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61
第61章 061
“別說, 大黃還挺重。”
蘇為一邊說着一邊把背簍放下來。背簍剛沾地,大黃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它徑直跑到蘇葉身邊,揚着腦袋, 尾巴搖得飛快, 像是在告訴蘇葉吩咐給它的任務它完成了。
蘇葉笑着摸了摸它的腦袋:“大黃乖。”
大黃聞言把腦袋揚得更高,不住地去頂蘇葉的手心。
一個大隊重要的幹部就是大隊長、書記以及婦女主任這三個,他們都來了。
婦女主任的臉色最嚴肅, 她目光一掃, 看見哭哭啼啼的何妍與鐘雪,面色瞬間更冷了。
“怎麽回事?”她大步走到兩個女生身邊,先上上下下地打量兩個女生,見他們衣服都好好的, 微微松了一口氣:“不是說你們來衛生所了嗎?”
何妍是在裝哭, 但婦女主任這般緊張她們, 她喉嚨一酸, 真的哭了起來。
雖然現在已經安全了,但沒遇到蘇葉之前,她和鐘雪兩人面對那兩個男人還是非常害怕。
尤其是鐘雪還生着病, 她只能很大聲的說話, 讓她看起來沒那麽好惹, 但她內心裏并不像她外表那麽堅強。
看見蘇葉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太驚喜了。
何妍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把事情再次複述了一邊,當然, 她還記着蘇葉剛才的話,敘述時沒忘記說楚慶兩人想摸蘇葉的臉。
幾個幹部一臉的憤怒, 但聽到楚慶想摸蘇葉的臉頰,他們幾個神色都有些微妙的變化。
聽完何妍的話, 蘇為輕咳兩聲,正要說話,婦女主任先怒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大白天,他們就敢攔着不讓走,他們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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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其他人說話,她又嚷嚷道:“送公安局,必須送公安局。”
蘇為看向楚主任:“楚主任,您覺得呢?”
楚主任正色道:“他若真做了這樣的事,就是我沒教好他,我會給三位女同志一個交代,但蘇隊長,就算是死刑犯也有辯駁的權利,你說是不是?”
蘇為疑惑地看向民兵辦負責人,楚主任這話什麽意思?
負責人給蘇為指了指楚慶兩人,然後對蘇葉道:“蘇葉同志,你看你們大隊的幹部都已經來了,現在是不是能給他松綁了。”
似乎是怕蘇葉不答應,他緊接着又道:“就算不松綁,至少把他嘴裏的話樹藤取出來,讓他能夠說話。”
是的,蘇葉是拿樹藤堵的兩個男人的嘴。
蘇葉已經同意松綁,但聽到後面一句,她便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行吧,把他們嘴裏的東西拿出來,別弄得好像我們幾個女生用這種事情來冤枉他們。”
跟着楚主任來的年輕男人楚軍一聽這話連忙要去給楚慶取出嘴裏的東西,但他剛走兩步,大黃就沖出來,把路擋住,還沖着楚軍叫了一聲,明顯是不許他過去。
它一叫,大黃也嗚嗚的叫喚。
“大黃乖,你去盯着,”蘇葉拍拍大黃的腦袋,說道:“只許他取掉嘴裏的東西,不許松綁。”
大黃一聽,真的不再把路攔着,而是退到了楚慶的身邊。
楚軍卻不動了,看向蘇葉。
蘇葉:“我都把大黃叫開了,你還看我幹嘛?”
“你是不是怕大黃?”蘇澤道:“你放心,大黃可聽我姑姑的話了,姑姑不讓它咬你它就肯定不會咬你。”
楚軍心想這是狗,狗哪能這麽聽話,但他如果不過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丢臉了。
所以即便害怕,他還是走到了楚慶面前,取出了楚慶嘴裏的樹藤。
從頭到尾,大黃都沒有叫一聲。
雖然此時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是負責人還是忍不住道:“這狗也太通人性了吧?”
送信已經很厲害了,但和送信比起來,剛才的事對于一只狗來說要更複雜,但大黃居然完成得這麽好。
蘇澤忍不住驕傲道:“大黃是我姑姑從江裏救回來的,我姑姑是它的救命恩人,所以它非常聽我姑姑的話。”
楚慶和他跟班嘴裏的樹藤都被拿掉了,楚慶還沉得住氣,嘴巴得到自由後沒有第一時間說什麽,但是他跟班卻是立馬道:“楚叔,他們冤枉我和楚慶。”
“楚叔?”蘇葉露出別有深意的笑來。
“我們怎麽冤枉你們呢?”何妍怒道:“難道你們沒有攔着我們,不讓我們走,難道你沒有想摸蘇葉的臉?”
蘇葉目光在何妍憤怒的臉頰停了片刻,何妍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忘記把她的話坐實。
跟班實在是生氣,被一個女人打了不說,還被當成牲口一樣拉到公社來,他們的臉都被丢盡了。
現在還要被冤枉,他想也不想地否認:“我什麽時候要摸這個母老虎的臉了?”
蘇葉看他:“你說誰是母老虎?”
跟班一對上蘇葉的眼睛,就想起被蘇葉踩在地上以及被揍的場景。
一個女人,不知道哪來難得的力氣。
他實在是怕了蘇葉,下意識地往楚慶身後躲去。
“楚慶,”楚主任道:“你來說是怎麽回事?”
楚慶比他跟班要聰明一些,承認了他們問何妍鐘雪姓名的事,但不承認他攔着何妍鐘雪不讓他們走,也不承認對蘇葉說過不幹不淨的話以及想摸蘇葉的臉。
沈徹眼神銳利:“你的意思是她冤枉你?”
楚慶以退為進:“我承認我們是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我只是怕不問清楚,就再也遇不到她了。”他看了眼鐘雪:“是我的行為先有不妥之處,不怪她誤會。”
蘇葉:“我謝謝你的不誤會。”
桌面上放着幾個水杯,突然,楚主任拿起一只水杯朝楚慶砸了去:“我之前還想着是不是他們錯怪了你,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攔着兩個女生問名字,我就是這麽教你的。”
水杯砸在楚慶的腳邊,吓得楚慶渾身一顫,低頭道:“叔叔,對不起。”
楚主任的臉都紅了:“你是要給我道歉嗎?”
楚慶立馬看向何妍與鐘雪:“對不起。”
他的跟班有樣學樣。
蘇葉譏诮一笑,看着這叔侄倆要把這雙簧唱多久。
“我不接受道歉。”鐘雪聲音堅定但有力量:“事情也不是他說的那樣,我要求報案。”
何妍:“對,我們要報案。”
“今天是我們遇到了這事,也是我們運氣好,有蘇葉幫忙。若不嚴辦,以後再有女生被他攔下怎麽辦?”鐘雪道:“不是每一個女生都有我們這樣的運氣。”
“再者,他沒有說實話,”鐘雪道:“可見他根本沒有改過之心。”
跟班:“你們都把我們打了一頓了你們還要怎麽樣?”
鐘雪直視着對方:“打你們不是懲罰,是你們活該被打。”
何妍:“就是,誰叫你們不做好,光天白日就敢攔着女生不讓走,被打死都是活該。”
楚慶看向楚主任:“小叔,我真的只是想問個名字而已。就像她們說的,光天白日的,我們怎麽可能想對他們做什麽。”
“那是因為我來得及時,”蘇葉道:“再說了,你還想摸我的臉呢。”
楚慶:“我說了,我沒有要摸你的臉。”
“我一個女生,難道會用這種事冤枉你?”蘇葉道:“鐘雪說得對,你連自己做了什麽都不敢承認,根本沒有改過自新,報案,必須報案。”
“我說了,我沒有摸你的臉。”或許是被冤枉,辯駁的話還沒人相信,楚慶的語氣暴躁起來:“我又不喜歡你這樣的。”
蘇葉半笑不笑:“你不喜歡我這樣的,喜歡她們這樣的?”
何妍:“你找借口也找個像樣點的,蘇葉比我倆好看多了,你會不喜歡?”
楚慶說不出話來,他也知道他的話不可信,但他真不喜歡蘇葉這樣。
雖然漂亮,但她騎着自行車,穿得也好,還戴手表,一看家裏條件就好。
他雖有些胡來,但也知道輕重,有些人招惹不得。
最重要的是這個蘇葉眼睛一瞪,看着兇得不得了。
沒辦法,楚慶只好向楚主任求助:“小叔,我真是冤枉的。”
楚主任皺了皺眉,忽然他看向蘇澤:“小朋友,你告訴爺爺,這個叔叔有沒有摸你姑姑的臉,小孩子不可以撒謊哦。”
蘇葉倏地站了起來:“楚主任,你什麽意思?”
楚主任:“蘇葉同志,你別急,只是你們各執一詞,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這個孩子不是也在場嗎,我就想問問他。”
沈徹眯了眯眼:“楚主任,就是在公安局,孩子的話也不能全信吧。”
楚主任臉上露出笑來:“他還沒什麽也沒說呢。”
“小朋友,”楚主任再次看向蘇澤,用哄孩子語氣道:“你告訴爺爺,這個叔叔有沒有摸你姑姑的臉。”
蘇澤看看楚主任,又看看楚慶,點點頭:“他不僅要摸我姑姑的臉,他們還想打我和小黃。”
蘇澤躲到蘇葉身後,露出一個腦袋來:“我當時害怕極了,幸好我姑姑厲害,保護了我。”
蘇葉:……
這應該不算教壞孩子吧。
沈徹面無表情地道:“楚主任,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楚主任臉上的笑凝滞了,從蘇葉與沈徹的反應來看,楚慶應該沒有要摸蘇葉的臉,但這個孩子……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蘇隊長,你怎麽看?”
蘇為沉默片刻後讓蘇葉等人出去,他們大隊的幾個幹部和楚主任以及民兵辦負責人留下來商量。
出了房間,何妍小聲問蘇葉會不會就這麽算了。
蘇葉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覺得報案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報了案,也不一定有他們想要的結果,畢竟何妍與鐘雪的衣服都是好好的。
果不其然,十幾分鐘後,婦女主任出來告訴他們,他們商量下的處理方案是不報案,但楚慶要道歉,并賠償何妍鐘雪以及蘇葉每人三十元錢。
蘇葉:“我也有份?”
婦女主任:“他不是想摸你的臉嗎?”
蘇葉微微颔首:“不能多賠償點嗎,我看他們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
婦女主任想了想後道:“我再去争取。”
等婦女主任進去後,蘇葉對何妍和鐘雪道:“抱歉,不能報案了。”
何妍臉上有明顯的不甘,但沒說什麽。
鐘雪道:“我們能理解。”
楚主任畢竟是公社的主任,管着江口大隊,幹部們不得不考慮到這點。
幾分鐘後,婦女主任出來叫他們進去。
楚慶再次道歉,并立即讓楚軍回去取錢,當場賠償給了何妍他們。
回去的路上,沒急着騎自行車,而是走路。
蘇為先跟何妍和鐘雪解釋不報案的原因。與蘇葉想的差不多,蘇為也覺得即便報案,也不能把楚慶怎麽樣,最後可能還是賠償。
“以後你們出門一定不要一個人,最好找個男知青一起。”蘇為道。
鐘雪點點頭後再次跟蘇葉道謝:“這次得罪了楚主任,沈徹又在公社上班,會不會被穿小鞋。”
沈徹道:“不用擔心我,我只是一個會計,他就算是想給我穿小鞋也沒那麽多機會,況且還有甄局長在上面頂着。”
“希望如此,”鐘雪很抱歉地對蘇葉道:“你幫了我,卻還連累了你。”
蘇葉搖搖頭,這不能怪何妍鐘雪,她遇上了,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那個楚軍是什麽人?”蘇葉問沈徹。
“也是楚主任的侄子,應該和楚慶是兄弟兩。”沈徹頓了頓道:“前一個會計要走的消息傳出來後,有人說楚軍會是新的會計。”
蘇葉詫異:“他不是正式工?”
沈徹:“不是,是臨時工。”
“公社的正式工比一般工廠的工作還要不好得,”蘇為道:“你要不是既救了人還抓了人,甄局長也不可能給你們這個工作。”
“楚慶呢?”蘇葉問:“他有工作嗎?”
“有,”沈徹道:“是在縣城一個機關單位。”
蘇為:“若不是有這個工作,他們也不會這麽幹脆的同意賠償五十元錢。”
鬧大了,不說楚慶保不保得住他的工作,對他名聲就不好,要是有升職的機會更是輪不上他。
其實報案,即便不能把楚慶怎麽樣,但也能報複到楚慶,可有楚主任在,他們只能讓步。
蘇葉側首:“你怎麽知道楚慶有工作?”
沈徹淺笑了下:“我來搶了人家的工作,以防萬一,我就稍微打聽了一下。”
蘇葉:“這個工作本來就是我們的。”
沈徹:“楚軍不一定這麽認為。”
到家之後,蘇葉問:“楚軍肯定本來就看不慣你,現在經歷他哥這事,他會不會去查你?”
沈徹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蘇葉擰眉:“要不我想辦法把楚家人解決了吧。”
防患于未然,不然頭上總是懸着一把劍。
沈徹嘴角一僵,雖然是在他們家門前,蘇澤也去廁所了,但他還是悄聲問:“你想解決誰?”
“當然是楚主任以及楚軍兄弟,一個不落,留着一個都是禍患。”
“你準備怎麽解決?”
“你以為我會怎麽解決。”
四目相對,沈徹咽了咽喉嚨後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蘇葉,殺人是犯法的。”
蘇葉無辜地眨眨眼:“我當然知道殺人是犯法的,我又沒說我要殺人。”
沈徹直勾勾地看着蘇葉,蘇葉明顯有些常人沒有的能力,很有可能她有辦法讓楚家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任何人都查不出原因。
他當然也是希望楚家人消失,但他不希望是蘇葉做的。
蘇葉已經夠與常人不同,他不希望她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與懷疑。
至于楚家人,還不到必須解決他們的地步,就算要解決,他們可以有其他不讓人懷疑到他們身邊的辦法。
“行了,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蘇葉笑着把沈徹推去廚房:“快去做飯,我今天買到了好大一塊五花肉,還有羊腿羊肚。”
已經不早了,不要說蘇葉,沈徹也餓了,就準備先做飯,其他的睡前再說也來得及。
看見五花肉和羊腿羊肚,沈徹震驚:“這麽多?”
蘇葉把遇到宋星的事告訴他:“我覺得我們以後應該不會缺肉吃了。”
蘇澤上完廁所回來了,聽到蘇葉在講他們在縣城裏的事,補充道:“姑姑還邀請他們和我們一桌吃飯。”
沈徹扭頭看蘇葉:“一桌吃飯?”
“在國營飯店遇到了嘛,”蘇葉坐在竈洞前燒火,天氣冷下來,坐在竈洞前不僅不熱,還非常舒服:“我想着以後可能要經常在他們那兒買東西,就讓他們坐過來一起吃。”
蘇澤:“我們中午的飯錢就是那個賣肉的叔叔給的。”
沈徹剛收回了眼神,聞言又看了過來。
蘇葉:“他自己要給的。”
沈徹:“下次去買東西時把飯錢還給他。”
蘇葉點點頭,繼續燒火。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擡起頭來:“沈徹,你剛剛不會是吃醋了吧?”
沈徹低頭切肉:“沒有。”
“姑姑,”蘇澤問:“什麽是吃醋?”
蘇葉:“就是你姑父擔心我喜歡上買肉的那個人。”
蘇澤恍然地哦了一聲後對沈徹道:“姑父,你不用吃醋,那個人沒有你好看。”
沈徹一笑:“今天晚上來不及了,明天晚上,姑父給你做烤羊腿。”
蘇澤歡呼起來:“姑父最好了。”
晚上,除了素菜,沈徹做了紅燒肉,還切了一點羊肉下來煮了一碗羊肉湯。
蘇葉吃着羊肉,感慨照他們家這樣的吃法,家裏的錢還是太少了,得想辦法掙錢才行。
吃完飯,蘇葉給陳老師送了一份過去。
這個時間了,陳老師已經吃過晚飯,但她明天可以熱一熱,她一個人,至少能吃兩頓。
蘇葉回來時不僅帶了碗,還有陳老師默寫出來資料。
晚上只有煤油燈,沈徹拿到資料後粗略地看了看。
蘇葉問:“陳老師寫的書上有嗎?”
要是書上有,陳老師就白辛苦了。
沈徹搖頭:“這些是外文翻譯過來的。”
蘇葉感慨陳老師的用心,換成她,要是遇到被下放這種事,不要說收學生,她可能要黑化了。
睡前,沈徹反複叮囑蘇葉不要亂來。
“知道了,你怎麽這麽唠叨。”蘇葉不耐煩地背過身去。
沈徹從背後把她抱住:“我不是唠叨,我是怕你出事。”
蘇葉哼道:“我不可能出事。”
“我知道你厲害,但我還是害怕。”沈徹親了下蘇葉的頭發,低聲道:“蘇葉,我想和你長長久久。”
蘇葉沉默片刻後不太自在地道:“我都答應你不亂來了。”
沈徹彎了彎嘴角,雖然蘇葉各方面都很厲害,但每次他說一些深情話語的時候她就會別扭不自在。
他就喜歡看她不自在的模樣。
但他也不敢經常逗蘇葉,怕把蘇葉逗出火氣,也怕被蘇葉看出來。
第二天,蘇葉送沈徹去公社的時候遇到了楚軍。
和昨晚上的憤怒不同,今天的楚軍竟然主動上來跟他們說話。
“沈會計,蘇葉同志。”他一臉歉然地道:“我父母早逝,我和我哥是由我小叔撫養長大的,感情很好,所以昨晚上見到他被捆着,情緒就有些過激,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蘇葉沒說話,這人一看就是僞君子,笑面虎,再過幾年,和那個楚主任一模一樣,看着就讨厭。
“人之常情,我們不介意。希望你也別怪蘇葉下手太重,她就是正義感太強,見不得女生被欺負。”沈徹淡淡道:“昨天被欺負的人要是是男人,她或許沒那麽生氣。”
楚軍養氣的功夫顯然還比不上他的小叔,神情肉眼可見地僵硬了。
沈徹:“其實蘇葉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去公安局問問之前進我家做賊的那三人,以及在公安局附近襲擊公安被蘇葉抓起來的那幾個,他們都比你哥慘多了。”
楚軍維持不住嘴角的笑意,沈徹口中的人都是犯人,把他哥跟這些人相比,豈不是在暗示他哥也是犯人。
若非昨晚上他小叔讓他和沈徹搞好關系,至少表面上沒有矛盾,他根本不會來找沈徹說話。
這時,另有人跟楚軍打招呼,他就順勢離開了。
“你剛才那樣說,”蘇葉問:“不怕他記恨你?”
“若只有我一個人,我或許會敷衍過去,”沈徹凝視着蘇葉的眼睛:“但你也在,我就不想這麽做。”
“為什麽?”
“你昨天是見義勇為,我不能代替你,與他虛以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