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林昑棠很喜歡這樣全身心托付的肢體依賴
傅栖樓皺着眉頭拿着手機, 看上去很不高興。
旁邊的林昑棠跟他站的近,自然也聽見了電話裏袁嘯那興奮的聲音:“去吧。班裏的東西我幫你收拾好, 你不用管。”
“那, 那你還……”傅栖樓舔了舔嘴唇。
林昑棠知道他在說什麽:“周末的話, 你不去的話我也就不去了。”
本來林昑棠就是傅栖樓才答應的社團活動, 這會兒傅栖樓都不去了, 他一個陌生人去打擾人家社團郊游,怎麽想都奇奇怪怪的。
“那你怎麽辦。”傅栖樓明顯不情不願的。
林昑棠伸手用力薅了把他的頭發:“什麽怎麽辦, 正常周末。”
傅栖樓碰了碰自己的鼻子, 低着頭:“我上一秒還在說不能因為別人委屈你呢, 這就打臉了。啪啪的。”
他自嘲笑笑,長嘆了口氣。
“傅栖樓。”林昑棠拍了拍他的手, 帶着他一起往樓下走去。
上課的時間空曠的樓梯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林昑棠冰涼的手指牽上了傅栖樓的手:“你不是別人。”
傅栖樓在後面磨磨蹭蹭不肯走的腳步猛然一頓。
他一步跨下兩個臺階站到和林昑棠同樣的高度上, 把林昑棠擠得往旁邊一歪,直接靠在了牆上。
傅栖樓一只手正和他牽着,另一只手就非常自然地擡起壓在了牆上。
林昑棠又結結實實地陷入了傅栖樓的遮蔽中。
“那讓我親一個。”傅栖樓低下頭,語氣裏頗多委屈,“親一個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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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昑棠長嘆一口氣,片刻後微微側過頭揚起下颚,任傅栖樓捧起自己的臉。
“寶貝兒對不起。”傅栖樓一邊輾轉在他的唇舌間, 一邊喃喃地道歉, “我下次一定再帶你出去玩。”
林昑棠嗯了一聲,閉着眼睛和傅栖樓交換呼吸。
傅栖樓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林昑棠很喜歡這樣全身心托付的肢體依賴。
比如說被從背後摟着,比如說被整個人滿滿地抱着,比如說像現在這樣,全身上下幾乎每一個地方都緊緊地貼着。
傅栖樓用指腹摩挲在林昑棠的臉頰,另一只手緊緊地握着他微涼的手掌:“那……送我下去吧。”
林昑棠有些不舍地頓了頓,低着頭嗯了一聲。
傅栖樓的手指在他的嘴唇上用力按了按:“乖。”
兩個人背過身下樓。
就留下樓梯間裏捂着心口的班長站在原地。
“我的媽化學老師讓我出來找人呢……人呢……那兩位大哥跑哪去了。”班長捂着心口繼續踉踉跄跄地往回走,中間還被一個垃圾桶給絆了一跤,“找不見了可還行,怎麽年紀輕輕就學會翹課了呢……太不好了。等找見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他們一下,好好教育。”
樓下,袁嘯老師的公事用車已經停着在等了。
傅栖樓大步跨上車,末了還是不放心地回頭叮囑林昑棠:“到家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林昑棠單手揣着口袋,臉上沒什麽表情,聞言就擡手向外揮了揮,示意他趕緊走。
傅老媽子一臉不舍地關上了門。
“回去路上騎車記得戴圍巾!”
車都開出去老遠了,林昑棠還能感受到後面傅栖樓的拳拳慈母心。
他單手握拳抵着唇,很淡地笑了笑。
圍巾是不能不戴的。
冷還是其次。
要遮着脖子上的東西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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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車開出了學校,傅栖樓才在車上坐正,嘆了口氣:“我媽找我什麽事。”
前面開車的人沒說話。
傅栖樓其實也不想問,他靠在後座扭頭看着窗外。
估計也不過就是攝影大賽那邊出了結果了。
要麽就是他們過來求他媽媽回去當評委順便把這便宜兒子帶回去,要麽就是他傅栖樓被宣布被正式踢出比賽。
抄襲這種事情本來就說不清,丁滿學傅栖樓可以學到十成九,而且他的作品不論怎麽說,都是比傅栖樓先交上去的。
入不入圍是一回事,但是像這個問題卻真的不好解釋。
傅栖樓總不能痛哭流涕地去哪個地方發個聲明說,這是我教出來的學弟,他剽竊了我的風格和idea。
太low。
更何況,他從來沒有後悔過教丁滿那些東西。
如果丁滿能憑着攝影在日後有個好的生計,那也不妨是件好事。
“Friend?”前面開車的人突然問。
“Boyfriend.”傅栖樓下意識地糾正,回過神來才發現前面那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自己媽媽司機的聲音。
他明明記得司機是個中年的老大叔,女兒比傅栖樓都大了。
這種青春靓麗磁性的美麗女人音是哪裏來的。
他不會是上錯車了吧。
這年頭,難道還有拐賣一個人打架能掀一個足球隊的高中男生的傻子嗎?
傅栖樓坐直了身子,皺着眉頭看過去。
“Take it easy.”前面那人笑了,“You are in the right car.”
傅栖樓和一副大黑超在後視鏡裏相遇了。
前面的女人低低地笑了一聲,在等紅燈的時候伸手慢慢摘掉了臉上的眼鏡。
傅栖樓被她細白手上的一顆華麗的祖母綠給閃瞎了眼,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鏡子裏那個金發碧眼的女人是誰。
“Gloria”饒是冷淡如傅栖樓,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叫破了音。
他瞬間反應過來,捂住了嘴,小聲試探:“Are you ……”
“Yeah.”前面的人外頭笑了笑,性感的紅唇微微抿着,“but today ,I am just your chauffeur.”
傅栖樓捂着嘴,眼睛都快瞪出眼眶。
不論年代,不論風格,眼前這位被譽為國寶美人的女人在上至88下至18的男人心裏都是當仁不讓的性感女神。
傅栖樓不太記得她的确切年齡,但只知道從他很小開始,這位隐退了的電影美人就是這樣美得驚心動魄。
而現在傅栖樓眼看着都要奔着二十去了,當年在床頭挂Gloria海報都要踮腳的小男生現在進門都有可能被門框削了頭頂尖,這個女人還是這麽美。
如果傅栖樓沒記錯的話,Gloria該是自己家裏兩位老師的共同女神。
但傅崇安一直是拍紀錄片的,天天跟猴子企鵝打交道,自己對女神只能保持一個遠觀的佛系心态。
可以,要知道袁嘯老師可是輾轉了全球給大多數美人都拍過寫真的。
只是可惜Gloria隐退良久,已經有将近二十年沒有正式出現在過衆人的視線裏了,于是只能變成袁嘯老師心頭的白月光朱砂痣。
但沒想到二十多年後,她竟然……竟然出山了!?!?
袁嘯呆坐在自己的工作室裏,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Gloria這次是被一個慈善組織邀請來拍一組新年大片的,她是怎麽被請出山的大家不得而知,只知道她唯一公布的行程就是Gloria來了華國,直奔向袁嘯老師的工作室。
袁嘯也是被打了個猝不及防,Gloria帶着經紀人上門來的時候,她的日程早已經排的滿滿當當,當時還在給一個國內的一線小花拍封面,根本脫不開身來。
就在袁嘯老師激動地直發抖,想着怎麽都得為女神空出一周檔期來好好拍的時候,Gloria開口了。
人家驚竟然不要她。
人家要她所謂不接商拍的垃圾兒子。
“我們知道貴公子可能不愛這樣商業性質的藝術。”Gloria還貼心地帶了一個翻譯,力圖表達出自己的誠心,“但我們這一趟匆匆過來,也都是為了公益,不能夠真正的算是商業用途。希望貴公子可以考慮一下。”
Gloria那如湖水般的藍綠色眼睛在旁邊,看得袁嘯老師都有點心悸。
別說可以考慮了,袁嘯想,傅栖樓要是知道了,估計能從一中連滾帶爬地飛過來。
別說什麽商業藝術了。
美人本人就是藝術!
這句話絕對是他們家祖傳的家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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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車上的傅栖樓和Gloria的話題卻根本不在什麽攝影,什麽藝術上。
Gloria明顯對傅栖樓的小男朋友非常感興趣。
傅栖樓聽着她法語英語交替着不停地誇林昑棠漂亮,自己的嘴角都快繃不住了。
對對對我老婆就是超好看的。
诶對,氣質什麽的超有的。
冰冷?不冷不冷,抱着可熱乎了。
東方的含蓄和朦胧皎潔,太對了,太朦胧太皎潔了。
我女神真有眼光,誇起人來也好聽。
傅栖樓在後座美滋滋地想。
Gloria對路況不是很熟悉,傅栖樓就幹脆代替了導航,自己坐去前座一邊和她聊林昑棠一邊指路。
他理所當然地以為是自己媽媽又接了什麽不得了的大項目,終于如願以償可以為Gloria拍照了,至于自己為什麽要去……
不是很清楚。
但沒關系,看看也是好的。
畢竟那是珍藏心中多年的女神嘛,她媽也算幹了件好事。
林昑棠對不起,我就背叛你三秒鐘。
傅栖樓臉上帶着笑,紳士地率先跨上臺階,微微躬身為Gloria打開工作室的門。
門上一個小風鈴響了響,Gloria摘下自己戴着的帶面紗到的禮帽,優雅地款款步入。
工作室裏的工作大部分都停了,袁嘯帶着其他幾個攝影師和助理就站在桌子邊幹等Gloria。
“媽。”傅栖樓進去之後叫人就叫了一圈,最後才站到自己媽媽旁邊。
“來了啊。”袁嘯聲音都點抖,“場地我已經幫你們聯系好了,等會兒你帶着Gloria去看看吧。你準備準備,馬上要拍的。”
傅栖樓歪過頭,眼裏是着實的迷茫:“啊?”
“她沒告訴你?”
“你媽媽沒有告訴你”
袁嘯和Gloria的翻譯一起出聲問。
傅栖樓被這倆女高音吓得往後一縮:“她……告訴我什麽。”
她一路上光在誇我男朋友了。
傅栖樓被誇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哪裏有心思聽什麽正事兒。
“Gloria這次複出的片。”袁嘯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地陳述這個光榮的委任,“由你來拍。”
傅栖樓當場就愣住了。
試問世界上有多少人,第一次接到商業稿就是給這種世界級的巨星拍大片呢。
世界級,巨星。
千千萬萬人心中的女神。
隐退數十年後為愛複出。
找了一個剛成年沒多久的華國攝影師???
傅栖樓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覺得不夠,又再掐了一把。
“真……真的?”他的嗓子幹得有些說不出話。
袁嘯擠出一個假笑,幹巴巴地道:“我倒是也想自己拍。”
但Gloria很堅定,站在旁邊看着傅栖樓的時候,臉上全是少女的笑容。
她說是她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告訴她的傅栖樓這個人,她看了照片之後,被那種力量感和生機深深地震懾了。
“哈……”傅栖樓覺得自己快飄起來了,“我還有力量哈……”
他往前走了一步,腿軟得差點歪在了地上。
【Gloria背後,傅某人小姨子和小姨子的男人:深藏功與名】
“雜志的封面和內頁,這一期幾乎全是她的。”在Gloria看場地的時候,袁嘯把手裏磚頭厚的時尚雜志遞給傅栖樓看,“篇幅非常長。”
傅栖樓已經換下了衛衣,這會兒為了方便活動換了一件工裝的襯衫,袖子挽在小臂處,冷着臉沒有表情的時候,看上去高大又頗有些冷漠。
他前後翻了翻大致的篇幅:“恩,挺多。題目定了嗎。”
袁嘯在自己的本子上唰唰寫着什麽,一邊回答問題:“沒有,全部你來。”
“你定了什麽想法了嗎。”傅栖樓覺得,按自己媽的脾氣,估計會幫自己定好所有東西再讓自己按着脾氣拍。
“這一個是他們那邊要求的。”袁嘯跟他是難得的母子裝,兩個人都是單手揣兜,脖子上挂着個相機,“其他的都是你提。”
傅栖樓挑了挑眉:“萬一我又理想主義了呢?”
那是他媽天天挂在嘴邊罵他的話,說他這人就是被寵壞了,滿腦子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康莊大道不走偏愛鑽樹林。
袁嘯笑了笑,擡起眼睛來的時候一雙黑亮的眼睛和傅栖樓的如出一轍。
“你提出來的,你媽就算把那兒掀了,都給你定下來。”
傅栖樓扭頭看了她一眼。
“幹什麽。”袁嘯很不習慣這種深情對視,“別看着我。”
“媽。”傅栖樓放下雜志的,單手攬過袁嘯。
袁嘯的個子不過一米六左右,又不愛穿高跟鞋,僵硬地被摟緊傅栖樓懷裏的時候,活像是個高中小姑娘。
“剛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我想跟你說。”傅栖樓慢慢開口,“我們一起辦個展吧。”
袁嘯驚訝地擡頭:“真的?”
“真的。”傅栖樓擡起一邊嘴角笑,舉起相機選了個角度為遠處還在看景的Gloria随意拍了張特寫,“我已經想好形式了,到時候你都交給我布置吧,我來。”
袁嘯莫名地鼻子有點酸,但嘴上還是沒松口:“我倆辦展,那你爸怎麽辦。”
“我爸?我爸那天天拍猴子拍甲骨文的,算了算了……”
但後來想想,好像這樣對他爸爸不是很厚道。
傅栖樓一邊往Gloria走去一邊加了一句:“以後我辦展的時候,給我爸開個小房間吧。讓他找個機會展示一下他的寶貝猴子們。”
“他現在在拍魚!”袁嘯在後面補充。
傅栖樓擡手朝後面揮了揮,笑着:“都帶來!”