲生日了，讓她去看蘇澤。
沒錯，這就是高大嫂給高珍出的主意。
蘇葉越來越厲害，他們沒辦法對付她報複她。
本來這種情況，還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現在蘇葉救了郭正義大嫂的娘家侄子，再井水不犯河水，吃虧的肯定是高珍。
蘇葉是不可能籠絡回來的，但還有蘇澤呢。
無論如何，高珍都是蘇澤的親生母親。
高珍想要把蘇澤要回來，蘇葉不同意，可以理解。
但現在高珍只是想和蘇澤親近，蘇葉再不同意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只要高珍和蘇澤的母子關系得到了緩解，郭正則媳婦大概率不會給高珍小鞋穿。
再者，蘇葉越來越厲害，以後蘇澤長大了肯定也差不了，高珍作為母親，關系好了，以後也能沾點光不是。
蘇澤的生日在星期四。
沈徹要上班，中午不能回來，就決定晚上給蘇澤辦一桌，慶祝他的生日。
上午，蘇葉帶着蘇澤去了縣城，買了新衣服新書本，還有晚上要用到的菜。
以前蘇澤也是過生日的，原主那麽疼愛他，不可能不給他過生日，但高珍卻覺得小孩子過什麽生日，所以并不隆重。
像這樣要專門給他辦一桌，更是從未有過。
蘇澤有點興奮，連宋星都看出來了，笑問他怎麽這麽高興。
蘇澤嘴角咧開，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宋叔叔，我今天過生日。”
宋星祝蘇澤生日快樂，還非讓蘇葉他們等着，他去賣玩具的攤子給蘇澤買了一把木倉。
蘇澤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但卻沒立即收下，而是詢問蘇葉的意思！
蘇葉點頭後，他才歡歡喜喜地收下，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他才仰着腦袋，很認真地道：“宋叔叔，謝謝你。”
宋星笑呵呵：“不客氣。”
蘇葉問起孔見山的事，主要是沈徹出的那個主意。
宋星一笑：“孔見山前幾天就想法子透露了出去，據他說，這幾天都沒啥人盯着他了。”
蘇葉：“那就好。”
“他還讓我幫他謝謝你。”宋星道：“他昨天出車去了，起碼要半個月才會回來。
蘇葉微微颔首，又問：“那你和他合作的事？”
宋星：“慢慢來，不着急。”
雖然現在楚家人看似不再盯着孔見山了，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改變想法。
他是想和孔見山合作，可也不必急在一時。
蘇葉就是随口一問。
想買的東西都買完了，蘇葉便帶着蘇澤回家了。
到家時還早，蘇葉稍微歇了歇，便去了廚房。
雖然定的是今天晚上給蘇澤慶祝，但是中午這一頓也不能敷衍。
只是姑侄倆說是做午飯，但蘇葉讓蘇澤也參與了進來，更像是玩鬧了。
蘇澤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郭正義和高珍一靠近就聽到了蘇澤的笑聲，緊接着就有兩只狗站在屋檐下沖他們叫。
郭正義提醒道：“不管一會兒蘇葉同志和小澤是什麽反應，你都不能撒氣。”
他們今天來是借了革委會的車子，但車子只能開到大路，要進大隊，還是得走一段土路。
這幾天天氣好，土路不至于泥濘，但灰塵卻是免不了的。
高珍出門穿的亮亮的小皮鞋沾了灰，變得暗淡起來。
高珍低頭擦鞋子：“知道了，你都說了好多遍了，蘇澤也是我的孩子，他生日，我自然是以他高興最重要。”
話說得很好，但郭正義的心并沒有放下來。
和剛結婚時不一樣了。
剛離婚時，他們感情好，他也願意為他的各種不好的行為找理由找借口，但吵了幾次架後，雖不說沒有了感情，但他确實更理智了。
蘇葉正在切肉，聽到大黃小黃的叫聲，蘇澤跑出去看是誰來了。
蘇葉：“是不是你小嬸嬸？”
小嬸嬸就是董柔。
董家離得遠，回門不方便，便等他們結婚的第二天在縣城招待所回了個門，然後董家人便回去了。
董柔初來乍到，和其他人不熟，就喜歡來找蘇葉玩。
“姑姑，不是小嬸嬸，”蘇澤看了一眼跑進廚房：“是媽媽，和她再嫁的那個男人。”
蘇葉：“你喊叔叔。”
蘇澤哦了一聲。
蘇葉洗了洗手出去，郭正義和高珍站在院子裏，和大黃小黃面面相觑。
蘇葉先喊了聲大黃小黃，它們很聰明，一聽蘇葉的語氣就知道來人不是壞人，大黃順勢一躺，小黃則跑到了蘇澤身邊。
“你們怎麽來了？”蘇葉走了兩步，問郭正義，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高珍。
高珍咬了咬牙，心頭有氣，但上次回娘家，她嫂子跟她說了很多，昨天不放心又來了一趟，所以她越發清楚蘇葉已經今非昔比，不是她可以随意撒氣的對象。
郭正義笑着道：“今天是小澤的生日，我們順路，就進來看看。”
蘇澤就在蘇葉身後不遠處站着。
郭正義笑着對他招招手，蘇澤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來，站在蘇葉旁邊，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郭正義。
郭正義蹲下~身，将手裏提着的東西遞給蘇澤：“小澤，你今天生日，生日快樂，這是叔叔和你媽媽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高珍走過來，彎着腰道：“小澤，你以前不是很喜歡軍服嗎，媽媽給你買了一身你可以穿的。”
“我已經有了，是之前去雲州時姑姑給我買的。”蘇澤道：“姑姑還給我買了帽子水壺鞋子，一整套，什麽都有。”
買回來後，他每次穿那一套，都有人羨慕。不知羨慕這身衣服，還羨慕他有那麽好的姑姑。
高珍嘴角一僵。
郭正義道：“還有可以畫畫的蠟筆，你喜歡畫畫嗎？”
“喜歡，”蘇澤點點頭：“但蠟筆我也有，還是從京市寄來的呢。”
自從沈徹的外公知道了蘇葉和沈徹結婚後，他再寄來的東西就不有沈徹的，還有蘇葉和蘇澤的。
就連沈徹的好友，蘇葉幫他找了野山參，還寄了蜂蜜，對方也會給他們寄些好東西。
蘇澤口中的蠟筆就是其中一種。
郭正義倒不覺得尴尬，這些東西都是有錢能買到的，蘇葉能幹，蘇澤不缺這些很正常。
但高珍卻不這麽覺得，她甚至懷疑蘇澤是故意的。
她下意識地看了蘇葉一眼，覺得蘇澤會這樣都是蘇葉教的，可一對上蘇葉的眼睛，就想到蘇葉當初在她娘家拍塌桌子折斷長凳的事，還想到這些天她嫂子的話，更想到她前兩天去郭正義大哥家吃飯時，郭正義話裏話外都在誇蘇葉的事。
支撐着她看蘇葉那股氣忽然間就散了，她悻悻地低下頭。
蘇葉眼裏閃過一抹嘲諷，而後對蘇澤道：“你想收就收，不想收就謝謝他們就是。”
蘇澤咬着嘴唇想了一會兒，然後對郭正義道：“叔叔，謝謝你祝我生日快樂，但這些禮物我就不要了。”
郭正義無聲地嘆了嘆，其實他在來前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如果他是蘇葉，也不會希望蘇澤收，只是他沒有想到蘇葉同意了，但蘇澤自己不願意。
這個孩子太聰明懂事了。
高珍不知道她丢棄的是什麽寶貝。
高珍今天來，為的就是和蘇澤修複母子情分，當然不願意就這麽失敗了，她雙手去拉蘇澤想把人拉到面前，被郭正義眼疾手快地擋住。
“說話就說話，不要拉孩子，容易吓到。”郭正義道。
蘇澤則在高珍伸手的那一刻就躲到了蘇葉身後，他探出一個腦袋，對高珍道：“媽媽，你回去吧，我跟着姑姑挺好的。”
高珍盡量讓自己看着親和一點，但她心情實在不好，最後呈現出來的就是皮笑肉不笑：“小澤，之前是媽媽錯了，媽媽改過，你能原諒媽媽嗎？”
蘇澤想了想：“我沒有生你的氣。”
高珍大喜，甚至忍不住看了蘇葉一眼：你養了蘇澤這麽久又如何，蘇澤還是親她這個親媽。
她臉上的笑容自然了幾分：“那媽媽今天中午能留下來陪你過生日嗎？”
蘇澤沒有一絲猶豫：“不可以。”
高珍一噎，還以為是她聽錯了。
郭正義還是希望蘇澤能重新親近高珍，畢竟高珍是他的親媽，他問：“為什麽？”
蘇澤：“這是我姑姑的家，姑姑不喜歡媽媽。”
郭正義看向蘇葉，他想請蘇葉幫忙說兩句話，他知道蘇葉不喜歡高珍，但他覺得都是為了孩子嘛。
結果蘇葉道：“對，我不喜歡她。”
郭正義：……
正常來說，不是應該避免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嗎。
高珍也很無語，可能怎麽辦。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蘇澤身上：“小澤，這也是你的家。”
蘇澤純真的聲音中透着一股理所當然：“對呀，也是我的家，但我聽姑姑的。”
“那媽媽帶你去縣城過生日吧，”高珍道：“等過完生日再送你回來。”
“不要，萬一你把我帶走了不把我還給我姑姑了怎麽辦。”蘇澤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而且我也不想和你過生日。”
前面的理由雖然也讓人不高興，但也還能勉強接受，但最後一個理由，高珍不能接受。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怒氣壓抑住，而後問道：“為什麽，我是你的媽媽？”
“你是我媽媽，可你之前都不要我了。”蘇澤眼睛睜得又大又圓，亮晶晶地：“你把我丢了，我為什麽還要和你過生日？”
高珍：“我……”
蘇葉打斷她的話：“蘇澤，你去廚房幫姑姑把火看着，別讓火星掉出來了。”
蘇澤哦了一聲後就跑跑跳跳地進了廚房。
“哎呀，小黃，你不要舔我。”
“汪汪汪……”
“你叫也不行，啊……姑姑，小黃撲我……”
蘇葉看向郭正義：“你把東西帶回去吧！”
郭正義沉默一下後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高珍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跟着郭正義離開。
看着他們轉身走後，蘇葉進了廚房，看見蘇澤和小黃鬧成一團。
蘇澤是不想鬧的，但他訓斥的聲音不夠有力度，就被狗來瘋的小黃當成蘇澤想和它玩。
“小黃。”小黃停下跳來跳去的動作，扭頭看蘇葉，蘇葉道：“出去。”
小黃不太樂意，一邊嗚嗚叫一邊甩尾巴撒嬌。
但他甩得太用力，不像是在甩尾巴倒像是在甩屁股。
蘇澤剛才還被小黃撲得摔到了地上，現在看小黃被蘇葉驅趕，他又舍不得了，求情道：“姑姑，就讓小黃在廚房吧，有你在，它就不亂跳了。”
小黃尾巴搖得更用力了：“嗚嗚嗚……”
蘇葉同意了，見蘇澤臉頰紅彤彤的，她想了想，溫聲問蘇澤：“你有沒有不開心？”
小黃蹲坐在蘇葉旁邊，蘇葉一邊給小黃順毛一邊道：“沒有呀。”
小黃很可愛，給它順毛的蘇澤更可愛。
蘇葉搜了下蘇澤的小腦袋，看着原本順滑的頭發亂成雞窩後她笑道：“你以後做事情，不用太考慮別人，你開心最重要。”
想到之前，她還因為高珍生過蘇澤的氣，她道：“之前那次姑姑因為你媽媽跟你生氣，是姑姑不好。”
“姑姑沒有不好，”蘇澤仰着腦袋，滿心滿眼都是蘇葉：“而且為姑姑考慮我就很開心，因為姑姑開心我就開心。”
蘇葉聽得眉開眼笑，于是又揉了揉蘇澤的腦袋。
晚上，沈徹做了十分豐盛的一桌菜，請了蘇為一家以及陳老師過來吃飯。
飯桌上，大架子一起舉杯，祝蘇澤生日快樂。
董柔問蘇澤：“小澤，你今天生日，有沒有什麽話想說？”
蘇澤也端着一個酒杯，笑得小口小米牙都露了出來：“有。”
說着他跳下凳子，端着酒杯走到蘇葉面前，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竟然有股鄭重的意味。
他舉起酒杯，看着蘇葉的眼睛：“姑姑，謝謝您，我永遠愛您。
蘇葉不是一個感性的人，甚至于她對一些肉麻的場景會很不自在，但此時此刻，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兒，她的眼眶竟然紅了。
不止為她自己，她才照顧蘇澤多久，更是為原主，那個幾乎把命都給了蘇澤的那個女人。
可惜，原主聽不到這句話。
其他人也很感動，董柔更是留下了眼淚。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小澤怎麽這麽乖。”
蘇澤已經被蘇葉抱到了腿上，聞言，他道：“都是姑姑教得好。”
這麽一點不謙虛的話，逗得衆人哄然一笑。
吃完飯後，沈徹留在家裏收拾，蘇葉送陳老師回去。
路上，陳老師忽然道：“我前幾天我師弟從京市給我寄了一個包裹。”
蘇葉恍然，怪不得陳老師今天送了蘇澤一個套娃，那東西不要說縣城，就是雲州都難找到。
陳老師一直是個很冷靜的人，這時候都難掩激動地道：“我師弟在信上說上說京市航天研究院可能要重新啓動。”
蘇葉：“那您是不是要平反了？”
算一算，最早大批被平反的人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
陳老師：“還不确定，但終歸是有了希望。”
蘇葉：“等我回去告訴沈徹，也讓他高興高興。”
送完陳老師回來，沈徹得知後果然很高興，既是替陳老師高興，也是替他自己――形勢越來越好，他的爸媽大哥一家才能平安，他也才能帶着蘇葉蘇澤回到京市。
蘇葉：“陳老師能平反是好事，但若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陳老師肯定會先回去，到時候你學業怎麽辦？”
“只能自學了。”沈徹問：“蘇葉，你說如果陳老師能平反，以後高考是不是也能恢複？”
“很有可能啊。”
蘇葉附和着，心裏在想沈徹不愧是那樣的家庭出身，這麽快就想到了高考的事。
沈徹：“希望早點恢複，我年紀還不大，真恢複了我還能去考一考。”
“放心，現在高考廢除多少年了，八年還是九年。”蘇葉說：“一旦高考恢複，有的是比你年齡大的人去參加高考。”
沈徹想想也是。
“再說了，年齡大點算什麽，你比他們聰明呀。”
“蘇葉。”
“嗯？”
“你這算不算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當然不是，我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次日，送沈徹上班去後，蘇葉帶着蘇澤去了深山。
這下真的走得很遠，蘇澤都問她：“姑姑，我們走這麽遠幹嘛？”
蘇葉回他：“有事。”
到了一個幾乎不會有其他人涉足的地方後，蘇葉把蘇澤放下，自己親自動手挖了一個墳，将原主的一些舊衣服埋了進去。
舊衣服用布包了起來，蘇澤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但他知道這是一個墳。
有蘇葉在，他不至于害怕，就是奇怪為什麽要來這兒挖一個墳。
蘇葉：“因為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蘇澤蹲着，雙手捧着臉頰：“姑父也不能說嗎？”
蘇葉：“不能說。”
沒必要說，這個地方，她和蘇澤知道就行。
她占據了原主的身體，在衆人眼裏，蘇葉這個人好好地活着，除了她，無人知道原主已經死去！
其他人也就罷了，但蘇澤是原主用她的心血養育出來的小孩子，就算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蘇葉也希望以後每年能帶蘇澤來原主墳前看一看，再磕個頭。
蘇澤很聽蘇葉的話，蘇葉讓他磕頭他就磕頭。
磕完起來，看着面前的新墳，他扭頭小聲道：“姑姑，沒有碑。”
蘇葉：“不立碑！”
不能立。
原主若在天有靈，應該也不會和她計較這點，畢竟她都帶蘇澤來祭奠她了呢。
山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蘇澤忽然笑起來：“姑姑，風在摸我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