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首|發
第53章 晉 |江|首|發
宋念的小學和初中都是在啓英上學, 和銘宏只有一街之隔。
和她第一次遇到文婧是同一次，她遇到了程介。
當時宋念的司機臨時遇到急事沒有來接她，又忘了通知她家裏。
宋念放學後照例來到校門口, 卻沒等到自己的司機。他們學校管理很嚴格，學校裏是不允許帶手機的。
宋念在校門口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司機, 于是自己跑去了隔壁的銘宏找宋池, 打算和他一起回去。然後在銘宏的垂柳湖邊，遇到了帶着樂團在湖邊演奏的文婧。
宋念平時練舞比較多, 但也粗略學過樂器, 什麽都懂一點。樂團演奏得很好, 宋念一聽就入了迷, 等她聽完全場回過神來時，宋池早就走了。
那會銘宏已經放學, 學校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空了下來。
宋念沒找到宋池，自己一個人背着書包往校門外走。那時候，其他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校門口圍着幾個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人, 正聚在一起吸煙。
宋念猶豫了一下, 沒敢走過去，在她繞路之前, 對方已經發現了她。
“呦, 哪裏來的小妹妹，看到哥哥走什麽呀, 哥哥又不是壞人。”
校園裏空曠，背着書包走過來的宋念就顯得極為顯眼。
他們幾個一邊吸煙一邊望着另一邊的宋念, 玩心大起，朝她道：“過來。”
他們一共有六個人, 雖然穿着銘宏的校服，但穿得很不正經。為首的男生剃着平頭，膀子上刻着一只老鷹的紋身，又高又壯，看着就不好惹的模樣。
宋念往後退了一步，想跑，最開始說話的男生吹了聲口哨，痞裏痞氣走了過來，提起她的書包，将人半拉半拽扯了過去。
“跑什麽，哥哥們還能欺負你嗎？”他拿起宋念的書包，直接打開，不客氣地将裏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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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裏面教材的時候，他嗤笑一聲：“呦，還是小學生啊，五年級，小學生怎麽跑我們銘宏來了。”
宋念很害怕，對方人多又比她大，她反抗是沒用的，她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挺起胸膛讓自己看起來厲害一點，擡起頭硬氣道：“我是來找我哥哥的。”
她吓唬道：“我哥哥學過散打，很厲害，他馬上就來找我了。”
一群人頓時笑了起來，“哦？還學過散打？好厲害哦。你把他叫出來，讓我們見識一下。”
他們橫行無忌慣了，學校都管不住他們，更是完全不把宋念的吓唬放在眼裏。
而且，這種虛張聲勢的話他們聽多了，她有沒有哥哥都不好說。
他們自顧自地聊着，翻宋念的書包，看到裏面的小錢包，更是不客氣地将她的零花錢全部搶了。
宋念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雖然強撐着，但年齡擺在這裏，已經想哭了。眼睛裏氤氲出了淚水，很努力才沒有哭出來。
其他人還在戲弄她：“你哥哥呢，把你哥哥也叫過來，讓我們見識一下有多厲害。”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宋念緊緊咬住了唇，忍着眼淚。
這時候，餘光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影從她剛剛過來的小道上走了出來。
宋念眼睛裏包了淚，根本看不清人，但看身形知道肯定是個男生，強烈的求生欲讓她直接撲了過去，直接喊人：“哥哥。”
她緊緊抓着對方的衣服，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程介看了眼自己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妹妹，擡起頭，看向前面幾個抽煙的人。
幾個人原本是笑着的，還等着看對方的哥哥呢，一擡頭，對上了程介死亡般的視線。
“出息了。”程介冷笑一聲，“欺負小朋友？”
“程、程哥。”幾人原本嚣張的氣焰頓時熄了下來，煙都不敢吸了，一個個站了起來，谄媚地笑道，“誤會，都是誤會。”
程介眯眼看了他們幾眼，冷聲道：“滾。”
這些人哪還敢留在這裏，立刻就要滾。
宋念回過神來，她此刻已經意識到自己抱住了一個大腿，那些不良少年很怕程介，于是站了起來，大聲控訴道：“他們搶了我的錢。”
“誤、誤會。”對面的大哥立刻将拿錢的男生狠狠踢了一腳，“猴子手癢，病患了，我這就讓他吐出來。”
那個叫猴子的立刻将錢拿了出來，低眉哈腰地放回了宋念的錢包裏，又把她的書包收拾好，遞回去，然後小心看了眼程介，很惶恐的模樣。
幾人正要離開，被程介叫住：“站着。”
他們對視一眼，腳步一下子頓住，很慫地站在了原地。
程介看向宋念：“好好檢查一下，還丢了什麽東西。”
宋念站在旁邊“嗯”了聲，認真檢查了一遍，沒有丢東西了。
程介走過去，宋念沒怎麽看清楚動作，就見程介幹淨利落地幾個擡腿就将人全部揍倒在地。
程介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完全沒收力，一群人沒怎麽反抗就被踹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們沒人敢惹程介，甚至不敢還手，只能受了。
“出氣了嗎？”程介問宋念。
宋念點了下頭。
她站在程介旁邊，在意識到程介是個好人且會為她撐腰之後，這會已然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昂首挺胸地對這群人道：“我說了，我哥哥很厲害的。”
這群人不疊點頭。
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
程介看得好笑，這小朋友是真不見外啊。
見宋念滿意了，程介再次道：“滾。”
這群人這才滾了。
看到他們被吓走，宋念松了口氣，回頭禮貌對自己的假哥哥道：“謝謝。”
程介點了下頭，沒再管她，自顧自往外走，宋念連忙背着書包跟上。
程介見狀回頭：“你跟着我幹嘛，自己不會回去？”
“嗯。”宋念可憐巴巴，“我哥哥回去了，沒人來接我……”
程介：“……”
這是賴上他了。
他看了她幾秒，宋念也仰頭看着他，因為之前被吓到，眼眶還有些紅。
完全不管她，好像良心也有點過不去。
半晌後，他煩躁地“操”了一聲，敗下陣來，問道：“你住哪？”
宋念原本只打算借個手機，聞言報了個地址。
離這也不算太遠。
程介去校門口提自己的自行車。他的自行車是沒有後座的，看了眼旁邊的拖油瓶，最後将淩之寒的自行車提走了。
他将自行車往自己旁邊一放，對宋念道：“上來。”
經過剛才的事件，宋念現在對程介十分信任，沒怎麽猶豫就坐了上去，手牢牢抓住了車座。
這輛車貴，配置也好。程介騎車飛快，載了一個人也不影響他的速度。
風将他的校服吹得完全鼓了起來，他側顏冷峻，後背弓起，像一只充滿了力量的獵豹，騎着自行車一路風馳電掣把宋念送到。
宋念覺得這人還蠻好的，雖然看上去表情有些冷，但不妨礙她給他打上好人的标簽。
她站在大門前，很鄭重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程介提着自行車轉頭，聞言回道：“怎麽？”
“你幫了我，我要報答你。”宋念認真道。
宋念長得粉雕玉镯，十分可愛，這樣嚴肅的對人說話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不用，管管好自己，以後別再被欺負了。”程介覺得自己今天脾氣真是難得的好，“以後再找人，讓你哥去接你，別自己去找。”
對方應聲，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
程介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這麽多人想要妹妹了。
妹妹這種生物确實有點可愛。
程介最終沒忍住享受了一把假哥哥的福利，摸了下她的頭：“以後再有人敢攔你，你直接報我的名字。”
宋念眼睛放光地看着他。
程介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慢條斯理：“記住了，我叫程介，禾字旁的程，介意的介，以後誰敢欺負你，就報上哥哥的大名，我替你欺負回去。”
“他們不信怎麽辦。”宋念有理有據，“你能寫下來嗎？”
宋念說着從書包裏直接拿出了紙筆，遞給程介。
寫得一手好狗爬字的程介：“……”
大意了。
早知道就提前練簽名了……
他拿過去，雲淡風輕給她簽了個名，還多寫了一句：“我罩的。”
他虛虛咳了下，将紙遞回去，“有了這個簽名，你能在銘宏橫着走。”
畢竟沒人能模仿他的狗爬字……
“走了，小鬼。”程介迫不及待地轉身，“趕緊回去吧。”
程介騎着自行車絕塵而去，宋念将紙條拿起來，看到了程介的簽名……
嗯，當時就下定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練字。
那是宋念和程介的第一次見面。
那段時間宋念的司機家裏出事請了假，宋念每天放學後直接去銘宏找宋池，和他一起回去。
恰逢銘宏的運動會。宋池參加了一場籃球賽，宋念便抱着書包在樹蔭底下給哥哥加油。
籃球賽持續時間長，宋念坐了一會想上廁所，于是暫時将東西放下朝外面走去。
宋池在學校人氣不低。他長得帥，又是學霸，性格比較清冷，是那時候很受歡迎的高嶺之花。
籃球場旁邊圍滿了人，本班的外班的都有。
宋念那會年紀小、個子也不高，在人群裏被擠來擠去，半天才鑽出去。
等她上完廁所回來，人圍得更多了，她根本擠不回去，甚至因為個子小，其他人可能沒注意到她，宋念被人猛地往後一撞。
這邊圍的人太多，撞她的人力道也大，宋念猝不及防往後一摔，差點腦袋直接嗑下去。千鈞一發之際，一只手伸過來托住了她，将她拽了起來。
宋念回頭，看到程介和一幫男生抱着籃球站在後面。
剛剛托住她的人正是程介。
他看到她，挑眉：“小鬼，你怎麽又來了。”
宋念站直，朝他道謝，解釋道：“我等我哥。”
程介往裏面看了眼：“你哥高二的。”
宋念點頭。
程介也沒多問。
這場運動會只有高一高二的參加，原本是和他們高三的學生沒關系的。
但今天是宋池的比賽，文婧肯定要來看。淩之寒便徹底坐不住了，也顧不上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叫上人就出來了。
淩之寒想去隔壁觀察敵情，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怕文婧起疑，于是欲蓋彌彰地找他們出來打籃球，占的就是宋池他們隔壁的場子。
程介對淩之寒的抽風行為不想多做評價，但最後一節課他确實是沒什麽興趣，就跟着來了。
宋念擠不回去也不打算擠了，反正她的書包應該沒人拿。
那個位置是哥哥給她找的，還放着哥哥的衣服，那附近都是和宋池一個班的人，也沒人會動她的東西。
她轉而跟着去了隔壁，看程介打球。
程介穿着簡單的T恤，額頭上戴了一條黑色的運動頭帶，拿着球去球場上熱身。
宋念其實沒怎麽看過籃球，但也覺得他拍球的動作熟練又恣意，應該挺厲害的。
她還在呆呆想着，程介目光掃到宋念，想到什麽，将球往對面的人身上一扔，去隔壁的小賣部買了一袋子零食給她，裏面還包括一瓶水：“拿着。”
宋念張了張嘴，“給、給我的嗎？”
“嗯。”程介打開自己旁邊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小朋友不就愛吃零食？”
又道：“你哥哥那邊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吃吧。”
他說完重新去打球了。
宋念抱着零食，打開，裏面什麽都有，他大概是将貨架都掃了一遍，什麽類型的都給她拿了一點。
宋念拆開了一個棒棒糖，放在嘴裏吃了起來。
籃球場這邊人多，不一會這邊也擠了不少人過來。
宋念聽到他們小聲地議論程介，程介往這邊一掃，她們便不敢出聲了，一副他積威甚重的模樣。
宋念沒忍住笑了出來。
恰好程介過來喝水，見她笑，問道：“你笑什麽？”
“沒什麽。”宋念搖了下頭，狡黠地一笑，“我決定好好保管你給我的紙條。”
好像真的會有用。
“你确實該好好保管。”程介毫不謙虛地自誇，“我的簽名，将來必定珍貴。”
“嗯。”看在零食的份上，宋念很給他面子，“我回去再複印幾張，多找幾個地方藏起來，等着它升值。”
程介：“……”
倒也不必如此。
之後兩人又見過兩次。
一次是宋念在垂柳湖湖心的亭子裏寫作業。
垂柳湖是出校門的必經之地，程介路過的時候看見了，于是走了過來。
他在宋念對面坐下，“寫作業？”
宋念擡頭看見他，點了下頭。
她看了眼手表，離宋池放學還有一會，又看到程介肩上的書包，問道：“你不用上課嗎？”
程介故意逗她：“逃課沒見過啊。”
宋念張了張嘴，搖頭：“沒有。”
程介：“……”
她懷疑問道：“哥哥，你成績怎麽樣啊。”
程介被逗笑了，他第一次被人質問成績，不是被老師或者家長，而是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小屁孩。
他回道：“還可以。”
程介沒有撒謊。他記性天生就比較好，腦子又靈活，成績确實很好。
而且他也不是什麽課都翹，重要的課他還是聽的。
他說完看向宋念的作業本，問她：“你自己成績怎麽樣。”
見程介望過來，宋念立刻便把作業本遮住了，臉漲得通紅，“還、還行吧。”
宋念大部分功課都還過得去，但數學稍微差點，她正在寫的恰好就是數學作業。
見她露怯，程介覺得有意思，繼續逗：“遮住幹什麽，我幫你看看？說起來我數學還不錯，要不要我教你。”
宋念：“……”
“不要。”她立刻道，“你不是要逃課嗎？你趕緊走吧，別被老師抓住了。”
程介又笑了聲，離開前想到什麽，問道：“你家裏沒其他人來接你嗎？你就每天來這裏等你哥？”
“只有這一周。”宋念解釋道，“我有司機的。他家裏人生了重病，請了一周的假。我媽媽說他平時還算盡責，這份工作現在對他很重要，所以給他留着。”
而且，她父母工作忙，宋念回去也只能一個人呆着，還不如來這邊等哥哥，所以沒有讓家裏額外安排司機。
程介也就是随口一問。兩人萍水相逢，他問多了還以為他拐帶小朋友呢。
他揮揮手走了，宋念看一眼時間，又做了會數學題才起身去教學樓前等宋池。
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也是宋念最後一次來銘宏等宋池的那天。
程介幫過她這件事她一直都是記着的，打算送個禮物答謝。
別看她年紀不算大，宋念平時還挺忙的。周中要上學，周末要練舞。那會跳舞還只是她的普通愛好，但平時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在這上面。
那段時間她們學校流行各種手工，還流行刺繡。
刺繡是已經畫好圖案的半成品，他們只需要按照畫好的圖案或者文字自己選顏色用針縫上去，很簡單，看一眼就會。
那種刺繡學校外面的小賣部就有賣，各種花樣和文字都有，很受女生歡迎。
宋念在仔細思考之後，決定給程介送一面自己繡的錦旗，她特意找了老板定制，最後繡了一面好人錦旗，在那天找去程介的教室，送給了他。
程介在學校是個名人，想找他并不困難。宋念本來還擔心他又翹課，那她還得找人轉送。不過她那天運氣不錯，程介在教室上自習。
程介從小就長得比別人高，坐在最後一排，大長腿交疊伸在前面，課桌上擺了張試卷，他本人則拿着手機在回消息。
他的位置就在窗邊，宋念看見他，發現周圍沒有老師後，敲了敲窗。
程介擡頭，看到宋念鬼鬼祟祟站在窗外，他直接推開後門走了出去，看見她，挑了下眉：“找我？”
他懷疑道：“你哥不會又不見了吧。”
真把他當哥使了。
“才不是。”宋念将自己的書包解下來，從裏面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遞給他，“你之前幫了我，我還沒答謝你，這是禮物。”
和錦旗一起的還有一盒許願星，也是宋念疊的。不過是以前就有在疊的，她最近正好疊完，還沒許過願，包裝好一起送給程介。
看到錦旗的時候，程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裂開。
“這是我自己繡的。“宋念指着錦旗上幾個大字，”繡了我好些天呢，“
“星星也是我自己疊的，還沒許過願，送給你。“
程介伸手将那盒小學生才會喜歡的星星接了過來，搖了搖，“這個就夠了。”
宋念将錦旗也遞了過去，“我下周就不來了，這個也是給你的，哥哥你天天開心哦。”
這祝福實在是樸素，但又純潔，程介有點被逗笑了。
宋念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見她一直伸着手，鬼使神差地，程介将錦旗也接了。好歹是對方一片心意。
“知道怎麽回去吧。”他問道。
“我知道。”宋念背上書包，朝他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很快便跑了。
那是學生時代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
彼時的程介和宋池都還只是青春肆意的少年，宋念也只是一個煩惱着如何才能不寫作業的小不點。
後來宋念聽說程介出國了，也知道了他是B城豪門程家的少爺。
于是她确實将程介的簽名好好收了起來，等着有一天這個簽名升值。
等她再次聽到程介的消息已經是多年之後，宋念也成了一個高中生，進入了銘宏學習。
那一年，程逐虎急病去世，所有人都在讨論程家的事。
外界說起他都是心狠手辣、涼薄無情，但宋念聽到這個名字，搜索自己久遠的記憶，腦海中冒出來的依舊是那個幫她出氣、送她回家，給她買過零食……外冷內熱的少年。
所以外界的傳言她從來不信。
銘宏校慶的時候，宋念再一次見到了他。
他确實變了很多。
記憶裏的人徹底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變成了一個西裝革履、成熟穩重的成年人，也變得冷漠疏離。
他并沒有認出她。
兩人本來就沒多少交集，宋念那時候又小，如今已經蛻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相比小時候大變樣。他認不出她很正常。
要不是她成天惦記着自己那張簽名升值，時不時拿出來觀摩一下，宋念也不确定現在的自己是否還能将那時候的記憶記得如此清晰。
校慶那天兩人的交集其實不多。程介一直被校領導圍着，宋念也有宋念的任務。
但是程介的出現讓她重新想起了那張紙條。
真的升值了！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買。
宋念心裏這樣想着，更多的是覺得好玩，并沒有打算真的賣掉。
她将紙條再次翻了出來，看到上面的狗爬字就有點想笑。
她可真厲害，她竟然有程總的黑歷史哎。
那時候的她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在得知宋景出事之後，她晚上輾轉反側，腦海中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程介。
以及他留在紙條上的字——我罩的。
宋念當然沒有天真單純到覺得自己拿着紙條找上門，程介會為她解決麻煩。但是思路卻不由自主地被帶偏，直到她想到了聯姻這個主意。
宋念并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她也沒有在完全不認識一個人的情況下就跟人結婚的勇氣。
但如果是程介呢。
如果是他，她是願意的。
那天晚上，她做了很多的分析，給自己找了一堆合理的理由，但其實她心裏很清楚，自始至終，她決定去接近的對象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程介。
是先有了程介這個人的存在，才有的她的這個主意。
她不相信他會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她也不相信外面的謠言。
接觸程介之後，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依舊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外冷內熱。看起來高冷疏離不好接近，但總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她十九歲才情窦初開，因為她重新遇到了程介。那個在她記憶裏善良正直又恣意的人，在成年後，依舊長成了讓她心動的模樣。
她這輩子注定會喜歡上他，也只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